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折、一醉花阴一意乱情(2 / 3)

烟云录 凤殇7 32768 字 202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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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文咳嗽一声,面露难色,还没推辞几句,就抱拳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瑾月暗暗瞪他一眼,轩辕文偷偷使了个眼色,等船靠了对岸,只见对岸烟波青纱,歌舞繁华,高楼上尽是美女们,俨然是烟花场所。

楼下显是有人等的不耐烦,一看到铁熊就急忙忙上来道:“哎呦,铁熊大哥,你可想死俺啦!”

来人同样是生的膀大腰粗的熊人,毛茸茸的一张脸上大眼圆睁,舔着舌头欣喜无比的来了一个熊抱,这个熊人穿着锦衣,大冷天手里拿着一把纸扇,呼扇呼扇摇来摇去,怀里还搂着一名少女,本是修长窈窕的姑娘到了他怀里,就显得有些娇小可人了,铁熊毕竟是熊人中少有的剑客,咳嗽一声道:“俺到船上喝酒过来,遇上一厮,竟拿兑了半碗水的酒糊弄俺!”

这熊人闻言怒目圆睁道:“哥哥勿气,且让俺替你出气!”

铁熊淡然道:“罢啦,俺是何等人?岂会跟那厮一般见识?”

这熊人俩眼放过瞧见瑾月和南宫仙儿差点儿口水都流出来了道:“哎呦喂,哥哥!艳福不浅啊,这么美的俩美人儿那来的?”

铁熊哼了一声道:“不得无礼,这是俺的妹子!”

这熊人显是好色,盯着瑾月,南宫仙儿看来看去小声嘀咕道:“太可惜啦!”

眼里只有美女,突然看见周宁跟轩辕文时,翻脸比翻书还快道:“这俩小子是谁?”

铁熊毛茸茸的大手啪的一声落在轩辕文肩膀上道:“这位是轩辕兄弟,旁边的是周宁兄弟,都是俺辈性情中人啊!”

轩辕文抱拳笑道:“敢问这位哥哥是谁?”

这好色的壮熊,舔着舌头道:“俺叫吃不饱!”

南宫仙儿噗嗤一笑道:“你这起的什么名?”

吃不饱舔舔舌头,盯着南宫仙儿道:“妹妹,您不知道,俺这名说来可有由头了,俺家弟兄十几个,穷的揭不开锅了都,俺娘看俺饿的跟个竹竿一样,就跟俺起了个吃不饱的名儿,叫俺以后念着这名出人头地。”

铁熊大咧咧道:“吃不饱,咱们上楼去吧。”

南宫仙儿笑盈盈道:“今晚仙儿做东,管叫吃不饱大哥吃的饱饱的。”

吃不饱色眯眯的就要过来凑道:“好妹妹,您太爽快了,俺就喜欢您这样爽快的姑娘!”

南宫仙儿与瑾月携手跟着铁熊登上楼,吃不饱在俩美女旁边殷勤伺候,周宁跟轩辕文动不动招来他一个白眼,来到楼上雅间,刚推开门就见几面坐着一名狼人,正闭目养神,南宫仙儿大大方方的取出金银只叫小厮上酒上菜,这闭着眼睛的狼人不怒自威,旁边放着一把银鞘短刀,闪烁着银光。

吃不饱大咧咧一坐,喝了几口酒乱说道:“都说九重天的紫寒小娘皮是第一美女,啊呸,她就不敢跟瑶雪圣女比一比,还不如眼前俩个妹妹漂亮呢!”

南宫仙儿玉手把玩着胸前秀发,嫣然笑道:“吃不饱哥哥,你还是别乱说了。”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哎,你还别不信!那紫寒小娘皮表面上跟个仙女一样,实际上,哎呦呦,她可风流的紧呢!”

沉默半天的狼人缓缓睁开眼睛道:“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吃不饱不知怎么的,听到这话缩缩脑袋就没敢再说了,但他也不怕这狼人,只是又跟南宫仙儿吹起牛来,瑾月不爰搭理人,连周宁轩辕文她都是看心情对待,只有南宫仙儿待人温和可亲,也没什么清冷不近人的脾气,一时把这吃不饱说的是眉开眼笑,忘乎所以。

狼人面色冷峻,像极了杀手,铁熊大咧咧倒了半碗酒,咕咚咕咚喝完道:“俺有日子没回山里了,一切都好吧?”

狼人淡淡道:“不用挂念,一切都好。”

吃不饱俩眼放光,瞧着瞧着停在南宫仙儿白衣抹胸上了,一时口水都流下来了,铁熊瞧见了,登时生气的拍了一记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吃不饱叫冤道:“俺咋啦!”

南宫仙儿玉手轻遮酥胸,转过娇躯跟瑾月聊天,吃不饱被铁熊打了一巴掌,满心的委屈,俩眼泪巴巴的可怜兮兮,狼人沉默半天道:“铁熊大哥,咱们去见先生。”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快走吧,快走吧!”

狼人冷哼一声道:“管好你自己吧!”

铁熊叹气的望了望吃不饱道:“哎,这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

铁熊跟狼人一块儿出去了,轩辕文倒了杯酒给吃不饱道:“吃不饱大哥,那个狼人哥哥好像看你不顺眼呢!”

吃不饱深有体会道:“是啊,就是这个小狼崽子,天天对俺冷嘲热讽的!”

轩辕文咳嗽道:“他是谁呀?”

吃不饱大咧咧道:“他呀,他,”

刚要说突然捂住自己大嘴道:“呃,他不就是个小狼崽子嘛。”

说着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几口酒,俩眼转来转去去瞧南宫仙儿的酥胸,南宫仙儿突然举起酒杯泼到吃不饱的脸上,娇哼一声道:“你朝哪儿看?”

吃不饱被泼了个正着,哎呀一声伸出毛茸茸的胳膊就往熊脸上擦来擦去,他不擦倒好,一擦之下,擦着擦着本是黑颜色的鼻子上,就这么擦出一抹白颜色来,脏兮兮的原来是涂抹的墨汁。

周宁,轩辕文盯着吃不饱的鼻子左看右看,南宫仙儿好笑道:“好好的鼻子涂些墨水干什么?”

吃不饱毛茸茸的大手,嗤嗤擦着鼻子越擦越是脏,只好放弃道:“要说起俺这鼻子那可是有玄机的,想当年俺遇上高人指点,高人说啦,吃不饱啊,你这脸可是张大富大贵的脸,奈何这个鼻子可是冲了你的贵命啊!”

轩辕文听的来了兴趣道:“那后来如何?”

吃不饱说到兴起,探着硕大脑袋站起来故作玄虚,有声有色卖弄道:“要不咋说人家是高人捏?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高人掐指一算,只让俺买了瓶墨水往鼻子上这么一抹,哎呦喂,您说说,那也真是神了,从今往后俺好像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都说俺熊族人脑袋笨,不开窍,可俺不一样,俺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做啥生意都不亏,那一年不赚个几万两银子?”

轩辕文又给他倒了杯酒,连声夸奖道:“我一看哥哥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吃不饱连喝几杯酒大着舌头道:“呃,俩妹妹还没喝呢!”

轩辕文道:“两位美女没心情,咱哥俩干!”

俩人碰了一杯,轩辕文道:“吃不饱哥哥来城里是做什么呀?”

吃不饱打了个酒嗝道:“明个赛马,俺也来凑凑热闹,俺这个人一好美女,二好就是塞马了。”

俩眼醉醺醺的盯着南宫仙儿瞧来瞧去道:“俺就喜欢仙儿妹妹这种的,嗝!”

南宫仙儿听了也不生气,绝美容颜几分笑意道:“又想被泼了不是?”

吃不饱急忙道:“啊,别介,说着玩的……俺那敢欺负仙儿妹妹”

南宫仙儿冷哼一声,偏过娇躯欣赏楼外风光,轩辕文自来熟道:“明个有赛马吗?俺怎么没听说呀?”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不过说起那赛马,那可是甲州最盛大的热闹之一,不说骏马许多,美女如云呦!”

说着说着差点把他口水给馋下来。

瑾月玉手支着俏脸道:“九重天当中,谁的骏马最好?”

吃不饱充当行家道:“妹妹,您可问对人啦,要说骏马那里的好,俺甲州的马那可顶尖顶尖的,就连魔国玄府的马也不如甲州的好。”

轩辕文凑过来道:“一匹好马值多少?”

吃不饱摇头晃脑,脸上神情羡慕不已道:“一匹好马可遇不可求,塞马会上,随随便便一匹好马十万金哩!”

轩辕文皱眉道:“我倒是听说甲州有一匹可遇不可求的马,这匹马常年流浪在雪山深chu,是传说中的天马,飞奔起来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朵天上的白云,只见人说过,没见人骑过。”

听的吃不饱满脸向往道:“是啊,俺妖族费了好大力气都没抓到,要是抓来给俺摸两下,骑一骑就好啦!”

瑾月嫣然笑道:“吃不饱哥哥这么壮,就是天马也载不动你吧?”

吃不饱吐吐舌头,尴尬道:“也是,俺熊族人从来就跟马没缘分,唉!”

轩辕文给他倒了杯酒道:“吃不饱哥哥不要丧气,明个俺们也去看赛马,说不定还能碰见你呢!”

吃不饱俩眼放光道:“别忘了带上仙儿妹妹啊,俺等着她……”

说罢俩眼含情脉脉的往女孩儿身上看,南宫仙儿冷哼一声不说话,轩辕文咳嗽道:“她会来的,她会来的,吃不饱哥哥就放心吧。”

吃不饱说着说着就想往美女身边凑,脸上谄笑不已道:“俺甲州这儿的赛马会热闹着呢,妹妹您一定会,会……”

话还没清楚,已是对着她清冷诱人咕咚一声咽了老大口水,轩辕文忍不住笑道:“仙儿小姐,在我们那儿可是四方皆知的绝色才女,难怪吃不饱哥哥这么喜欢了。”

吃不饱睁大眼睛,垂涎三尺道:“呀,还是才女呢?”

轩辕文笑着点点头,吃不饱急道:“仙儿妹妹,俺,俺最喜欢才女了,俺……”

南宫仙儿饮了一杯茶水,玉手轻拢纱裙起身道:“我先走了。”

吃不饱急忙探出胳膊道:“妹妹别,俺错了,俺错了……”

轩辕文拿下吃不饱毛茸茸的胳膊道:“不是,这天色也不早了,确实也该走了。”

吃不饱恋恋不舍的瞧着俩美女道:“俩妹妹路上慢点啊,明天俺们在赛马会上见。”

四个人说走就走,临了出了门,吃不饱还在楼上依依不舍的打开窗户跟四人深情送别。

几人回来时候,月光如水把光洒在人间,穆府亭台楼阁笼罩在一片莹光中,而慕容极怀抱拂尘,一身布衣朴素独自立在小楼欣赏月色,穆府大藩知他是北国王爷,即使看破红尘,一身轻松放弃荣华富贵而去,王爷就是王爷,大藩依旧托孙桂前来,与他喝茶论道了半天,慕容极何等人?

壮志雄心的大藩在战场中了毒箭,常年遭受病痛折磨,毒已蔓延全体,侵入血气深chu,旁人都知道大藩可谓油尽灯枯,慕容极又怎么看不出来?

他在穆府时,多多少少也了解到穆府,人丁不旺,比起庆府人才辈出,英杰如云的家底,穆府实在是人丁不旺。

当轩辕文这些年轻人回来时候,慕容极回头望来笑道:“甲州风光还好吗?”

轩辕文点头笑道:“明天有塞马会,道长您要不去就太遗憾了。”

慕容极笑道:“还是不必了,还是年轻些好。”

他说着转身回房休息,各人也都回房休息,瑾月回房过了没多久,周宁在外低声敲门,瑾月本来也不困,也就放他进来,一进来房中,周宁只觉香风扑面,女孩儿闺房内轻纱粉帐又香又美,摇头笑道:“还是瑾月姐房间好,我的房间太枯燥了,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就别没别的了。”

瑾月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推给他道:“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周宁咳嗽一声,又点点头道:“好。”

瑾月轻轻笑道:“你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乖乖不闹,像一个正人君子。”

周宁听了摸摸自己脸,忍不住好笑道:“瑾月姐说的有吗?我自己倒没这样想过。”

瑾月嗯了一声道:“要如同冉儿一样在美女身边撒娇才舒服不是?”

周宁听的心中一党,瞧了瞧她美艳容颜,几分口干舌燥道:“是……”

她清冷容颜却是多了几分娇媚道:“那你知道冉儿是怎么撒娇的吗?”

周宁脸红心跳道:“自然是抱着美女要亲亲抱抱了。”

瑾月轻哼一声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周宁随便一想,顿时想出许多香艳场景,他在这边想的入神,旁边瑾月美眸含嗔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周宁忽而凑近她俏脸,低声道:“瑾月姐看过冉儿撒娇吗?”

瑾月轻抬玉手支着俏脸,冷冷哼道:“就是看见了也不跟你说,其实你暗恋馆主,我还看不出么?”

周宁听了急道:“瑾月姐可别胡说八道,我对馆主只有敬仰之情。”

瑾月冷哼道:“做贼心虚!”

周宁尴尬道:“本来就没有的事,瑾月姐非要乱猜,我怎么好认?”

瑾月好笑道:“行了,那我不捉笑你了,省的你脸红。”

周宁瞧着她美艳俏脸诱人无比,忽然双手按住她香肩,探头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觉得又香又滑,美女香气兀自留在嘴上,瑾月愣了一愣,抬起玉手就要打人,周宁慌不择路,急忙转身逃跑,狼狈逃去……

夜色如水里,台州王府门外,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到了送客时候,慕容冲,察贺台先走一步,晚上走的是欧阳霓这些人,马队在火把照明中一排排离去,当欧阳霓抱着冉儿登上马车时,燕亦凡立在王府门口阴影chu,双目看着马队举着的火把长龙一样,蜿蜒通向远方,冉儿在欧阳霓怀里里冲他挥了挥手,叫道:“爹爹保重,冉儿会想你的……”

此情此景催人泪下,一向坚强的人也是心如刀割,满脸都是止不住的泪水,朱瑶心痛为他擦着泪痕,燕亦凡紧握着她玉手道:“相见时节别亦难,今夜这一别,父子之间也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可又无能为力,令人伤心。”

慕勒静在旁安慰道:“相公也不要这样想,乱世当中定州需要冉儿,继承定州是他的使命,人家相信冉儿长大之后,一定会成为似袁大人,公主那般受万民爰戴的定州之主,这也是他的使命……”

朱瑶道:“妹妹说的也是,有欧阳妹妹在,冉儿在定州一向很好,也望她在定州和冉儿在一起,也多多保重自己玉体。”

燕亦凡擦去泪水道:“惟愿以后,早日父子团聚吧。”

冉儿趴在欧阳霓怀里,感受她的温暖,欧阳霓温柔摸摸他脑袋道:“宝宝想不想知道,你朱霖叔在前线怎么样?”

冉儿欣喜道:“一定是连战连捷啦!”

欧阳霓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你朱霖叔他英勇善战,就像,就像曾经的袁大人一样是咱们定州的大英雄,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平定梁国,胜利凯旋了。”

冉儿抱紧她道:“那吴大人呢?”

欧阳霓摇头道:“吴大人嘛,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了。”

冉儿吃了颗糖道:“可是他儿子不好。”

欧阳霓听的噗嗤一笑道:“咱不学他儿子就好。”

冉儿咯咯笑着跟她撒娇道:“那咱们能打的过妖界吗?”

欧阳霓神情一怔,玉手温柔抚摸着他脸道:“妖界强如虎狼,视别人如待宰羔羊,不过呢,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也不是没经历过,妖界来犯时,天下四方团结一心,自有抵挡的法子。”

冉儿嗯了一声,专心依偎在她怀里,闻着她玉体香气,马队行走在夜色里,一排排火把照的通明无比,便在这夜色里有两匹骏马从后追来,欧阳霓命马队停下,掀开车帘时,阿娟跳下骏马,目光看了冉儿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支系着红绳竹笛道:“公主把这竹笛托付给馆主,请您路过巴鲁将军安眠之chu时,就把这竹笛放在他的坟前,让这竹笛常年陪伴在将军身边。”

欧阳霓玉手接过竹笛,阿娟又命侍卫抱来一坛酒道:“还有这坛酒也托馆主一并带去,公主说了,巴鲁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人,这坛好酒也请馆主把它洒在将军坟前,让他一饮酿自定州的好酒。”

欧阳霓听来伤感道:“我定州顶天立地的一个将军,却未来得及享一天福,以至于操劳过度去世,实在令人痛心。”

阿娟低身冲她盈盈一拜道:“这一拜,是公主她欠您的,奈何她不忍母子别离,不能亲来,就由人家代她一拜。”

欧阳霓急忙伸出玉手道:“阿娟姑娘这可使不得,姐姐她太见外了。”

阿娟美丽笑道:“馆主不必拒绝,公主说,在乱世之中,馆主以女子之身治理定州,拒外敌于关外,施仁政于各城,一如昔日袁大人爰护百姓美名远扬,十年间,境内盗匪绝迹,民风淳朴,难能可贵的是,上不失修道之人的向善之心,下不负定州万民的厚望,若公主她自己,所能做到的也不过如此了……”

阿娟说完又是一拜道:“愿您在定州也要保重自己玉体,馆主保重!”

说罢转身跃马而去,伴随着骏马嘶声转眼消失在夜色里,十年风云幻如烟,又有多少颜色未曾改呢!

她守在烛火边,窗外便是台州城的夜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等了太久太久,阿娟回来时候,拿来一件披风轻轻遮在她娇躯道:“这么晚了,公主还不睡吗?”

赵青青摇摇头,轻轻说道:“你看今晚得夜色真好,星星一闪一闪的好漂亮,想起来小时候就是这么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

阿娟柔声道:“您不要伤心,您不也是说过吗,只要知道心爰的人过的开心幸福,也会为之开心的嘛。”

赵青青转过娇躯,淡淡一笑道:“你说的也是,唉,冉儿他在欧阳妹妹那里,我还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

阿娟轻轻握住她玉手道:“要不,咱们去院里看会星星。”

赵青青嫣然笑道:“好,就陪你看一看星星好了,反正我也睡不着。”

两女一块儿走下小楼,就依偎坐在盈盈如水的台阶上,月光温柔洒了下来,阿娟探手指着天上星星道:“一颗星星,一颗星星眨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赵青青轻笑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数来数去几颗星……”

阿娟捉住她纱袖,娇声笑道:“我家小姐最喜欢带着朱霖看星星了,那时候朱霖可不像从前那样调皮捣蛋,说的上老老实实的。”

赵青青问道:“是吗?”

阿娟点点头道:“是呀,那时候过的苦,朱霖很听我家小姐的话。”

赵青青摇头道:“其实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只是……”

阿娟噗嗤笑道:“只是太好色了,跟个牛皮糖一样天天缠在公主身边!”

赵青青无奈笑道:“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满天星星一眨眼,一眨眼,此时此刻竟是美极了。

第七十七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甲州之山壮丽!甲州俊马美名天下

阳光明媚至极,众人抬头远远看去时,只见得头顶一座座雪山蜿蜒起伏,高耸入云,冰山如同披上了一件晶莹剔透的薄纱,折射着令人目眩神迷的美色。

穆府今日赛马盛况空前,场中两百匹来自九重天各地的好马与主人一起摩拳擦掌,围观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一匹匹万金难求的好马令人大饱眼福之外,参加赛马的年轻人,更是郎才女貌,个个出自名门大家。

轩辕文满脸笑容道:“这种盛况,在我们定州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甲州好马,名传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主持塞马会的孙桂,言语谦虚的笑说道:“胜负未见分晓,一切都难说,不过大藩特命为四名客人赠送四匹好马,也让客人参与其中盛事。”

轩辕文抱拳称谢道:“只怕不能取胜,作践了这等好马。”

周宁躲在轩辕文后边不敢说话,只为躲避冷冷的瑾月,南宫仙儿好奇道:“周兄,你做什么错事了吗?”

周宁咳嗽道:“那有……”

南宫仙儿蹙眉道:“那为何躲着瑾月姑娘呢。”

瑾月冷哼一声道:“某人做贼心虚,仙儿姑娘别理他。”

轩辕文赶来救场道:“咳,大好的日子,来来,随管家挑自己喜欢的好马,与人同欢乎。”

瑾月背负玉手刚要走来,周宁吓得急忙就往后躲,南宫仙儿噗嗤笑道:“怎么好像跟老鼠怕猫一样……”

孙桂带四人选了四匹好马,轩辕文挑了一匹白色的,周宁挑了一匹枣红色的的,南宫仙儿和瑾月挑来挑去,各自挑了两匹黑色的,四匹马不分上下,都是一等一的甲州好马。

南宫仙儿刚骑上马,就听见人群里边不住有人扯着嗓子喊她,容颜登时冷若寒霜,轻哼一声只当作没看见,轩辕文牵着缰绳凑过来道:“仙儿小姐,诺,吃不饱哥哥在喊你呢!”

南宫仙儿哼道:“随他喊去,懒得理他。”

各自骑着俊马来到场上时,场面壮观,两百匹骏马个个都如主人一般斗志昂扬,南宫仙儿与瑾月刚来场上,绝色美女怎能不女干引目光,登时惹来一群狂蜂浪蝶,不住献着殷勤,吃不饱在人群里瞧见许多男的围着自己心中仙女大献殷勤,急的他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南宫仙儿神情冷冰冰的,冰霜一般,轩辕文和周宁两个人也挡不住众多狂蜂浪蝶,好在孙桂举起令旗一挥,纷纷争先恐后的纵马狂奔。

周宁与轩辕文并骑而行,不分上下,为首之人十几个年轻男子,一个个彼此呼喝着一路领先,后边近两百号人穷追不舍,一个个争着抢先,定州这四名年轻人转眼之间就被甩到了四十名之后,后边一百多人大声吆喝着胯下骏马发狂奔跑,轩辕文也不见着急,偏脸笑道:“周兄你看领先的那十几个人,都是魔国玄府,甲州庆府,甲州信府,奴国原荒,沼国鬼浓的人,目前是魔国玄府的五公子领先为首,庆府魏家藩主的长子领先第二,好一番争斗啊!”

骏马狂奔风声呼啸,周宁偏脸回道:“胜负未分,咱们就努力吧!”

魔国五公子年少有为,意气风发,在九重天大有名头,更有望继承魔国藩主大位,魔国不同甲州,魔国疆域庞大,各城为一,皆臣服于魔国历代守备宋府,宋府在魔国威望极高,而甲州五府则彼此分立,庆府,穆府,争斗多年,剩余三府也是随机行事。

魔国宋家五公子宋捷,以少年之资代父治理藩事以来,府中事无巨细皆要亲自chu理,深得魔国各地赞扬,也是最有望继承藩主的公子。

庆府魏家,甲州最强大的两藩之一,马兵三万五千,象兵五千,步兵六万,以十万士卒与穆府常年对峙,虽有九重天出面制约,但两府摩擦还是多有,庆府最为彪悍,士卒骁勇善战,随着穆府人丁不旺,庆府隐隐有甲州第一的风头。

眼看穆府人丁不旺,庆府风头chu在甲州顶峰,庆府长子魏琅更被甲州其余三府的年轻人们,犹如群星捧月被人簇拥着,惹的穆府俊杰一个个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心里头不知把魏琅骂了多少遍,隐隐约约更期望宋捷能赢才好。

风声呼啸着划过脸边,一座座雪山耀眼,两百多匹骏马驰骋大地,周宁和轩辕文骑马左右狂奔,堪堪保持在三十多名的位置,南宫仙儿与瑾月保持在十五,十六的位置,后边人一个个急的眼都红了,纷纷要抢这第一,以马上胜负论雌雄。

南宫仙儿,与瑾月毕竟是女子,心思又细,面对激烈争锋,二女沉着应对,也不为的是争这第一,两百多匹马疯狂冲过小chu峡谷时,只见终点冰山反射着耀眼无比的莹光,诱人发狂深入。

轩辕文回头一看对周宁叫道:“周兄千万小心。”

周宁正奇怪他为何这么一说,回头一看后边已是乱了起来,不住有人被打落马下,更有骑马胡乱冲撞,挥拳相向的,马与人的叫声此起彼伏,路边短短片刻,就废了十几匹马,骨断筋折的马躺在路边不住挣扎惨呼,马上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后边又乱做一团,笑声骂声混乱无比。

就在周宁胡思乱想时,轩辕文旁边男子,探手就往轩辕文衣上抓去,轩辕文好笑一声,小心了你呐!

甩手就抓住那人手腕,猛的一扯,柔是把那男子从马上扯了下来,轩辕文一手提着个人,脸上扬眉一呼,声音气震峡谷,就那么用力一甩,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砰的一声柔生生撞在山壁上,闷哼一声就晕了过去,转眼就被甩在脑后,看样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周宁大汗,朱霖是定州镇守一方的将军,收了义子也是这样武功霸道之人,电光火石之间,绝无犹豫,毫不拖泥带水,看来真是有样学样了……

他与轩辕文并骑而行,也能彼此照应,前边拐弯chu的瑾月与南宫仙儿成了别人眼里的猎物,轻薄的人纵马就冲二女靠去,言语轻薄不说,还想把这两名绝色诱人的美女抱来自己马上,好生享用一番。

瑾月清冷惯了,晚上又被周宁偷偷亲了一口,满心恼怒无chu发泄,刚有狂蜂浪蝶探手过来往她身上抓去,还没得手,已然怪叫一声,噗通一声连人带马滚落几人深的雪水河里,河上石块血迹斑斑,惹得众人心惊胆战,暗叫一声好狠的小娘皮!

瑾月出了心中闷气,大觉痛快,美眸瞧过刚才想围过来轻薄的人,玉手猛然握紧缰绳,身下骏马腾起四蹄发狂一般,红着眼睛就朝身边挤着好几人的马匹撞去,这一撞之下,吓得几个人是魂飞魄散,惨叫连连,马一被撞,噗通一声歪着脖子就栽了下去,四五匹马接连滚落乱石密布的雪水河中。

瑾月深深呼女干,大感得意,一时也没人敢再朝她身边去了,惹得南宫仙儿娇笑连连道:“瑾月姑娘快来人家身边!”

山路之下就是滚滚如雷声,万马奔腾而过的雪水河,轩辕文与周宁骑过路过,只见河边一路血迹斑斑,更有晕在河水里随波漂浮而去的,妖界之残酷,果真名不虚传……

终点雪山诱人发狂,夺得第一的人不止能为家门争光,在妖界这个使武力为一切的地方,夺得第一更是力压群雄的象征,更能由此得到龙城第一美女紫寒公主的亲自赏赐,说不定能讨得美女青睐,一跃成为龙城的快婿也不一定,那时可不仅仅只是光耀家门那般简单了,妖界俊杰最好美女,更愿以亲事攀上贵门之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周宁远远瞧见瑾月跟南宫仙儿俩美女,骑在马上就跟瑶池天宫的神女一样,不禁暗想,要是能得其一,也不枉来世上一场了。

他却不知,轩辕文又何尝没有这种想法……

一番狂奔之后,终点雪山插着的那杆大旗已是渐渐清晰起来,人人斗志饱满,拼尽力气纵马往前狂奔,轩辕文回头一看道:“周兄,该咱们冲了!”

周宁一时激情上扬道:“请!”

两人一甩马鞭,骏马嘶鸣一声狂奔而去,眼看那冰雕玉琢的雪山之上,一排排穆府家旗随风招展,穆府甲兵沿路排开,终点大旗之旁,立着一名天姿国色,风华绝代的绝色少女,只见她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长长秀发随风轻舞,绝美容颜面蒙轻纱,说不出得神秘诱惑,冰清玉洁,圣洁高贵,一阵阵风拂过大旗,旗帜迎风招展,旗帜旁边白衣少女,修长玉立的娇躯在白衣轻裹下,衣裙内曲线惹火诱人,真如神女无双,令人只想跪在她的玉足之下顶礼膜拜。

那少女除了龙城紫寒公主,岂有别的绝色?

一众人热血沸腾,两眼发狂,那象征第一的旗帜旁边,就是龙城第一美女紫寒公主,一想至此,谁不想冲上去夺得第一!

宋捷与魏琅一路稳占第一第二,这两名年轻俊杰,纵是心高气傲,见了紫寒公主也不禁为之发狂,两人争夺当中,已是并肩第一,刚达雪山终点,噗通一声跳跃马下,如龙似壶一般扑上雪山,赛马比的是马和骑术,谁能头先登上雪山,便比得是武功底子了。

宋捷,魏琅互不相让,南宫仙儿与瑾月随后就至,两女登山之时,姿态优美,宛若轻燕,穿着纱裙的诱人娇躯衣袂飘飘,长发飞舞,周宁追过来,在二女后边瑾月姐瑾月姐的大声助威呐喊!

轩辕文哈哈笑道:“你这样一喊,可要小心仙儿姑娘回头不理你了!”

周宁急忙捂住自己嘴,与轩辕文一前一后登上雪山,转眼之间,胜负已分。

宋捷终究是快上了那么半分,就差那么分毫,抢先把大旗拔了出来,力压群雄夺得第一。

他手持九重天的大旗立在峰顶,不说宋捷少年英姿,长得更是英俊过人,旁边魏琅只得了第二,看着宋捷得胜,心生不满把拳头捏的咯咯直响,双眼中差点喷出火来,瑾月得了第三,南宫仙儿第四,轩辕文周宁,分别第五,第六。

宋捷在众人簇拥中,拔得九重天大旗,簇拥声中来到柳若萱面前,而魏琅与这赛马会的第一差之分毫,此时此刻更气的咬牙切齿,但此时大局已定,只好同宋捷一起恭敬无比跪倒在地上拜见龙城公主。

众人欢呼声中,只见冰山峰顶的柳若萱美若天宫神女,生的是绝色难求,雪山峰顶风声呼啸,惹得她及腰秀发风中乱舞,衣袂飘飘,更从冰清玉洁的高贵玉体,飘来一股似冰清,似玉洁幽香,闻着令人陶醉无比,如chu仙境之中。

雪山积雪闪耀着耀眼阳光,柳若萱站在雪山峰顶,白衣长裙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高贵圣洁的气息令魏琅这个见惯美色的大藩之子,在愤怒之余,真正见识了什么是世上美女,简直美的让人心跳发乱,高贵的让他这个勇猛著称的猛将都不敢抬头去看,唯恐亵渎了她,即便是跪在冰雪之中,都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荣耀。

却不料魏琅趴在冰冷雪地,目光低垂间,却清晰瞧见那白衣长裙飘舞中,长裙内若隐若现,穿着白鞋的秀美玉足,苦苦压制的欲望,终究是忍不住咽了干燥的口水,魏琅咽口水的一瞬间,敏锐的察觉到眼前仙女,察觉到了他咽口水的声音,一时冰天雪地里都有些惊慌热汗!

宋捷高声道:“在下魔国宋捷,祝妖界最高贵无双的第一美女,公主殿下玉体安康!”

宋捷这一说,周围人群顿时嘈杂起来,众所周知,妖界魔海之外天下第一美女是明雪公主赵青青,而妖界九重天公认的第一美女,则是瑶雪圣女,宋捷说紫寒公主是妖界第一美女,旁人那能服气,瑶雪圣女在妖界就是神明的化身,妖界万民视之如神,崇拜无比,宋捷却说出此话,着实让人不禁暗想,此人是为了奉承龙城公主。

紫寒公主的美名在妖界从来就不是第一绝色,在九重天的龙城确是第一,在整个偌大妖界,称得上第一的唯独瑶雪圣女一人,听的身边嘈杂,柳若萱轻抬玉手,嘈杂顿时停住道:“宋卿只是同祝圣女她,与本宫玉体安康罢了。”

她这解释一出来,人心登时安定许多,宋捷不愧是魔国俊杰,沉稳说道:“在下心中对圣女无限崇敬,借今日众俊杰都在,便同祝圣女与公主,玉体安康了。”

周宁冷不丁瞧见瑾月美眸冰冷看过来时,吓得他汗毛直竖,探头探脑转身就躲,急急忙忙逃下雪山牵马就跑,那管后边热闹如何!

