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恶毒,我亦气愤填膺,刚要反驳,宝芳粉面通红,已然气极,秀眉紧蹙,怒:“念恩怎可如此说!此事涉及咱家存亡!我怎敢有私心!”
念恩冷笑:“两强结合本是好事,你却为何阻拦?”
宝芳急:“若是真心,当然好事!怕是与虎谋皮反被吞掉!”
此时我忽又想起那句“驱狼咬虎,使虎吞狼”竟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老爷摆手,他俩禁声,半晌,他道:“若就此应下亲事,大大不妥,若明白回拒,则又恐落人口实,依我之意…美娘!”
我忙应:“诺!”
他道:“命你为崖州使者,携重礼与陆文凯同回甘陕,一则示好,麻痹敌人。二则探听虚实,收集情报!待你回来后再做定夺!”
我应:“诺!遵老爷口谕!”
老爷又命念恩传话给文凯,约定明日启程。
众人散去,我与宝芳在锦绣阁秘谈。
我问:“这亲事…姐姐以为如何?”
她皱眉半晌无语,良久才道:“妹妹,我深觉此事不妥!想咱家基业由老太爷传下来,皆咱们姐妹浴血拼杀才有今日气象,于私,我实不愿他人插手,若立 潘女为正室,则必掌内府,那时我等都要听凭左右,虽不知此女性情如何,但老爷优柔寡断,恐大权旁落,杨家变潘家!若论公,妹妹也知徐北山的手段, 老谋深算阴损毒辣!若他得知结亲之事会如何?恐釜底抽薪背后掣肘,咱家岂不危险?”
我听罢,犹豫道:“姐姐言之有理,可我总想起老曹所言,凶僧了忘为徐北山出谋,行那”驱狼咬虎,使虎吞狼“之计。如今看来,徐北山许给老爷甘陕督 军之位犹如钓饵,驱使我家与甘陕作战,只待两败俱伤,他才好从中获利!可若就此促成亲事,一恐潘女把持咱家,左右老爷,将崖州拱手送人。二恐徐北 山就此发难。此事棘手,我亦无谋划。”
宝芳道:“妹妹所言也有道理,一切皆等你自甘陕回来再议。”
次日清晨,老爷写了回信交与我带在身上,又挑选各色奇珍异宝满放锦盒中由我背着,我一身戎装青纱遮面与文凯出庄直奔壶口。
途中文凯笑:“此次来崖州,一切顺利,唯遗憾杨家八美中只见到四位,今又烦劳二姨与我一同回去复命,路上颠簸劳顿,实在于心不忍…”
先前在壶口,敌友不明,未按礼仪规制。
现如今孤身入甘陕,又觉文凯不似刁钻之人,有意与他亲近,故,忙陪笑:“大人切不可再称我为”二姨“!您军 衔大我数倍!卑职万万不敢当!大人不必客套,您来我往都是公事,皆为两家好。”
他听了摆手:“我这人随性,二姨不必客气,此”二姨“非彼”二姨“,名称不过代号。”
我听了笑:“大人豁达令人敬佩!只是军衔相差太多,卑职不敢造次!”
他听了哈哈大笑。扬鞭打马一路急行。
这日中午抵达壶口,冠臣亲自迎接,我详细与他讲明原委,又暗中吩咐献州、大勋抓紧训练,用过中饭才与文凯带着卫兵出关,顺盐茶古道疾驰而去。
路上,我观那些甘陕士兵身材精壮,马匹精良,个个生龙活虎,鞍侧枪袋插有长枪,腰间双短枪。暗想:甘陕士兵精壮彪悍,万不能小瞧!
放马前行,远远一处大镇店便是双林,此处非属任何管辖,民国政府在此驻有治安官。
正好天色渐暗,文凯道:“二姨今晚且在双林打尖如何?”
我忙应:“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随即众人进镇,入驻客来居老店。
进店便要了两间单人房和一间通铺房,文凯自带卫兵在大堂用饭,我则独自在房内用餐 。
掌灯十分,我在房中左思右想,心道:何不趁此机会探探他口风?
