再说说我的老爸吧。
记得自小开始,凡是爸爸带着我上街,碰上他的熟人时,对方总会用那种疑惑和惊奇的眼神看着我们:“哇,你女儿这么漂亮啊!”
凡听到这样的称赞,父亲总是憨厚地一笑,而我则骄傲地对他说:“爸爸,你怎么一点不像我这么漂亮?”
“傻孩子,男人要漂亮干什么?白雪公主只有一个啊!爸爸就当七个小矮人来保护你吧。”我乐得把头抬得更高了,时不时还在路上踮起脚尖,双手打开芭蕾舞的姿势。
后来我入学了,有次爸爸到学校为我开家长会,“你是可忆的爷爷吗?”班主任问道。
“不,他是我爸爸。”我说。
“噢,是这样,对不起。”班主任和爸爸都感到一丝窘迫和尴尬。
那以后爸爸就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了。
等我稍稍再长大一些,常常想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那就是:这么年轻水灵的妈妈怎么会嫁给又老又粗糙的爸爸,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呢?母亲离世之后,我与在苏州丝绸厂当技术员的老父相依为命,他以微薄的工资养活我。为了多挣一点,他常常加班到凌晨,有时我清晨醒来,见到刚回家的父亲那双熬红了的眼睛。我的心很痛,发誓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可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有一件事想起来至今仍令我揪心和难受。
大概是在我15岁那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