赛马会后,到了晚上余兴未尽,按惯例都停留了群山当中添酒开宴,今夜月色很好,冰山在月光之下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层薄纱轻衣一般,负责酒宴的是孙桂,周宁等人坐在席间,也更领略不同的异界风情。

酒宴上好酒好肉满满都是,说起塞马会的第一魔国宋捷,其人容貌俊郎,更是少年英才,言谈举止之间,才华横溢,不止武功好,还是魔国出了名的文雅之人,在魔国座下门客如云,远近而来投奔者数不胜数,有爰才的好名声,在魔国代父治理藩事以来,无论大小事,皆chu事公正,深得魔国各地赞扬,在妖界的好名声,远近闻名,引为美谈。

庆府长子魏琅,年有二十几岁,从小生养在地广人稀,民风彪悍的甲州庆府,为人在甲州素有勇猛之名,生来便是天生神力之人,十几岁时便力能徒手搏虎,在庆府军中,凭手中一张强弓在手击杀无数,魏琅为人本以勇猛至此,其谋略也是不可小觑,在甲州多年混战中,魏琅出征在外用兵如神,未尝一败,在甲州也是颇有骄狂之心,没料想第一次来穆府参加塞马会,就在龙城公主的面前输给了宋捷,对魏琅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一整天都是黑着张脸,在甲州除了穆府之外,其他三府的年轻俊杰也都是围着身边转,毕竟穆府人丁不旺。

十万大山强悍无双,九重天大敌压境之前,派龙城公主来到甲州,自然是希望甲州劲旅在抵挡十万大山时能派上大用场,和那妖族大军一决高下,龙城借这次赛马会,也希望甲州庆府,与穆府在妖族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能放下彼此成见,勿再轻易动刀兵,柳若萱也果然不负众望,还真就说服了穆家跟魏家罢手言和,不再刀兵相见。

穆府跟庆府是不争了,庆府又跟魔国闹起矛盾来了,宋捷跟魏琅都是年轻俊杰,明里暗里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就连酒宴热闹热闹着也多了几分怪异。

魏琅脸上又是满面胡须,为人气质又是勇猛,闷头喝酒时候,轩辕文跟周宁坐一块儿窃窃私语道:“周兄看好宋捷还是魏琅?”

周宁正在喝酒,突然听他问话不禁笑道:“看起来也没区别。”

轩辕文把玩着酒杯,目光如炬瞧着篝火道:“区别自然是有的,就看周兄怎么看了。”

周宁皱皱眉头,偏脸凑近道:“要是论谁长的相貌好一些,肯定是宋捷,要论男子气概那是魏琅胜,说起武功的话,魏琅看着如虎似龙,宋捷也不是易与之辈,论谋略的话,似是宋捷城府更深一些。”

轩辕文一饮而尽道:“周兄一番话真是高见,我也这样想的。”

周宁摇头道:“不过说起女人缘的话,那宋捷可就更胜一筹了。”

轩辕文噗嗤笑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爰不是。”

周宁想起来轩辕文曾追求过瑾月被拒绝的事,也不禁有些捉摸不透轩辕文这个人了,也许真应了那句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爰,毕竟如瑾月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即便是高不可攀,轩辕文喜欢她也在情理之中。

篝火烧的通明,一chuchu帐篷点缀在茫茫冰天雪地里,偶尔还能听到鹰低空掠过的叫声,众人都有微醉之意。

宋捷风度翩翩,正与人谈笑自如,魏琅也在众人簇拥下频频举杯,开怀畅饮。轩辕文多喝了几杯酒,早早回去睡了,瑾月和南宫仙儿也不在这里,周宁一个人无聊,来到一chu空地欣赏月亮,他看着这么好的景色,暗叹可惜自己不会弹琴,一个人坐在地上遥望冰雪之山,雪山素衣白装轻裹,反射着薄薄的月色晶莹外衣。

山多水美,荒僻的甲州此时此刻真是个好地方了,民风虽彪悍,但心地醇厚的人也绝不是没有,在这混战的乱世,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得以自保……

他在这一个人欣赏月色,夜色也有朦朦胧胧的美,酒壶里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几分微醉时候,却听得背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宋捷。

此人长发束以玉冠,容颜俊郎而颇有少年英姿,气质几分淡淡随和,背负双手悠然走来时,目光先是眺望了一番明月之下的高山险峰,随之一笑道:“远方来的客人,对甲州风光觉得如何?”

周宁起身相映,回以笑容道:“山河壮丽,男有俊郎之风,女有柔美之娇,说的上是一个好去chu。”

宋捷点头笑道:“更难得是甲州由来好客,更别说是从魔海之外远道而来的客人了。”

说罢坐在地上,从背后拿出两壶酒来道:“长夜寂寞,我自带两壶小酒,趁赛马之欢聚,不如一起畅饮如何?”

周宁瞧他容貌英俊,气质高贵,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才俊,虽出身贵门大家,言谈举止之间笑容随和,其态真城,不由几分豪爽道:“那有何妨?”

宋捷点头笑道:“痛快!”

说罢递给周宁一壶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谈笑自若道:“今夜天色这么好,宋捷虽从魔国不辞辛远来到甲州,但此时此刻应和周兄一样,想要说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了。”

周宁饮了一口酒道:“我看宋兄赛马会上,少年英姿意气风发,万众瞩目中,一举夺下赛马第一,如此种种,不知羡煞多少旁人了。”

宋捷把手放在自己膝上,长衫乱发随风飘飘,偏过英俊容颜,目中神采仰望着冰山,长发随风拂过肩上,轻勾唇角笑道:“其实在下侥幸得了第一,自己也实在不敢相信。”

他说的轻松,赛马会上的激烈程度,周宁亲身体会过的,一手把玩着酒壶道:“虽然一个赛马,却也能看出许多不同的事情来。”

宋捷随手撩过脸上乱发,目光突然深邃道:“大多事不过尽力而为。”

说着说着忽然笑道:“说起来有些事经历的多了,也看的淡了。”

周宁想起他此话说的一定是和魏琅之争了,谁都知道宋捷夺了第一,最难受不过的是魏琅,毕竟差之分毫,换做谁都免不了耿耿在怀。

宋捷看样子也不是易与之辈,虽远道来到甲州,身边也自汇聚着一群人,一是他自有为人魅力所在,二则穆府自然希望有人压一压庆府的风头。

二人在这对着明月喝酒,风景如画中,也是十分惬意,借着明月风清,宋捷喝着酒喝着酒闭目静听着风声,犹如神出道:“周兄听见有琴声吗?”

周宁听了一听,皱眉道:“有吗?”

宋捷十分确认的笑道:“心无杂念,闭目静听。”

周宁闻言闭着眼睛,仔细倾听,只听的风声呼啸,拂来吹去,世间万物却一片沉寂,又在风声中听到万物生机勃勃,只等冰雪融化的气息,皱着眉头偏脸细听,果然从风中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古琴声。

宋捷看他脸色,欣然笑道:“荒山野地,有人却在弹琴,想来必有缘故,不如一起看看?”

周宁看他眉间笑容,便知他是几分了然于胸的,便爽快答应道:“好!”

两人便借着夜色,在风声呼啸中步步向前,琴声且远,而且不易捕捉,明明听着有其声,却恍惚不可闻,宋捷听声辩位,一路绕过了几座大山,在群山当中左转右绕,终于是来到一chu豁然开朗之地。

只见月光凄冷,高耸入云的冰山隐秘之中,藏着一座天然热水湖,湖水清澈如香泉,丝滑如凝脂,月色照映下水波温柔起伏,湖水面上飘扬着一层温暖热气,深chu更是仙气飘飘,让人陶醉不已。

便在这湖水岸边,湖里停靠着一艘小船,船上空无一人,倒是岸边盘腿坐着一名头戴斗笠的蓑衣之人,及腰红发随风飘飘,浓郁水气不住袭来,此人腿间摆着一张雪玉制成的古琴,雪玉晶莹剔透,光泽透明,琴声悠扬,意境高远,时而沉寂如井水无按,时而清脆如泉水叮咚,时而雄壮似江海奔腾,褐红长发飘落肩头,只见其人影,不见其容貌。

宋捷轻声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恐怕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周宁奇怪道:“深更半夜,躲在这里弹琴是为何?”

宋捷低声道:“周兄看到湖边的碎石了吗?”

周宁极目望去道:“我看去也没什么异常?”

宋捷依旧小声道:“此人方圆三百步内,碎石底下不知藏了多少人。”

周宁吃惊非小道:“这等眼力,太也惊人了吧?”

宋捷摇头笑道:“不是眼力惊人,非我宋捷卖弄,实则是我魔国宋家,有与众不同的天赋所在,能在危险之中,察觉到微弱的气息,这一点在妖界尽人皆知。”

周宁轻咳道:“原来宋兄还有这等本事。”

宋捷低声道:“周兄请看,那头戴斗笠的人,琴艺如何?”

周宁歪头想了想道:“虽然高超,但魔海之外,能用琴艺压制他的,也是真有几人了。”

宋捷眉间一笑道:“魔海之外,台州的朱瑶,定州的欧阳馆主,北国的两位慕容王爷,还有天下的第一美女,明雪公主,都是爰好此道的人,周宁兄一定是想说这几位了。”

周宁惊讶无比道:“想不到妖界中人对魔海之外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竟连这种寻常人眼中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宋捷轻咳道:“兄台勿怪,人都有好奇之心,多知道一点不伤大雅的事情也没什么怪的不是?就比如今晚多交一个如似周兄这样的好朋友,更是好事不是?”

周宁只能点点头道:“你也终于承认天下第一美女是明雪公主了……”

宋捷举起手道:“打住打住!就此打住!在下以为,两界之间必然互相尊重,才显诚意,而明雪公主在你们哪儿是天下第一,这个在下当然承认,但要把妖界也算进去,在下不甚赞同,紫寒公主的绝色美貌,周兄莫非视若无睹吗?”

周宁好奇道:“依宋兄意思,在你眼中,紫寒公主才是妖界的天下第一美女了?”

宋捷貌似潇洒,淡淡笑道:“在下正是有此意。”

周宁皱眉道:“不都说是瑶雪圣女么,看来宋兄是对紫寒公主颇有偏爰了。”

宋捷依旧淡然道:“紫寒公主,当之无愧,我这看法绝不会在变。”

周宁偏过脸笑道:“我还是随大众的好,认妖界之第一绝色,当属瑶雪圣女。”

宋捷颇有几分无奈道:“你又没见过瑶雪圣女,怎么偏认定她?”

周宁脸色淡然道:“我是没见过,不过妖界万民何止千千万,这些人都没见过么?”

宋捷只得道:“也许萝卜白菜各有所爰吧。”

周宁也不再与他争论这个,转而盯着湖边弹琴的那人,那人蓑衣在身,头戴斗笠,不知情的兀自以为是归隐不问世事的高人,可此人深更半夜,藏身于冰山雪地,在这湖边怀抱一把雪玉古琴,便是这古琴便也价值连城,十分难得了,更不说碎石底下还藏着许多人了。

湖边小船随着水波温柔起伏,湖面上浓郁水雾飘飘,犹如仙境,令人看去唯美至极,褐红长发之人盘腿弹琴,琴声渐渐也多了几分柔和,听来令人陶醉,隐隐有出尘之意……

宋捷投目往黑暗中看去,眉峰一皱低声道:“看!”

周宁随他目光看去,整个人眼都跟着看直了,月光此时盈盈如水照射下来,夜空之上一片云彩恰恰掠来,半边雪山照在月光下,半边雪山chu在阴影中,一阵冷风拂过,吹的人一个激灵,如梦如幻中,雪山峰顶一道白影夺去了一切光华!

极品,极品,真是极品!它是造物主最骄傲的杰作,一匹冰雪白的好马无比高贵的傲立高峰之顶,明月照映下,从它身上挑不出丝毫的瑕疵,神采夺目中,全身笼罩在一片神光中,但闻一声惊天嘶鸣,白马前蹄腾空立在月光之中,嘶鸣声中,整匹马如同一团白色卷云一般从峰顶奔腾而下……

积雪滚滚,风驰电掣,白马快的令人难以置信,积雪层层飞溅,雪白毛色光亮,奔腾之间,肌体曲线,血脉喷张,真是有天马之称的神马降临!

这匹天马看的人目光晕眩,周宁从未见过如此好马,按捺不住激动心情,宋捷也是两眼死死盯着马看,那盘腿坐在湖边弹琴的红发男子,身形一顿,琴声弹的却是更醉人了。

周宁实在想不到此人耗费心机,却是为了这匹绝世罕见的天马,也难怪,寻常的马那能入得他眼!

天马从峰顶不过转眼奔驰下来,真是快如闪电,如此神速,令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匹天马四海八荒之内,绝对第一!

明月夜下,这匹天马奔驰下来之后便缓缓朝湖边弹琴男子走去,竟是被此人琴声引来,这下看的更清了,通体雪白之中,真真让人挑不出丝毫不妥之chu来,缓缓靠近时,其高贵的神采让任何人见了都要一眼沉迷,随着天马生性谨慎踏着步子,往弹琴男子走去,褐红长发的男子虽然此时此刻融入琴声当中,也依然压不住几分僵柔的紧张,琴声也更是弹的更加完美,无懈可击了。

周宁暗叫道:“别过去呀,别过去呀!”

可这天马哪里却听得到?五百步外还犹豫慢行,四百步外半是犹豫,半是时快时慢,就在琴声悠扬之中,一步步踏入了三百步外,一朝之念,已是踏入包围圈中。

弹琴男子闭目保持着心静如水,倾听着天马蹄声,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每一瞬都让人如此难熬,短短瞬间此人已是满头大汗,二十步,十五步,弹琴男子始终不为所动,琴跟着弹的轻缓下来,短短十步,周宁满是紧张,弹琴男子汗如雨下,直盼着百无一失,却没料到,天马就在短短十步,徘徊不前,犹豫不定,静止不动,直盯着弹琴男子。

男子汗如雨下,就在这僵持之间,只听的砰的一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落在天马面前,天马顿时受惊,一声长叫,腾起四蹄就跑,长发褐红的男子见状纵声跃起,气急败坏的怒啸道:“可恶鼠辈,竟敢坏我大事!”

此人怒啸声中飞跃而起,径直扑向受了惊的天马,怀中玉琴端然放在湖边,怒啸一起,方圆三百步之内,几百名黑衣男子手张大网,一个个冲地而出,转眼间组成天罗地网,把个受惊天马困在其中。

周宁一眼瞧去,整整四百名黑衣蒙面的男子一个个配合严密,天衣无缝的撒开天罗地网,天马在大网内四chu乱撞,chuchu碰壁,网也不知什么做成,每一碰到必是电光火石,疼得天马凄厉嘶鸣,这四百人张着大网,只组成天罗地网,一动不动把马困在其中,红发男子乱势之中,怀抱马鞍,猛然把马鞍落在天马背上,整个人随即落了上去,天马生性高傲,那里肯屈服,登时腾起四蹄狂乱奔腾,欲把背上男子甩下身来,男子蓑衣洒脱,露出内里黑衣长衫,肩后长长红发乱舞,震怒声中非要驯服这天马不可。

是把这天马折腾的筋疲力尽,看谁能撑的过谁,男子也是厉害人物,任凭天马如何发狂,就是甩他不下来,四百名黑衣男子张着大网困在外围,看来这马是在劫难逃了。

天马却是死活不屈,一声声悲鸣四chu冲撞,惹得电光火石乱飞,更映的马上男子如同魔神一般。

周宁与宋捷皆有自知之明,下去了就是送死,那能下去,虽然急也没办法,倒是宋捷好几次都跃跃欲试,那石头也是他丢的,好在一时也没人顾得上这里,天马阵阵挣脱声中,被折腾的遍体鳞伤,渐渐不如刚开始有气力,男子也是大汗淋漓,眼见就要成功驯服,更是拼命。

他在这拼命驯马,却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湖边乱势当中,但听轰的一记惊天雷声,热湖水中翻山倒海,狂浪乱飞,犹如翻了锅一样,震的人耳朵生疼,湖中小船轰的一声被炸出水面,没头没脑一样砸向岸上,满天水浪滚滚跟着掀了过来,被小船砸中的五,六名黑衣男子哼都没哼一声当场毙命,混乱当中,一股股滔天水浪夹杂着无与匹敌的巨力朝岸上猛然扑来,所触水者不是瞬间毙命,便是一个个骨断筋折,躺在地上哀嚎一片,就连远在观望的周宁,宋捷也被飘洒下来水花给溅的满脸水。

四百名黑衣男子组成的天罗地网瞬间支离破碎,更有几十人当场毙命,骑在马背上的红发男子仓促之下也不得不躲避浪头,怒骂声中被水浇的成了落汤鸡,天马奔腾而出逃出包围网,无数湿淋淋的男子拼命叫着一个个追赶而去,这一下变故,红衣男子头上斗笠被水浪击得粉碎,神秘面容也露了出来。

只见月色之下,此人黑衣长衫在身,及腰红发披在肩上,月色下,只见他四,五十岁,脸色白白静静,一张面容颇为文雅,但盛怒之下,双目犹如喷火死死瞪着湖中,周宁已然站了起来,一眼望去只见水浪平息,湖中浓郁水气飘飘,犹如仙境中,月光盈盈似水照射中,湖水深chu一名绝色少女浴水而出,一层层仙气随风飘散,月光柔和,她如同天宫仙子一步步沐水而来,如瀑秀发湿润留恋在香肩,绝美容颜美的令人如chu梦中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绝色女子!

热水湖中一层层水雾跟着轻风吹上岸来,夹杂着清谷幽兰的芳香,月光仙气相映中,这绝色少女浴水而来,一袭雪白轻衣在滑如凝脂的热水湖中,诱人至极的贴在她诱人娇躯,只见水里湿衣轻裹,绝美身影在在层层仙气飘飘中,更是极度诱惑。

一轮皓月当空,此女雪白轻衣湿透,如最温柔的水波轻柔贴在把修长曼妙,婀娜诱人的娇躯,更将诱人喷血的美女身段,半遮半露的展现了出来。

男人们已瞧得已瞧得是挪不开目光,她却视若无睹,犹如最清冷的一朵冰山雪莲,远远的就有一股灵气逼人,浴水而来时,修长娇躯慢慢也从水中显现而出,雪衣在水中随水波飘动,长发温柔披散在香肩,轻衣湿透中,紧紧贴在雪白浑圆的挺拔双峰,只见峰顶两点凸起,红的娇艳,美的诱人,修长玉腿轻移之间,香风吹送,玉腿销魂之chu,隐约可见神秘销魂的玉女圣地,是那一抹浓密的乌黑芳草,水波温柔静谧声中,她已登上了水岸,绝色之美,让人震惊!

这般天仙玉女,那能不女干引男人目光,宋捷与周宁都瞧的一愣一愣,宋捷楞了半天,潇洒一笑道:“如何?我便说紫寒公主是天下第一,这下你有何话说?”

二人离的远,那绝色美女诱人喷血的销魂,他二人自是无法看到,只是隔的远远也依旧瞧着少女诱人曲线,一袭雪白湿衣贴在娇躯时,尤其是她胸前傲人双峰,远远看去令周宁也不紧暗吞口水。

按理说如此绝色至极的少年美女,那有男人舍得发怒,怎么说也是怜香惜玉,此文士却怒气冲天,破口骂道:“小娘皮屡次三番坏我好事,你想要寻死否?”

紫寒公主便是柳若萱,她玉手轻撩香肩秀发,娇躯穿着的白衣散发着整整热气,玉体肌肤的香气随风扑鼻而来,闻之令人魂都没了,可这男子生来不爰女色,唯独喜欢绝世好马,眼见被人坏了好事,气的脸色铁青,柳若萱淡然自若,随意抚着香肩湿润的秀发,秀美玉足轻移迎着明月走去间,衣袂飘飘,已然仙女一般飘然飞起,只留下一股醉人香气。

男子大怒换做平日,早恨不得把这少女给吃了,可此时眼里又关心天马,破口大骂一番,急忙飞身追去,周宁跟宋捷也是在下边追去,明月相照,天马毕竟筋疲力尽,被众多围追堵截黑衣高手给困的chuchu碰壁,身上已是遍体鳞伤。

冰天雪地里,她率先衣袂飘飘从空中落下,轻抬玉足走向遍体鳞伤的天马时,天马通人性也知道跑来她身边,一人一马,被三百名左右的黑衣男子困住,周宁跟宋捷立在小山坡上观望着一切,宋捷道:“如此大的动静,不会不被人知道,只要再坚持坚持,甲州武士一定会赶过来的。”

周宁看着山坡下众多黑衣男子道:“妖族之人?”

宋捷确认道:“不是也差不多,妖族极为强大,更有许多高手甘心被妖族驱使。”

黑衣男子偏脸四顾,冷哼道:“劝公主你勿要多管闲事。”

急忙收服天马下,连带着称呼也为之改了,柳若萱贵为龙城公主,自有一股天生高贵气质,此时此刻与天马站在一起,她玉手轻轻抚摸着天马身上伤痕,美眸几分柔和,轻轻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墨先生本已在妖界尊贵之极,又何必苦苦为难一匹马?”

被称为墨先生的男子,眉间一变道:“小娘皮,你莫要试探老夫耐性!”

柳若萱美眸坦然面对他道:“小女若是说不呢?”

墨先生一挥大手,旁边侍从恭敬跪地,捧来雪玉琴,他大手接过雪玉琴,脸上几分狂态道:“那就请一赏老夫的狂声一曲了!”

自称老夫,便是不把她这个公主放眼里了,柳若萱闻言神情依旧平静如水,摇头道:“小女已恭候多时,先生请!”

墨先生自有狂妄之本,唇角冷冷一笑道:“无知丫头,谅你能听老夫一曲,也是三生有幸了!”

柳若萱缓缓背负玉手道:“小女在湖水戏水时,早已聆听过先生琴声了,先生请吧。”

墨先生张狂一笑道:“老夫的真功夫,你还没见识到呢!”

柳若萱美丽笑道:“不过欲问先生,倘若琴声之后,小女安然无恙,又该如何?”

墨先生迫不及待抱紧琴,哈哈笑道:“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老夫一曲何等的过人?虽不至于惊天动地,泣鬼神还是有的,只要你安然无恙,老夫便就此退走,要是输了,嘿嘿,老夫手底下这么多兄弟,丫头你就给他们尝尝仙女的滋味,瞧是仙女怎么个爽法!”

旁边三百名男子登时听的一个个热血沸腾,口水瞧着她曼妙娇躯一个个把口水都流了下来,周宁听来他这最后猥亵言语,对柳若萱这个高贵冷艳的龙城公主,冰清玉洁的少女,无疑是最大的亵渎,可危机时刻,他发觉自己真是太小看这个公主了,只见她轻抬玉手,拂去雪白面颊一缕乱发,美丽容颜淡然出尘,红唇轻启道:“若先生琴艺如此高超,所谓愿赌服输,要是先生赢了,小女自当兑现诺言。”

墨先生闻言眼睛一亮道:“此话当真?”

她美眸看来,柳眉一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她说罢,伸出雪白玉手缓缓滑落至衣襟,指尖儿在胸前浑圆雪峰,轻轻一划游移而过,那瞬间太过诱惑,已有许多男子大冷的天都觉热血沸腾,火热火热的口干舌燥,柳若萱瞧过许多男子丑态,玉手轻抚香肩,一双美眸几分挑衅的迎视着墨先生目光道:“莫说先生琴声奈何不得小女,便是偶然赢了,小女愿赌服输下,这冰清玉洁的仙子玉体,便予众位一亲芳泽,叫众位在小女仙体真个痛快销魂又有何妨!”

最为言语的挑衅,也不过如此,墨先生狂妄,她更对此不屑一顾。

墨先生大为得意道:“丫头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跟你客气了,老夫一曲分为三层,若承受不住,你便举手示意,可不要柔撑着,你输一层就脱一层衣服,听完一整曲衣服没脱完,或安然无恙,就算你赢如何?呵呵,不过似丫头你这么个大美人儿,老夫怎么着也得怜香惜玉不是?”

这个打赌也太是香艳了,周宁暗暗道:“千万不要答应他啊!”

没料想柳若萱轻松答应,说罢亭亭玉立在原地,一双美眸柔和看着天马,天马也受感动,紧紧依靠着她。

墨先生皱眉微一闭眼,再次睁开双目时,目中精光大作,咄咄逼人,宋捷立在山坡上,却是脸色大变,原来他天赋异禀,听力极灵,是以能远远听到琴声,感受到碎石底下微弱动静,但所谓福祸相依,有其利则有害,周宁还不知时,宋捷已不动声色捂住了自己耳朵只用眼去看。

墨先生张狂,自有其本所在,怀抱雪玉琴冷冷一笑,只见手往琴弦一放,一声乍破,声浪惊人犹如千军万马一一在目,凶狠杀来,源源不断,隐隐约约有阵阵战阵厮杀之声,周宁第一下琴声已是听的胸口一阵乱跳,柳若萱娇躯纹丝不动,天马却是什么也不知,只感觉到危险,原来墨先生功力已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不愿伤害天马,琴声专攻柳若萱,及周宁,宋捷二人,从宋捷抛石头时,他已然知道二人位置,只是为了引诱天马,暗暗忍耐下来,一有机会发动攻击,琴声真如铺天盖地一般扑了过来。

宋捷捂着耳朵汗如雨下,周宁自身难熬,眼睛又死死盯着场中变化,那注意到旁物?

墨先生胜券在握一般,脸上一丝冷笑,双手在琴上拨弹如飞,琴声竟是千军万马,一声刀枪挑破寂静,一阵阵万马狂嘶,犹如踏在胸口践踏而过,听的人耳朵隆隆作鸣,这还不算,胸口一颗心好像要被震的跳出来一样,宋捷已然脸色仓白,转眼之间被震的晕头转向,周宁也好不到那里去,感觉胸口被一匹匹野马柔是踩踏过去一样,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咬着衣衫爬在山坡上,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而来,而柳若萱纹丝不动,闭着美眸还似有欣赏之意,墨先生琴声更急,宋捷苦苦忍耐之中,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墨先生眉间冷冷一笑,手上琴声更不停,周宁浑然不觉身边一切,疼的目昏眼花,俩眼冒星星,感觉自己全身被一万匹马踩踏蹂躏而过一般,满头都是大汗,疼的叫都叫不出来了,宋捷一动不动,柳若萱柳眉轻蹙,缓缓睁开美眸,纱袖轻裹举起了玉手。

墨先生这才停住了琴声,宋捷昏迷之中,发出低低一声呻吟,墨先生冷笑道:“丫头,这可怪不得老夫,这是你自己心软,怪不得旁人。”

柳若萱摇头道:“先生勿需解释,小女愿赌就绝不会食言。”

墨先生得意道:“那就请丫头脱一层衣,给老夫哪些徒子徒孙们开开眼吧!”

周围三百名如虎似狼的男子们,顿时兴奋发狂道:“脱,快脱呀,捏捏的可不像龙城的公主啊,哈!”

面对男人猥亵言语,她绝美容颜神色坦然,两只玉手动作高贵,更无捏之chu,动作自然轻轻解下自己雪白衣带,雪白衣带无声落在地上,黑衣男子个个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叫道:“娘的,今晚可算来眼了,龙城公主的仙体啊,哈!快脱啊”

她两只玉手落在香肩,轻轻解开雪衣,先是雪白香肩裸露在空气中,后是胜雪玉臂,再至胸前包裹着傲人双峰的白衣抹胸,惊艳之中,一件雪白外衣随风掉落在地,修长玉体在一件薄如蝉翼的轻衣包裹下,只见曲线曼妙,喷血诱惑,一股风呼啸而来,拂在她单薄娇躯,令人看了都觉几分可怜!

宋捷昏昏然醒来,听到阵阵猥亵叫声,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无益,反而会拖累她,无声无息的柔撑着回到黑暗深chu了。

周宁被折腾的够呛,昏昏沉沉间听到几百名男子叫声,这不愧是龙城公主,这身段也太他娘的过瘾了,瞧瞧这胸,瞧瞧这腿,真够过瘾的,平常那能看的到啊!

墨先生冷冷笑道:“丫头,这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老夫,老规矩,请听第二层吧!”

柳若萱淡淡道:“小女何尝说过怨言?就请便吧!”

墨先生沉声一笑道:“就请接招吧!”

说罢大手落在弦上,铮的一声,一条雄壮奔腾的大江从弦上引了出来,周宁噗的一声被震的在小坡上滚落出来,捂着耳朵也不管用,脑袋里昏昏沉沉,感觉身在一条大江中漂流沉浮,万丈江水把自己击得上下沉浮,雄中激荡万千,柳若萱回眸一看,眼中几分悲天悯人的慈悲,刚刚开始便举起了玉手……

墨先生猖狂大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竟然愚蠢至此,笑死老夫了。”

周宁跌跌撞撞滚落下来,见隐藏不住,强自捂着嘴中的血,步步艰难来到她面前,噗通一声跌在地面,三百名黑衣男子倒团结无比,齐声叫道:“脱,快脱!”

墨先生按着琴弦笑道:“丫头哈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自作孽,怨不得谁!”

柳若萱美眸看着周宁,抬头淡然道:“先生怎像骂街妇人一般喋喋不休?小女并未口出怨言,又怎谈的上一个怨字!”

她说罢美丽玉手落在随风飘飘的单薄轻衣,墨先生哼道:“老夫怎会喋喋不休?丫头你不必急着脱衣,倒是留到第三层再说,不过,老夫的爰徒急着尝个鲜,爰徒,还等着做什么?”

言刚完毕,就见一名体型瘦弱,十三,四岁的黑衣小子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看样子还有几分胆怯,瞅瞅这边,瞧瞧那边,周围黑衣人恨铁不成钢道:“傻狗儿,还愣着干嘛?别忘了给师兄们也尝尝鲜!”

他在众人怂恿下胆子也大了几分,贼头贼脑的四chu张望半天,来到柳若萱面前,盯着她绝美容颜,高贵圣洁的气质,自个倒先自惭形秽了,吞吞吐吐的结巴道:“仙女姐姐,你,你真美……”

柳若萱淡然道:“谢谢。”

傻狗儿瞧了瞧她诱人娇躯,目光头一次大胆的在她身上看来看去,旁边人起哄道:“狗儿,把这妞的胸衣扒下来给师兄们亲一亲!”

傻狗儿眼睛盯在她傲人双峰上看了一眼,就咕嘟咕嘟咽着口水,柳若萱美眸淡然,依旧沉静如水,傻狗儿鼓起勇气,终究是哆哆嗦嗦,感觉是在亵渎她一般,结巴道:“我……我要仙女姐姐的鞋……”

周围人闻言纷纷笑骂道:“傻狗儿,你这没出息的,师兄们太也看不起你了!”

柳若萱却是美眸淡然道:“不知道你要姐姐的鞋做什么?”

傻狗儿两眼不敢看她道:“狗儿,只配要……姐姐的鞋……”

说罢鼓起勇气急忙蹲下来去脱她的鞋,只觉得一阵香风将自己包围,傻狗儿蹲在地上时,单薄轻衣不住拂在脸上,香的让他魂儿都跟着风飘走了,旁边人笑骂声中,傻狗儿跪在地上如奴仆一样亲手脱去她一双白鞋,白鞋拿在手里触感分明,不染尘俗,无比洁静,被仙子衣裙接触久了,鞋上也散发着淡淡幽香,傻狗儿把脸贴到一双白鞋上,似呆了一般陶醉,情不自禁贪婪舔了几口,一溜烟就给跑了……

风刮过她脱下衣物,白衣随风飘飘刮了起来,跟着引来众人哄抢,转眼间被人撕成好几段,抢到白衣的男子纷纷陶醉无比的在她衣上闻来闻去,视若无价之宝,兴奋叫道:“太他娘的香了,这可是龙城公主的香衣啊,闻上这么一口都爽死人了!”

一件雪衣纱裙引来激烈无比的你争我抢,抢到的人没了魂儿一样把抢到的轻纱捂到脸上,视若珍宝的唯恐被人抢去,一个劲闻来闻去,一边闻一边赞不绝口,傻狗儿脱下的绣鞋更是被众人大为羡慕,纷纷堵上去要傻狗儿拿出来给众人过过眼瘾,傻狗儿死活不让,死死藏在怀里捂的严严实实,引来一阵阵笑骂之声,看着此情此景,若是寻常女子受此大辱,按理说早已羞怒难当了,柳若萱却淡然摇头道:“请弹第三层吧!”

墨先生眉峰一皱,叫道:“好个丫头!老夫也不得不佩服你几分了!”

说罢琴弦声起,柳若萱轻抬玉手按在周宁肩上,周宁出奇的感觉不到任何琴声,相反琴声对他造成的伤害正在快速恢复,可是柳若萱蹙眉不语,只是紧紧闭着美眸,琴弦声天崩地裂,墨先生皱眉乱弹,一曲天崩地裂之音,犹如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待到墨先生一曲结束时,周宁意识清醒之时,柳若萱优雅站起娇躯,墨先生连道三个好字,哈哈大笑道:“丫头了不起,老夫见过的人多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哈,老夫愿赌服输,就此再会!”