若能摸到些虚实岂不更好!
想到此,我整理军装,戴好军帽,从房中出来轻轻走到旁屋敲门。半晌,只听里面文凯道:“进来。”
我推门而入,见他摘了军帽解开上衣正品茶。
见我进来,他笑:“二姨有事儿?”
我转身关好门来至他面前立正行礼娇声道:“卑职过来给大人请安!…”正说到此,门外伙计喊:“热水来喽!”
门开处,伙计端着一盆热水和毛巾走进来放在面前,我侧过脸背对伙计打发他出去,轻声道:“卑职伺候大人!”
言罢,单膝跪地将毛巾浸湿拧干双手奉上 ,文凯也不客套,接过来擦擦脸放在一旁,我又轻轻抬起他一只脚,退下军靴棉袜,将脚按在水里轻轻揉搓。
自始至终他未发一言,只是喝茶。
“旅途枯燥,但有二姨给洗脚,真解乏!…”他笑着自语。
我忙应:“大人贵为少将,卑职微末,为大人更衣洗脚乃万感荣幸之事!”言罢,擦干一只脚又给他洗另一只。
“二姨可知我甘陕的贫困?”他突问。
我心里一紧,不动声色:“据卑职所知,自潘、孙二位督军执掌甘陕以来,百姓得以安生,比从前强之百倍。”
他听了苦笑:“二姨不知详情!甘陕土地贫瘠,许多地方寸草不生,地表皆是黄土,若刮起旋风,可卷起百丈烟尘,遮天蔽日苦不堪言!百姓则多以土豆、 红薯为食,常年不见白米白面,虽潘、孙二位督军大人尽心治理,减轻赋税,但却也只得温饱。反观崖州地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树木丛林,鸟语花香, 真是好地方!…”
他说这话我却不知如何应对,沉默不语。
只听他又道:“人非圣贤,天性趋利避害,若得肥沃土地,谁又能忍于贫瘠之处?”
这话分明有进犯之意!我抬头看着他:“这…”
他忽低头瞪着我问:“二姨,假若有朝一日你我战场相见,你会如何?”
灯光下,见他明眸齿白分外英朗,我心生好感,但转念又想,他刚才之言已似刀锋出鞘!现又问我战场相见如何应对,我需小心回答。
想到此,忙低头道:“大人说笑!卑职万万不敢!”
他大笑:“房内只有你我二人,只做笑谈,但讲无妨!”
我略沉思,道:“假若真到那时,卑职只对我家老爷忠心!”
“哈哈…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忽然收住笑声,低低道:“此番二姨面见二位督军,定要万般谨慎,不求有功,只求自保,万事皆可先应允下来, 待回崖州后,再商议定夺!”
他这话使我心中豁然明朗,忙应:“大人金玉良言!卑职牢记于心!万谢!”不禁再对他好感加倍。
“好啦,天色不早,二姨也可回房歇息,明日早起还要赶路…哎呦…”他说着皱眉哼声,似是疼痛。
我见了急问:“大人可是哪里不适?”
他摇头:“我虽为军人,但却不擅骑马,时间长了,后股酸痛,乃旧疾…”
我心思已动,借机与他亲近,忙起身在他面前立正,挺胸仰头抬手行军礼道:“大人之痛,卑职感同身受!有一事向大人请示,万望恩准!”
他看着我问:“二姨有话便讲,何必如此郑重?”
我正色大声,一字一句:“卑职想请大人躺在床上,脱掉内裤抬起双腿,卑职自跪在面前为您舔!腚!唆!眼!一来可缓解酸痛,二来也可苦中作乐,稍解 烦闷!”
他听罢沉吟:“这…恐不太好…家中有贤妻美妾,平生足矣…”
我力争:“大人此话也有偏颇,虽家有二位夫人,但这里却只有您与卑职,应因陋就简,切莫委屈自己。”
他想想,起身:“那就劳烦二姨吧!”