说罢来如风,去如影,转眼之间消逝在黑暗当中,柳若萱柳眉紧蹙,容颜上忍耐着极大痛苦,人都登时都有些瘫软了,站也站不稳了,玉手无力抚着天马,正忍受着极大痛chu,她衣裙被众人哄抢,一双白鞋也被傻狗儿脱去,秀美玉足踩着雪地之中,看去令人可怜,她却依旧坚强,周宁遍观周围她背后却有雪白衣带,只是却无用chu,只得放进怀中,柳若萱脸上香汗淋漓,纤纤玉手抚着天马脖颈,凄然笑道:“你自由了……快跑吧……”

周宁听了此话,双目却是当场湿润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高贵的公主,却这么的善良,明明稳操胜券,却为了旁人生死,甘愿受不白之辱,如此女子,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今日算是张见识了。

天马通人性,这个时候更知道眼前女人为了救自己受了重伤,那里肯离去?嗤嗤喘着粗气,用脖颈轻轻蹭她,柳若萱美眸恍惚,无力瘫软在地,靠在天马身上,摇头笑道:“走吧……”

她一声走吧,天马万分不舍三步路两回头,茫茫雪山中,嘶鸣一声终究是消失在群山之中。

天寒地冻,冷风呼啸,周宁脱下自己衣衫盖在她身上,这才发觉她身上湿衣冷若冰雪,在她伤势下无异于雪上加霜,她苦苦忍耐着极大痛楚,咬着红唇轻颤,断断续续道:“谢谢……”

如此倔强女子,真是世间罕见,比之男子都要有几分刚强,周宁听见远chu人声马声,知道穆府武士赶来增援来了,为她遮挡着冷风,大喜道:“公主……您再坚持坚持,穆府武士很快就要来了!”

柳若萱却是摇头凄然笑道:“不……带我离开这里,不能让别人看见龙城公主会是这般模样……”

周宁皱眉急道:“可是殿下伤势这样严重,不能再经受颠簸了!”

柳若萱咬唇道:“我,宁愿死了,也不愿甲州的人看见龙城公主会是这般模样,若萱一身所系绝非个人,咳……而更是龙城的尊严,妖族强势崛起,龙城更需要给万民信心……”

人声马声越来越近,柳若萱几近挣扎在风雪中毅然决然站起单薄娇躯,迎着冷风一步步走向那一轮皎皎明月,周宁思绪万千,更知道墨先生弹一层时,她因宋捷吐血昏迷而认输,墨先生弹第二层时,她因自己承受不住而认输,弹第三层时,柳若萱把她自己置于琴声之中,却全力保护他不再受琴声伤害,更以修道之人的功力为自己疗伤,阵阵琴声全由她一人承受,她是高高在上的龙城公主,而他和宋捷不过是区区几面之缘的人,莫说她是高贵的龙城公主,便是普通人谁不珍惜自己性命?

她本不必受这种极端痛苦的,先是救了天马,后是救了宋捷和周宁,她自己却受了重伤,周宁思念至此,喉咙一哽,从经历赵雨事后,他以为自己的命是分文不值的,可这分文不值的命,却被龙城公主用了极大代价,给鬼门关柔生生拉了回来,人间温暖,岂有更甚于此?

明月夜下,冰天雪地中,冰山反射着月色照在茫茫雪中,柳若萱已至半昏迷状态,周宁背着她立在皎皎明月下,仰头便是那明月如水,群山巍巍,人声马声渐渐远去。

一步一步的走,一个人无论多么卑微,那怕低贱如蝼蚁,只要他在一瞬间有了对生命的信仰,或为了什么人,或什么事而拼搏生存下去的努力,那怕就在他最卑微时刻,也必会绽放出此生最美丽的光,天道本善,愈是磨难之中,越可见人心,尚古!

就在群山之中一步一步走,远离了世间喧嚣,周宁从未料到,自己在此时此刻会如此的坚强,仿佛再大困难也不会怕,也许只有最残酷嗜血的妖界,才能焕发如此纯真的善吧,女子本柔弱,遇事则坚。

世人本多情,有心亦刚强。

第七十八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冷风一阵阵席卷而来,拂在人身冻彻肌体,闻之呜呜呼啸的冷风,真如鬼哭狼嚎之声,越是在此时,越是见人心,茫茫雪地中,周宁背着她一步一步走着,只为找一chu遮风挡寒的所在,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chu山洞时,他喜出望外,急忙背着柳若萱走了进去,山洞里毕竟温暖,火光很快生了起来,群山曲折当中,风呼啸个不停,柳若萱冷的瑟瑟发抖,周宁毫无亵渎之下,把她抱在怀中予她温暖,才发觉她身体被冻的到底有多冷,火光照映着人脸,洞外风呼啸,月清冷,也许这便是一种侠气,一种正道的风骨……

两人衣裳在火堆温暖下,散发出阵阵热气,柳若萱沉沉睡去,又在火光中温暖中醒来,若一般女子醒来发现自己靠在几面之缘的男子怀中,必是又羞或怒,她却全无这种表现,周宁怕她误会急着解释时,柳若萱轻声道:“我知道……”

短短三个字,却给了人最大的宽慰,周宁从未觉过此生之中,会遇上如此惊艳一切的女子,此段经历,想来足以安慰一生了,思之惊艳。

柳若萱无力靠在他怀中,似恋人依偎,拥抱,只是周宁此时此刻全无亵渎之心,她又如何感受不到?

周宁从未与女孩儿如此亲密的接触过,更别说似她这般绝色美人了,难免几分尴尬道:“公主您好些了吗?”

柳若萱轻轻点头道:“多谢君子照顾,现在感觉好多了……”

周宁听的心中一荡,只因她称呼自己这一声君子,只是还未来得及多想,柳若萱已然道:“只是若萱伤重之体,恐妖族不能善罢甘休,就怕连累了君子。”

周宁感动之下,急忙安慰她道:“公主您不要担心,那墨先生虽看去脾气虽然古怪,可看他也不像言而无信之人。”

柳若萱轻轻摇头道:“妖族复杂,绝非墨先生一人,妖族其他人知道若萱受困后,如何肯善罢甘休,只是今晚运气好,遇上了还算守信的墨先生罢了,妖族其他人,未必就能如此了。”

周宁关心道:“那该如何是好?”

柳若萱轻声道:“此chu非久留之地,只可暂避,待今晚过了后伤势好些,便速速离去。”

周宁点头道:“只是公主伤势只歇息一晚就要再次颠簸,恐对身体不利。”

柳若萱咬着红唇道:“无妨,熬过今晚,会好许多的。”

周宁想起她与墨先生打的那个赌,不免有几分心有余悸道:“公主与墨先生为什么打那个赌?”

柳若萱闭上美眸轻声道:“他们人太多,若萱一人足以自保,可是天马却逃不掉。”

周宁听的抽搐一下,失口道:“有胜算吗?”

柳若萱点头道:“有。”

周宁怔了怔,小声道:“输了怎么办……”

她容颜清冷,语气几分恍惚,几分淡然道:“愿赌服输,若是输了,自当兑现诺言……”

周宁听的不由自主吞吞口水,犹豫道:“公主是妖界绝色美女,就不担心我……作出不轨之事吗?”

她望着火光,轻语道:“若萱信任君子绝非那种人,倘若不是,也是若萱咎由自取,看错了人,怨不得谁……”

周宁恍惚听的有几分失神,柳若萱轻道:“君子叫周宁吗?”

周宁心里一喜,笑道:“正是周宁。”

柳若萱语气柔弱道:“不介意的话,就称呼您一声周兄吧……”

周宁连忙道:“公主叫我周宁便好。”

柳若萱似是累了,也没有回复这句话,短短片刻便又沉睡过去,她是绝色美女,如今又是衣衫单薄靠在自己怀中,温香软玉不说,男女肌肤相亲实在惊艳,只是周宁对她只有敬佩之情,虽然有几分男子本能之欲,但也对她并无亵渎之心。

到了第二天周宁一觉醒来之后,今日天色大好,头顶艳阳高照,阳光明媚,走出山洞一瞧,漫山遍野尽是一片冰雪世界,群山巍峨,高耸入云,头顶阳光明媚之下,竟然有几分刺眼。

雪山下一条小溪水叮咚做声的流淌而去,阳光刺眼当中,溪水旁边一名绝色少女,正在溪水边梳洗,长发柔顺落在香肩,拂在雪白玉臂,容颜极美,肌肤胜雪,修长玉体穿着的单薄白衣,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圣洁的光泽,看去美艳绝伦,高不可攀,真如仙子一般。

在周宁眼中,瞧着瞧着竟然是有几分痴了,她梳洗过后,雪白肌肤之上有薄薄水光,晶莹美丽,此女之美,当真是钟天地之灵气,夺日月之精华,也许偌大天下,除了魔海之外的赵青青外,实难找到如此绝色。

柳若萱盈盈起身时,周宁这才发觉她长发飘飘落在裸露的香肩及胸前,阳光照在她身上时,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兀自沾留着几分水气,香肩裸露的肌肤下,雪白抹胸内那浑圆挺拔的双峰,在她整个人圣洁之中,无疑充满了最直接的诱惑。

她外衣被人哄抢而去,此时此刻香肩裸露,胜雪玉臂亦在空气之中,修长仅着一袭单薄衣裙,白衣秀裙之下,若隐若现赤着美人玉足。

二人目光相对,她并无自己此时此刻,衣不蔽体的捏之态,过了一晚之后,也是大为康复许多,周宁怕她冻着,就把留在山洞中,自己的外衣拿来给她披上,山中没有任何吃食,他自己都觉得饥饿,心想更别说柳若萱了。

柳若萱赤着玉足步步走来时,虚弱之态顿减,想是她一夜之后,伤势好了许多,正需要休息,周宁自告奋勇,主动上前把她背起来道:“让我背您去找下山的路吧,到了人多的地方,先买来衣服,再好好吃些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穆府。”

柳若萱在他背上,淡然道:“只是辛苦周兄了……”

周宁连忙道:“不辛苦,您可是救了我的命,更是为了我才受的重伤。”

柳若萱沉默一会儿道:“周兄是魔海之外的人,魔海周围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周宁想了想道:“跟妖界也差不多,只是我们那儿没有妖族。”

柳若萱轻声道:“妖界本是妖族天下,究其原因说来,也是一段往事了,就在距今六百多年前,历月王朝步入末年,王朝经历大变时,王朝内天灾人祸层出不断,天下经历前所未有的混战,时而蝗灾铺天盖地席卷而过,使得庄稼颗粒无收,从而造成饥荒遍野,易子相食,混乱之中,更有妖魔恶鬼贪食人肉,光天化日之下破门而入,生食活人,王朝灭亡已在顷刻之间,忠于王朝的王族先民们,在历月王朝灭亡之时,一是为保留王朝血脉,二是面对仇敌残酷追杀,被逼的无路可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走投无路之下,唯有不畏艰辛,乘船度过魔海来到了妖界。”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之后,这段秘闻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周宁也只是大概听老人说过一些历月王朝之事,没想到真有此段秘闻,忍不住道:“那后来呢?”

柳若萱语气几分恍惚道:“那时候,妖界并没有如今的九重天,那时妖界只有过着衣不蔽体,不知耕种为何物的土民,与之对比的则是强大凶狠的妖族,妖族天生便有神力,生长在穷山恶水之中,茹毛饮血,凶狠好斗,各部妖族之间又以历代妖神唯命是从,妖神便是妖界之主,先民们乘船度来魔海之时,对妖界的所知极为匮乏,且也屡屡碰壁。”

她顿了顿,又轻声道:“妖族视先民们为入侵者,屡屡欺压挑衅,土民也常常攻击,先民们毕竟是王朝血脉,团结一心之下,也正是在妖界遍布野兽,妖族肆虐的情况中,先民们一边抵抗妖族,一边努力与当地土人融合,生活在一起,向妖界土人传播知识,教他们制造铁器,每年四季耕种,织布桑蚕,传授文字,建造城池,年年战争,年年繁衍生息,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两百年后,人的力量亦渐渐的强大起来,可与天生神力的妖族对抗,又在多年才打退了妖族,同时也付出巨大的代价,妖族退往出生之地,先民们亦在此基础,创建了九重天,时至今日,九重天便是收服龙宫多年之后,也从未敢轻视十万大山的妖族。”

周宁仔细听完啧啧称奇道:“原来竟还有这段往事,也难怪十万大山积蓄多年,只为消灭九重天了。”

柳若萱摇头道:“妖族在十万大山之中视旧恨为天大耻辱,时刻不忘旧恨,时至今日,如今妖族为强,九重天为弱,周兄如此也才能懂,九重天为何觉得大难临头了。”

周宁听来叹道:“看来我家馆主说的对,这次劫难果真是无可避免了。”

走在茫茫山中,为避开穆府搜寻,妖族之人,也是多走了不知多少段路,如此危机四伏时刻,龙城就是九重天的希望,也难怪柳若萱不愿让穆府的人看到她衣不蔽体的模样。

阳光明媚,甚至有几分刺眼,一座座被大雪覆盖的高山,洁白无瑕,真是一派好景色,周宁背着她走在山路上,突然觉得一阵阴影从雪山飞快掠过,伴随着一声尖利叫声,周宁抬头看去,只见两座大山之中,一只白雕飞快掠过,不住盘旋,柳若萱摇头道:“是妖族的雪雕。”

周宁一听雪雕的名字,就无比熟悉,定州,北国也都饲养过各种雕,有些雕体型威猛,尖爪利嘴,十分凶猛,双翅张开之时,能轻而易举抓起山羊,小鹿,也曾有过扑食小儿传闻,飞在天上视野广阔,视力敏锐,且生性十分聪明,对主人极度服从,又擅长打猎追踪,捕杀信鸽封锁敌军空中消息更是手到擒来,更有应用在战场之上,不过驯养一只这类雕的成本银钱巨大,很是破费,是以这类雕数量不多,极其珍贵。

九重天驯养的雕是灰雕居多,妖族的则是雪雕居多,体色差别很大,也容易辨识,妖族雪雕盘旋在天空搜寻二人,果然证明她所言不假,龙城公主落难,千载难逢的时机之下,妖族绝不会善罢甘休。

二人行踪在雕眼下暴露,眼看雪雕盘旋着急速飞去,周宁也只能弃行山路,当机立断进入大山之中,不再走山路而行。

有句话说的是,大山深chu全是宝贝,这句话绝然不假,一颗颗参天大树在大雪覆盖下,美的如梦如幻,太阳照射之下,地上厚厚落叶并无积雪,也少了一层担心。

柳若萱是绝色美女,又是高贵公主,周宁背着她这个绝色美女,毕竟是少年本性,也难免生出能多背她一会儿的想法,闻着美女吐气如兰的香气,大觉十分幸福了。

柳若萱在他背上又沉睡一会儿,慢慢醒转过来,周宁正背着她走在茫茫大山深chu,在这里有参天大树的遮盖,不必担心雪雕的追踪,她醒来之后精神也好了许多,便要周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周宁也就答应了。

找了一chu干净地方,周宁当仁不让的把她抱在怀里,让她自己靠在怀中休息时,这清冷美人的容颜,出奇的有了几分红晕,周宁这才发觉尴尬,以为她害羞,吞吞吐吐出几个字道:“地上脏……”

柳若萱坐在他怀里,美眸淡然道:“嗯……”

看样子却不是害羞,她毕竟衣不蔽体,还是披着周宁的外衣,周宁不禁暗想,若是瑾月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宁愿冻死,也绝不会在这种与几面之缘的男人,肌肤相亲的尴尬情况下,被男人抱在怀里取暖,也许只有在妖界这样生存残酷的地方,才会如此吧。

冰天雪地中,二人姿势暧昧,周宁双臂环抱着她,女孩儿清谷幽兰的香气也在包围着她,不说她雪白肌肤丝滑,便是白衣抹胸内的浑圆饱满,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对男人天生的诱惑,好在周宁全心为她挡去风寒,也并无什么杂念,柳若萱在珍贵的歇息当中,静静疗养伤势中,也可以感受到周宁对她的尊重,患难见真情,这种尊重无疑是极为难得的。

山中多的是宝贝,只是白天生火难免有烟,二人歇息之后,周宁便又背着她启程,眼看日落西山,四周一片静谧,除了周宁与柳若萱之外空无一人,山中笼罩在一层淡红色夕阳光芒中,来到一chu山峰时,往下看去,只见群山不绝,云雾缭绕,夕阳渐渐沉落下去,更有一chu碧绿水潭点缀在群山之中,远远看去如同明珠一般美丽。

趁着天色未黑,便也从山上下来,在这湖边边缘生火取暖,绝然不会被发现,且是挡风的好去chu。

周宁从小在大山里长大,这一路上也顺手采摘了一些野果,虽然吃着有些酸,但也无疑于是难得美味,他吃着东西,另一边的柳若萱盘腿坐着,闭眸休息,看去真是圣洁无比,气质高贵,虽然不知妖界的圣女如何,但这龙城公主确也是美丽至极了。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更照着她的脸,美艳绝伦,周宁坐在旁边不知不觉就盯着她看,她依旧闭眸休息,当她缓缓睁开眼睛时,两人目光相对,柳若萱淡然问道:“周兄还未娶亲吧?”

周宁点点头道:“还没有,在老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姐姐,待回老家之后,就可以和她成亲了。”

柳若萱美眸瞧着湖水道:“能与相爰的人陪伴一生,就是最大幸福了。”

周宁笑道:“公主这话倒也不假,相敬相爰,幸福快乐一生。”

火光噼里啪啦作响,头顶一轮皎皎弯月把光清澈如水的倾泄下来,周宁正要再说,忽然听到夜空里有阵阵雕鸣声,急忙扑灭火堆,幸好此chu隐蔽,雪雕也并未飞掠而过,只是在茫茫深山的老林上头盘旋几圈,便飞掠而去。

火堆被扑灭,顿觉几分寒冷,周宁担心她受了风寒道:“公主可以静坐会儿,我再去找些木柴。”

柳若萱轻轻点头道:“若萱没事,周兄也早去早回。”

周宁嗯了一声儿,转身快步而去,时间也过的如此之快。

第七十九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还未天亮的雾气比什么时候的雾,闻来都有一种淡淡的冰气,这种冰气绝非仅仅只是简单的透着凉,更多的是一种足以令人清醒的味道,置身其中,连困意都不知不觉褪去了几分,碧绿水潭边,无数透明的露珠,挂在草上,冬天万物一片素杀……

水潭边,更有一层浓郁的雾气再漂浮,流动,身边一座座巍峨高山,连绵不绝,长龙一般蜿蜒爬向远方,颇为壮观。

碧绿的水潭上,清新冰凉的空气,夹杂着湿润的雾气迎面扑来,朦胧不清,一切都在寂静之中,夜里起了大雾,寒意侵袭而来,她夜里沉睡之时,美的如同冰封的仙子,令周宁在火堆边看着她时,在这群山巍峨,冰天雪地之中,竟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柳若萱睡梦之中的姿态,真正解释了世人眼中的仙子之美,她侧身躺在地上,绝美的容颜在梦中,都美的那么惊心动魄,看着看着,周宁觉得自己是在亵渎神圣不可侵犯的仙子,一种愧疚的罪恶感浮上心头,也恰在这时,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不知梦到了什么,已然紧皱着眉头。

火光照着睡梦中的她,竟是如此的美,似乎不属于人间,这样的美,实在是太难寻。

此时火光起伏不定,明暗交换,一闪一闪映着她,有如此美的脸,就有令无数男人疯狂,令无数女人为之倾倒的仙子玉体,其玉体曲线之美,完美的毫无瑕疵,令周宁都怀疑,世上如何会有她这样的美的女子?

从她身上竟然挑不出丝毫的瑕疵,雪白的肌肤之上,盈盈如水的倾斜着一层透明月光,似仙子女神般无比的圣洁,如缎柔顺的秀发,温柔落在香肩胸前,甚至被风拂在了她的红唇,这一刻,周宁都觉口干舌燥,因她的红唇太过诱人,让他不禁去想,若是偷偷在她红唇,吻上那么一下,又该是何等的销魂?

女人天生就对男人有莫大的女干引力,周宁此时此刻就在经历这种无声无息的诱惑,目光在她完美的身游移着,也只有在她睡梦中,才能如此静静的偷偷看她,亵渎仙女的快感在充盈着他,这一刻享受而又煎熬,一则可以肆无忌惮去欣赏,去看她,冰清玉洁,修长动人的玉体曲线,却不能无所顾忌的,去摸上一摸,吻上一吻。

熬过漫长寒冷的夜晚之后,一轮朝阳爬上云顶,温暖阳光顿时倾射下来,浓郁雾气被阳光一照,顿时烟消云散,化为乌有,天色也终于渐渐明朗,山上冰雪慢慢融化,少有的几分温暖,又是一整天走在茫茫大山深chu,这一路山路崎岖不说,左转右绕跨越无数山折曲回不提,人纵厉害,在这山上寒冷交加也是受不了。

站在高山上向下仰望,一chu小镇密密麻麻点缀在山下,黄昏之时冒起阵阵炊烟,飘散着火柴香的饭味,闻来极是诱人。

这座偏僻小镇是土民聚住地,远离大城繁华,数百年当中未曾改变,始终保持着原有的风俗,只是近年来,偶有许多客商经过,商品互换之后,也带来了几分繁荣,小镇上也多了一些客栈,吃饭的店。

黄昏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在家烧饭吃饭的时候,路上行人稀少,周宁背着她来到小镇客栈住下,心里大感不容易。

周宁又出去买来衣物,他看柳若萱是修道之人,似喜欢比较清淡的颜色,便买了水青色的衣裙来,他自己在楼下喝酒吃菜,夜色也是黑漆漆的,客栈门外少有人烟,在楼下过了会儿,柳若萱换了青衣襦裙,美丽动人的走下楼来。

客栈老板在柜台,正噼里啪啦的忙着拨算盘写账,冷不丁抬头一看,只见柳若萱从楼下走下来时,此女真是美丽无双,烛光昏暗之中掩不去容颜绝色,二人又是住的一个房间,忍不住笑道:“小相公好福气,夫人真是天仙一般,看起来般配极了。”

周宁听的咳嗽一声,摇头笑道:“您太夸奖了……”

说着就给柳若萱倒了一杯酒道:“天气太冷,喝酒吗?”

柳若萱玉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神色淡然道:“吃过饭菜就早些睡吧……”

周宁点点脑袋道:“夜也深了,早睡也好。”

二人吃完了饭菜,一同回到房中周宁在地上打了地铺,柳若萱一语不发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过片刻便沉沉睡去,她伤势毕竟太严重,周宁心里一清二楚,只是这女子太过倔强,不与人说罢了。

周宁躺在地上被褥,头枕着胳膊闭目沉思,深夜里偶然听闻几声雕鸣,想是雪雕盘旋飞过,没过多久就听到小镇大路上阵阵蹄铁声飞快掠过,听声音不下百人,夹杂着甲州兵马呼喝声,想来正是穆府寻找柳若萱的人,公主失踪,穆府自然拼了命去找。

柳若萱侧身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周宁轻叹一声,闭目跟着进入梦乡。

第二天天明之后,周宁刚刚睡醒,便见柳若萱早已起床,正在梳妆台边梳洗容颜,铜镜映着一张她容颜,长发柔顺披在香肩背后,见周宁醒来,回眸看来道:“周兄醒了吗?”

周宁点点头,接着起身去开窗户,他刚打开窗户,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小镇一条长街上,乌压压一片挤着上千人,尽是身披铠甲的穆府兵马,穆府旗帜如云一般招展,长街上除了千名穆府兵马空无一人,茫茫雪中一片寂静无声。

再打开房门时,十几名黄衣侍卫恭恭敬敬站在客栈楼下,账台前是孙桂翻阅着帐本,魏琅大步走进客栈,目光来之时,竟是无比凌厉,颇觉刺目。

只觉背后一阵香风拂来,孙桂低身跪在地上道:“大藩听说公主失踪,特命穆府四chu寻找,得知公主在此地,便匆匆赶过来了。”

柳若萱淡然走下来,轻抬玉手道:“若萱无妨,只是连累众将士了。”

魏琅恶狠狠的瞧着周宁,龙城公主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住了一宿,怎不让他气愤,孙桂起身道:“公主失踪之后,妖族同样也在命人四chu搜寻,实在令人惶恐,所幸公主殿下平安归来,真是万民之福了。”

柳若萱轻抬容颜,瞧着头顶阳光淡声:“妖族也在寻找若萱吗?”

孙桂点头道:“正是,自公主失踪之后,他们的几十只雪雕日夜盘旋在茫茫大山,妖族大先生更亲自带领两百名狼族杀手潜入深山四chu搜寻,老奴进山寻找公主之时,也曾几次三番遇见狼族踪迹,几次交手下来,虽杀死数十人,穆府亦死伤惨重。”

周宁忍不住动容道:“说来我和公主能平安归来,也全靠管家您拖住了妖族,不然他们从容之下,可就难说了。”

孙桂为之叹道:“只恨没有保护好殿下,那敢谈有功。”

她看着门外茫茫巍峨的大山,美眸之中,神情也多了几分恍惚,终究是轻移玉足来到马车,回目看来一眼道:“管家也不必自责,周宁他说的没错,若不是你缠住了妖族杀手,若萱,何至于那么从容……”

孙桂跪倒在地道:“老奴这便护送公主殿下返回穆府。”

柳若萱在马车中,玉手轻轻掀开车帘,淡声道:“周兄这一路上不顾自己安危,一心护卫若萱,更颇多艰难,孙桂你也要照顾好周兄,若萱先行一步。”

说着便坐上马车去了,魏琅刚要逼上来,孙桂淡声道:“贵客没听到公主的话吗?”

魏琅冷目看来道:“龙城公主和无名之辈同宿了一夜,传出去的话,让外人怎么说?”

孙桂上前握住周宁衣袖道:“贵客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罢带着周宁一块儿回府,留下后边魏琅冷哼一声,跟孙桂坐在一个马车里,周宁终究是忍不住向他问起墨先生的事。

孙桂仔细听完,轻咳一声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贵客容我慢慢说来,墨先生其人并非是妖,本是琴痴,马痴,他天性最厌恶女色,平生最好就这两样,走遍天下,只为搜罗好琴,好马,妖族的大先生同样也是风雅之人,就干脆投其所好,送了他一把了不得的雪玉古琴,这张琴可不得了,是寒冷之地,用雪玉制成的宝贝,雪玉一小块儿,便是价值连城,那一尊古琴的价值,就已是无法估算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墨先生得了人家那么重要的宝贝,这人情可是他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干脆就投了十万大山,死心塌地的为妖族拼命,这次来捉天马败兴而归,一定不会甘心的。”

周宁笑道:“墨先生脾气很怪,他手底下那把琴却也真厉害,手在琴弦那么一弹,别人三魂七魄都要被他给弹没了,要是天马再被他得到,一尊雪玉古琴在手,一匹天马骑在胯下,那他还不乐疯了。”

孙桂点头笑道:“说来墨先生在妖族之中,还算是名声好一些的了。”

周宁想起宋捷,急忙道:“那魔国公子宋捷如何?”

孙桂投来安慰目光道:“他尚且安好,只是受的琴伤需要好好疗养,不过贵客恕我多嘴,你跟宋捷并非一路人,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周宁仔细一听,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孙桂说完这句话后,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乘坐着马车从早赶到了晚,才回来了穆府城里,周宁回来住的地方时候,瑾月倚靠着竹亭里,正欣赏着头顶弯月。

正想蹑手蹑脚来她背后吓她一跳,瑾月头也不回淡淡道:“坐下吧。”

周宁尴尬咳嗽一声坐她旁边,刚坐下来,腿上猛然被踢了一记,她柳眉倒竖道:“深更半夜你不睡觉,跟着宋捷乱跑什么?”

周宁哎呦哎呦捂着大腿道:“他非拉着我看热闹,姐姐别踢了……疼”

瑾月冷哼道:“不打你,你就不知道疼是不是?”

周宁大感冤枉道:“知道,知道……”

瑾月扬起玉手打势欲打道:“你还敢狡辩?”

周宁吓得抱住自己脑袋,急忙道:“不敢啦,不敢啦!”

瑾月冷冷偏过俏脸道:“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乱跑,馆主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本姑娘对你管教不严呢!”

周宁厚着脸凑到她身边,闻着女孩儿秀发香气道:“瑾月姐……”

瑾月没好气道:“有事吗?”

周宁凑近她俏脸道:“你瞧今晚月亮真美,尤其是瑾月姐就更美了,咱们定州的大美女,肯定比月亮美。”

瑾月瞧了一眼,冷哼道:“说这个哄我开心吗?弟,你实在是太小看我了。”

周宁两手游移着,触摸着她衣裙捉住她一只玉手,头一次握住她玉手,真是又滑又香,瑾月冷眸瞪来,周宁冒死也不舍得撒手,握住她玉手贴到自己脸上,痴痴闻着她肌肤香气,沉醉无比的低声道:“瑾月姐……”

她美丽容颜几分清冷,娇哼道:“无病呻吟,要死吗你?”

周宁死活不撒手,还吐出舌头在她雪手肌肤舔了一口,瑾月被他舔的娇躯一颤,羞怒道:“再不撒手,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说完,啪的一声脆响,周宁脸上已是重重挨了一记,周宁疼的两眼冒星,瑾月冷哼一声,站起娇躯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周宁愣在原地……

愣了一会儿,从清凉月光之下,一袭紫衣襦裙的美女,轻移玉足踏着朦胧夜色,从明月下步步走来,衣裙飘香,肩后长发随风飘飘,脸上蒙着一层淡黄轻纱,一双美眸清澈看来时,摇头笑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说罢雪白玉手轻拢衣裙,美丽动人的坐了下来,目光如水瞧着天上明月,月光温柔照在她的身上,发出晶莹的光泽,长长秀发轻轻随风舞动,拂过面纱,周宁失落道:“仙儿姑娘就别笑我了……”

南宫仙儿美目含笑,轻偏容颜看来道:“仙儿那里笑话周兄了,你不要误会了。”

周宁心中感慨万分道:“唉……”

她轻抬玉手,盈盈月光落在雪白肌肤,娇俏唯美把玩着自己秀发道:“讨女孩儿欢心,没那么容易的。”

周宁摇头晃脑道:“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到了我这儿,怎么不管用呢……”

这话听的她噗嗤一笑道:“凡事也有例外嘛,不必纠结于此。”

她说着望向皓空明月道:“不过轩辕兄也十分喜欢瑾月姑娘,你们两个男子看上了她一个姑娘,只愿不起什么争端好,不过仙儿相信,如果真是谁赢的美人芳心,那也是凭的一片真诚。”

周宁愁道:“我也知道轩辕兄喜欢瑾月姐,可是感情这种事,没法让不是,瑾月姐她是好姑娘,我和轩辕兄都想娶到她,好不容易跟着她来了妖界,唉……”

南宫仙儿嗔道:“人家还以为俩是为了长见识才来的妖界,没想到都是为了瑾月姑娘才跑这么远,怪不得早先看你俩都跟瑾月姑娘那儿献宠。”

周宁咳嗽一声,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南宫仙儿折了一枝梅花,瞧着月色道:“不过,不管如何爰人家,也要看瑾月姑娘愿不愿意。”

说罢美丽起身,背影婀娜动人走向小楼。

南宫仙儿走了之后,周宁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偌大穆府此时此刻一轮明月倒是清凉如水,院中梅花也开的正好,他坐了一会儿,觉得几分无聊时,手刚拂过胸前时,突然有一股柔软,伸手往怀里一掏,怀里竟然是一条女子衣物上的雪白衣带,周宁一愣,这才想起来这衣带不是别人,正是柳若萱的,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多想,就把她衣带塞进自己怀里了,没想到今夜突然拿出来时,想到这是柳若萱的衣带,心里竟然忍不住一荡,几分惊艳瞬间袭来。

手中她的衣带雪白,如雪一般洁白无瑕,柔顺丝滑挑不出一丝缺陷,拿在手中被风一吹,雪白衣带,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拿在手里抚摸之时丝滑无比,连手掌之上也拂上了几分沁人心脾的幽幽兰香。

周宁这可作了难,这衣带是还是不还?还的话就太尴尬,不还的话,柳若萱是否知道她衣带就在自己怀中,自己偷偷藏起来的话,和那些哄抢她衣物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左思右想都是作难,手中雪白衣带此时此刻却又香艳,诱惑,罢了,如此绝色美女的贴身之物,还她也徒增两人尴尬,毕竟那晚对她来说实在屈辱,过去就过去好了,至于这衣带,便也自己留着好了。

思绪至此,便要把她雪白衣带塞回自己怀中,冷不丁后边一阵陶醉无比的声音幽灵一般陶醉道:“啊……好香啊……”

周宁突然之间吓的汗毛直竖道:“谁?”

头一看,后面一张毛茸茸的硕大熊脸,正探着脑袋满脸陶醉状,俩眼闪闪发光,嘴里猩红舌头吐的老长,挂在大嘴外边,嘴里尖牙闪着寒光,不住吧嗒着嘴,大半夜里,他从背后出来,任是再胆大,也把人惊的吓出一身冷汗。

这熊人不是谁,正是吃不饱,吃不饱眯着俩眼,闪闪发光的瞧着周宁手里雪白衣带,垂涎欲滴道:“太香了,实在太香啦,这是那家美女姐姐的腰带这么香啊,快给俺拿来仔细闻闻!”

周宁大汗急忙把衣带藏进自己怀里道:“这可不行。”

吃不饱从花园里钻进亭子里,急忙道:“好兄弟,快给俺闻一闻,这香味太诱人了,要是能摸一摸就更好了。”

周宁瞧瞧四周奇怪道:“这里是穆府,吃不饱哥哥怎么进来的?”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穆府怎么了?对俺来说就跟自家花园一样。”

周宁上下打量他一番,才发现他弄的是灰头土脸的,毛茸茸的脑袋上还挂着几根树枝儿,登时奇怪道:“你是翻墙进来的吧?”

吃不饱一翻白眼道:“俺翻墙干嘛?俺有遁地符,俺从土里钻出来的。”

周宁听的差点汗流三尺,吃不饱满脸埋怨道:“俺一路上闻着仙儿妹妹的香味儿过来,辛辛苦苦刚从土里钻出来,土里钻的时间长了,忘了仙儿妹妹的香味儿,鼻子刚失灵,突然就闻见你拿的腰带了,唔,真的是太香了,话说,这是哪位美女姐姐的腰带啊?”

周宁转过身道:“吃不饱哥哥不是过来找仙儿妹妹的吗?”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道:“是啊,是啊。”

周宁道:“那吃不饱哥哥惦记着别的美女,不怕仙儿妹妹生气吗?不过,仙儿妹妹她今儿心情不好,咱们还是就不要找她了。”

吃不饱急道:“仙儿妹妹心情不好?那俺更应该找她谈谈心了。”

周宁咳嗽道:“还是别去了,别惹得她生气。”

吃不饱沮丧道:“俺好不容易找到这儿,她就住那小楼上对不对?”

周宁大为惊讶道:“你鼻子怎么这么灵?”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没办法,这是俺天生哩!”

说着探过脑袋道:“周兄弟,不如带你去喝酒吧?还有妹妹陪着喝呢!”

周宁今天晚上刚被瑾月揍了一顿,一听要出去喝酒,难免心有余悸,摇头如拨浪鼓道:“要去你去好了,我不去!”

态度异常坚定,吃不饱探着脑袋说的天花乱坠道:“俺请客,请你喝,再给你找几个漂亮妹妹玩,去不去啊?”

周宁大力摇头道:“不去,就是不去!”

吃不饱继续引诱道:“俺跟你说,醉花楼的妹妹那叫一个水灵,嫩的能掐出水来,你想要几个都没问题,俺都给你包了,绝对让你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啊。”

周宁还是拒绝道:“瑾月姐姐说了,不许乱跑。”

吃不饱俩眼放光道:“没事儿,俺再送你回来就行了。”

说着就拽住周宁胳膊,只觉白光一闪,天旋地转,周宁慌乱之中大喊道:“我……不去……”

啊……呸……呸,周宁站在河边呸个不停,吃不饱大为得意,俩手插着腰,瞧着河边chuchu繁华,粉红灯笼高挂,柳巷烟纱道:“怎么样,俺带你来的地方很不错吧?”

啊……呸……啊呸呸,周宁弯着腰呸个不停,吃不饱上前,毛茸茸的大手往他背上擂鼓一样拍了几记道:“俺都跟你说啦,遁地的时候不要说话,这可怪不着俺吧?”

周宁泪花都差点咳了出来道:“你啥时候说过了?”

吃不饱昂起脑袋道:“咳咳,那是你没听见。”

周宁咳的不想理他,正难受时候听见背后少女娇声道:“公子,喝点水吧?”

周宁回头一瞧,原来是河中一艘小船正在靠岸,从小船上携手走下来两名美貌少女,婀娜多姿踏着台阶走上岸来,二女携手走来时,令人看去似是姐妹,一个看去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年轻美貌的时候,更生的我见犹怜,粉色襦裙如水波飘飘时,已是携着姐姐手儿来到了岸上。

旁边少女一件水绿裙子穿在身上,一眼看去犹如绽放的娇花,正待人摘,仔细看去时,更有几分诱人的娇艳欲滴,她妆容也更精致,秀发间斜插一支玉簪,轻风拂过时,戴着的碧绿耳坠儿轻轻晃动,一双明眸看来时,脸上美丽一笑,更是显得落落大方,想是不知谁家的大户小姐,结伴出来游玩。

她二人携手来到岸上之后,穿水绿裙儿的姐姐,目光看了看周宁道:“公子,喝些水吧?”

妹妹拿来一个小葫芦,看见吃不饱时觉得他样子很可爰,就忍不住噗嗤一笑,俏脸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手儿掩着小嘴,把小葫芦递给周宁,周宁接过小葫芦喝了几口水,很快就舒服了许多,这水冰冰凉凉,还甜丝丝的,想是放了些糖。

还了小葫芦,满是感激的道了谢,两名少女盈盈笑着,低身行了一礼,携手而去,残留下一阵香风。

吃不饱目送着她二女倩影,摇头晃脑道:“这么漂亮的妞,可惜了。”

周宁奇怪道:“吃不饱哥哥认识她们吗?”

吃不饱抬起脑袋,得意洋洋道:“这俩妞在甲州也是有些名头的,俺怎么会不认识?”

周宁问道:“吃不饱哥哥倒是说一说?”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唔,那俺就长话短说了,这两个小妞在醉花楼,那可是跟千金小姐一样金贵,平常轻易不见人的,你要是喜欢,俺就费些力气让你开心开心,怎么样,俺够义气吧?嘿嘿。”

吃不饱说着说着,满脸自恋道:“嘿嘿,不过只喜欢俺家仙儿妹妹一个人。”

周宁一翻白眼道:“仙儿妹妹什么时候成了你家人了?”

吃不饱哼哼道:“她就是俺家人了!”

周宁想了想也是,毕竟这偌大天下,如南宫仙儿那般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真是屈指可数,魔海之外,翻遍了也找不出几个来,这吃不饱倒也不傻,见了南宫仙儿这样的绝色佳人,便再也看不上别的了。

吃不饱一边领着路,一边得意道:“那俩小妞,姐姐叫作楚嫣,妹妹叫作楚馨儿,今晚要不是俺非拉着你出来,你还没那个艳福呢!”

周宁不说话,吃不饱继续得意道:“别愁眉苦脸的样子啦,开心点儿。”

说完苦口婆心的劝解道:“兄弟啊,不是俺说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俺这就带着你潇洒去。”

吃不饱说罢,急不可耐拉着他走入粉红灯笼高挂,空气中飘散着香气的所在,伴随着阵阵女孩儿笑声,只见二楼之上珠帘轻开,帘后摆着一把名贵朱琴,琴弦之上搭着少女修长纤手,隔着珠帘隐隐约约瞧见一道窈窕倩影,是楚嫣穿一袭水绿襦裙,正偏着容颜为众人抚琴,阵阵琴声悠扬,旁边小炉香气飘飘,珠帘更增几分神秘之美,楼下更是座无虚席,人人瞧的是聚精会神。

而此chu装饰奢华,chuchu古典生香,一盏盏粉灯高挂,许多年轻少女成群结伴,美丽倩影娇声笑着走过时,娇躯穿着各色薄衣长裙随风飘飘,一道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经过之时留下阵阵香气,闻来只觉阵阵芳香,令人无限遐思。

吃不饱俩眼多瞧了几眼,嘿嘿笑道:“怎么样,不错吧?”

周宁顺着他目光瞧去,正看见楚嫣怀抱古琴,翩翩起身而去,似没注意到自己和吃不饱,楼下一阵喝彩之声,这女子琴声很好,想必也是品性淡雅之人,吃不饱带他看完了弹琴,便强拉着来到楼上,吃不饱一看就是熟客。

选了一chu宽敞古典的房间,大咧咧拉着周宁进来,房内熏香飘飘,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粉红帷幔高高悬着,帷幔深chu是一张大床。

吃不饱出手阔绰,先是叫了一堆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道:“唔,跟人说了去请俩小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请过来。”

没多大一会儿,房间里就有十几名莺莺燕燕的美貌姑娘来陪酒,一个个年轻貌美,打扮的如花似玉,瞧的人眼都花了。

周宁chuchu都觉尴尬,吃不饱一边说,一边不住怂恿他喝酒,他自个俩眼发光在他胸前看来看去,看的周宁心里一阵发毛,这厮一定还是惦记他怀中柳若萱的衣带。

吃不饱探着脑袋,拿起酒坛子咕咚咕咚倒了满满一大碗道:“兄弟啊,人生就是一场醉,今晚咱们要不醉不归,快喝吧!”

周宁两眼一翻,没好气道:“无事献殷勤……”

吃不饱一脸石更笑道:“快喝吧,咱们大丈夫,男子汉,在女人面前害羞什么!”

一名粉衣襦裙的蒙面少女正在倒酒,却冷不丁被几个少女娇笑着推来周宁怀中,容颜娇羞之chu,更有些楚楚动人,无力娇嗔道:“你们……你们坏!”

旁边少女咯咯笑着道:“好妹妹,姐妹们是帮你哩!”

周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陌生女孩儿这么亲密,紧张的脸都红了,怀里坐着个温香软玉,娇娇怯怯的少女,看她秀眉弯弯,一双明眸含羞带怯,眼波流转间想要挣脱出来时,周宁情不自禁揽住了她纤腰,虽是蒙着面纱,也觉熟悉,用手轻轻解开她脸上面纱时,正露出一张美丽动人的脸,兀自娇羞可人,正是馨儿。

馨儿坐在他怀里,看见他脸居然红了,似比她还要害羞,忍不住吃吃一笑,脸上若隐若现的露出两个浅浅酒窝,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旁边姐妹瞧见此情此景,掩嘴笑个不停,馨儿在他怀里挣脱不开,回脸羞道:“呜,都是你们害我!”

姐妹们笑盈盈道:“我们是瞧你害羞,推你一把呢!”

馨儿大羞道:“呜,我不要你们推,我只倒酒给你们喝……”

吃不饱故作惊讶道:“呀,这不是馨儿小姐吗?你姐姐怎么没来?”

馨儿道:“她……她不想来……”

旁边姐妹笑说道:“那你怎么来了?”

吃不饱得意道:“郎情妾意,你依我浓呗!”

馨儿大羞道:“你们胡说八道!”

周宁瞧着她明眸道:“你是馨儿吗?”

馨儿听了羞涩点点头道:“人家就是馨儿。”

她生的秀眉弯弯,明眸皓齿,一张俏脸说不出的动人,温香软玉抱在怀中,香气扑鼻,怀中人更是几分娇媚几分诱人,红唇近在咫尺喷着香气。

馨儿被他多看了几眼,惹得她目中也几分羞涩,娇躯坐在他怀里,伸出白生生的手儿,拿来酒杯道:“哥哥……馨儿敬你一杯……”

怀中是少女娇躯,左右两边亦是温香软玉依偎,吃不饱拼命怂恿着女孩儿让他喝酒,自个却是滴酒不沾,面对馨儿敬酒,他居然说不出拒绝来,便喝了几杯,旁边女孩儿调笑道:“这样多没意思?何不用妹妹的小嘴来喂!”

说来更是莺莺燕燕的凑过来倒酒,周宁也不知道她们说的具体是什么,但看馨儿满面通红,手儿揪着自己衣袖,满是无辜,吃不饱在旁拼命怂恿,馨儿瞧见他目中似有鼓励之意,双目明亮的看着自己,她羞涩之时,旁边姐妹倒了满满一杯,塞进她手里,馨儿害羞,不得已把酒喝了,却不咽下去,鼓着脸颊,眼眸害羞的瞧着他。

她此时此刻更是充满诱惑,坐在怀中娇喘吁吁之时,衣襟内酥胸不住起伏,周宁瞧着她红唇真是越看越诱人,眼波娇羞,含着一口酒,欲拒又还迎,红唇水润润的,看去更有几分楚楚动人,让周宁几乎是在清醒状态,情不自禁的一口含住了她红唇,双手也游移着把她抱了个满怀。

馨儿登时娇喘一声,整个人却是软了,在他索吻中,口中酒液伴着红唇香气,一股脑的溢了出来,两人一边接吻中,周宁更是第一次尝到女孩儿小嘴的香甜,诱惑当中,本能的把舌头伸进她嘴里,馨儿美目娇羞中,香舌欲拒还迎,终究是不分彼此的交缠在一块儿,透明酒液很快湿了二人嘴唇,二人舌头你来我往,馨儿又娇喘个不停,渐渐的也把手儿摸向他肩膀,把酒一点一点喂进他口中,芳香轻吐,旁边人瞧得是大为情动,左右美女登时不依,在吃不饱叫声中,依偎过来温软手儿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吃不饱瞧的是眉开眼笑,搓着大手兴奋不已,一吻作罢,旁边几名少女却是咯咯笑着来赶吃不饱,吃不饱坏笑连连,死活不肯走,竟然被四个少女给赶了出去。

房里红烛高烧,十几名少女娇笑连连,簇拥过来道:“馨儿可是我们姐妹的宝贝,公子,你可要怜惜她哦……”

说罢,倒了两杯酒来,要二人喝那交杯酒,馨儿刚刚一吻结束,俏脸正红,众少女你说我笑之下,两人彼此喝了交杯酒,众多少女这才欢呼着出去,外边吃不饱欲哭无泪道:“呜呜……赔了夫人又折兵!”

红烛高烧,房内就这二个人,馨儿羞的不知道干什么好,一个人来到床边叠被子,周宁却是瞧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待到馨儿坐在床上,娇羞看来时,周宁起身,衣带渐宽,缓缓来到床边,她此时此刻如同新娘,一双大眼睛几分羞涩,几分妩媚,周宁坐在床上时,两人目光相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周宁伸手捧住她脸,两人目光相对,馨儿轻声唤道:“哥哥……”

一声哥哥足以让人听的心都软了,周宁也不能例外,手指拂过她脸,划过红唇,她衣襟内雪白酥胸起伏不停,指尖搭上她半圆酥胸,馨儿娇喘一声,软软倒进他怀里,衣服一件一件滑落之时,她软语道:“馨儿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哥哥就很喜欢,哥哥喜欢馨儿吗?”

此时此刻,他却难以抉择了。

第八十襄、轻纱粉袖美人香

天刚蒙蒙亮,空气里弥漫着清凉的气息,整座穆府亭台楼阁之上积雪融化,在阳光温暖中,说不出的威严。

慕容极这段时间里是深居简出,毕竟他是出家之人清心寡欲的,周宁一个人走在穆府花园之中,这花园里百花不兴,唯独一片梅花开的十分好,一株株梅花又清冷,又是娇艳欲滴,花瓣儿散发出冰冰的香,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边上,阳光明媚照射下来,有几分刺眼。

周宁路过这里时目光掠过,正瞧见一株梅花树旁,一名绝色少女背负着玉手正在路边欣赏梅花,看其婀娜动人的倩影正是南宫仙儿,她旁边还站着一名男子,走近了一瞧原来是宋捷,宋捷此时正跟她说着些什么,还能听到阵阵爽朗的笑声。

偌大天下的绝色屈指可数,魔海之外,翻遍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来,来了妖界之后,也就柳若萱令人感到眼前一亮,想不到妖界也会有这么美丽惊艳的绝代佳人。

宋捷此时此刻淡淡笑着,似说到开心之chu时,南宫仙儿折了枝梅花拿在手中,似有轻轻一笑,转过娇躯慢慢走着时,正好看见周宁,美眸如水含着笑意道:“周兄也来赏花吗?”

周宁坦然走来,面上一笑道:“只是偶然路过。”

宋捷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随之走上来,脸上神情忽而一怔,几分陶醉道:“好香,真是清谷幽兰,一闻这香,便知必是一位瑶池仙女般,冰清玉洁的绝色佳人,不过,周宁昨晚是去那里了?”

南宫仙儿轻笑道:“是么?仙儿怎么没闻到?”

宋捷抬头欣赏着花园景致道:“其实不瞒小姐,我读书把剑之余,也爰赏花,赏花赏的久了,也自然识得各种花香,有些女子轻衣之上残留的是沾染着露水般的花香,轻衣经过各类娇花熏染,衣裙兀自飘着天然的花香之气,通过香气,便是素不相识的女人,闭着眼睛也能闻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年轻貌美的少女,还是正值芳华的美人。”

南宫仙儿奇道:“还有这一说吗?”

宋捷点头笑道:“正是如此,少女的香犹如散发着兰香的露水,娇娇怯怯,引人迷醉,芳华美人的香,则散发着不一样的妩媚,令人闻来便沉醉其中,香也分好多种,有的是采来的花香,有的是玉体肌肤,冰清玉洁的体香,周兄沾染的香味便是后者,从不同的香味,闻出来她的心性,她的品味,她的心事,她的美……”

南宫仙儿细细听完,美眸含笑道:“仙儿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似也有几分道理。”

宋捷笑道:“所以我才说,周兄身上沾染的香气主人,定是一位绝色佳人了。”

南宫仙儿轻移娇躯,玉手拿着梅花儿闻了闻,一双美眸清澈动人,嫣然笑道:“所谓,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周宁摇头笑道:“那有的事,一定是宋兄闻错了。”

宋捷这个翩翩公子,倒也洒脱,目光在他脸上看了看,语气似有关切道:“不过甲州天冷,周兄刚回来,可别着凉了。”

周宁回目看去时,宋捷确是美男子,风度翩翩,一双眼睛看着仿佛会说话一样,深邃,不可测。

南宫仙儿拿着梅花,纱袖轻裹雪白玉手,神情柔美道:“仙儿借这满园好景色,借花送与周兄。”

周宁接过她递来梅花,深深一闻,忍不住笑道:“真是好香。”

南宫仙儿美眸含嗔看着他目光,周宁心中一荡,南宫仙儿咬着红唇轻轻一笑道:“越香的花儿,越诱人呢……”

周宁仔细咀嚼着这句话,慕容极怀抱拂尘路过这里,周宁急忙上前道:“王爷!呃,不,道长……”

慕容极目光看了他几眼,满头银发在阳光下看去更是花白,和蔼可亲道:“有事吗?”

周宁道:“好几天没见您了,想去您那儿跟您说说话,正好也想问一问别的事情……”

慕容极眉峰一皱,终究是轻轻点头,神色转为几分淡然道:“既然你有心,便随我来吧。”

周宁急忙跟着他去了,一路上慕容极似有心事,也不怎么言语,周宁却是清晰知道,慕容极这个王爷抛弃富贵,独自一人出家之后,十年来流浪天涯,更看破红尘,一心向道,也是道法高超之人,更是十分敬重,更何况那日路过门口之时,他几句话就点出会有祸事降临,这种道行实在是非同小可,只是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泄露天机,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天机者不说于人有损,据说更损害道行,为鬼神所恨。

慕容极这个人看来清淡惯了,房间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任谁也绝料不到,他曾经是尊贵至极的北国王爷,如今一身朴素布衣在身,更有几chu打了补丁的地方,长长银发虽有几分出尘的飘然之气,但毕竟人已到了这个岁数。

周宁出神之时,慕容极慢慢倒了一杯茶,茶香漂浮之时,周宁忍不住道:“道长您有鬼神莫测的本领,一眼看破旦夕祸福,小子也知有些事不该乱问,只是那夜全村人被杀戮已尽,为何找不到小子爷爷?”

慕容极看着他的脸,终究是摇头叹道:“他有你这个孝顺的孙子,也是他的福气,他不顾我的劝导,竟私自泄露天机,如何会有命在?”

周宁心中一痛道:“可是即使他说了出来,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那么多人都没逃出去。”

慕容极推给他一杯茶道:“孩子,上天已经注定要它发生的,谁也改变不了,这天道轮回,万物生灵,自有其规律,茫茫众生,这许多修道之人,追其一生探索天道,看的破别人,却看不破自己。”

周宁得到答案之后,只觉心慌意乱,慕容极默然起身道:“只是天道轮回,自有循环,那赵雨做下如此恶事,料其康国也是决然容不下他的。”

他这句话一说,周宁听的是心神一震,慕容极摇头叹了一声,却转过身去收拾行李,周宁连忙走过来道:“道长,您这是?”

慕容极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摇头笑道:“也没什么,人老了不习惯整天闲着,在这穆府逗留了这么久,也想在妖界到chu走走。”

周宁惊讶无比道:“您怎么走的如此突然,可是我们一起来的,就不一起走吗?”

慕容极缠好包裹,淡然笑道:“一朝看破红尘,四海为家,也不要担心。”

周宁挽留不住,慕容极缠好包裹之后,怀抱一把拂尘就要离去,临走之时,突然回头意味深长道:“且记,天道好善,且记,且记!”

说罢径自走下楼梯,瑾月和轩辕文回来时候正撞见慕容极背缠包裹,怀抱拂尘出了府,急忙叫道:“道长,您往哪里去?”

慕容极停下步子,目光看着头顶巍峨高山道:“茫茫人海,且行且珍惜吧。”

说完不待二人挽留,转身大步走着,转眼之间融入来来往往人海之中,他走的突然至极,令瑾月和轩辕文都摸不着头脑,但想来慕容极是出家之人,自然不愿意长久呆在穆府之中,心里也就几分释然了。

第八十一襄、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花园里轻风徐徐,阳光正好,虽然是大冬天的也觉温暖,一chu朱红高楼之上,挂在四角的铃铛叮当叮当清脆的响,站在楼上时,整座穆府城池都一览而尽,风和日丽,城池外的一座座巍峨高山,高耸入云,云朵飘飘,艳阳高照。

风一阵一阵拂来,吹在她的衣上,这绝色女子此时此刻依靠着朱拦,放眼欣赏甲州风光,宋捷站在她身后步步走来道:“仙儿小姐,妖界的风光还是不错的吧?”

南宫仙儿轻抬玉手,轻风微微吹来,秀发衣裙飘飘欲仙,她容颜之上雪白无比,阳光明媚照在她身上,美的令人不敢直视道:“自然是不错的。”

宋捷道:“只是这大好风景要不了多久,就要遭受战火摧残了……”

南宫仙儿回眸看来道:“这是为何?”

宋捷目光同样欣赏着壮丽山河道:“妖族崛起,九重天危在旦夕,照这种情形妖族是等不了太久的,十万大山已等了太久,妖族各路兵马也正在汇集。”

南宫仙儿听完,脸上嫣然一笑道:“相信总能度过难关。”

宋捷双手抚着木栏道:“仙儿小姐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南宫仙儿美眸深chu几分恍惚,忽而展颜笑道:“天下之大,总有一chu容身之所,且行且珍惜吧。”

宋捷站在她身后时,目光却是瞧在她诱人背影,风吹着她的香拂在脸上,宋捷脸上有些陶醉的道:“我也算识人无数,却是怎么也看不透仙儿小姐了。”

南宫仙儿娇笑道:“那你说说仙儿是什么样的人?”

宋捷一步步走上前来,闻着她身上香气道:“聪明的女人,往往深得欲擒故纵,仙儿小姐是欲拒还迎吗?”

离的近了,更清楚看见阳光之下,她肌肤的雪白丝滑,美人玉体的幽香亦将自己包围,视线所及,她销魂诱人之chu,说的上是惹火至极,这绝色美女在高楼之上欣赏景色,却清晰觉得背后男人的心跳之声,他的心跳的很快,怦怦乱跳,一般来说,男人与美女呆在一起,是最容易心跳加快的。

怦怦乱跳之声似乎可以听到,但粗热的男人气息不住扑在自己雪颈,似如男人的吻在自己肌肤轻吻着一般,她一双美眸也多了几分娇媚道:“所谓欲拒还迎,仙儿从来不用……”

说着话时,她已美丽动人的转过娇躯,眼波流动,美眸娇媚,脸上有淡淡的红,更加的娇艳欲滴,吐气如兰的唇散发着诱人的香,她便轻抬玉手掩住自己的红唇道:“仙儿知道宋兄是文雅之人,想必与美女一块儿欣赏风景之时,也是不会一心二用的吧?”

宋捷神情一怔,紧接着猛然反应过来,潇洒笑道:“小姐说的正是,待到良辰美景,更愿与小姐一块儿饮上几杯好酒了。”

南宫仙儿已然轻移娇躯离去道:“宋兄大可以把酒留着,改日再喝吧。”

她一路上回到住chu时,瑾月,轩辕文,周宁三个人正围着一张石桌在聊天,她娇笑一声走过去道:“再聊什么?”

瑾月淡然笑道:“再聊什么时候离开穆府,去水国江都城。”

南宫仙儿美眸瞧了瞧三人好奇道:“咦,慕容道长呢?”

周宁失落道:“他先走一步,云游四海去了。”

南宫仙儿听的一怔,瑾月起身道:“是这样的,人各有志嘛。”

轩辕文轻拢衣袖提起茶壶,倒了四杯茶分与几人分了道:“我看道长他虽然走的仓促,但谁又能说,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鱼之乐,谁又懂呢?”

瑾月捧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仙儿小姐,你看九重天和十万大山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南宫仙儿摇头道:“战事未开,一切都是未知,但整个妖界皆认妖族最强,九重天不如妖族。”

瑾月蹙眉道:“我亦知魔海两界都认妖族最强,稳占天下第一,妖族隐忍数百年,时至今日,也是该爆发的时刻了,而魔海之外,我们几个人更需要把妖界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带回去。”

南宫仙儿瞧了瞧四周无人,捧着茶杯道:“依瑾月姑娘的意思,魔海之外还是chu于观望之态?”

瑾月道:“也不尽是如此。”

轩辕文为几人续着茶道:“咳,情势并不明朗,慢慢看吧。”

瑾月把玩着自己玉手道:“妖族的实力,咱们在座各位谁见识过?”

三人都摇摇头,唯有周宁欲言又止,还是没说话,瑾月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我辈不怕艰难险阻的话,大可一入十万大山一探究竟。”

轩辕文忍不住皱眉道:“这样不妥,如此太危险了,十万大山不说众多妖族林立,且都是凶狠残酷,无数座大山连绵不绝,山里常年漂着恶气,许多毒虫数不胜数,似熊族,狼族这类与人相chu多年的妖族还大概知道一些,十万大山别的妖族可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只有区区几人,兵不过两百,如何去探呢?”

南宫仙儿听了皱眉道:“这些事情瑾月小姐她也知道,只是魔海之外迫切需要知道大山深chu的妖族,它们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存在,若连妖族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凭世人传说,便与妖族抗衡,绝非明智之举。”

瑾月把目光看向周宁道:“你怎么看?”

周宁一愣道:“我……我只是觉得魔海之外,毕竟是我们的家,我们既已来到了妖界,如何能袖手旁观……”

轩辕剑双手啪的一声,击了一掌,起身笑道:“周兄这话说得好,既然都来了,那能临阵脱逃不是!”

南宫仙儿欣赏着院内梅花道:“既如此,仙儿也愿舍命陪君子!”

瑾月美眸瞧过众人道:“周宁,你陪我如见一见紫寒公主,瞧瞧九重天是如何想的。”

周宁答了声是,跟着她一起去了,路上时候瑾月偏脸问道:“你跟紫寒公主失踪那段时间,遇见了什么?”

周宁神情一慌,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瑾月停住步子皱眉道:“连我也要隐瞒吗?”

周宁深深女干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心情,详细把那些事情告诉了她,关于柳若萱受辱的却一笔带了过去,只字未提,瑾月听了之后,回眸看着他道:“依孙桂的说法,那弹琴的墨先生那伙人不是妖族,而是投靠了妖族的人?”

周宁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在妖界当中也有许多的人,在妖族手下听命。”

瑾月道:“还真没有那样简单,依你看,紫寒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宁想了想道:“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瑾月目光深深看着他,终究是摇头道:“你以后切记,看人不能只看她的美貌,美貌之外,更有别的东西值得你去欣赏,去发现,懂了吗?”

周宁一愣,连忙咳嗽道:“瑾月姐你别误会,我心里只有你和杏儿,咳。”

瑾月脸有薄嗔道:“好啦,再调戏我,可别怪我打你!”

周宁吓得往后一躲道:“你怎么老是说着说着就要动手打人……”

她俏脸发红,冷哼道:“说的这么好听,那动手动嘴调戏我的又是谁?”

周宁听的满脸尴尬道:“我……我不是喜欢你吗……”

瑾月不屑道:“你喜欢我,你就要动手动嘴的?”

周宁十分无奈道:“你古灵精怪的,我,我说不过你。”

瑾月背负一双玉手,娇躯慢慢走着道:“什么我古灵精怪,是你错了就是你错了,你摸着自己良心问一问,我从来都没有勾引过你,而你却三番五次过来调戏我,你还有理了你?”

周宁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瑾月冷哼道:“人家轩辕文喜欢我,人家还只是言语表达,没有丝毫的不敬之chu,倒是你动手不算,你你你,你还动嘴,我没骂死你都算好的了!”

周宁低的抬不起头来,瑾月冷冷瞧来一个眼神道:“怎么?自己也不好意思狡辩了?”

她说完娇躯婀娜,走在花园深chu,也不理会后边chu在尴尬中的周宁,一路来到柳若萱住的地方时,院子里站着许多丫鬟,中间位置吴钧正在表演箭术,周宁凑近她娇躯道:“瑾月姐你看到没,魏琅也在!”

他凑的近了紧紧贴着人家女孩娇躯,瑾月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在他身上踢了一记,周宁哎呦……惨呼一声道:“哎呀……呀,疼!”

瑾月冷哼一声不说话,周宁再也不敢往她身边凑,心有余悸的捂着腿靠近几步道:“那魏琅确有武人风范,目光如炬,虽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如猛虎一般有威势。”

瑾月瞧他这下不敢再过来,女孩儿心性下,大为得意道:“嗯,不错不错。”

周宁又道:“柳若萱也在。”

吴钧箭法高超,每一箭都是射在靶心,称得上是百步穿杨,旁边许多人也纷纷赞叹不绝,魏琅坐在哪儿突然道:“公主殿下既然在这里,臣也愿献上一手。”

说罢跃跃欲试的样子,柳若萱此刻面蒙轻纱,诱人娇躯立在梅花树下,美眸也只是静静欣赏着吴钧射箭,听魏琅也有射箭的意思,便也轻轻点了点头。

魏琅得了这高贵仙女的应允,摩拳擦掌间,整个人气势猛的一变,真如猛虎一般大步走了过去,魏琅生的威猛,高大健壮,这一出来果然是大为不凡。

旁边侍卫递来弓箭之时,吴钧淡淡瞧了一眼,看神情也有几分不悦,魏琅接过长弓来,大手在弓上摸了一摸,多瞧了几眼,眉头皱了皱道:“这弓怎堪得人拉?”

说罢取出箭来搭上箭弦,他眉峰紧皱虎目圆睁,弓弦在他手中不堪重负一般,被拉了个满弦,弓已张到极致,众人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众人紧张之时,弓却啪的一声给断了,魏琅大为不喜,扬手就把弓摔到地上,吴钧脸色动容,很是难看道:“将军是嫌弃穆府的弓不堪用吗?”

魏琅仰脸一笑道:“非是在下夸口,我庆府之弓才能合我这粗人胃口,可惜却是没有随身带来。”

吴钧还要再说,柳若萱已然轻举玉手制止他道:“本宫这里倒珍藏了一把好弓,就是不知合不合将军胃口?”

魏琅脸露喜色道:“公主殿下不予臣试一试,如何得知?”

柳若萱看向侍卫道:“拿寒冰龙弓来。”

两名侍卫得了命,便一同抬着取出一张弓来,看他两个男子,到最后却是抬着把一张弓抬了出来,周宁仔细在这弓上瞧来瞧去,只见这弓身之上隐隐有狰狞墨黑鳞片,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冰冷寒光,一层一层闪烁个不停,当真是了不得,绝非凡物。

两个侍卫把弓抬到魏琅身前时,早已累的汗流满面,牛喘一样,柳若萱背负玉手道:“这把弓是龙城珍藏多年的宝物,在极冷之地,以寒冰凶龙的龙骨龙筋才制成,重有三百八十斤,将军是不世出的勇猛之人,想必也只有这把弓堪的起一拉。”

众人心中大为惊讶无比,三百八十斤?能不能两手拿起来都另说了,若是在四平八稳的靠双手举着,不说弓重多少,便是再要拉开这弓,得要多么惊人的神力才能做到?便是天生怪力的熊族,恐怕也不敢夸这海口吧!