我大喜,忙凑过去轻轻搀他来至床边,他仰面躺下,我解开军带退去军裤内裤,只见双腿间宝根尺寸适中,通体暗黑,软绵绵垂吊,两枚宝卵犹如鹌鹑,只 那宝冠缩在包皮之内。
我在他面前跪下,摘去军帽轻柔低语:“卑职恭请大人抬起双腿。”
他应了声,双腿拳起上扬露出宝庭。
但见皮肤白皙,一看便知养尊处优,只在中部隐约 有道红印,似被马鞍挤压所致。
我伸出青葱玉手先是为他揉捏按摩一番,随后玉口微张吐出香舌自下而上遍舔宝庭,而后双手左右轻分露出宝眼,灯光下,宝眼微微探出张口,好似花开, 凑近一闻,略有些气味。
我轻柔问:“请大人准许卑职即刻为您钻唆宝眼!”
他道:“准!”
我忙将粉面凑近,面对面吐出香舌,先用舌尖逗弄,将宝眼周围舔舐干净,而后舌尖紧绷如肉棍,对准宝眼徐徐送入直至舌根,只感内里温热柔软,随脉动 包夹,随左右旋转,细细品唆。
“嗯!…二姨使得好口技!”他赞。
得他夸奖,我更卖力,玉脖前后伸缩不停,使香舌在宝眼中来回抽送。
“噗嗤…噗嗤…噗嗤…”随抽送,香唾送入,发出轻响。
他忽问:“二姨讲来,是何味道?”
我忙抽出香舌大声应:“回禀大人!贵宝眼香滑柔软、温热紧致!卑职细品,仅略有酸涩。”
他道:“既如此,还需用心深钻细探,令我欢愉!”
我再应:“是!谨遵大人令!”
随即香舌紧绷再次深入。又多时,我抬眼看,见那宝根似乎撬动,渐渐硬挺,宝冠从包皮中微微探出,鱼嘴吐泡。
见此情形,忙挺身舔逗那一对宝卵,先是含住一个吮舔复又吐出而后再去含另一个,不多时,宝根逐渐发硬,宝冠亦完全探出。
我继续上行,玉口张开轻含宝冠,香舌裹绕,下下包夹。
那宝冠得我包夹顿时怒铮铮暴起,我再用力深吞将宝冠送至喉深处,若他此时赏下宝精则无需吞咽直接下肚。
忽,头上发髻一紧,似被他牢牢抓住!紧接,上提、下压,上提、下压,反复不停,节奏加快!
我忙放松身体,随他力道快速上下吞吐,香唾四溅,直抽百余。
“噗…”他拔出宝根翻身下床,低声喝:“张嘴!”
我忙仰起粉面,玉口张大,香舌吐出。
他凑近闻闻,皱眉:“二姨嘴好臭!刚钻舔我屁眼,又口含龟头,果然又臭又骚!”
我心中羞愧,粉面通红,但又不敢违背,只低声道:“大人能恩准卑职为您钻肛舔眼,跪地唆根,乃是卑职福分!倍感荣耀!”
他见我不知羞臊反而谢恩,心中淫欲大动,喝令:“既如此,速躺床上,将头下垂,我再深探你这张臭嘴!”
我忙应了声:“是!”随即迅速上床,双手并在两侧,身体放松将头垂在床沿,玉口轻启吐出香舌。
这边刚摆好姿势,他便横跨在粉面上,矮身将宝根送入,上来便没至根柄,两枚宝卵刚好搭在鼻尖。
“咕啾…咕啾…咕啾…”他上身趴伏,腰间用力摆动,宝根如淫肉户在我口中不停抽送次次坐实通喉!
“咔.唔.呕.咳…”我喉中淫声不断,香唾被宝根带出,自粉面流过。
“咦?…这张臭嘴…如此深探亦不到底!…我却不信!再来!”
言罢,他双手后伸,从下搂住我头向上狠送,宝根则同时向下狠插,如此两下用力,愣是 将宝根再入一寸!