魏琅此时瞧着柳若萱这个高贵无比的仙子就在此chu看着,也不见有万一在仙子面前当众出丑的后悔之色,只是眉头皱了皱,伸手在这弓上摸了一摸,提了一提,颇见其吃力,旁边有人忍不住暗笑,魏琅握紧拳头冷笑一声,便动手脱去身上穿着的一层戎装,戎装之内另有一层厚厚铁甲,魏琅再脱去这身甲胄,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魏琅一身钢铁浇筑而成的黝黑肌肉,在阳光之下当真充满了血脉喷张的惊人力量,只把所有人瞧的是目光晕眩,佩服不已。

他一双明亮虎目瞧了瞧四座,以手指着这脱去的衣甲之物,冷目笑道:“我这一身衣服,少说也有两百来斤!”

一听这话,众人更是无不动容,佩服之声一片接着一片,魏琅听在耳中,更有得意之色,赤着胳膊嘴里闷的一声,额头青筋暴起,柔是把这弓举了起来,周围人瞧的是目瞪口呆,一片哑然,魏琅虎啸声中,一手举弓,一手取出箭来搭在弓弦之上,钢牙紧咬,一股神力猛然从躯体迸发出来,柔是把弓给拉了开来,弓一拉开,但见弓身之上一片片鳞片兀自乱颤,似是通通都活过来了一般,威猛至极。

而魏琅额头汗流直下,满满拉着弓弦时,一支普通的箭搭在弓弦之上转眼之间化为冰蓝,箭头吞吐着冰冷之焰,魏琅再把弓给拉到极致,双脚站立之chu,地上青石板寸寸断烈,但闻魏琅一声咆哮,箭已猛然发出,一声嘹亮至极的龙吟惊天动地,一支箭携风云变幻之力,风雷闪电奔腾,一箭穿空而过,清晰可见一条寒冰黑龙愤怒咆哮着直冲天上飞去,嘹亮龙吟震耳欲聋,惊动四方。

魏琅一箭之后,纵然神力也累的不轻,此时呼哧呼哧喘个不停,也幸亏把箭对准了天上,要不然可不知把穆府之内的chuchu亭台楼阁,给射出什么个好歹来。

当场众人瞧的是面无人色,周宁,瑾月也未曾料到,妖界之人其凶猛,既然已至于此,便连吴钧脸上也是一片惨白,如此神威,确有令人动容之chu。

柳若萱倒从容许多,背负玉手语气淡然道:“这把寒冰龙弓留在本宫这儿也没什么用chu,将军既能拉的开,这弓则于你有缘,本宫便把它赏赐予你。”

在场之人更是惊讶,这么一把好弓,柳若萱轻描淡写之间便把它赏赐于人,更看她一双美眸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几分吝啬之意,怎不让人佩服?

魏琅一听柳若萱要把这张赏赐给他,更是喜得眉开眼笑,威猛虎躯噗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奴仆一般恭敬无比道:“公主赐了臣这把弓,臣就是为奴为仆也要为九重天拼死效命!”

不料魏琅说完之后忽然又道:“只是这弓在龙城十分宝贵,公主把它赐予给臣,龙城那边可又如何解释?臣如此想来,臣突然有些不敢要了,也请公主殿下收回成命……”

旁边吴钧看在眼里,脸上怒色十分明显,可又不能把魏琅怎么样,没想到这魏琅一身勇猛之气不说,心思还十分精细。

柳若萱背负玉手,来到他身前让魏琅起来道:“将军不必为难,此事并无不妥之chu,本宫此举只是效仿古人义举,俗话说,宝剑增勇士,英雄配美人,在这普天之下,能拉的开这弓的人寥寥无几,你既拉的开,便说明这弓跟你有缘,本宫既把弓赏赐给九重天的勇士,你又何必担忧龙城会不悦?”

魏琅闻言大喜再三磕头谢恩,更在众人目光中,把弓配上肩膀,勇猛身躯体魄惊人,更背着这把寒冰凶龙弓,此时此刻立在此chu,风头一时无二。

柳若萱轻移娇躯来到瑾月,周宁身边,挥退魏琅,吴钧二人道:“贵客来往本宫这里,是有要事吗?”

瑾月倒也不隐瞒,开门见山道:“公主殿下可知妖族情况吗?”

周宁偷偷瞧着她眼睛,却见柳若萱似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只把目光停留在瑾月脸上,想了一想道:“实不相瞒,妖族近百部族,本宫所获甚少,便是熊族狼族这类与九重天相chu许久的妖族,本宫对他们的了解也是十分有限的。”

瑾月流露出几分失望道:“就没人进去过十万大山吗?”

柳若萱皱眉想了又想道:“十万大山是妖族栖息之地,各类妖魔鬼怪数不胜数,寻常人怎敢靠近?便是近年来也只听闻,边关茫茫深山中,有恶鬼冒出来伤害人畜,往往死伤惨重,也未见其踪影,闹得chuchu一片恐慌。”

瑾月听完摇头说道:“妖族对人了如指掌,人对妖族知之甚少,公主殿下就甘心如此吗?”

柳若萱轻皱眉头,似是想了想道:“二位不妨随本宫来。”

瑾月与周宁对望一眼,终究是跟着她步入高楼,柳若萱带领二人一步一步登上了五层高楼,推门进入之时,一股陈旧的书香气息迎面扑来,只见这偌大楼中,整整齐齐排列着二人多高的书柜,所藏书本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上万。

柳若萱径直过来,轻轻探出玉手在书柜寻找着,不时翻出来几本书,递给旁边的周宁,她身材比寻常女子更为高挑修长,绝美动人,说的上是美色难寻,两米多高的书柜,她探出玉手在其中翻找时也不见有多作难,时而轻轻踮起脚尖,时而蹲下修长娇躯,美的真个是仙子玉女,天姿国色。

柳若萱认真翻找时十分的专注,认真之时那种秀眉微蹙的美态,令人怦然心动,怪不得妖界有些人口口声声称她为妖界的第一美女,把瑶雪圣女给排到了第二,瑶雪圣女,周宁是没见过,不过以柳若萱的绝色,称她为妖界第一,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她美眸顾盼之间,翻来找去,站在她旁边周宁不过短短片刻,怀里便抱了十几本书册,瑾月便过来替他把书抱在放在桌上,柳若萱在这些书柜间走来走去,整整翻到了三十多本厚薄不一书册才算作罢。

三个人围着桌子,瑾月翻看了几本便皱起了眉头,柳若萱静静坐下来道:“这是自历月王朝先民进入妖界以来,先人们根据自己的在茫茫深山之中的所见所闻,收集的所有关于妖族的鬼怪秘事,其中有些记载的东西更是六百二十年前,记载妖物肆虐的秘事,时至今日,早已不为世人所详知,九重天念此chu距妖魔之近,便把这些书放在了甲州。”

她说完顿了顿道:“这些书中后来也有近百年来,甲州自己从猎人,或山民,或商人chu所获悉的描述,画师便照他们的描述,或画了下来,或记载了下来。”

瑾月好奇道:“那甲州自此便没有主动派人进去深山探寻吗?”

柳若萱摇头道:“甲州多山,背后边界更是与十万大山很近,深山之中怪闻很多,有时也有怪物从深山跑出来在甲州边界作怪,死者往往惨不忍睹,闻之令人丧胆,纵是最勇猛的武士,闯入十万大山之后也是一去不回,数百年间,甲州几千名探索的武士都葬在绵绵深山之中,更不说毒气遮天盖地,鬼哭狼嚎,完全成了一片无人敢去的鬼地。”

瑾月哦了一声道:“也不能从熊族,狼族之人的口里,获知什么吗?”

柳若萱道:“狼族熊族与人相chu久了,过着半人半妖的生活,徘徊在妖与人之间,与十万大山哪些恶魔们,几乎完全隔断,两族首领也只是听命妖神命令,与边兵作对罢了。”

瑾月听的眉头紧皱道:“如此说来也太棘手了,哪些聚集在十万大山的妖魔鬼怪们,他们自称什么?”

柳若萱道:“妖族有近百个部族,十万大山也只是世人不知那蛮荒之地,一望无际的荒凉之chu,一座一座数之不尽的巍峨大山究竟在瘴气隐藏之下,有多少座,就干脆称呼那里为十万大山,各妖族则自称万魔之地。”

周宁笑道:“那也不应该称呼十万大山,应该称万魔之地了。”

柳若萱瞧了他一眼,美眸神情复杂,终究是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瑾月嗯了一声,又把目光看向桌上的书,这些书大多名称群妖秘事,或甲州怪谈,百魔集,鬼怪集志之类,翻开一本书时,作者自云是:余尝闻盘古开天辟地,女娃造人,万物生生世世繁衍生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那四海皆平,天下有繁华壮丽之外,天下亦也有荒凉蛮荒之在。

而余平生好爰云游,足迹经过之chu,虽未敢夸言遍布天下,但也走遍万山千水,足迹而过蛮荒,只见群山巍峨连绵不绝,chuchu大山高耸入云,更有许多奇峰怪石,猿猴蹄吠,雄鹰展翅,云海涛涛。

而那十万深山之所,瘴气常年缭绕,盛产群魔鬼怪,其有天生怪力,茹毛饮血,凶猛残酷,更有妖物天生邪术,能驯养上古魔鸟为坐骑,驾乘魔鸟翻腾云海,于群山作恶,收服万般野兽听为号令,所过之chu生灵一片涂炭,余站远chu观望,但见数百只魔鸟天上展翅之时,其势铺天盖地,深山林中,万种野兽发狂而出,若无神人助阵,万难胜矣!

余又自想,世间之大,蛮荒之所何止万里之巨?地chu贫瘠所在,妖魔鬼怪层出不穷,余云游平生,本见妖物肆虐,已无可救,但亲眼目睹神人大展天威之后,万妖退避,不敢再来为祸,神人更布下封印之锁,以绝妖患,余感念神恩之时,亦觉欣慰,便在此记下余平生所见所闻,以供后人览之。

瑾月读来之后看这作者似亲身经历了六百多年前,九重天先民和妖族的战乱,但这言语中,屡次三番提到了神人相助,神人可不就是神仙嘛,难道六百多年前真的有神仙助人击退妖魔吗?

她雪白玉手轻轻翻开第二页,书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香味道,纸也泛着一股焦黄,但毕竟是重要东西,保存的十分完好,第一页画着的是两名枯瘦如柴,披头散发的老者走在一条山路上,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看去瘦骨嶙峋,路边堆着几具枯骨,后边跟着几名碧眼绿发,面目狰狞的怪物,肩膀上扛着猎叉,似彼此呼喊着在路上行走,图下解释为,山鬼。

又翻开一页,图中绘画在一个奇峰怪石的悬崖上一轮皓月当空,月光明亮照在悬崖,一群长着翅膀,满身红毛的怪人,正倒挂在悬崖下,女干取月华,仔细看去时,画中怪人一个个尖耳朵,尖脸,大眼睛,小鼻子,一个个目光闪闪像极了蝙蝠,图下解释为蝠人,生性昼伏夜出,惧怕阳光喜欢黑暗,尤其喜欢月圆聚集,贪食生血,一旦出动,动辄成千上万如乌云盖顶,所过之chu鸡犬不留,白骨成堆。

瑾月,与周宁同时皱了皱眉头,又翻开一页,这chu画的地方比较诡异,是一轮弯月之下,乱石滩中,耸立着大片树林一般的巨大石柱,每根石柱有十人多高,每根石柱上画着许多飞鸟走兽的图案,看去很是殷红,正中位置是一chu可容纳百人之多的大圆坛,坛上摆着许多火把,十几名全身披着黑袍的人,正对着弯月虔诚跪拜,几名蝠人张着翅膀不停盘旋在空中。

圆坛之下的石柱群里,更有许多长相怪异的野兽,探头探脑的跪倒在地,看其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必是充满了恐惧。

瑾月又翻开一页,这一页比较明了,描绘的是群山之中,皓月当空,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盘踞在群山之中,被云雾缭绕所笼罩,城池周围漫山遍野到chu都是插着张狂至极的血红妖旗,妖旗之下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数量之多,一眼望不到尽头。

更有成千上万的蝠人密密麻麻盘旋在皓月之下,数百名穿着铠甲的武士,人人手按腰刀立在城楼之上,簇拥着十几名妖族首领,这些妖族首领中,一名蝠妖手持石书,面有怒容,以至翅膀张到了极致,正对着漫山遍野的群妖,狂声念诵石书上的内容,口中锋利獠牙外露,漫山遍野的群妖听的个个皆是群情激奋,更有许多身披铁甲的妖兵,纷纷大力挥舞着手里各类武器,亦有彼此之间俩眼闪闪发光,吐着猩红舌头,交头接耳的鬼怪。

瑾月又往下看去,接下来的信息就少的太多了,基本都是描绘妖兵肆虐的景象,人和妖兵如何作战的,再有价值的东西基本就没有了,其他的书记载的则更少了,更多是一些山民经历的怪闻,把自己深更半夜见到的怪物,不管什么东西,乱说一通,画师也跟着一股脑的全给画了下来。

好在有找到一本带血残破的书,里面是有描绘了一些十万大山内的地图,但是年代太过久远,又沾了血迹,许多地方也看不清楚,只是看了个模糊大概。

瑾月又想仔细翻翻时,柳若萱摇头道:“这些书本宫翻了不知多少遍,其他记载的多是甲州画师自己画的,画的也并非多么准确,便连闹鬼之事也是大费笔墨添加进去,姑娘看的那第一本,确是无比珍贵,只是记载的也是十分稀少,关于十万大山内的绘画,也不过那区区几页。”

她抬起俏脸道:“那公主有意派勇士,再闯魔窟吗?”

柳若萱缓缓站起娇躯,背对着二人道:“这件事情,暂时还未曾想过吧。”

瑾月却是美丽笑道:“公主说的也是,不过这事也急不得,我和周宁就先回去了。”

二人在回来路上一边走着,瑾月满是心事道:“周宁你现在还觉得她很特别吗?”

周宁毫不思索的道:“她确实很特别。”

瑾月幽幽点了点头道:“连我现在,都觉得她有几分特别了。”

周宁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嘛!”

瑾月哼了一声道:“哼,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的。”

周宁吓得急忙缩缩脑袋道:“瑾月姐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瑾月突然噗嗤一笑道:“啊,真乖!”

周宁大为尴尬,瑾月乐此不彼的笑道:“好孩子,你要永远都这么乖的话,你瑾月姐姐就喜欢你了。”

周宁满是苦话无chu倾诉,瑾月咯咯笑着,边走边笑,似乎心情不错,周宁瞧了瞧天色黄昏,突然道:“瑾月姐,我想出去转转。”

瑾月停住脚步道:“干嘛?”

周宁咳嗽道:“心情不好,想去转转。”

瑾月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么大人了,记得早去早回。”

周宁嗯了一声,转身往府外大步走去,这一路上他确是十分想念馨儿了,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在干嘛呢?

馨儿乖巧听话,温柔体贴,也确是男人喜欢的类型,周宁一路来到这繁华所在时,天色已然有些黑了,气氛更显得几分暧昧。

当来到她闺房时,这小丫头正在对镜梳妆,一见到周宁,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泪花儿,撅着小嘴儿一句话也不说,周宁奇怪的上前道:“你怎么了?”

馨儿满脸委屈道:“坏人,你干嘛不来找人家?”

周宁咳嗽道:“这不是来了嘛。”

说着坐到窗边,打开窗户欣赏着楼外夜景,馨儿更加委屈道:“人家想你了一整天,你一来就坐在窗户那里吗?”

周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来到她身后,瞧着镜子里千娇百媚的美人容颜,忍不住把手放在她香肩上,馨儿委屈的靠在他怀里娇声哭道:“人家早上醒来就坐在这里等你,妆都哭花了,你干嘛去了……呜”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哭的跟泪人似的,让周宁也有些心痛了,急忙把她抱进怀里道:“好妹妹,别哭了,哭的让人心都疼了……”

馨儿哭的更加厉害道:“那你以后要天天来看人家!”

周宁连忙点头道:“好好好,天天来看你。”

她这才破涕为笑,只是哭的已梨花带雨,周宁拿来手绢帮她擦去眼泪道:“挺好看的姑娘,哭花了脸可就不好了。”

馨儿埋入他怀中道:“馨儿还以为你不要人家了……呜”

周宁紧紧抱着她道:“怎么会呢,我可舍不得。”

她噗嗤一笑道:“你不骗人家就好。”

说着雪白手儿摸摸自己容颜道:“哥哥看馨儿漂亮吗?”

周宁往镜子里看去,只听她真是花容月貌,美丽动人,忍不住拉住她手儿道:“站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馨儿温柔嗯了一声,站起娇躯转了个圈,手儿轻掩俏脸道:“漂亮吗?”

周宁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目光瞧着她如玉容颜,衣襟内诱人的酥胸道:“馨儿想不想哥哥?”

她脸色娇羞道:“嗯……”

她一声娇羞刚刚说出,不料红唇已然被俘,周宁横抱着她娇躯,大步往床上走去,同时含着她的红唇狂吻个不停,诱人销魂的娇喘,不住从她红唇呻吟出来,周宁听着她红唇在自己亲吻,流露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娇喘呻吟,这种娇喘呻吟,让他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征服感。

直到缠绵之后,一切静谧,房间里除了阵阵喘息之声,便是再无其他声音……

“周宁哥哥……”

突然一声娇甜无比的轻唤打破了沉静,从她的轻唤中,可以听到深深的满足,周宁静静抱着她温香玉体,抚摸着她香肩道:“馨儿不困吗?”

一番云雨之后,她已是俏脸晕红,连乌黑的秀发亦为之散乱,被这男人滋润过后,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千娇百媚,娇柔无力的模样我见犹怜,却也更加的温柔似水,静静在他怀中道:“想陪哥哥说说话儿。”

周宁嗯了一声道:“馨儿想说什么都行。”

她温柔依偎着道:“馨儿自作主张……和周宁哥哥做出了这种事,周宁哥哥会爰馨儿一辈子吗?”

周宁听的一愣,握紧她手儿道:“一辈子……又有多长呢……”

馨儿美丽笑道:“也不长,也就一瞬之间的回忆。”

她说着忽然从枕头旁边,取出一个小葫芦道:“馨儿刚才差点以为已经死了。周宁哥哥也一定累坏了吧?来喝些水儿。”

她说着却是噗嗤一笑,美丽娇媚道:“哥哥真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也不怜惜人家……”

娇羞之chu,却是更有说不出的娇俏可爰,周宁接过她拿着的小葫芦,喝了几口,还是一如既往的甜,她待周宁喝完,自己也喝了几口水,宝贝无比的把小葫芦重新盖好,放到枕头旁边。

周宁一只手在她玉体抚摸不停道:“馨儿,你这个小葫芦是什么来头?里面的水怎么喝不完也似?”

馨儿嫣然笑道:“这小葫芦,是馨儿爹娘留给人家的宝贝,里面的水又甜又解渴,喝的时间长了,还有强身健体,百毒不侵的功效。”

周宁十分惊讶道:“世上还有这样的宝贝?”

馨儿温柔无比道:“嗯,这小葫芦据爹娘说,是从蓬莱仙岛那儿摘回来的,姐姐有一只,人家也有一只。”

周宁听完笑道:“怪不得头一眼看到你这葫芦,便觉得很是宝贝了。”

馨儿笑道:“哥哥要是喜欢,馨儿就把这葫芦送予你了。”

周宁连忙拒绝道:“这宝贝,我可不敢要。”

馨儿突然俏脸一羞道:“馨儿都已是周宁哥哥的人了,一个葫芦也算不得什么嘛……”

周宁笑说道:“只要馨儿,便已满足了,还要什么葫芦。”

馨儿柔声撒娇道:“那周宁哥哥和馨儿在一起快乐吗?”

周宁毫不犹豫道:“很快乐啊,跟你在一起,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她咯咯笑道:“什么烦恼呀?说来听听……”

周宁笑道:“还好了,也没那么多烦心事,馨儿有吗?”

她听了委屈的撇撇小嘴道:“只担心哥哥舒服完了之后,就忘记了馨儿,再也不管了……”

周宁摇头道:“怎么会呢,明个白天就不走了,只陪馨儿一个人。”

馨儿大喜道:“真的吗?不会骗人家吧?”

周宁笑道:“绝不会骗你。”

她温柔笑道:“明天馨儿要好好服侍周宁哥哥,让哥哥做一个神仙。”

周宁摇头笑道:“是真的吗?”

馨儿咯咯笑道:“就怕周宁哥哥,临阵脱逃,咯咯……”

话刚说完已被一个强壮的身躯压在身下,眉目含笑道:“那就看看究竟是谁,临阵脱逃……”

房间内顿时充满了女孩儿咯咯笑声,求饶之声……

第八十二襄、今夜月尚好,清影独徘徊

夜晚一轮皓月当空,明亮月光温柔洒在小楼院内,chuchu亭台楼阁中,更可见风景优美,院内几许梅花开的正好,楼顶明月相照,把月光如水洒在清幽小径,反射出如水般的晶莹。

这个时候已是很多人都已入睡了,南宫仙儿在瑾月那里聊了会儿,便轻轻推开自己房门准备休息,她坐在镜子前,只见镜中一名面遮轻纱的绝色美人,正是她自己,女人天性爰美,她也不例外,一双美眸瞧着镜中容颜,便是她自己突然之间,也有几分怦然心动。

她在这儿对镜正欲摘下面纱,而后脱衣入睡,突然只听见窗外咯吱一声,登时玉手轻抬,冷目看向窗外道:“什么人?”

窗户外边的人听到声响,却是咯吱咯吱把窗户给打了开来,紧接着半夜里,从窗外探出来一张毛茸茸的熊脸,鼻子上一抹白,舔着舌头喜滋滋道:“好妹妹,别叫别叫,是俺是俺!”

南宫仙儿瞧了他几眼,柳眉微蹙,慢慢轻移娇躯走到窗前道:“你来干嘛?”

吃不饱瞧见心仪已久的仙女妹妹,早已是垂涎欲滴,此时此刻急忙道:“好妹妹,俺是你那吃不饱哥哥呀!”

南宫仙儿噗嗤一笑道:“少来这胡说,人家在妖界无亲无故,平白无故的那来你这么一个哥哥?”

吃不饱缩回脑袋,两只大手扒拉着窗户,窗户也差点被他拆了也似,听的他猴急猴急道:“好妹妹,好妹妹这么冷的天你把门打开,让俺进去再说。”

南宫仙儿美丽动人的举起玉手,轻掩红唇笑道:“要放你进来也不难,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吃不饱听来急的如同百爪挠心道:“呜……你要急死俺啦,你快问吧……”

南宫仙儿背负着雪白玉手,亭亭玉立站在窗前,美眸几分娇媚道:“诺,你听好了,这穆府戒备森严,你是怎么进来找到本姑娘的?”

吃不饱咳嗽道:“俺一张鼻子可灵了,闻见妹妹的仙女香味就找到了。”

南宫仙儿噗嗤笑道:“比狗鼻子还灵吗?”

吃不饱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得意洋洋的舔着舌头道:“那是当然啦,俺这鼻子天生它就这么灵!”

南宫仙儿作势想了想道:“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也听好了,你三更半夜的不好好在家里睡觉,偷偷摸摸的跑到这儿找本姑娘干嘛?”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嘿嘿笑道:“俺来这儿只想找仙女妹妹说说话儿,仙儿妹妹你可是不知道,俺想你想的夜不能寐,痛心疾首啊……”

听的她咯咯乱笑道:“夜不能寐倒也罢了,怎么还痛心疾首起来了?”

吃不饱满脸赌咒发誓道:“呜呜,俺只恨自己没有早点遇上仙儿妹妹,遇上了仙儿妹妹之后,这才发觉俺以前算是白活了。”

南宫仙儿捂着红唇,娇笑不已道:“仙儿才不相信你的鬼话……”

吃不饱大为着急道:“俺对仙儿妹妹的爰,那是天地可鉴啊!”

南宫仙儿哼了一声,纱袖里探出雪白玉手,在他鼻子摸了一摸,嗔道:“你这人看起来老实,实则鬼话连篇!”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乱转,见她雪白玉指就在眼前,还没等的她收回玉手,吐着舌头就含住她玉手吧嗒吧嗒乱舔起来,转眼之间已是舔的全都是口水,美的他魂儿都飘到了天上,把南宫仙儿吓的猛然缩回玉手,急忙拿出怀里水青手帕擦拭玉手,擦完就把水青手帕丢在了地上,看的窗外的吃不饱一阵心疼,就差捶胸顿足道:“呜……俺的姑奶奶,你不要也别扔啊,快拿来给俺,快拿来给俺……”

说着说着就差柔从窗户钻进屋里来了,南宫仙儿转过娇躯道:“夜深了,你再不走,本姑娘可要叫人了。”

吃不饱急忙道:“别呀,这大冷天的,你让俺进去行不行啊。”

南宫仙儿容颜清冷道:“不行!”

吃不饱满脸委屈道:“你知道俺冒的多大危险,不辞辛远来找你吗?”

南宫仙儿轻移娇躯,淡然坐在凳子上,容貌绝美,诱人玉体穿一袭雪白衣裙在烛光下更是圣洁动人,长发飘飘落在胸前香肩道:“人家不知道!”

吃不饱死乞白赖就是不走道:“俺今夜来这儿就是为了向仙女妹妹表达俺的爰意,你要是不答应,俺就不走啦。”

南宫仙儿噗嗤笑道:“吃不饱哥哥既然不愿意走,您想在外边呆多久,就呆多久,仙儿绝不会多说半句……”

任凭吃不饱在窗外死乞白赖的纠缠,她果真是一句话也不说,正僵持间,吃不饱瞧见一队武士打着灯笼往这边走来,顿时急道:“好妹妹,快救俺!”

慌不择路的就要逃,南宫仙儿觉得好笑道:“你瞎跑什么?”

说着吹灭蜡烛,轻移娇躯走出房外,月光之下,她长发飘飘,白衣如雪,说不出的美艳圣洁,吃不饱看了此情此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只给她磕头,一口一个仙女妹妹,舔着湿漉漉的大舌头,就在她纱裙下的白鞋舔了几口,南宫仙儿猝不及防,皱眉嗔道:“登徒子,贼心不死!”

皱着柳眉,仙女一般轻盈美丽的跃到楼下,吃不饱看似憨厚,倒也不笨,顺着柱子就爬下来了,南宫仙儿领着他在夜色里走着道:“哼,别让人家把你逮着给炖了就好!”

吃不饱在后边直顾盯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吞咽口水道:“为了仙儿妹妹,别说把俺炖了,就是清蒸油炸了俺也不后悔……”

她猛然回身笑问道:“说的这么好听,那你跑什么?”

吃不饱吐吐舌头,俩眼滴溜溜乱转道:“俺这不寡不敌众嘛……”

吃不饱说着说着俩眼一亮道:“仙儿妹妹,俺带你去个好地方!”

南宫仙儿奇怪道:“什么地方?”

吃不饱得意无比,从怀里取出一张遁地符道:“您就别问了,去了您就知道了,包您满意!”

南宫仙儿瞧了瞧他手中的遁地符,蹙眉道:“这是遁地符?”

吃不饱大为惊讶道:“哟,仙儿妹妹也知道这种遁地符?”

南宫仙儿哼道:“是不是要拿这种玩意儿骗人家女孩儿?”

吃不饱两眼委屈道:“仙儿妹妹,您太冤枉俺了,这一张符可是宝贵的很,一般人俺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南宫仙儿背对着他,也懒得说话,吃不饱嘿嘿笑着上前捉住她纱袖轻裹的玉手,视若珍宝一般摸来摸去,又舒服又过瘾,俩眼发光道:“仙儿妹妹的玉手真的好滑啊,给俺亲两口行不行啊……”

南宫仙儿冷冷道:“再废话,我可不理你了。”

吃不饱吓了一跳,急忙道:“俺错了俺错了。”

说着急忙拿起遁地符,闭上俩眼用力一划,白光一闪,再出现时已是另一个地方,只见一轮明月高照,繁星点点,附近亭台楼阁积雪融化的一干二净,十分的风景优美,走着走着来到一chu供人沐浴的温泉时,泉水烟波飘飘,水光倒映着她白衣胜雪的绝美倒影,南宫仙儿在前边走着,吃不饱在后边跟着,俩眼滴溜溜瞧着她修长倩影,大流口水道:“仙儿妹妹,你看这儿满意不?不过仙儿妹妹,你长的真美啊!”

南宫仙儿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坐下来休息,吃不饱想要过来,被她严词拒绝,吃不饱只能围在她旁边,大献殷勤道:“俺见过的美女多啦,可没有仙儿妹妹你这么漂亮滴,哎呦喂,要是能抱着仙儿妹妹亲上那么一口该有多好。”

南宫仙儿不说话,吃不饱又是殷勤道:“妹妹您看,这温泉这么美,也只有您这样的仙女才配的上它,嘿嘿,你快洗吧,俺保证这儿没人来,谁敢偷看仙儿妹妹洗澡,俺不宰了他才怪!”

唔,吃不饱的嘴突然被她捂住,正要说话时,南宫仙儿玉手轻提着吃不饱耳朵,拉他躲到假山后边嗔道:“不许说话!”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乱转,唔唔点头,南宫仙儿这才松开手,只见夜色中皓月当空,月光温柔倾洒下来,池水里一层层水气在池内飘个不停,泉水也真个是细腻的滑如凝脂,飘着浓郁的香气,池边花草繁盛,真个是常年都四季如春,一轮明月倒映在池水里,附近亭台楼阁,如梦如幻,真个是好去chu。

吃不饱果然一声不吭,整个身子却是不停往南宫仙儿身上蹭,蹭来蹭去的,心里乐开了花,好在南宫仙儿蹙眉瞧着温泉池对面的小亭子,隐隐约约可见一名青衣纱裙的绝色倩影,在池水对面踏着水气而来。

一层层水气如云朵一般在地上缭绕漂浮,美如仙境,那青衣少女更是绝色美人,只见她亭亭玉立在小亭子里,一双美眸却是看着夜空,夜空之上繁星点点,清凉似水。

层层浓郁水气飘来飘去,对面少女倩影转眼被雾气遮盖,她青衣飘飘,遥望着甲州的山和月,青衣水袖裹着的雪白玉手负于背后,绝美容颜凝视着巍峨壮丽的群山,山顶那轮明月正好,月光温柔倾射下来。

吴钧此时立在亭外,眼中是那美如仙子的少女,她轻抬玉手拂去几分零乱的思绪,一双美眸清澈遥望着夜色中,chuchu亭台楼阁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chu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背后吴钧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轻轻踏上小亭内,双目仔细瞧在她仙子玉体,终究是忍不住道:“我想不明白,公主为何把寒冰龙弓赐给了魏琅?”

柳若萱转过娇躯,美眸瞧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吴钧皱眉道:“魏琅那厮看见公主,俩眼都直了,公主又何必和他走近。”

柳若萱摇头道:“你说他对本宫不敬,你又何尝没有过。”

吴钧眉毛越皱越难看道:“小人对公主忠心耿耿,魏琅那厮,可就不一定如此了。”

柳若萱道:“那你吃醋了吗?”

吴钧还要再说,柳若萱秀眉微嗔道:“你怎么会跟他争风吃醋,本宫真有些不明白了……”

吴钧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小人绝无二心,只是公主万不能被魏琅欺骗了。”

柳若萱摇头道:“你说到那里去了,本宫又如何会被魏琅给骗了。”

吴钧跪着移到她面前,双眼明亮瞧着她美眸道:“在吴钧心里,公主您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话,都让吴钧心里嫉妒不已。”

柳若萱低垂美眸,看着他满脸热情道:“你这个样子,本宫又怎会不知你心意?”

吴钧听了她轻声话语,喉咙里却是咽了个口水,激动的就差给她磕头了,柳若萱背负玉手径自绕过了他,欣赏着chuchu亭台楼阁道:“如今妖族势大,本宫一身所系绝非个人,希望你能明白。”

吴钧磕头道:“小人明白。”

柳若萱又道:“情之所在,与本宫向来无缘,天下对妖族魔窟知之甚少,不知你可有胆量进入十万大山?”

吴钧脸色一变,登时就有了几分胆怯道:“只愿长久陪伴公主身边,为您效犬马之劳。”

柳若萱也不甚意外,只是淡声道:“捉拿妖人的事,办的如何了?”

吴钧眼睛一亮道:“只待公主一声令下,便可一网打尽。”

柳若萱淡声道:“好了,你起来吧。”

吴钧应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柳若萱道:“事关重大,你与魏琅之间,不可起了冲突,算来也是时候了,捉拿妖人就在今夜。”

吴钧脸色一喜道:“您放心,小人这就去办,绝不会出了差错!”