每次宝卵皆打在粉面上,发出“啪啪”响声!
“噗嗤.咕啾.噗嗤.咕啾…”被他深探通喉,我早已献出白眼,只可惜他看不到。
我动不敢动,任由他抽送淫口,片刻便足足抽了数百。
他放慢动作,缓缓将宝根抽出,见上面沾满晶莹香唾,笑赞:“二姨之嘴恰似肛门屁眼,却又强过百倍!抽送间多汁多蜜顺滑无比!真美哉!”
我忙清嗓大声应:“卑职谢大人夸奖!望大人接力再淫,也好让卑职领教大人雄风!”
他笑:“如此!再淫你一番便是,张嘴!…”
我得令玉口大张,香舌吐出恭迎宝根,他再深入,不停抽送。
鏖战正酣,我只觉喉内宝冠充盈鼓胀,知他即将临顶,随即安心等待赏下宝精,谁知忽听他道:“罢了!就到此吧!”
而后动作渐缓徐徐抽出,竟不顾硬挺 ,重新穿上内裤。
我深吸两口气先定住心神,忙起身从床上下来,粉面通红跪在面前不敢与他对视,低头轻问:“大人,眼看已入佳境,何不就此赏下宝精去去心火?方才贵 宝冠正入喉眼深处,位置恰当!若就此赏下则直接下肚不会浪费一滴!大人却为何突然叫停?”
他听罢沉吟:“这…”
我心中焦急,续道:“大人初赞卑职口技娴熟,又论卑职嘴骚嘴臭,更将卑职之口比作肛门屁眼,足可见大人对卑职关爱有佳甚得意这张臭嘴,如此,大人 何不以假乱真,将卑职之口视作屁眼,进而奋力淫之?卑职必全力配合不使珍贵宝精遗漏半滴!”
他点头微笑:“二姨切莫误解…已领略二姨口技,实在高妙!只我在家时,也常让妻子美妾做这番事,一人为我钻眼,一人为我含冠,又调动她俩互换位置 ,乐此不疲。若她俩技艺能得二姨十分三、四,则大喜了…”
我追问:“既如此,大人何不继续…?”
他看着我:“有一事想问二姨。”
我回:“卑职洗耳恭听!”
他问:“二姨能有此高技,也不知钻过多少?唆过多少?”
这一问,我未曾想到,略慌张,回:“这…卑职在家时常受我家老爷之命为男子钻眼唆根,一则研习口技,二来也是为老爷助淫兴…至于说钻过多少…唆过 多少…实记不清了…”
他笑:“我亦料到!如你所讲,那二姨之嘴岂不是比我屁眼脏上十倍?一想到此,欲火全消,还是罢了。”
我听了,暗自叹息,原是他嫌我嘴脏。
他虽如此想,但我亦不甘心,忙辩解:“大人容禀!我原本就是男子取乐去火之物,受家老爷指派亦身不由己,犹如精罐、便桶。卑职举例,大人若在别处 做客,需小解时想必会在客家便桶中解决,又怎会嫌脏?情同此理。且今夜今时,卑职仅供大人独自使用…故而…卑职虽受我家老爷之命,但也就…固定几 人…做这番事,除此外…没有其他…刚刚…还用香茶漱口…”
说到最后,我亦前不搭言,语结。
他看出我尴尬神色,笑问:“果真如此?”
我只得点头:“确是如此…”
他笑:“那我可要行使军令,二姨怕不怕?”
我不知他何意,忙应:“卑职必依令行事!”
他忽正色道:“听令!我命你速去旁屋通铺房中,为我那几名卫兵依照刚才所做,挨个行事!”
我听了一惊,忙道:“大人!…这…”
他厉声:“如不从令,军法无情!”
我一听军法,不敢犹豫,忙站起行礼大声应:“是!卑职谨遵大人军令!”说罢,扭身大步刚要出房…只听背后哈哈大笑。
我忙回身,见他笑:“刚是戏言!二姨不必当真!”
我这才暗暗松口气!
但又怨他用军令压我,赌气道:“大人品格高贵,嫌卑职嘴脏也就罢了,但那卫兵弟兄却招谁惹谁?倒不如大人将卑职赏给弟兄们一晚 ,让他们共淫共乐,去去心火岂不快活?”
他听出我话中赌气之意,笑:“二姨不必使小性!我知你怪我用军令压你,只是军规严厉,聚众淫乱之事万万不能。二姨自去歇息,明天还要赶路。”
听他这么说,我也消气,敬礼:“是!也请大人早早安歇。”言罢,我迈步回屋。
翌日清晨,我们早早起来,用过早饭,策马急行。
再往前,山脉连绵不断,忽然面前闪出两道主峰,左右分开恍若门户,山势陡峭高耸入云。
文凯用马鞭一指:“二姨请看,前面便是”云雾山金剪岭“。”
来至金剪岭下,见两旁峭壁光滑寸草不生,中央仅一条窄路,勉强可并行两辆炮车。
出岭后,豁然开阔,地势向下缓慢延伸,曲曲弯弯一条路,两旁或是乱 石堆或是茂密树林。
只听他道:“这里便是”三里坡“,二姨当心,此地势曲弯不平,乱石丛生,马匹极易失蹄。”
我点头应:“谢大人提醒!”
下了三里坡,面前一片平原,村镇点缀其间,只是这些村镇破败不堪人际罕见似是荒废多年。
他道:“此处名为”腾蛟平原“…”抬手马鞭指向东南,见一条大江咆哮而过,道:“此江被称为”腾蛟江“,此处亦是被江水冲击所成,故而得名…”忽 叹气:“这里原本也繁荣一时,只因腾蛟江屡犯洪水,坝口决堤致使百姓迁离,到如今也荒废多年了…”我听他所述牢牢记下。
穿街过镇,他顺手指:“这里叫做”十户里“…这里叫做”百户里“…这里是”千户里“…那里是”盈泰镇“…那里是”小西村“…”如数家珍般。
我笑问:“大人怎如此熟络?”
他笑回:“我乃盈泰镇人,自小便长于此,怎不熟络?”
从入金剪岭,我便留心细观察此中地势,暗道:这里地势平坦,其间有茂盛树林,可守可攻,却是个用兵的好去处!
心里想着,嘴上问:“大人,距甘陕还有多少路程?”
他道:“出腾蛟平原便是甘陕边界,有一处大集镇,唤作”鱼丰“,过了鱼丰若急行,七八日便到首府双龙。”
众人策马向前,远远望去房屋瓦舍隐约可见,想必就是鱼丰,来至近前,尚未入集镇,便见外围修筑防御工事,堡垒堑壕层层堆叠,而后密密麻麻野战帐篷 ,甘陕士兵穿梭其间,后方竟还设有火炮阵地!
数门火炮一字排开,气势汹汹!
我表面故作镇静,心中暗自吃惊,想:若仅是守备,又何需如此修筑纵深阵地?驻扎众多军队?!分明是蠢蠢欲动!积极备战!
刚至集镇外,便有驻守军官列队迎接,进入集镇,房舍颇多,当夜便在此打尖。
次日清晨,赶早出发,再往前行,顿觉与崖州大不相同!
多是黄土平原,土路颇多,马蹄溅起灰尘一人多高,不时还有狂风刮过,树林稀少,多为荆棘丛。
途径乡村镇店,黄泥做墙,瓦房少见,餐饮食宿也远不如崖州,可见甘陕贫瘠至此!
行至傍晚到达“眉口”,几日后来至“平夏”,其间路过“双沟”、“田宝”、“绵耳”、“昌务”等地,这一路上村镇皆驻扎军队,或多或少,武器配备 也算精良,我只觉心情沉重,如此看来崖州与甘陕必有一战!