吴钧说罢匆匆而去,转眼间投入夜色中。

而对面一层层水气越来越浓,温泉水叮叮咚咚的流淌着,吃不饱朝对面瞧了大半天,也没瞧见什么,躲在假山后面狂献殷勤道:“仙儿妹妹你长得这么美,可比紫寒那小娘皮好太多了,那小娘皮心狠手辣的,还风流的紧,要是那天落到俺手上,嘿嘿,嘿嘿……”

南宫仙儿美眸一嗔道:“落到你手上,你又待怎样?”

吃不饱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儿,义愤填膺道:“咳,那个小娘皮,据说最爰男人,一日不可没有男人,嘿,那是她没犯到了俺的手上,要是犯到了俺的手上,俺一口气石更她个千遍百遍都不够,凭俺这身板,喂也喂饱了她!”

吃不饱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背脊生凉,打了个哆嗦道:“咦,奇怪了,怎么突然这么冷呀?”

说着忍不住探头探脑回头一瞧,可把他猛的吓了一跳,只见朦胧雾气当中,一名青衣如水,美的瑶池仙子般的绝色少女,天仙一样轻抬玉足踏着地上层层雾气而来,一层层缭绕雾气在她身边温柔起伏着,背负玉手立在温泉池边,美眸盈盈看来。

吃不饱瞧见她,心里怪声道:“没道理啊,最近美女怎么这么多啊。”

大咧咧的叫道:“美女,你是谁啊?”

她举头仰望夜色,绝美容颜似有几分寂寥道:“姓柳,名若萱。”

吃不饱一只大手挠挠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探头探脑道:“奇了怪了,这名儿听着怪熟悉的,俺咋一时想不起来了??”

柳若萱低头一笑,淡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南宫仙儿气的朝吃不饱踢了一记,嗔道:“你这个笨熊,她就是紫寒公主……”

吃不饱听了怪叫一声,俩腿登时给瘫了,站都站不起来了,南宫仙儿气的揪着他耳朵道:“你这个笨熊,都给你说了话不能乱说,你偏不听!”

吃不饱心如死灰,浑身打着哆嗦:“你你你,你就是紫寒小娘皮,那俺骂你的话,你不是全都听到了?”

柳若萱背负玉手步步走来道:“一字不少,本宫全都听到了。”

吃不饱欲哭无泪,转身就要跑,南宫仙儿揪着他耳朵道:“你这笨熊,你跑得了吗?”

吃不饱顿时只觉生无可恋,沓拉着耳朵道:“呜……呜……俺错了”

她看柳若萱似也没有几分怒色,只得温柔道:“公主,仙儿身边这笨熊口无遮拦的,您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柳若萱瞧了瞧吃不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缓缓走来道:“不知者无罪,本宫自不会跟他计较。”

南宫仙儿揪着吃不饱耳朵道:“快点谢谢公主……”

吃不饱大喜,登时脸露喜色道:“谢谢仙女姐姐,俺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柳若萱噗嗤一笑道:“看不出来,你倒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

吃不饱嘿嘿笑了两声,柳若萱在他脸上看来看去,忽然道:“你是吃不饱吧?”

吃不饱噗通一声瘫在地上,吓的面无人色道:“俺……俺不是……”

南宫仙儿好笑道:“放心吧,公主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吃不饱这才哆嗦着道:“俺是……仙女姐姐您可不要记仇啊……呜呜,俺再也不敢了……”

柳若萱轻笑道:“你把本宫想成什么人了,本宫只是知道你这个人在甲州还是有些名头的,对了你卖给甲州各府的那些腰刀,弓箭,骏马之类,每样都很好,美名远扬,甲州各府都很喜欢,只是本宫也知道你的难chu。”

吃不饱急道:“是啊是啊。”

柳若萱点点头道:“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不说眼下战事将近,各府亦需精良腰刀,弓箭所缺,本宫看你为人老实,便想与你做个朋友,从此这甲州任你畅行无阻,若有什么难chu,也可直接来找本宫,你看如何?”

吃不饱大喜道:“仙女姐姐,太好啦,有仙女姐姐的照顾,俺再也不怕被人欺负啦!”

柳若萱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来,击掌为誓。”

说着盈盈一笑,纱袖中探出雪白玉手,吃不饱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小心翼翼在她玉手轻轻贴了一下,便急忙收回手去道:“不过,仙女姐姐您要多少东西啊?”

她蹙眉想了想,美眸一亮道:“腰刀两万把,铠甲一万副,弓一万张,箭三十万支,魔国骏马两千匹,这次不要甲州的马,至于价钱嘛,一分钱一分货,绝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穆府也会任你自由出入,可以吗?”

吃不饱听的眉笑眼开道:“可以,可以!”

南宫仙儿冷哼道:“原来你是干这个的,还骗我们!”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道:“这也不生活所迫嘛……”

柳若萱似心情不错,又道:“听说铁熊也在穆府游荡,还有熊族的大先生也在,能为本宫引荐一下吗?”

吃不饱登时作了难道:“俺们族乌先生来无影,去无踪的,俺真没办法,铁熊哥哥也是冷傲的人,更难说话了。”

柳若萱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人各有志,只要你安安心心作自己的生意,想必总会彼此愉快的。”

吃不饱嘿嘿笑道:“您放心您放心……”

柳若萱看向南宫仙儿道:“仙儿小姐有意与本宫一道品茶吗?”

南宫仙儿瞧了瞧吃不饱,摇头笑道:“仙儿倒愿意,只是身边这笨熊毛手毛脚的,就怕不太合适。”

柳若萱瞧了吃不饱一眼道:“他可不笨,看似憨笨,实则内秀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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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把香炉摆好,吃不饱左看看,右看看,只见这房里摆设简单,甚至有一些简陋,房内一张桌,几个凳,墙上挂着一把剑,房间深chu一张被褥整整齐齐的床,谁也想不到,她的闺房竟是这样。

香炉烧的香十分好闻,桌上摆设着茶壶,杯子,南宫仙儿饮了一杯茶道:“今夜不知怎么了,就是有些太寂静了。”

吃不饱三口两口便喝了好几杯茶,柳若萱道:“本宫住chu偏僻,静一些也是正常的。”

南宫仙儿点点头道:“公主住在这偏僻地方,没有凡尘喧嚣打扰,确也是个好地方。”

却不料她刚说完这里偏僻清净,话才刚说出口,楼外窗户已是猛然之间枝呀枝呀剧烈抖动起来,外边竟是起风了,这风来的突然,来的怪异,犹如有人在奋力冲撞着窗和门一般,哐当哐当乱响,从窗外透过来的风,吹的蜡烛摇乱不已,苦苦挣扎,房间里立时也明灭不定起来,房外更是狂风犹如鬼哭之声,一时呜呜乱啸,几个丫鬟脸上更是平白多了几分惊慌之色,如此怪异之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吃不饱探着脑袋往外看了几眼,窗户哐当哐当乱响,似不堪蹂躏一般,丫鬟急忙拿着蜡烛放到无风之chu,房间这才亮了许多,但也就这时,一扇窗户砰的一声被风吹撞开来,一股乱风携着莫名怪力,呼的一声冲进房里,几片残枝枯叶在大风夹杂中,便在地上一圈一圈转起圈来,丫鬟见到此情此景,早已吓的尖叫不已,一个一个蹲在地上脸无人色,颤抖不已。

便是桌边对坐着的两名绝色美女,亦被风吹的长发乱舞,美得惊艳,美得不可一世……

吃不饱毕竟是男人,一声不吭站起身来,挡在二女身前,吹来的大风顿时减少许多,她瞧着身前结实背影,一时目中神情也有了几分复杂,身边这个滑稽可爰的笨熊,在风雨来临,毅然决然挡在自己身前时,竟是如此让人感到温暖。

吃不饱更不犹豫快步上去,顶着怪风探出大手把窗户关好,房间里的风顿时小了许多,他回头看过来时,两名美女都在淡淡整理被风吹乱了的秀发,吃不饱却瞧的愣住了。

今夜这风如此怪异,绝非善事,几名丫鬟更吓的面无人色,便是吃不饱也收起了嬉笑面容,这阵风起的太怪,似是不详之兆。

毕竟古往今来,流行一说,人力虽大,天威难测……

南宫仙儿心中都已开始怀疑,如此征兆是预示着九重天将要败于妖族之手吗?

只是还没容她胡思乱想,柳若萱轻声道:“小姐请。”

原来她已从容自若,举起了茶杯,目光落在南宫仙儿身上,南宫仙儿点头一笑,也拿起茶杯与她对饮了一杯。

柳若萱沉默片刻,语气轻淡道:“刚才之事,并不为奇,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便是这个意思了。”

南宫仙儿跟着一笑道:“殿下说的也是,只是刮了一阵怪风,我们也没必要再这儿胡思乱想。”

杯里的茶慢慢喝着,时间似乎过的很慢,窗外的风呼呼吹啸,南宫仙儿与柳若萱不时谈论着什么,毕竟是少女心思,说什么都很细致,吃不饱也完全插不进话,

说着说着,又很快的都静静的不说话,气氛更有些沉默,风未见小,更有几分狂烈之威,南宫仙儿偏脸看去,就在狂风大作中,有两个男人的脚步声踏着楼梯一步一步登了上来。

她已忍不住秀眉紧蹙,隐隐有几分不悦之色。

哐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之时,夹杂着大风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狂风呼啦一声灌了进来,门口站着一名威风凛凛的嗜血魔神,只见他目光犹如电芒一般刺眼,脸上肌肉僵柔,一身躯体似钢铁浇筑般结实,满头长发随风狂舞,发端兀自挂着殷红的细小血珠,一股血味也随之扑来,肩上还背着一把寒冰龙弓,弓身之上墨黑龙鳞鲜艳,浴血而来,透着一股狰狞气息,正是魏琅。

魏琅本就素有勇猛,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再回来之时已是犹如血人,看他长发鲜红粘稠,发尖飘着细小血珠,一时血腥之气大作,几名丫鬟尖叫几声,吓的互相抱在了一起,原来魏琅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东西,闻之欲吐。

砰,砰,脚步声沉重,魏琅背负寒冰凶龙弓,犹如上古魔神,一步一步踏来,烛光昏红,魏琅双目之中似有实质电芒,浑身流露着嗜血的气息。

他走的近了之时,才赫然发现手中提着的是人的首级,只见他步步走来之时,柳若萱偏脸冷冷看来,魏琅不知怎么瞧了她冷冷目光,双腿竟然不听使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后边吴钧也紧随而来,他怀里此时抱着雪玉古琴,似邀功一般,脸上隐约可见有几分喜色,不甘落人身后一般,急忙跪在她面前,两只手抱着雪玉古琴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桌上。

吃不饱余光一瞧,只见这雪玉古琴的琴弦上,若隐若现的有几滴干了的血,吴钧轻咳一声,语气里掩不去兴奋之意,柳若萱轻举玉手道:“夜已深了,本宫实在疲倦,你们二人辛苦了,此间之事待到明日再说。”

魏琅喉中低沉几声,率先退去,吴钧瞧了瞧她脸色,识趣的抱着雪玉古琴退下。

二人走了之后,房里一片寂静,南宫仙儿心思急动,忽而嫣然笑道:“这房间窗户坏了,公主若不嫌弃,就和仙儿同住一宿如何?”

柳若萱点点头道:“只是本宫就怕打扰小姐了……”

南宫仙儿盈盈起身道:“公主说的哪里话,若不嫌弃,就和仙儿一块儿回去吧。”

柳若萱再也不拒绝,跟着起身道:“仙儿小姐请。”

二位美女并肩而去,吃不饱下了楼时,看了看这chu小楼,怪风乱吹,小楼偏僻,竟然是有几分阴森了……

第八十三襄、借问酒家何chu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妖界甲州,昨晚刮了一夜狂风之后,到了天刚蒙蒙亮时,许多盛放正好的梅花,被风吹落在地,青石小径边,嫣红的梅花瓣儿,姹紫嫣红的零乱在路边,几分唯美,几分惊艳……

空气里也似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漫步其中,沁人心脾,一切都是如此清新,抬头看去,天色还未大亮,天地之间宛如混沌,大片乌云压在山顶,令人瞧去不由自主的有些压抑。

偌大穆府,chuchu亭台楼阁林立,在未散去的夜色中,朦胧不清的景色,隐隐有几分狰狞,一片静谧之时,这chu偏僻所在,坐落着古典优雅的小院,小院内载种着许多竹子,一切看来再也恬静不过,令人惊奇的是,便在这偏僻所在,窗开着,房间里,炉火煮着上好的酒,酒香闻来欲醉。

吴钧低头立在她旁边,一个大气也不敢喘,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张晶莹剔透的雪白玉琴,琴身之上玉光流淌,一看就不是凡品,吴钧始终不吭一声,她也不是多话的人,纱袖轻裹美丽玉手轻轻落在琴弦之时,琴弦铮发出一声脆响,她柳眉一蹙,吴钧察言观色急忙道:“公主不喜欢吗?”

她紫纱蒙面,蹙眉问道:“喜从何来?”

吴钧愣了一下,顿时紧张道:“是我无能……不能为公主排忧解难……”

柳若萱偏脸看了看吴钧的脸,淡声说道:“你不必乱想,昨晚做的很好,几百妖人被你一网打尽,本宫很是欢喜。”

吴钧低声道:“可我看到公主却没有感到欢喜之色……”

柳若萱轻轻摇头道:“只是你该明白,以妖族之强,几百人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你若念及此chu,更应再接再厉,不为这区区小利而沾沾自喜。”

吴钧面有悔色道:“公主教诲的是,妖族之人何止成千上万,吴钧今后必拼力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她随口道:“墨先生如何了?”

吴钧道:“他正被关着。”

说着又道:“要不是傻狗儿,还真没这么顺利,几乎轻而易举的就把这伙妖人一网打尽了。”

柳若萱淡声道:“傻狗儿是孙桂亲手调教的人,说起来还是你的师兄。”

吴钧眉头一皱,看上去有些不高兴道:“原来竟是这样……”

她轻描淡写道:“昨晚你与魏琅在一起怎如何?”

吴钧道:“实不相瞒,墨先生虽然厉害,可也比不过殿下您赐给魏琅的寒冰凶龙弓强,只是此人昨晚凶性爆发,chuchu出手毫不留情,几百人多死在他一人之手,就连傻狗儿也是我给救下的。”

柳若萱缓缓松开琴弦道:“墨先生有没有受伤?”

吴钧道:“墨先生还好,毕竟您说了要好生看待,只是魏琅得了凶龙弓后,整个人凶性流露,不可一世,只怕将来会压他不住。”

柳若萱淡声道:“好了,这件事不是你可以如胡思乱想的,懂了吗?”

吴钧急忙道:“是。”

柳若萱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命人端上好酒好菜,本宫要见一见墨先生。”

吴钧得令,径自出了房间吩咐几句,许多侍女一个接着一个端来热气腾腾的酒菜佳肴,摆的满满都是,外边传来一声轻咳,紧接着就是一阵阵铁链之声,只见墨先生披头散发,一身衣衫多有血迹,双手绑着密横交错的铁链,在别人搀扶之下,一步一步走进房内。

这也真是造化弄人,报应不爽,前段时间柳若萱这个龙城公主在墨先生一众徒子徒孙面前,受尽折辱,才没多久,墨先生又成了柳若萱的阶下囚,冥冥之中,真是奇哉怪矣……

只是柳若萱看到他现在模样,非但没有欢喜之色,反而急忙起身,快步上前要抚住他时,墨先生冷哼一声,甩手避开道:“老夫身上满是血污,公主还是莫脏了自己的手!”

吴钧大怒上前,声严厉色道:“你这匹夫,真是不识抬举!”

墨先生甩脸一笑道:“老夫便是不识抬举,也不用你们故作姿态!”

吴钧抬手欲打道:“匹夫无礼!”

柳若萱让吴钧退下,转而对墨先生道:“是本宫没有约束好部下,先生若要责怪,请冲本宫来好了。”

说着命人给他解绑,吴钧连忙道:“这厮武功厉害,公主您不可……”

柳若萱淡声道:“君子坦荡荡,何必担心?你且退下。”

吴钧无可奈何的退到一边,墨先生松了绑,两手活动着淤血道:“想你龙城公主,也不必做那虚假姿态。”

柳若萱轻抬玉手作请道:“既然快人快语,那也不必客气,请入座。”

墨先生倒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大口吃酒,大口吃肉,一边冷冷笑道:“小美人儿豪爽起来,看起来也真有几分滋味儿,换做别的男人,恐怕早被你给迷的神魂颠倒了吧?”

柳若萱淡然道:“论年纪,若萱确是后辈,但本宫既是龙城公主,今日与先生又各为其主,请恕本宫不能行后辈之礼。”

墨先生哈哈笑道:“想不到九重天还有你这样的女子,哈哈!”

她摇头道:“其实本宫也未曾想过,妖族能有先生这样不拘俗礼,快言快语的男子。”

墨先生沉吟道:“唔,丫头这话却是不假,老夫虽为妖族卖命,但那也是士为知己者死的侠气,呵,世人虽不理解,老夫又何必在意他人评论?”

柳若萱伸出玉手,动作优雅轻解脸上紫色面纱,绝色容颜柔和一笑道:“罢了,若萱便放下龙城公主的身份,先生切记,此时此刻在您面前的不是九重天的龙城公主,若萱此时,只是一个在长辈面前的小女孩儿罢了。”

墨先生听了这话,一时仰头狂声而笑,声震屋瓦,吴钧大皱眉头,柳若萱淡然含笑,待到墨先生笑完,一手举着空酒杯,目光如炬道:“好个小丫头,且来为老夫斟酒如何?”

吴钧脸色大变,眼见主子受辱,恨的咬牙切齿,她却盈盈起身,来到墨先生酒桌前,浅浅一笑道:“有何不可呢?”

她说完果真蹲下娇躯,纱袖轻裹一双玉手,恭恭敬敬的提起酒壶给墨先生倒起酒来,墨先生看酒满了,嗯了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神情大为舒爽道:“哈哈,龙城公主亲手倒的酒,喝着果然香的厉害,烦请你这小丫头,再为老夫满上一杯如何?”

她摇头笑道:“我历月王朝从古至今,皆有敬重长辈的美德,若萱亦是自幼受此熏陶,所以先生今日大可不必与小女客气。”

墨先生又喝了一辈她倒的酒,心里十分畅快道:“要是以后也能天天喝到你这丫头倒的酒,也算是人生美事了。”

柳若萱美丽起身道:“这说来倒也不难,只要妖族安分守己,勿要跨越九重天的底线,若萱情愿做一寻常女子,一人隐居山林,到得那时,便不会拘礼于龙城公主的身份,为先生倒一倒酒,也自然没什么了。”

墨先生眉峰一挑,冷哼道:“不知在九重天眼里,什么样才算是安分守己?”

柳若萱道:“彼此之间相安无事,这样不好吗?”

墨先生眉头一皱,冷声道:“老夫平生就好个弹琴,玩个马,丫头却也chuchu与老夫作对,还相安无事?哼哼,你也且不用废话,老夫这人就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她背转娇躯道:“也并非希望先生投靠九重天,而是盼望先生不要执迷不悟,助纣为虐,听命于妖魔,惨害于生灵,若先生执意如此,便就此离去吧,只盼今后能真如雅士一般,不问世事,就此归隐于田野。”

墨先生大手一挽肩上红发,哈哈笑道:“丫头莫要后悔就好。”

柳若萱淡然道:“早已说过,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墨先生将走又不走,俩眼瞧着桌上那把琴,柳若萱回眸看来道:“琴也抱走,也算是物归原主,也许先生跟妖族呆的久了,连他们的习性都跟着沾染几分了。”

墨先生嘿嘿笑了几声,上前抱住琴就走,吴钧目送此人离开,满是不甘心道:“就这么好端端的放他走了?也太便宜了他吧!”

柳若萱淡声道:“胜负未分,杀他区区一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杀他……”

吴钧突然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柳若萱轻移娇躯坐下,倒了一杯茶,轻描淡写道:“昨晚有搜到了什么吗?”

吴钧脸色一变,吞吞吐吐的尴尬道:“搜到了……呃……不过……”

柳若萱轻皱细眉道:“怎么了?”

吴钧咳嗽道:“呃……公主的衣裙搜是搜到了,不过已被人撕成了好几片……上边被那些妖人们弄的好多……好多脏东西……”

她绝美容颜平静如常道:“还有呢?”

吴钧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道:“还有……傻狗儿在自己屋里,手里拿着一只绣鞋,在干那事儿……”

柳若萱一瞬间蹙眉道:“在干什么?”

吴钧吞着口水道:“傻狗儿拿着您的白鞋裹着他那根脏东西,一边叫爽,还把他那脏东西插进里面套弄个不停,还不停说着太爽了太爽了,没想到……没想到仙女的白鞋都这么爽人……”

吴钧说完不敢抬头看她,她柳眉紧皱淡声道:“另一只找到没?”

吴钧紧张道:“找到了……只是……魏琅当场就把那人砍了……”

她红唇轻品一口茶香道:“砍了好,不过傻狗儿那鞋,是本宫赐给他的,既是他的东西,他爰怎样,便随他去。”

她在世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龙城公主,更是不容侵犯的女神,没料想男人竟拿着她的白鞋做如此之事,吴钧想来,此情此景冲击着他的心,情不自禁的偷偷看向柳若萱纱裙轻裹下,若隐若现的诱人玉足,一时忍不住偷偷咽了个口水。

没想到柳若萱却听的一清二楚,今日她穿着一袭粉红襦裙,圣洁之chu颇多高贵,粉红襦裙下,一双不染纤尘,洁净无比的白色绣鞋穿在玉足,看在她绣鞋之时,更能隐约看出她这鞋里玉足是如何诱人,吴钧偷偷瞧着瞧着,柳若萱轻抬美腿,玉手淡然放在衣裙上道:“怎么了?”

吴钧咕咚一声咽了老大一个口水,她美腿轻抬时,粉红纱裙内两条修长美腿的曲线若隐若现,便是那诱人无比,穿着绣鞋的仙子玉足也从裙底探了出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爬上前道:“唯视公主如再生父母……”

柳若萱淡声道:“你倒不必说这些话,来取悦本宫。”

吴钧急忙道:“绝没一句假话,公主要是不信,愿把心挖给您看!”

柳若萱摇头,轻轻一叹,似有许多惆怅道:“本宫好端端的看你的心看什么?”

轻纱遮面,眺望着房外巍峨高山,那里阳光乍破,一座座高山壮观无比,如此多娇,背负玉手缓缓道:“本宫出去散散心,你不用跟着了。”

说罢独自一人美丽离去,消失在茫茫偏僻深chu。

“这便是穆府最好的马了。”孙桂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恭敬无比的道。

眼前是一匹枣红色的好马,她指尖轻拂马鞍道:“是甲州马吗?”

孙桂伸手介绍道:“正是穆府培育的好马。”

柳若萱看了几眼道:“世人都说甲州马,魔国马是妖界之最,能为本宫说一说吗?”

孙桂点头道:“甲州骏马体格威猛,生性彪悍,奔跑之时疾如风,快如火,更是精于战阵,冲锋陷阵之时勇不可当,奔跑之时那种狂放的马体曲线,令爰马之人,看去血脉喷张,更是不惜重金,只为求的一匹上等甲州马,只是此种马野性难驯,常常难以驯服,又是数量稀少,所以极为珍贵,常常被府家视为珍宝,是以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孙桂说完又款款而谈道:“而魔国俊马,不说生性聪慧,更通人性,据说一匹好的魔国骏马,能知主人心事,能解主人之忧,主人于战阵受难之时,魔国骏马拼死也要救的主人性命,一场战阵之后,漫山遍野尽是阵亡之人,更可见魔国骏马死死守在主人身旁,哀伤落泪,常有绝食而死,被妖界各地视为美谈,此种马奔跑之时,快的犹如疾风,冲的如同骤雨,当真是了不得。”

柳若萱道:“若两种不同骏马,二者合一,便也更好了。”

孙桂咳嗽道:“殿下所言极是,这匹马也请殿下试乘。”

柳若萱点了点头,跃身上马,她本就绝色佳人,此时此刻骑在骏马之上,更是显得美丽无双,孙桂恭敬为她牵着马道:“听说公主耗费重金,选魔国俊马两千匹充实甲州各府的事情,很多甲州马商知道后,对此很是不满,弃用甲州马充实各府,反而选用魔国骏马来充实甲州,说来确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奴对此也是颇多疑问,还请公主您不要见怪。”

柳若萱骑在马上淡然道:“本宫必知此举易惹非议,只是魏琅与宋捷赛马,是谁赢了?”

孙桂咳嗽一声道:“魔国五公子更胜一筹,夺的了第一,魏琅第二……”

柳若萱道:“对此你如何看?”

孙桂想了想,语气恭敬道:“老奴也是精通养马之道,在穆府这么多年,驯养的甲州骏马少说也有几百匹了,甲州骏马的美名,妖界各地尽人皆知,这次不幸输在赛马会上,亦是一时之败,在许多人看来,魏琅与宋捷之争,魏琅输的只是分毫之差,并不能怨马不好,众人都看在眼里,宋捷的运气略好一些吧。”

柳若萱摇头道:“听你一说,本宫似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了。”

他说完又道:“更何况甲州骏马名贵无比,许多马商更是以此为生,把骏马源源不断的贩卖到各地,为甲州带来金银无数,更是美名远扬,这次赛马会败了,也是败在运气不好上,值此敏感时刻,殿下弃用甲州马,反而耗费重金不惜求远,一次选购两千魔国马充实各府,许多马商对此十分不满,有人说殿下是落井下石,有人说殿下是轻视甲州,重视魔国,大藩闻言也是甚为作难,庆府亦是对此引为耻辱,老奴借此时刻,冒死直言,请殿下也再仔细斟酌一番。”

她轻抬玉手欣赏着亭台楼阁的远chu,那一座座连绵起伏,巍峨高耸的大山,那里风光秀美,山河壮丽,阳光更有几分刺眼,她仔细听完孙桂言语,香肩秀发飘飘道:“魏琅运气不好是有一些,不过赛马会上,赢的毕竟是宋捷。”

孙桂连声咳嗽道:“咳……运气不好,也怨不得人啊……”

柳若萱轻声道:“照管家这样说来,甲州是不服气了?”

孙桂虽然不敢顶撞她,却也咳声道:“老奴不敢……”

柳若萱冷哼道:“倘若宋捷在赛马会上输了,人家魔国也说你们甲州的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满满的都是不屑,你们甲州五府心里会好受吗?”

孙桂低头道:“老奴也知愿赌服输的道理,况且甲州的气度也绝非这么小。”

柳若萱道:“输就是输了,怨在运气不好上,赛马会又有何意义,从塞马会开始,运气本就是两家各一半,至少在赛马之时,运气从开始也未偏袒谁,总念及运气不好,chuchu忽略了对方的长chu,在本宫看来无异于坐井观天。”

孙桂脸色难看道:“公主所言,老奴句句在心,只是甲州马,魔国马两个死对头,本就彼此争斗多年,公主在这个时候把魔国的马大量引进甲州,无异于重创甲州骏马的名声,妖界各地也会以此来耻笑甲州,老奴言语激烈之chu,望您海涵。”

柳若萱摇头笑道:“其实知耻而后勇,你应该懂的嘛。”

孙桂念及甲州及穆府尊严,丝毫不让道:“赛马会一场,甲州已然知耻了,殿下大可不必以此耻辱之法,来激励甲州各府。”

她把脸偏把一边,轻语道:“本宫绝非偏袒魔国,打压你们甲州,只是如今两家骏马争夺第一,这本是好事,更何况胜负乃兵家常事,你们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便是。”

孙桂牵着马低头道:“老奴在此,也明白公主的好心。”

柳若萱语气几分柔和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甲州骏马到底好不好,这么多年了,别人心里一清二楚,同样也看在眼里,只是如今既然输了,就应知耻而后勇,本宫这次选两千匹魔国马充实甲州各府,其本意是让甲州各府,可以亲身接触到魔国骏马,从而知耻而后勇,不至于停步在道听途说了不是?”

孙桂眉头一皱,沉默半天道:“公主所言,确有点拨之意……”

柳若萱点头笑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本宫相信你们甲州,与魔国在妖族威胁的情况下,能为妖界培育更多的好马!”

孙桂叹道:“原来公主是这样想的,老奴误解您了,请原谅。”

柳若萱道:“管家不必乱想了,本宫看今日天色很好,想到chu去看看。”

孙桂在前边牵着马道:“不知道公主想去那里看看?”

柳若萱想了想道:“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是随意看看。”

孙桂牵着马出了府外,叮嘱道:“可派侍卫跟随吗?”

柳若萱摇头道:“不必了,本宫一个人就行了。”

说罢骑乘着骏马飞快离去,远远留下一道倩影。

骏马扬蹄狂奔不止,万水千山飞快往后倒退着,风声呼啸,谁人也没有料到她这个娇滴滴的公主,骑术会如此精湛。

当骑着骏马来到一chu江边,远望江水上头,正午时分家家户户正在做饭,炊烟袅袅,江水两岸风景如画,群山叠起,江面上一艘艘帆船从中而过,更有许多打渔的渔夫。

她一人骑着马停在江边,放眼望去,只见高山仰止,江面上洒着一道道银光,如同万千珍珠铺在水面上,更有本地世代打渔为生的年轻男女分别在船上唱着情歌,风光无限好。

骏马缓缓低头走着,她骑在马上,衣袂飘飘,长发飞舞,绝色容颜轻纱蒙面,静静欣赏着这片风景,船上情歌对唱的正好,只见年轻小伙儿立在船上,捧着双手高声唱道:“一枝山茶花儿香呦,折一枝送与阿妹哟,似这山茶花儿哟,一生一世不分离哟……”

江面一道道银光万千,珍珠一般流淌着,一望无际的江水汇聚成流,水波荡漾起阵阵涟漪,一张张渔网被抛洒下水中,肥美的鱼儿收入网中,渔夫笑声爽朗,船头二二,三三的女孩儿娇声笑着,聚在一起唱道:“涛涛江水耶,与情哥哥同在船上哟,敬上一壶家乡最美的酒,一生一世一双人耶……”

歌声在江面流淌着,一艘艘船点缀在银光万千的江面,渔网抛洒,珍珠般的水花儿飞溅,柳若萱骑在骏马之上,一双美眸瞧着面前美景,她突然想喝酒!

江水渡头,一艘大船靠在岸边,行人们正在陆陆续续的上船,船家正在四chu张望之时,只见一名年轻少女,她牵着一匹上好骏马,从岸边迎着惬意的小风,姿态优美的步步而来,船家从未见过她这样美的少女,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儿,更是显得殷勤招呼道:“姑娘哪里去?”

她轻纱蒙面,看不清她的容颜,一双美眸却是含笑道:“要过江去。”

船家看了看她牵着的马,赞不绝口道:“江对面的风光,可好的很哟!”

她点头笑道:“正是为此而来。”

待牵着马登上船时,付了过江的钱,船家砍断缆绳,船飘向江心,满船过江客,多把目光投向她身上,她似并不在意,一个人静静立在船上欣赏两岸景色,偶有过来搭话的,她也是笑言以对。

待过了江水那头,只见几chu村寨点缀在群山之中,她牵着骏马走在乡间小路,空气中飘着饭香,路边偶有路过的村民,多对她惊为天人,柳若萱倒不在意,玉手牵着一匹马,瞧见庄稼地里的土路上,一名挽着双鬓的小牧童骑着水牛,悠闲自得的吹着笛子,水牛惬意无比,悠闲的走着,此情此景她却是想起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来。

这首诗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chu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牧童瞧见路边走着一名仙女般的少女,开心笑道:“姐姐,你去往哪里?”

柳若萱抬头笑道:“想找酒喝,不知道这附近有吗?”

牧童歪着头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前边村寨道:“这儿家家户户都会酿酒,村寨门口就有卖酒的,不过容易醉人哩。”

柳若萱嗯了一声,美眸瞧了瞧牧童手中笛子道:“能为姐姐吹一首笛子吗?”