单说昌务,此处紧邻腾蛟江,江水在此改道西北入川,算是甘陕境内最后一处大码头,只因潘 、孙二位督军恐敌人由水路进攻,故而将码头封死,又加派驻军日夜巡视。
几日后,正策马急行,远眺西北方向现出一道灰色雄伟城墙。
文凯笑:“二姨请看,那里便是甘陕首府”双龙“。”
行至近前,路上行人渐渐多,车水马龙恍若闹市,直至城下,见城墙高大厚实,城头架设火炮,无数士兵往来巡逻,四门大开,两旁褐衣士兵列队盘查来往 行人。
我心中暗道:甘陕贫瘠,不想竟有如此大城!
竟比省城还大几分!
那守城的兵头见我们一行,忙小跑至文凯马前,立正敬礼随后放行。
一入双龙,街面上买卖铺面林立,人群摩肩接踵,一派繁荣。
东南正阳大街。街口矗立一座豪华大宅,门口警卫荷枪实弹,牌匾上三个描金大字:督军府。
大家下马,自有人接过。文凯在前引路,我紧跟其后,往来均是褐色军装,单我一人宝蓝军装,十分扎眼。
先置礼宾处登记报名,而后留下随身携带短枪、宝刃,发下通行证才得入内。
穿房过院,七拐八拐,也不知这督军府内有多少房屋庭院,一路上游廊盘绕,行走其间,中式、西洋、山水、园林、仿古…
各色建筑风格目不暇接,侍女 、丫鬟、婆子、下人、仆从往来穿梭。
文凯引领我来至一处大庭院内,地势开阔,门匾上写“理事”二字,可见是二位督军日常所在。我心中略微紧张,忙整理好军服军帽。
院中央一座光大厅堂,飞檐走壁,雕梁画栋,恍若紫禁城内祈年殿般。
“二姨,请在此稍候片刻,我进去通报。”文凯低声道。
我忙躬身回:“大人请便,卑职在此恭候。”
他走后,我偷眼瞄,见正堂内四门大开,一人主位,一人侧陪,正在品茶说话。
主位者潘文正,年过五十,身材高大,方面大耳,刷子眉,大鼓眼,两撇黑胡。
侧陪者孙九龙,四十有余,身材健壮,面白如玉,元宝耳,柳眉桃眼,年轻时必定是个美男子。
二人均身穿褐色军装,没戴军帽,两根黄金权杖侧放身旁,发出耀眼金光。
文凯上台阶紧走两步进入,在二人面前站得笔直,行军礼,高声道:“卑职陆文凯奉二位督军大人之命入崖州提亲,今日特回来复命!”
只听文正问:“事情可办妥了?”
文凯回:“崖州杨管代特命中校美娘随末将同回,商讨一应事宜!”
九龙听了似有不快,冷笑:“崖州难道无人可用?区区一个中校怎有资格商讨此等重大要事?”
文凯忙应:“督军有所不知,这位美娘乃杨家八美中的二姨,亦是杨管代贴身近妾,屡立军功,十分了得!近日又提升为崖州副行营经略兼崖州巡阅使!督 军切莫轻视。”
九龙听了沉吟:“就是那位被徐北山称作”民国女英“,杨家八美中的二姨?…噢!我亦有耳闻!”
文正道:“既如此,叫她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否三头六臂。”
文凯应声,回身来至门口,高喝:“崖州使者美娘参见二位督军!”
我听了,摘掉面纱,打起精神,昂首挺胸,迈军姿正步走入,来至堂中,在二位督军面前笔管条直立正站好,抬手行军礼,娇声高喊:“崖州管代治下,副 行营经略兼崖州巡阅使中校美娘参见二位督军大人!”
粉面高抬,目不斜视,英姿飒爽!
潘、孙二位督军自我进来便紧盯粉面,先是一愣,随即细看,而后微笑点头,文正悄声对九龙笑:“果然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九龙亦点头:“我阅美女无数,仔细想来,还真未有能胜过此女者!”