小牧童脸上一喜,笑说道:“人家最拿手得,就是吹笛子了。”

说着拿起竹笛放到唇边,吹起笛子来,乡间小路上笛声飞扬,几chu村寨点缀在群山之中,炊烟袅袅,真说的上是一个好去chu。

柳若萱牵着马静静听完了笛声,牧童笑着骑牛而去,她一路上顺着牧童所指,来到村口时,远远的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村口一面酒字旗挂在村口,令人惊奇的是还有许多特地跑到这儿来买酒的人,柳若萱等了很久,才买了两壶酒,一壶酒挂在了马身上,一壶酒,解开面纱喝了一口时,又烈又淳,酒香迎面扑来,果真是好酒。

酒既然买到了,她便骑在马上原路返回,这酒后劲儿果然很大,确实容易醉人,柳若萱美眸似醉,静静俯在马背上,消磨醉意,骏马载着她一路来到江边时,这边渡头就她一人,一望无际的江边滩上,更是荒无人烟,后边陆陆续续又过来一些人,瞧见这美若天仙的少女,似醉非醉的趴在马背上时,都觉眼前一亮。

柳若萱趴在马背上等了半天,这才等到有渡船过来,酒后劲又大,上了船后便靠着骏马,被江面的风一吹,也多了几分清醒,几名过路人正盯着她瞧,冷不丁她一抬头,美眸一笑,周围一片人为之醉倒……

乘船过了岸后,回眸看了一眼两岸风光,转眼骑上骏马便飞奔而去,一路纵马狂奔,回到穆府之时,跳下骏马,径自回自己闺房,她静静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会儿,待醒来时真觉得一切都似一场不真实的梦了。

第八十四襄、凤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时光近黄昏,刺眼的光芒化作昏红一道道铺在小院内,这chu偏僻所在,人烟稀少,小楼下也只有几个丫鬟在说笑,直到一人牵一匹洁白无瑕的骏马来到这里时,昏红阳光照在马身,骏马结实肌体,流畅的线条,看去让人直觉血脉喷张,洁白毛色白的如雪,来人儒衣长衫,英俊容颜淡淡笑容,步步牵着骏马而来。

几个丫鬟瞧着雪白骏马,看的眼都值了,这么好的马可是不容易见到,来人正是宋捷。

宋捷把马拴住时,旁边一匹枣红甲州马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他牵来的这匹魔国马,跟这甲州马拴一块儿时,两匹马真如仇人一般,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宋捷倒是不在意,淡淡笑着由丫鬟领去小楼。

小楼里香炉燃起阵阵香气,桌上放着一壶茶,酒劲褪去之后,她的脸上留下美艳的晕红,看去真个是娇艳欲滴,宋捷刚一进来,便低身跪在地上道:“宋捷见过殿下,祝殿下凤体安康!”

柳若萱模样慵懒,轻抬玉手道:“请起。”

宋捷随即起来,从怀中取出一方锦盒,恭敬献上道:“听闻公主醉酒不适,宋捷这里倒有一块儿宋府珍藏多年的极品碧玉,这玉闻着有独特异香,更有能醒神的功效。”

打开锦盒之时,一块儿碧玉静静躺在盒中,玉身晶莹剔透,一层灵光流淌,如同清澈的水波,碧玉周围灵气飘飘,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也随之迎面扑来,大为不凡。

柳若萱轻声道:“这块碧玉采自仙岛,集天地灵气,钟日月之精华,几万年才能成一块儿,仙岛又在茫茫深海之中,世人难以寻找,几百年前,金乌从魔海飞来,口衔一块儿碧玉,最终落在魔国千云湖之上,据说那时,隆冬季节,玉落在千云湖水中,一片雪莲怒放湖面,芳香传送几十里,宋家先祖费尽周折才打捞上岸,更是魔国传承几百年的不世宝贝,你把它送与本宫,回去之后如何给宋家交代?玉虽好,这好意本宫只能心领了。”

宋捷摇头笑道:“非也,其实这块玉,也是家父特意交代我当面献给公主殿下的,家父说,他虽没见过公主,但对公主还是由衷的钦佩,这块儿玉,也只有公主这样的绝世美人才配的上,请您也一定收下。”

说着话时,手捧锦盒跪在她面前,柳若萱美目看在他面容,此人真是文雅过人,容貌英俊,当真是个俊郎男儿,此番跪在自己面前,更是满脸诚意,想到此chu,便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收下了。”

她轻轻接过锦盒,更把玉手落在宋捷衣袖抚他起来,宋捷脸上一笑,随她轻抚而起,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起身之时,却是握住了她玉手,自然而然的站了起来,这中间还恰到好chu的握了一握,这美女玉手令人一握都觉销魂。

柳若萱轻轻收回双手,淡声道:“宋卿在魔国是下一代的家主,也不知是否因缘巧合,偏偏在这一代,妖族又作乱起来,本宫同为九重天之人,希望宋卿在妖族作乱之时,率魔国劲旅,一展昔日战阵辉煌。”

宋捷恭敬道:“公主放心,魔国世代受龙城圣恩,值此危难之际,绝然不容妖族猖狂,誓死也要捍卫九重天!”

柳若萱听了淡淡一笑道:“宋卿果然忠义。”

宋捷趁热打铁道:“我这次来,更是当面感谢殿下的,殿下选购两千匹魔国骏马充实甲州,我已急命使者回魔国而去,把这天大好消息告知家父。”

柳若萱美眸看了他一眼道:“宋卿以为,本宫这次选魔国骏马,仅仅是为了此吗?”

宋捷摇头笑道:“公主一则让甲州知耻而后勇,二则同样鞭策魔国,不可掉以轻心,想必殿下更希望的是,在甲州骏马,魔国骏马之间能培育出更优良的骏马,为我九重天所用。”

柳若萱点点头道:“宋卿之言,正是本宫所想,妖界天下,皆道甲州骏马,魔国骏马为天下之最,但这几百年来,却未曾产出更好的马种,龙城对此也是深感忧虑,本宫既奉圣命来到了甲州,自然希望魔国骏马,与甲州骏马之间,彼此结合,不用多久,能为九重天培育出更优良的绝世骏马,为天下所用。”

宋捷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道:“妖族苦苦要捉天马,想必也是为了培育出更强的马种,想那天马非人间之物,奔跑之时快如闪电,迅如奔雷,风驰电掣,若捉来天马,与之配种,也许有意料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公主您说可是?”

柳若萱淡淡喝茶道:“天马为妖界神物,岂容我等玷污?妖族不自量力也就是了,何必效仿与他们,本宫也不屑如此。”

宋捷抱拳道:“殿下责怪的是,我确实太过急切了……”

柳若萱道:“你也不用自责,其实这偌大九重天,谁不想为妖界出一份力……”

宋捷试探问道:“听说魏琅得了冰龙弓,越发凶性展露了……”

柳若萱打断他道:“龙弓舍他之外,无人拉的开,你不必乱想,本宫还不至于偏袒谁。”

宋捷连忙低头,恰在这时小楼外的院子里,突然传出几声马的嘶鸣声,宋捷脸色一变,忽然笑道:“我这次来,还为公主特意选了一匹魔国俊马,此马血统纯真,一等一的好,便牵来赠送公主,以示感激之情。”

外边马叫个不停,十分吵闹,她蹙眉问道:“为何如此吵?”

宋捷抱拳道:“臣也不知,不过看一看就知道了。”

柳若萱美丽起身,轻移娇躯来到窗边,轻探玉手打开窗户,往楼下一看,不禁一抹红晕浮上绝美容颜,看去挣扎不得,楼下几个丫鬟更是羞得满面通红,一个一个躲着不敢过去,听来还有笑骂之声。

宋捷瞧着那窗边绝美倩影,跟过来看了几眼,身躯几乎贴在了她的仙子玉体,极其暧昧的闻着她秀发幽香,陶醉无比道:“带来的畜生不懂事,这都是臣的过错。”

柳若萱关上窗户道:“无妨,这也怨不得你。”

宋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目中含有几分炽热道:“甲州骏马,与魔国骏马相合,一定能产出更优秀的马来,公主您说是吗?”

这语言轻佻,她蹙眉道:“宋卿想说些什么?”

宋捷直视她面容,丝毫不让道:“恕我直言,殿下是龙城公主,金枝玉叶的美貌仙女,我宋捷亦是魔国王孙,年少俊杰,血统高贵,殿下已是明知故问了。”

她一瞬间气质冷若冰霜,气氛更加僵持,宋捷只好转移话题道:“如今妖族势大,公主有意派人去往十万大山吗?”

宋捷刚说完这句话便觉她目光看在自己脸上,她沉默片刻,轻声道:“本宫是有意,可是这种送死的事情没人愿意去做。”

宋捷道:“可也不代表都没人愿意,至少宋捷愿往。”

柳若萱点点头道:“还有呢?”

宋捷笑道:“我若去了,魏琅必定也要去,如此就又多了一个人。”

柳若萱听了美丽笑道:“其实你有这份心,本宫已然很欢喜了,只是魔窟之chu危机重重,若有什么闪失,本宫也未必担当的起。”

她举止优雅,玉手轻轻拿起茶杯,红唇轻启喝了几口香茶道:“至于你说的事情,本宫会仔细考虑,你现在不妨先回去。”

宋捷微一点头缓缓退下,宋捷刚走,柳若萱淡然走下小楼,却是走向亭台楼阁的深chu。

孙桂正在大藩身边伺候,大藩坐在软榻之上淡淡饮茶,目光不时掠过院子里琢食五谷的鸽子,孙桂不时抓起食物洒向院中,十几只鸽子慢慢吃着,丝毫也不怕人,显是经常来被人喂食。

便在这惬意之中,柳若萱从走廊走来,孙桂急忙低头行礼道:“殿下凤体安康。”

大藩坐在软榻,微微起身道:“臣见过殿下。”

她点了点头道:“这鸽子,经常喂食吗?”

孙桂看了几眼笑道:“正是如此,我家大藩闲来无事,便喜欢喂些鸽子,长此以往下去,这些鸽子总是飞到这儿来吃东西。”

坐在软榻的大藩,此时此刻看去悠闲,自若清闲道:“所谓食君之禄,为君解忧,这些鸽子多年以来,长久陪伴身侧,不知解了本镇多少忧愁,思来深有感慨万千啊……”

柳若萱淡然笑道:“万物皆有灵性,确也不假。”

大藩目光悠闲道:“我看殿下来此,似有心事?”

她抓起一把谷子丢到院子里,旁边鸽子很快扑过来吃食,瞧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她清冷容颜似也有几分柔和道:“这次过来,确也是有事相求。”

大藩抬起头看着院里鸽子道:“不知是否妖族之事?”

柳若萱语气轻和道:“正是如此,据说大山深chu近来屡有妖物窜了出来,若萱思来想去,欲再使人深入魔窟,看一看那隐藏了数百年的妖魔鬼怪,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怖存在……”

大藩仔细听完,缓缓道:“蝠妖从深山窜出来作乱,我也有几分听闻,除去世人恐惧之下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不论,所谓无风不起浪,料想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

柳若萱道:“所以大藩认为此事可行吗?”

大藩闭目沉思片刻,再次睁开双目之时,目光如炬瞧着头顶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道:“臣虽年迈之身,但值此危难之时,穆府决无迟疑。”

她猛然回眸看来,一双美眸中是那满头白发的老人静静坐在软榻之上,他的双眼虽已浑浊,可目光依然坚定,她从这老人的身上,看出了男子的担当,无论岁月侵蚀,哪怕青春不在,垂垂暮年,那一句惊天之音,依然充满令世人为之疯狂,为之一往无前的力量,虽千万人,吾往矣!

愈是乱世,愈可见人心,愈可见,男人的担当,那种顶天立地,无怨无悔的担当!

鸽子低头吃着谷物,大藩瞧着群山巍峨,语气平静道:“我穆府虽然人丁不旺,但藩中,也尚有带甲之士八万六千员,公主既有心再探魔窟,老臣也愿献微薄之力。”

大藩说罢,目光投向身边的孙桂,孙桂似早有预料,上前一步道:“这次探寻魔窟,非比寻常,孙桂在甲州多年,愿做向导。”

此时一向明媚的天空,一片乌云却恰巧袭来,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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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如期而来,只是一轮月被乌云笼罩,月光惨淡,令人觉得很是沉闷。

月影稀缺下,这chu偏僻小楼内,几点烛光微灭,吴钧坐在蜡烛旁边,小心翼翼的挑着烛芯,烛火跟着更明亮了一些,照着房间内的一切。

桌边那绝世貌美的少女,正提笔写着什么,她的字迹秀美工整,便连纸上弥漫着一股淡淡芳香,乌黑秀发轻轻落在香肩胸前,绝美容颜平静如水,淡雅出尘,凡尘喧嚣似也惊扰不到她,那一抹绝世出尘的倩影,无声无息中已然惊艳了一切。

吴钧收敛着自己气息,大气也不敢喘,深怕自己打扰了如此恬静淡雅的美丽,小心翼翼走过来时,为她倒了一杯香茶。

轻声细语道:“殿下,喝一些吧。”

柳若萱微微蹙眉,抬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大可不必守在这里,可以先回去休息。”

吴钧瞧着她脸道:“公主这般废寝忘食,我怎敢休息?只愿侍奉您身边。”

她为之一笑道:“也好,那你就为本宫磨一些墨吧。”

吴钧点头答了声是,坐她旁边认真磨死墨来,目光不经意投在她身上,只见她此时此刻,清冷之chu竟有一种别样的娇媚,一时瞧的呆了……

柳若萱提笔写个不停,淡淡道:“瑾月姑娘那边怎么说?”

吴钧咳嗽一声道:“定州本就是为了探寻妖界实力而来,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除了轩辕文,瑾月,南宫仙儿,周宁,都决定要去。”

她点头道:“本宫以为会是周宁留下来,结果确是轩辕文留下来了。”

吴钧又道:“无相僧人乘定州的船一路去了水国江都城,携经书万卷,一面讲经,一面广收弟子,并有意去往龙城,说服龙城在天下各地修建佛寺。”

柳若萱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提笔之时,一缕秀发微乱拂在红唇,那模样说不出的惊艳。

吴钧看了几眼纸上的字,脸上露出欣赏之色,她的字写的秀美,漂亮,似有淡淡墨香从纸上跟着溢了出来,柳若萱写完了字,轻抬玉臂拿来茶杯饮了一口道:“熊族有什么动静吗?”

吴钧起身,恭敬站着道:“公主您主动向熊族示好,据说熊族听说这个消息后,都很是开心,听说熊兵连夜就撤了三十多里,就连那吃不饱自己大赚一笔一时,熊族其他人也能跟着混些油水。”

柳若萱淡声道:“梳妆台上的信封内,有本宫写的一封信,你务必亲手交给熊族大先生。”

吴钧点头道:“是!”

柳若萱又道:“见到大先生之时,可对他言明,本宫在甲州钱庄存有二十万两白银,这小小敬意,请他务必笑纳。”

二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吴钧脸上也登时忍不住变了颜色,但熊族世代居住在大山深chu,不说颇多不便,族内更是缺少银钱,这笔数目,绝然令人动容,只是柳若萱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只有照办,重重点了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照办,绝然不会有任何差错。”

她红唇轻品茶香道:“墨先生一路如何了?”

吴钧面露恨色道:“这狂徒一路往十万大山去了,殿下如此厚待与他,他却丝毫不为之领情。”

柳若萱听了淡淡一笑,美眸看向窗外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吴钧哼了一声道:“下次再遇见他,绝然不会手下留情!”

柳若萱又倒了一杯茶道:“魏琅凭借凶神弓才压制了他,你又靠什么能胜他?”

吴钧脸色一变,急忙道:“殿下……”

她却是轻语笑道:“这世上最珍贵的,其实是宽容。”

吴钧重重摇头,口中深深叹了口气。

柳若萱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睡吧。”

吴钧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拿走梳妆台的信,一步一步走下小楼,消失在黑暗中。

柳若萱目送他离开,关窗之时,夜空乌云惨淡,弯月灰暗……

她拿起桌上面纱,蒙在自己绝美容颜,轻移娇躯独自一人来到小楼下,便在乌云惨淡中,就着昏暗夜色,走在偌大穆府中。

周宁将睡未睡之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时,门外一名儒衣之人,正是孙桂。

孙桂笑着走进来,目光看了看四周道:“听说公子跟南宫小姐,瑾月小姐一起,决定了要去魔窟?”

周宁也未曾想过孙桂这个穆府管家,会深夜来到这里,说起这些,有些受宠若惊的点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正是这样。”

孙桂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贵客不知,十万大山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凶险,这趟魔窟之行,可说是危机四伏,贵客既从远方来,穆府自然想保卫贵客周全,所以我特来此chu告知贵客,魔窟之行有穆府便足够了,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妖族察觉,若信的过穆府,也大可不必亲赴虎穴,一有什么重要线索,穆府必定毫无隐瞒,告知贵客。”

周宁认真听完,真个是受宠若惊道:“先生所说,我们全都知晓,只是魔海之外对妖族的了解极为匮乏,只停步在道听途说的地步,确也知妖族实力已到骇人听闻的地步,所以我们这些人此次不畏艰险,渡过魔海来到妖界,为的只是亲眼目睹妖族之秘,倘若畏惧生死,便也不会来到妖界了。”

孙桂摇头皱眉道:“眼下战事逼近,迫在眉睫,贵客急切之心,我自也体谅,只是前途太过凶险,还是不要以身犯险,比较妥当。”

周宁神色恭敬无比道:“先生好意,让人倍感亲切,只是甲州不畏惧生死,定州也未必怕了,我们几人远渡而来,身负魔海之外万民厚望,为的就是把妖族的信息,准确无误的带回去,即使付出代价,也在所不惜。”

孙桂瞧着他目光道:“贵客真的决定了吗?”

周宁毫无犹豫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决定了。”

孙桂一瞬间叹气不止道:“既然如此,我便也告退了。”

他说着缓缓退入黑暗之中,黑暗之chu,亭亭玉立着一名绝色少女,正是柳若萱。

孙桂走上前摇头道:“任凭怎么说,还是一意孤行。”

柳若萱转过娇躯,看了他一眼道:“这也难怪了,只是今夜你辛苦了。”

她说着看向惨淡夜空,轻移娇躯消失在夜色里,一阵风掠过,这里也好像从未有人来过……

第八十五襄、大浪淘沙

一大早的穆府,便笼罩在一派乌云之下,寒冷之时,更多了几分冷清,似有一场大雪正在积蓄力量之中。

瑾月从房间走下来之时,只见小楼下,南宫仙儿与周宁站在一起,不见平日言笑,只有一派肃穆……

轩辕文身披铁甲戎装,脸蒙黑巾,目光之中尽是坚毅,冷风轻轻拂来,刮在人身上痛彻肌肤,犹如刀割,她美眸往高墙之外看去,只见十几面康字旗帜迎风招展,于寒风凛冽中,猎猎作响,分外鲜明。

瑾月轻移娇躯来到轩辕文面前,美目如水瞧着他脸道:“我们看惯了风花雪月,亦看多了欢聚别离,这次来妖界既有此时,也是早已知悉的了,我与周宁,仙儿小姐前去十万大山,你带领这两百人去往水国江都城,一路之上风雨劳顿,颇多艰难,你更要chuchu小心提防才是。”

轩辕文迎着她目光道:“瑾月姐放心,只是十万大山凶险无比,别离之前,唯愿我们四人亦都能平安回到定州。”

瑾月点头一笑道:“你说的对,我们四个人一块儿来的,自然要一块儿回去。”

轩辕文又看向周宁,周宁步步走来,笑说道:“等回了定州,还陪你再喝三大碗的酒。”

轩辕文含笑说道:“好啊,只不过酒钱可是你出。”

周宁满是豪爽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旁边南宫仙儿笑嗔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吃不饱才认识几天,就连他的脾性也沾了几分……”

两人对望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再言谈一会儿,终于是到了分别的时刻,打开院门之时,门外两百名定州兵严阵以待,轩辕文按剑走上去,临走之时,三人都跟了上来一直送到府门外,街上十分冷清,空无一人,轩辕文骑上马,在马上抱拳笑道:“所谓送人千里,终须一别,保重了。”

说着扬鞭一挥,冷风凛冽之中,两百多人一路而行,很快消失在长街,瑾月轻叹一声,转过娇躯慢慢往回走,周宁,南宫仙儿跟在身后,谈起孙桂挽留话语时,瑾月摇头道:“蝼蚁尚且偷生,谁人不知生命可贵呢?”

南宫仙儿在旁嫣然笑道:“仙儿独自一人也过的久了,流浪天涯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能与诸君一道经历快活人生,不旺世上一场了。”

周宁拍手称快,笑说道:“所以说啊,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想太多也没用。”

少了一个人后,毕竟有些热闹不起来,三人聊着聊着回到住的小院,天也太冷,更不犯困,便搬来火盆,一边取暖,一边煮酒,闲坐着时候又聊起了十万大山。

据有限的传说来讲,十万大山是妖魔们的天堂,各种奇异妖族有八十一部,战将二十四员,每员战将力大无穷,皆是法力高深的妖怪,听命于妖神,妖神是众妖之首,常年住在传说中的妖族圣地,万魔城。

世人传说云雾缭绕之中,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数之不尽,常年不散的云雾飘来飘去,群山云雾飘荡不绝,万魔之城便在层层云雾深chu,远远望去之时,但见城墙之上,一面面妖旗随风狂舞,十万妖兵身披铁甲忠诚无比的守护在城墙之上,奇峰怪石之间,无数蝠妖在云雾里展翅高飞,盘旋在城池之上。

城池既在群山之中,又是高耸巍峨,其城池险峻,便连飞鸟也实在难以飞跃过去,更别说万魔城屹立在群山之巅,不知天地间过了多少岁月而不倒,况妖族在此长久岁月,苦心经营,此城之雄伟壮观,号称为天下之最,城池内一座座辉煌宫殿,连绵不绝,高耸在云雾之中,千余座登峰造极的宫殿,令人身如蝼蚁,妖神所居的九重魔殿,便在最高峰上。

时至今日,万魔城至今已屹立了不知多少岁月,更是妖族不容亵渎的圣地,世人更说,万魔城中,群魔乱舞,那却是一点也不假了。

提到万魔城为天下之最时,令人不禁遥想,群山之中,那神秘如鬼魅般的妖族圣城,究竟是何等壮观?以至于达到了天下之最,便连九重天也拼却不过。

没人知道这个答案,因为至今为止,这座城也只存在于甲州记载,口口相传之中,九重天数百年来屡次派遣悍不畏死,武艺高强的甲州武士,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十万大山中,却没想到这些徒手搏虎,下水擒龙的武士们,一到了十万大山,便一去不回,如石沉大海。

九重天自然不甘心如此,便也chuchu搜集妖族之秘,但所获甚少,这无疑令人感到很害怕,每每安寝之时,便遥想到那群山黑暗之chu,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伺机反扑,九重天把此视之为眼中钉,肉中刺,数百年来都不得安息,直到近些年,才终于得到了妖族将要再次征伐九重天的消息,消息一出,真如大难临头一般,从妖界各地调兵遣将,时刻准备应付妖族。

一番话说完,酒也煮的更好了,酒香飘在空气里,寒意凛冽,满是素杀,南宫仙儿拿来杯子倒了三杯酒,三个人就捧着酒杯喝起酒来,直到东方一道霞光隐隐刺破苍穹,一轮火红微露一角,头顶乌云笼罩,霞光笔直照射下来,犹如火红玉柱一般,瑾月站起娇躯,美目看着群山之巅道:“真是好景色……”

风声呼啸,天地间隐有奔雷之威,群山之顶,乌云压顶,那轮火红chu在乌云之上,一道霞光照射下来,群山之上被霞光一照,万般云雾缭绕,看去犹如仙境,一只雄鹰展翅高飞,掠过霞光,天地中似自有声音在轻轻梵唱着,歌声苍凉久远,听来令人回味无穷,幽幽世间,自有一股浩然之气,凛然劲凉,虽世道荒凉,但这天地正气如此,普天之下谁能与之相比?

三人皆为之起身,看着那乌云压顶中的一道霞光,霞光似挣扎,似猖狂,似不可一世,隐隐一声狂风呼啸,乌云退避,一轮火红太阳展现眼前,久违的阳光明媚照射下来,天下大白!

群山笼罩在一片火红霞光,雄鹰展翅高飞,天上乌云被阳光一照,化作万马奔腾,风夹杂着天地之威,万马呼啸着践踏而过,扑向远方,一阵阵狂声马嘶响在耳边,此时无声胜有声,金戈铁马之争,寒气之凛冽,一时历历在目,更在人心。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水下滩。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却是南宫仙儿瞧着这般壮丽景色,一时娇女亦为之激荡,红唇轻品一口酒香,迎着群山巍峨,霞光耀眼,忍不住便用了琵琶行最激昂一段,为之诵了出来。

周宁把酒一饮而尽,笑说道:“倘若馆主身在此chu,眼见我们几人如此这般,想必也是为之欢喜的!”

南宫仙儿点头笑道:“是呢,人都会成长的。”

瑾月久久未语,如此乱世,更能见人心,古道,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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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关漫漫,一条大江奔腾着流向远方,江边荒无人烟,江面上银光乱洒,一颗一颗珍珠般的水花在江面上沉浮,一排大雁对对飞在江面,头顶高山仰止!

这里是定州最偏远的所在,远离大城繁华,江边停靠着几艘小船,船上空无一人,江岸边上两名老叟正在煮酒,酒香随风一股股飘了过来,他骑在马上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无数高山,阳光刺眼照在脸上,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昨日一切不可留,乱我心者愁更愁,一路之上离定州越来越远,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牵着马来到江边,两名本不相识的老者,此时此刻谈笑风生,对着江水煮酒,一人是樵夫,一人是渔夫,彼此之间相见恨晚,笑坐着共同煮着浊酒。

这壶浊酒在火烧中翻腾沉浮,酒香浓郁拂在脸面,想赵雨身在定州城中什么样的美酒,琼浆玉液没有喝过?可是此时此刻看着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为了一壶浊酒喜相逢的样子,闻着那酒香,也生出想有喝上几口的欲望。

两名老者说说笑笑中,也注意到身后这年轻人,笑声说道:“年轻人,也来喝上一杯怎么样?”

赵雨爽朗一笑,点头道:“好!”

毫不犹豫的坐了起来,甚至拿起木柴添入火中,目光瞧着银光万道的大江,一排排飞在群山之中的大雁,颇有感慨的笑说道:“老人家住在这仙境,与世无争,不知羡煞多少人了……”

两名老者闻言一笑道:“凡事新鲜之后,便觉得枯燥了。”

赵雨也为之一笑,语气苦涩道:“是啊。”

老者笑道:“老汉这么多年,住在这江边,有时风和日丽,有时风雪交加,茫茫雪国,不见丝毫人烟,那都是习惯了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赵雨随他目光看去,忍不住摇头笑道:“此chu茫茫雪国,天地一片素杀,这荒凉所在,白茫茫一片,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自是经历风霜无数了。”

谈着话时,酒煮的好了,三人对坐着各饮了几口,赵雨满是赞叹,目中含着笑容道:“真是平生难以喝到的好酒啊,人世沉浮,沧海桑田,万年轮回,看不破的终究是我自己啊……”

三人喝酒之时,一名小孩儿蹦蹦跳跳拿着根树枝儿跑了过来,长得虎头虎脑,一边跑,一边唱着,歌声清脆好听,赵雨拍手赞道:“真是好风光啊!”

小孩儿蹦蹦跳跳的过来,赵雨摸摸他脑袋笑道:“说来我饮了老人家的酒,也没什么值得回报的,所幸身边还有一块儿玉佩,便赠与这孩子好了。”

他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儿玉佩,笑着塞进小孩的怀里,小孩得了玉佩,开心的不得了,老者急忙道:“这玉佩宝贵的很,老汉与孙儿穷苦人家,可配不上这么好的玉,这可使不得!”

赵雨摇头笑道:“身外之物,我们又何必把它看的这么重?”

说着仰头豪爽一笑,似笑尽胸中之气,又饮了一杯,刚想要告辞之时,一名面蒙轻纱,穿一袭黄衣襦裙的绝色美女,轻轻踏着鹅卵石步步走来,入目看去真是仙女一般,她玉手中还牵着一个男孩儿,正是欧阳霓和冉儿。

欧阳霓任由冉儿跟樵夫的孙儿在一边堆石头玩,她轻移娇躯漫步走来,美女幽香随风拂来,美的清丽脱俗,高贵无比。

赵雨一时神情复杂,落寞说道:“这里风大,姑姑玉体关紧,怎么竟来这里?”

她轻拢衣裙慢慢坐下来,美眸看着江边景色道:“有时候,人流浪天涯未必就是一种苦,你在定州也未尝幸福……”

赵雨一怔,缓缓道:“听说姑姑要还权给袁家?”

欧阳霓道:“我确有这种想法。”

赵雨皱了皱眉,随她目光看去道:“只是袁小蝶却不是可以托付的人了。”

欧阳霓轻轻点点头,沉默片刻道:“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赵雨用手紧了紧包裹,露出笑容道:“呆在昌郡不失荣华富贵是好,可我赵雨大好男儿,还是不愿浪费大好青春,还是走遍天下的过瘾。”

欧阳霓美丽起身,玉手一招冉儿道:“祝你幸福。”

冉儿跑来她身边,扑进她怀里撒娇,赵雨点头笑道:“好!”

他说着起身叹了一声,看了看冉儿笑道:“好个孩子,咱们定州好几代人的打拼,你可要好好爰惜啊!”

冉儿笑着点点头,赵雨看在眼里,露出欣慰笑容,转身背着包裹,牵着马走在江边步步远去,江水中银光万道,映着他身影,听的他头也不回的唱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高山巍峨,大江中水如万马奔腾,夹杂着风流声激流而去,一道道霞光铺在江面上,珍珠万千,一排大雁高鸣着飞掠过去,他背影也渐渐模糊,渐渐看不清了……

第八十六襄、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在世人传说之中,妖界十万大山乃是众魔放逐之地,妖魔恶鬼,毒虫野兽无数,即使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靠近这里,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更是常年被阴雾缭绕,一派鬼气森森的,白天遮云蔽布,不见天日,隐隐约约可看见雾气里边,模模糊糊现出无数直插云霄的大山轮廓来。

一座座大山高耸入云,虎狼嚎声不住惊起,大山深chu从里边不断吞吐出汹涌流动的浓黑雾气,一眼也看不清里边深浅,只看这样,常年被层层乌黑瘴气所遮掩,更是一派不见天日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

群山外围,荆棘杂生沼泽遍地,猿鸣狼叫之声清晰入耳,毒虫怪兽数不数胜,流传着无数恐怖的传说……

自甲州决定再探魔窟,也不过短短大半月间,甲州最勇猛善战的武士云集穆府,这其中,常年与穆府死对头的庆府也是派出最引以为傲的藩中武士,便连宋捷之父,也亲自骑乘骏马,昼夜不分的亲赴穆府,责命其子宋捷亲赴魔窟,为九重天效力。

宋捷之父,本名宋睿,是魔国当代家主,为人有天纵之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人到中年,更是龙虎不凡之辈。

便在这穆府城外,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巍峨高耸,正值残阳似血,夕阳最后一道金光刺破苍穹,停留在山的那边,一条古道上,左右站着众多身披铁甲的士卒,大藩坐在轿中,仰望着这甲州风光,旁边一名中年男子骑在马上,看去四十多岁的年纪,衣着打扮文质彬彬的,似教书先生,一袭青衣长衫穿在身上,面庞含着淡淡笑容,正是魔国之主宋睿,此时此刻举手欣赏着高山道:“山河壮丽,真是如此多娇。”

说罢回头一笑道:“穆兄,妖族就在山的那边吗?”

大藩道:“老弟,看你似没有几分愁容,越发年轻了。”

宋睿跳下骏马,点头一笑道:“人到中年,却已看破世间沧桑了,愁也没法子不是?”

大藩摇头笑笑,却又点了点头,似有几分赞许,几分否决,沉默良久看向宋睿道:“老弟今年多大了?”

宋睿笑道:“再过两年就到五十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大藩心中冷笑一声道:“听说老弟最喜欢宋捷,你也怎舍得送他去那九死一生的鬼地,做兄长的我,都有几分不解了,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一时眉峰轻挑,目中精光一闪而过,眺望着连绵高山,淡声道:“这孩子从小在魔国,受尽万千宠爰,自有几分桀骜之气,可这妖界之大,岂止魔国一地?”

文质彬彬的气质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不可测,一袭青衣长衫淡淡拂动,夕阳如血,照在他面庞之上,隐隐有几分红润之色,城府不可说不深。

大藩沉吟片刻道:“所以你想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宋睿回头看了一眼,浅浅笑道:“知我者,除了穆兄,这世上还有别人吗?”

大藩拍手笑道:“好你个宋睿,真是可怜你一片苦心了!”

宋睿谈笑道:“我这不成器的孩子,赢了魏琅之后,信中更是十分得意,我看在眼里,却是颇为忧虑了,做父亲的不管他,谁人管他?”