我得他俩夸赞,心中喜悦,随即双膝跪地,向上叩头高喊:“卑职微末!承蒙二位督军大人亲自接见,倍感荣耀!叩头谢恩!”
文正大笑:“二姨不必多礼!快起来!”
我忙回:“督军大人切莫将我唤做”二姨“!卑职怎敢当!”
九龙笑:“二姨不必如此客套!起来吧!”
我依旧未起,掏出礼单,用膝做腿,向前紧蹭至文正身边,双手奉上,高喊:“此礼乃我崖州觐见督军大人之物!万望大人恩准笑纳!”
文正接过略看看又递给九龙,微笑点头:“如此重礼,难得,难得。”
礼单奉上,我又拿出老爷亲笔书信,文正接过,未看,转手递给九龙,九龙打开略看,皱眉问:“公左怎如此优柔?信中既未明确应允,亦未明确回绝,只 讲些客套话…”
我忙辩解:“督军大人见谅,只因如此重大之事若冒然应允或回绝,难免失了礼数!故派卑职与少将大人同回甘陕,亦是商量此事。”
文正听罢想想,点头:“二姨此话也有理!…我看这样,晌午在后花园设宴与二姨协商,边吃边谈。”
我忙应:“卑职何等微末!怎敢受大人赐宴!”
九龙在旁笑:“家常便饭而已,二姨不必如此。”转脸对文凯道:“你先带二姨下去,安排在内府客房,一应食宿皆以贵宾款待。”
文凯忙应:“是!”随即引领我出正堂。
路上,他低声道:“安排二姨住下,我亦需回营报到,自此之后,二姨好自为之。”
我感激:“多谢大人!一路上对卑职照顾有佳,又引领卑职觐见二位督军大人,万谢!”
来至一处庭院,门口有管事接待,文凯嘱咐几句便自行离开,我被引入一精致小院,在此暂歇,而后又有仆人上茶点,我无心吃,只微微品茶。
临近晌午,有管事引领我来至内府后花园,此处挖有湖泊,湖上又筑廊桥,每段廊桥用凉亭相连,景色优美。
来至一亭,上写“揽月”二字,此时酒宴备下,二位督军一身便装,皆是上等湘绸缝制,清淡素雅,合身合体。
文正上座,九龙侧陪。
文正笑:“二姨怎不入座?”
我忙躬身回:“二位督军大人在座,怎有卑职的座位?实不敢坐!”
九龙笑:“不必客套,坐下便是。”
我略思琢,轻轻将凳子搬开,而后跪在桌旁,应:“卑职只敢跪在二位大人面前!万不敢坐!”
九龙还要再让,文正笑:“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我随即端起面前酒杯高举过头,娇声道:“卑职斗胆!能得二位督军大人赐宴,惶恐之极!先饮此杯以敬二位大人!”言罢,一饮而尽。
文正点头:“二姨惶恐,我亦知。若论军衔、职位…倒也有你这一说,但当下把你视作婆家人看待,家常便饭而已。”
九龙看着我道:“若二姨促成亲事,则兵合一处,如虎添翼!当属首功!”
我忙低头应:“卑职回去定会与我家老爷商讨此事,择良辰便来迎亲。”
酒过三巡,又陪他俩聊聊两地风土人情,席间气氛融洽。
正此时,忽听亭外一娇美女子声:“爹爹、叔叔不在正堂理事,却跑到这里来吃酒?”
我忙寻声望去,见亭外一美貌小姐款款前来,身后跟随众多婆子侍女。
此女个头高挑,身材匀称,着淡粉色旗袍,开气处玉腿时隐时现,蹬着茶色高筒尼龙 袜,脚上黑色绣花软底布鞋,近前看,面如美玉,唇红齿白,但眼角眉梢自带几分凌厉。
我不知她是谁,但看此阵仗应为贵人,莫非她就是潘美凤?想到此忙低头。
只听文正笑:“二姨见过,此便是小女美凤。”
我听果然是她,忙向上叩头:“贱妾美娘,见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