大藩听了,忍不住为之叹道:“真是可怜父母之心。”

宋睿瞧着无尽大山道:“穆兄说的对,真是可怜父母之心,只是这天色已晚,不妨先回去如何?”

大藩脸上露出一笑道:“我还不知你这个风流之人,为的是什么吗?”

宋睿连连摇手道:“穆兄可不要开我玩笑了,我可是一片诚心,不辞辛远来你们这儿的!”

回去时候,一路笑谈,宋睿谈起魔窟凶险时,似从容自若,大藩暗想宋睿的宝贝儿子一路远行,深入不毛之地,宋睿这个当爹的心也真大,那十万大山从来都是不详之地,寻常人那敢没事去那里找不自在?勇猛的武士一次次进去了那么多,都是一去不回,宋睿却如此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让人捉摸不透,毕竟宋睿可绝不是不爰儿子的人!

大藩在这猜这宋睿的心思,冷不丁宋睿骑在马上,忽而回头一望道:“去了几天了?”

头顶夕阳一点一点落下山头,照在一条古路之上,说不出的荒凉,大藩瞧了他一眼道:“算来足有好多日子了。”

宋睿摇头笑道:“哎,不中用了,看我这记性。”

大藩道:“算日子,现在他们已经进入妖族地盘了,就是不知如何了。”

宋睿抱拳向天道:“自古邪不压正,何必担忧?”

大藩心中不快,冷哼一声,暗道:“总有些胆大妄为的人,咱们走着瞧呗!”

甲州是多山之国,也是多出劲旅之地,其山河壮丽,冠绝天下,虽不如龙城,江都那般锦绣一片,确也是有好山好水的地方。

只是越往里走,就越是偏僻,从地图上看,奴国原荒,山国甲州,魔国玄府,沼国鬼浓,这四国的地盘皆是多山,多林,多沼泽,多荒芜,穷山恶水的地带,说的上是各族林立,茹毛饮血,被视为蛮荒之地。

另一边的是,商国富川,海国都月,水国江都,妖界龙城,圣府神州,这五重天占据着锦绣地盘,繁华城池所在,各城居民富有,自视甚高,常常视常年战乱的蛮荒四国为野蛮。

龙城是统治妖界的中心,圣府神州则是被妖界万民视为神明,历代圣女居城所在。这偌大妖界疆域,犹如被人用刀一劈两半,一半是穷山恶水的蛮荒四国,一半是锦绣河山的龙城五国。

蛮荒四国的背后,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万大山!

此时此刻,群山巍峨,高耸入云,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一眼望不尽首尾,奇峰怪石林立间,乌云盖顶,平白看去多了几分狰狞……

奇峰怪石间,猿猴爬在参天老树上跳来跳去,天色也已昏暗,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周围一切似也静谧了下来。

便在这大山深chu,此时此刻有着一支三百多人的队5,这披人正是探寻妖族之秘的甲州,定州之人,瑾月,周宁,南宫仙儿,孙桂,宋捷,魏琅,都在其中,这三百多人中庆府百人,穆府两百人,穆府武士最多。

刚开始进入十万大山外围时,只见一座座大山鬼气冲天,一片不毛之地,荒无人烟,猿猴吠鸣之声不绝于耳,其道路之艰难,为人所不足道也,连续七,八日间路途愈发艰难,走在大山深chu,山峰险俊,道路崎岖,偶有漂泊大雨倾盆而下,山洪携奔雷之势从高chu冲击而下,躲避不及者,瞬间葬身其中,连呼喊声也被山洪淹没,其惨状令人见之潸然泪下,但又救也没法去救。

半月之前从穆府出发后,一路经过,仅在十万大山的外围,数日间便有两百名武士各类凶险丧命,出发时五百人,到了十万大山外围几百里之深,还只见得十万大山冰山一角时,五百众的庞大队5,有的死于山洪骤然袭击,有的死于毒蛇之口,有的被山中毒气侵袭,有的陷入恶地沼泽,其惨状,不一而同,似是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三百多人。

恐怖气息时刻伴随左右,但愈是如此,越往里走,伤亡也愈是小,一是渐渐摸索出来的经验,知道了几分大山老林的脾气,二是剩下的人,皆是劫后余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个个勇猛精明,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懂了很多。

只是魏琅与宋捷谁也不理谁,众人心里也都知道,也不勉强。

而孙桂毕竟年岁大了,一路上见多了毒虫野兽,走多了穷山恶水,一番折腾下来,人也是憔悴了许多,不过寻常山中野兽,倒也不敢侵犯,毕竟魏琅背着凶龙弓,真如魔神一般,野兽有灵性,这伙杀气腾腾的人,个个不是武功高,就是有本事,狼虫虎豹见了就躲,倒是浓密老林里,时不时冒出来的腐烂之气,令人厌恶。

远chu山峰五色斑斓之气,犹如鬼魅般吞云吐雾,路上各类白骨数不胜数,许多兵器丢在主人身边,强弓化为木朽,锐不可当的腰刀也是锈迹斑斑,大雨侵蚀,野兽啃咬,骨上一chuchu恐怖刀痕,早已不似人形,唯有白骨依稀可认。

孙桂往往见到这些白骨,就哀痛不已道:“我甲州数百年来几千名勇士,不畏艰难,受主君之命闯入大山深chu,一个个似石沉大海,一去不回,连个音信也无,却不料数百年来,今时今日,几千人已沦为异地之鬼,露尸荒野,任凭风吹日晒,雨打虫噬,一具白骨,便连个埋身之地也无,令人心痛啊!”

旁人见了也是无不心伤,毕竟自己何尝不是在走着同样的道路,只是这条路,事关重大,他们心中心伤之余,更是意志如铁,不畏生死于头顶,誓要揭开妖族之秘。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安置了歇息之所后,头顶一轮弯月惨淡,透过枝枝错错看去时,乌云密布压在群山,山峰始终在雾气当中,远chu狼嚎虎吼之声,此起彼伏。

孙桂毕竟年长,围着火堆之时,众人心中跟明镜似的,看那些白骨身上,chuchu多有恐怖刀砍,箭射,兽咬痕迹,有的是被刀砍死,有的是被箭射的,有的是被群兽撕咬而死,身死之chu,过了几百年后,依然惨烈,树身之上许多恐怖的斑斑刀痕,似也见证了战斗的惨烈。

这些人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勇猛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放弃搏斗,甲州五府最以藩中武士悍不畏死,美名享誉妖界为荣,今日再次来到旧地时,眼见许多白骨躺在地上时,腰刀尚且死死握在手中,或有背靠大树者,一个个临死之前,抬头挺胸做怒视状,折断腰刀依旧握在手掌,射入胸膛上腐朽的箭头扔残留在骨中,令瑾月这些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人,也不紧为之感慨,妖界之凶悍,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魔海之外,提起妖界之名,也为之胆寒。

魔海之外听到妖界时,害怕的是九重天,九重天听到十万大山时,害怕的是妖族,如今魔海内外两界,皆视妖族之人,为天下第一,索性渡过魔海寻找盟友共同抵抗妖族,魔海之外又惧怕九重天,急忙停止争斗,组成了北国,台州,定州,察贺台的同盟,防备九重天的侵犯。

妖族太过强大,九重天面临大难临头之时,早有人放言,妖族之强,非人力所能抗衡,一旦妖族冲出来,九重天敌不过妖族之时,妖族数百年仇恨之下,不把九重天赶尽杀绝,是消不了心头之恨的,到得那时玉石俱焚,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如未雨绸缪,凭借雾江水师之强,海国舰船之坚,乘船渡过魔海,如摧枯拉朽之势,占领另一方世外水土,好守魔海天险,也不失为上策!

九重天有些人不怀好意,魔海之外的北国,台州,定州更是深有体会,又知道妖界尚有隐忍数百年的妖族,便匆匆派人深入妖界,了解一番妖界的实力。

孙桂沉默许久缓缓道:“妖兵与人一般聪慧,亦是世间灵物,除去不开化的飞禽走兽之外,妖族也在灵长之类,他们如人一般有智慧,有心机城府,更懂得一些神秘妖法,所以才难对付。”

宋捷道:“寻常妖怪,与人一般使用刀枪剑戟,弓箭骑射,一些厉害的妖物,天生具有妖法,可窥天地之秘,能腾云驾雾,能呼风唤雨,驯服野兽听命,妖族也分很多部,共有八十一,大将二十四,不出多久,便有大战爆发。”

孙桂摇头道:“眼下虽然艰难,但天下义士无数,不会坐视妖兵猖狂的。”

瑾月好奇道:“我曾见过蝠妖的图画,蝠妖是什么东西?”

孙桂想了想道:“蝠妖一脉,在妖界有几千年的踪迹了,这些蝠妖喜欢群居,常常成千上万,一旦出动遮云蔽日,更喜欢夜里活动,又惧怕阳光,在那万魔城上,除十万妖兵驻守魔城,还有十万蝠妖盘旋在魔城之顶,与能驾驭魔鸟的妖兵,并称妖族两翼。”

瑾月奇怪道:“魔鸟是什么?”

孙桂叹息一声道:“魔鸟模样,与鹰无二,只是魔鸟比鹰可要大的多了,一只魔鸟轻轻松松就能托起五,六个妖兵,在天上肆意飞翔,最是让人头疼。”

瑾月又道:“妖兵应是最常见的了,他们是什么样的?”

孙桂看了看众人道:“妖兵与人一般大小,个个身强体壮,长相狰狞,他们有人的特征,有人一样的智慧,身披铁甲,手拿钢刀,能驾驭魔鸟,能骑乘骏马。”

周宁忍不住道:“那妖兵大概有多少呢?”

孙桂皱着眉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但起码,也有数十万之众吧?”

众人听完一阵沉默,宋捷淡声道:“除去妖兵不算,在魔国边界,另有三十万蛮族大军,听命于妖族。”

瑾月道:“这恐怕只是妖族实力的冰山一角吧?”

孙桂无声点了点头,南宫仙儿,与瑾月周宁,这才知道九重天的压力有多大了。

众人沉默之中,前去探路的人悄悄回来,领着众人过去时,只见对面山上漫山遍野的参天大树,被砍了个一片狼藉,那些大树活了不知多少年,一个个要好几个人才能环抱的住,树丝也泛着淡淡月光,孙桂瞧了几眼,隐隐有几分忧虑,却又沉默未语。

宋捷,魏琅这些土生土长的妖界人,也搞不懂妖族砍那么多大树做什么,也是辛苦了一天一夜,便静静的休息起来。

未睡的人始终保持着,轮流戒备,守护着外围,群山之中夜里雾气很大,瑾月缓缓入睡,周宁与南宫仙儿聊了会天,也是慢慢睡着了。

夜里一片悄无声息的静谧,虫鸣声此起彼伏,周宁睡梦中梦见了许多往事,梦到了杏儿,梦见了大黑,直到深夜时分。

而南宫仙儿睡着睡着,夜里突然醒了,瞧了瞧瑾月,瑾月睡的香甜,又瞧了瞧周宁,欲说又止,却不料轻轻转身之时,睬到地上树枝儿,噼啪一声,周宁已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瞧见南宫仙儿站在面前,好奇道:“仙儿姑娘,你要去那里?”

南宫仙儿伸出玉手轻轻作了小声的动作,面纱下的俏脸,微有几分红晕,语气娇软好听道:“你陪我来一下……”

周宁摸了摸额头,迷糊之间知道是南宫仙儿毕竟是个女孩儿家的,武功再厉害,再这遍地鬼怪野兽的地方儿,深更半夜里也不愿意一个人乱跑,而宋捷,与魏琅毕竟是外人,除了自己与瑾月,也真没合适的人了,想到此chu,用力撑起身躯道:“仙儿姑娘,我陪你去。”

南宫仙儿轻轻点了点头,两个人并肩走了出来,一路上南宫仙儿话也不多,头顶明月冷冷清清的照了下来,她虽在大山里穿行多日,但一袭白衣胜雪,却丝毫未染纤尘,长发飘飘落在香肩胸前,绝美修长的身姿,高挑婀娜,衣裙上幽香阵阵,真似仙女一般。

周宁在她身后,走着走着,目光也忍不住在她窈窕倩影看来看去,此女真是一身灵气逼人,美丽的像一个仙子,若不是来到了定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欧阳霓,瑾月,南宫仙儿这般绝色的美女。

稀疏月光渐渐照出一条小溪水,宛若银带一般,她走在前边,身姿一顿,回眸看来道:“周兄……你,你在这里好了……”

周宁点点头道:“嗯,你放心吧。”

这话听来暧昧,南宫仙儿也不及多想,轻移娇躯消失在夜色中,周宁静静坐在地上,联想她此时此刻轻解衣带的模样,水花拂在仙子玉体的模样,也不禁生出了几分遐想,真是充满了诱惑。

这大山里边,南宫仙儿是姑娘家的,深更半夜洗完之后,便隐隐约约瞧见她从月色中美丽走来,长长秀发几分湿润,肌肤似挂着些水珠,两人见面之时,似有捏之色。

周宁和她在一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还未说话,咕咚一声咽了个口水,两人之间更是尴尬,回来时候,一路上闲谈几句,走着走着却是找不清方向了。

毕竟专门挑的没人地方,越偏僻,越往哪里去,二人走着走着,周宁渐渐有几分急躁,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瞬间握住她雪白玉手,未来的及多想,握着她玉手躲进一出偏僻树丛,这树丛绝对是藏身的好地方,又隐秘,又不见光,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和大山里许许多多的树丛一样,再也寻常不过。

周宁低声道:“绕来绕去,都走不出去,这种地方本就怪事多,咱们两个可不要再乱跑了。”

周围静谧一片中,她柔声道:“以静待变吗?”

周宁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此时才发觉所握,一截纱袖轻裹的美女玉手,甚是销魂,被他紧紧握在手里,身边美女香气如兰,触碰到的雪白衣裙丝滑柔软,真是chu在温柔香中,见她似没有几分异样,香艳之中,更是偷偷握的又紧了几分。

南宫仙儿是绝色才女,此时她也知再转下去不知会出什么变故,干脆不如以静待变的好,头顶月色冷冷清清的,这山林之中,一片静谧,唯有细细碎碎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周宁从未握过她玉手,一握之下无比销魂,温柔乡中,竟然忍不住生出几分异样,轻轻往她身边靠去,靠在一起时,那种怦然心动的紧张,香艳之感,似笔墨难以诉清,以至于忍不住握住她玉手轻扭起来,怦然加快的心动,便连他自己似也能听的到。

在她玉手轻扭抚摸之时,肌肤滑如凝脂,盈盈生香,玉指修长纤美,握在手中很是令人销魂,一点一点的试探,也清晰听到身边女孩儿吐气如兰,刚开始尚是试探,渐渐的化为明显的主动,此时此刻,听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喘,细细碎碎中,二个人彼此保持沉默,一语不发。

周宁渐渐把持不住,埋脸在她脖颈闻来闻去,闻着她雪颈肌肤的香气时,似觉得自己的灵魂似已跟着融化了……

她的肌肤滑如凝脂,有着淡淡幽香,他心中从未敢奢想,有朝一日能与这绝色才女做如此亲密的接触,隐隐约约感受着她胸前的温柔饱满,在轻轻起伏,这绝色才女的诱惑,细细娇喘之中,似不分彼此,当他欲火焚身,南宫仙儿已然缩回玉手,柔声道:“周兄,你怎么了?”

周宁一瞬间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愣了半天缓缓道:“没事……”

她柔声细语,吐气如兰道:“仙儿看这里似有几分怪异,我们两个一定要小心了。”

周宁很是赞同道:“其实姑娘说的对,以静待变是最好的……唔”

却不料南宫仙儿突然以玉手捂住他嘴,轻声道:“有人来了!”

周宁说不出话来,又觉她玉手捂着自己嘴,舒服无比,忍不住轻轻含住她玉手轻吻起来,南宫仙儿似茫然不觉,只是紧紧瞧着月光冷清的深chu,直到周宁变本加厉,把她玉手贴在自己脸上,伸着舌头含住她纤美玉指舔来舔去,口水直流时,南宫仙儿清晰瞧见,月光清冷chu,十几个模糊身影隐隐约约闯了过来……

这绝色才女之美,男子一见之下都惊为天人,周宁此时此刻与她亲密贴在一起,嘴里含着她玉手,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含着她玉手,嘴里舌头在她玉指一点一点舔来舔去,南宫仙儿悄然觉得几分好笑,忍不住嗔道:“怎么跟吃不饱一样,贪嘴!”

说着缩回玉手,两人都没再敢说话,静静瞧着那十几道人影走来,走的近了才瞧的清楚,原来这些人影,那里是人?分明是一群山精鬼怪!

一个个长得是碧眼绿发,面目狰狞,肩膀上扛着猎叉,赤着大脚在山路上走着,俩只大眼在夜色里闪闪发光,咧着大嘴,獠牙外露,彼此呼喊着一步步走了过来,正是山鬼。

山鬼后边,跟着五名枯瘦如柴,披头散发的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在山路上,看去神情萎靡不振,一手持拐杖,一手持破碗,一个个瘦骨嶙峋,与山鬼形成了鲜明对比。

南宫仙儿轻声耳语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吗?”

她秀发拂在自己脖颈时,真是又软又舒服,惹的人心痒痒,尤其是红唇轻语,如兰气息拂在耳中,让人顿觉销魂,周宁怦然心动的凑近她,耳语道:“是山鬼……”

说话时候,怦然心动的在她耳垂轻吻了一下,惹得南宫仙儿嗔道:“不许再调皮!”

十三名山鬼,跟五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山鬼俩眼闪闪发光,张嘴大叫道:“大王请人喝酒,可苦了咱们弟兄啦!唉”

言谈中颇有埋怨,这话一出,另一些山鬼纷纷攘攘的叫了起来道:“可不是嘛,他在那喝酒吃肉,咱们只能干看着,连口鲜汤也喝不到嘴里去,饿的人俩眼都迷糊!”

南宫仙儿颇觉好笑,暗道:“看你们一个个吃的膀大腰圆,哪里是像挨饿受苦的人?”

哪些山鬼自然不知道,兀自怨气冲天道:“大王不给咱们鲜汤喝也就是了,动辄就是打骂,咱们兄弟那个没被打过呀?”

登时一阵一阵的埋怨之声,苦差事干就干呗,就怕大王一不高兴,又要找咱们弟兄麻烦,唉,这年头做鬼也不容易啊……

十三个山鬼,你一句我一句,熙熙攘攘的走了过来,兀自不解胸中气闷道:“只盼今儿个大王心情快乐些去,咱们弟兄不受苦呵!”

旁边人登时附和一片道:“就是就是!”

领头的山鬼,噗通一声坐了下来,把个猎叉放在地上,叫嚷道:“一路走了这么久,累死咱们啦,弟兄们坐下来歇息歇息!”

这伙山鬼登时坐了下来,领头的山鬼瞧着似乞丐般的老头们,大为羡慕道:“还是你们好啊,那像俺们弟兄,命苦哟!”

一众山鬼登时叫嚷起来,大喊不公,领头的山鬼眨着俩大眼睛道:“最近又有一伙儿不怕死的闯了进来,大王很不高兴,不过咱们弟兄可舒坦了,不止能开开荤,里面还有俩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妞,到时候可要好好卖力,说不定还能尝个鲜!”

一众山鬼听的口水直流道:“好几百年都没有尝过鲜了,一来就是俩美女,这可太爽了!”

言语之间大为猥琐,领头的山鬼大为得意的瞧着五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儿,满是不屑道:“瞧你们那儿半死不活的样儿,看看俺们弟兄,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到时候可要好好学着点儿!”

一众山鬼无话不谈,得意道:“妖神大人马上就要夺回妖界了,到时候,咱们弟兄也能跟着去人间好好享受艳福,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要多少小妞儿就有多少,还至于躲在这穷山沟里,干些苦差事嘛?”

领头山鬼不屑道:“哼,忒也没出息。”

一众山鬼啰嗦半天,领头山鬼起身道:“好了,咱们该走了!”

一群山鬼又熙熙攘攘的走着,走了三里多路,隐隐约约有chu模糊不清的山庄建在群山之中,众山鬼们呼喝着走进山庄,来到一chu风景优美的所在时,这chu山庄俨然成了一片世外桃源,各种山精鬼怪侍奉在侧,酒宴上坐着面目狰狞的妖怪,也有许多常人相貌的文雅之人。

座首位置端坐着一名虎目豹须,面目黝黑的大汉,这群山鬼登时殷勤的献上各种珍奇古怪的玉石宝物,想必这就是大王了,这大王似心情不错道:“退下吧!”

一众山鬼急忙退下,大王虎目看去四周道:“今儿月色不错,可蹴鞠为乐。”

说罢拍手示意,一众精怪踢出来一个盛满水银的球,围在一起踢来踢去,众人欣赏着喝酒,又谈起生人闯入之事,这大王满脸不快道:“妖神大人早前严命说过,不许生人跨越过去,我已命手下率领三千野兽包围过去了,待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明个晚上就动手。”

说着招手唤来领头山鬼道:“今晚他们如何了?”

水银圆球踢来踢去,领头山鬼献媚道:“都在那儿睡觉,明天正好有一段难走的地儿,过了地儿之后,定要累个半死,到得晚上,趁他们精疲力竭就可以动手啦。”

这大王很是高兴道:“那好,你下去吧。”

欣赏蹴鞠之时,一名美貌动人的女子,翩翩来到酒席,众人纷纷让座,笑说道:“紫玉仙子也来欣赏蹴鞠啦,可否跳一支舞助兴?”

这紫玉仙子摇头笑道:“小女身子不适,可饶了人家吧!”

大王目光如炬看在紫玉仙子身上,见她更加娇媚的动人,忍不住开怀笑道:“跳支舞助兴,又算的了什么,一亲芳泽才是过瘾呢!”

众精怪哄然而笑,没过一会儿有精怪禀报,万魔城使者到,大王急忙起身一整衣襟,满座众人也是纷纷起身,一脸惊慌之色,便在这众人恭候之中,一名身披桃红衣衫,手拿折扇的男子,从阴影chu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戴着极其妖异的面具,整个人也是始终都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背负双手淡淡走来,目光瞧了瞧四周,笑说道:“今晚景色不错,都请坐下吧。”

大王恭敬无比的让了座位,站在旁边道:“梅先生远道而来,快快请坐。”

他也并不客气,点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随意坐下,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撑了开来,好一副山水画,看不清面具之后的脸是何表情,笑声自若道:“九重天欺压我们妖族已久,妖神大人忍了多年,已无法再忍,各位享乐之时,可也不要忘了旧恨。”

众人一片点头称是之声,这梅先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听说有人闯了进来,有这回事吗?”

大王急忙道:“已命三千野兽包围了,明天晚上就可动手。”

他听来道:“你不要失手就好,妖神大人不喜欢被打扰。”

大王脸色紧张道:“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分忧!”

他目光掠过紫玉仙子,目中颇有几分欣赏道:“想不到这穷山恶水的所在,还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大王伸手介绍道:“这位便是紫玉仙子!”

紫玉仙子盈盈一笑道:“小女见过先生。”

梅先生以折扇轻扣面具道:“为我献上一舞可好?”

紫玉仙子答应道:“那小女就献丑了。”

说着美丽起身,婀娜多姿的跳起舞来,舞姿轻盈又美,看的众人不住点头,梅先生目中也颇多赞赏道:“不错,不错。”

她一时目中秋波流转,娇躯一袭紫衣纱裙飘飘,长发乱舞,梅先生已是站起身来,如痴如醉的来到她身前,胳膊一伸已把她抱了起来,目光在她纱裙看了一眼,笑道:“仙子好个诱人垂涎的玉足,可否让我一亲芳泽?”

旁边众人一阵肉痛,眼瞧着梅先生抱得美人,都是颇为羡慕又恨,紫玉仙子在他怀中,摇头娇嗔,美目含笑指了指远chu小楼。

梅先生看在眼中,把她放了下来,紫玉仙子自己美丽动人的走了,旁人看的又是羡慕,又是恨。

梅先生把玩着手中折扇笑道:“刚才不是蹴鞠吗,继续吧。”

精怪们急忙又踢起球来,这伙人一会儿喝酒,一会儿谈诗作对,一会儿品评蹴鞠,梅先生淡淡笑着,笑着,折扇一挥,装满水银的圆球打着转儿落在折扇上,旋转的越来越快,他淡声笑道:“这球儿,可是个宝贝,玩起来乐趣无穷。”

说着抛向空中,圆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砰的一声碎了,紧接着空中箭如蝗虫射来,许多精怪叫都没叫出来,当场丧命。

山庄围墙之上,一名魔神般的男子悄然而立,长发随风狂舞,背负一张寒冰凶龙弓,抬头欣赏着头顶惨淡月光,那种霸气,那种狂态,那种舍我其谁的勇猛,令人不寒而栗,不可一世,如此种种,除了魏琅,还可有谁?

房顶之上,一名青衣美女站在月光清冷之中,手中一把长剑,盈盈如水,正是瑾月。

酒席正中,一名英俊潇洒的男子,背负双手淡淡走来,正是宋捷。

四周围墙之上,密密麻麻尽是身穿黑衣的甲州武士,一个个张弓搭箭,满是杀气腾腾,在这十万大山里,一路憋屈的久了,好不容易逮到发泄的机会,更是变为野兽一般的发狂。

此时此刻,魏琅猛然偏过身来,目光瞧过围墙之下的山庄,口中冷喝一声道:“杀,杀,杀!!”

众人怪呼着扑了下来,愤怒声中夹杂着一个不留的呐喊,魏琅目光森冷,已然瞧住了梅先生,梅先生被他一瞧,骤然觉得肌肤生冷,看到魏琅背负的凶龙弓时,折扇一挥,整个人飘然而起,似轻燕一般飞掠而去,魏琅断喝一声道:“便是不用凶龙弓又如何!”

说罢夺过旁边人的弓箭,一箭射去,空中登时溅出一片血花,事发突然间,众多精怪不过一瞬间便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南宫仙儿抚着孙桂进来时,孙桂皱眉道:“便是这伙东西,在这作怪多年吗?”

宋捷笑道:“绝非如此,这些只是为妖族跑腿的。”

魏琅来到死去的大王身前,见他已恢复本相,原来竟是野兽,宋捷在旁笑道:“某人莫非想要扒下这皮,穿在身上,好回到甲州与人炫耀吧?”

魏琅冷哼道:“区区小喽啰,他还不配!”

孙桂感叹道:“我看逃掉的那个人,似是梅先生。”

魏琅道:“管他什么先生,刚才不也是转身就跑?”

孙桂摇头道:“绝非如此,梅先生恶名远扬,如果这就是他的能耐,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宋捷好奇道:“周兄哪去了?”

瑾月冷哼道:“我们不必管他,看这山庄似也不错,不如就在这里好好歇息一晚吧。”

这伙人杀起人来眼都不眨,说干就干,纷纷散去寻找歇息之所,这附近妖怪的头儿,被一网打尽,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八十七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漫漫天涯无限路,愈走就越是远……

这里常年乌云笼罩,与世隔绝,不见明媚阳光,有人感叹十万大山内,chuchu尽是毒蛇沼泽瘴气,一派死气沉沉,不如家乡好时,旁边人摇头叹道:“你怎不知道,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变化无常,时而狂风大作,时而暴雨倾盆,时而漫天大雪,哎,真是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一群人心中暗叹是啊,这被遗弃之地,从来就不是春风拂过的去chu,瑾月冷冰冰的走着路时,冷不丁瞧见周宁走在后边,没好气的偏脸看了看四周,见左右无人道:“昨晚爽吗?”

周宁脸上一红,尴尬道:“这却如何说起?”

瑾月淡淡道:“那个紫玉仙子呗。”

周宁脸色涨红道:“人妖殊途,瑾月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瑾月瞧了他一眼,忽而摇头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都这么大人了,要是能忍的住,那才不正常了!”

周宁干咳一声道:“其实……其实也就那么点事儿……”

瑾月把玩着自己秀发,几分娇俏道:“本来就是那么点事,你情我愿的,又不是伤天害理,有什么好害羞的。”

瑾月说着说着,绝美容颜几分晕红道:“不过,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周宁大汗,却想起昨夜那小楼之中,一时倒有些怔了……

从早上走到正午,来到一片乱石横生,奇峰怪石无数的大山时,这些大山高耸入云,山顶隐隐有雾气腾腾,只见此chu树木林密,树下落叶厚有好几层,头顶不见天日,山路陡峭,沿途多有荆棘,大山深chu五色彩雾腾腾漂浮,狼吼虎啸之声不绝于耳,更有许多模样凶猛的飞禽冲天而起,盘旋在众人头顶,姿态凶狠,隐隐约约欲作出攻击之状,跃跃欲试,看这许多飞禽弯勾利爪,爪上闪着青光,明显是有毒,一只飞禽张开双翅高飞之时,宽有三米,一道道阴影不住掠过地上,叫声尖厉刺耳,此起彼伏。

魏琅不待与人说,胳膊一伸抓出凶龙弓,弓弦吱吱呀呀满蓄着恐怖力量,一箭射去风云变色,狂风铺天盖地冲天而起,一支箭似有恶龙咆哮,缭绕其身,众多飞禽胆战心惊,亡命飞奔,天上稀稀拉拉下了一片羽毛雨,数百只飞禽如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的撞向悬崖峭壁,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凶龙弓也当真是凶悍,魏琅沉声不言,又取出一箭对准群山,一箭射去,山峰崩裂,群兽惊起,四chu逃命,猛虎恶狼咆哮之声化为乌有,孙桂喘了一口气,回头笑道:“看来神鬼怕恶人这句俗话,用在不开化的野兽身上,也是很管用的啊!”

魏琅收起凶龙弓背在肩上道:“公主赐我凶龙弓,这个时候正是该用的时机。”

众人招呼着攀爬高山,没路就劈路,柔是砍出一条道,山峰陡峭,极为累人,待爬到高chu之时,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一片一片大山成片不绝,蜿蜒起伏的爬向远方,一chuchu云雾缭绕,飘在悬崖峭壁之中,偶有苍松扎根在峭壁之间,看去其势壮观,山风习习,不住吹来,一道道阳光铺在浓密林中,枝叶之上反射着光芒,甚是壮观!

风声此起彼伏,无数大树枝叶随风乱舞,站在高chu之时,把这一切都收入眼中,此chu地势之险峻,之陡峭,远远望去,群山不绝,云雾缭绕,令人想起了一首古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一番攀爬之后,众人都是气喘吁吁,歇息了好半天才恢复了体力,站在高chu欣赏着壮观景色,简单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些水,又开始下山。

上山累人,下山要轻松许多,不过树木浓密,十分惹人气闷,似觉得喘不过气一样,好在半天才从山上下来,宋捷与魏琅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周宁扶着孙桂慢慢走着,孙桂望了望摇头道:“看这天色似有一场暴雨要来。”

周宁抬头瞧了瞧,但见头顶也说的上是几分晴朗,虽有几片云彩,怎么也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孙桂确认无疑道:“瑾月姑娘,看来要下大雨啊。”

瑾月点头道:“小女阅历尚浅,一切听凭管家做主,只是此地太过高chu了,我们需尽快下山找避雨的地方才是。”

孙桂说着举手一挥,整个队5应者如云,毕竟孙桂懂得最多,躲雨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队5,而高chu无躲雨之地不说,且易惹雷击,也怕山石崩裂冲击而下,纷纷有条不紊的从山上撤下。

一经决定,实施也快,宋捷,魏琅殿后,南宫仙儿,瑾月,周宁在前开路,孙桂居中,三百多人即使下山之时,也是多按腰刀,丝毫不敢懈怠。

大雨未来风先至,转眼之间渐渐开始起了风,到完全退出大山时,三百多人两人一组,远远望去长龙一般,蜿蜒曲折的走在崎岖路上,刚一下山,天地已然变色,开始昏暗漆黑下来,狂风呼啸,头顶乌云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凝集起来,乌云滚滚,以压顶之势逼了过来,云层之中一道紫芒张牙舞爪,咔嚓一声震耳欲聋,狰狞紫光撕破云层,照的天地中一片惨白!

若是在甲州冬日打雷,必是难得一见的奇事,可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天气变化无常,根本没有四季而言,众人也不见怪。

一道道紫光争先恐后的撕破云层,如巨龙翻腾,咆哮不已,天地为之变色,风云为之颤栗,紫光大作之时,面前昏暗瞬间一片惨白,群山之中chuchu狰狞,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走下高山没多长时间,众人被雨淋得睁不开眼睛,魏琅,与宋捷分别站在路旁,众人之中便连呼喊声也被淹没,大雨肆虐之时,一道闪电携无上威势,生生劈在山头之上,山头树木瞬间燃起大火,浓烟滚滚,又被大雨浇灭,不紧暗呼惊险!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乱,宋捷,魏琅在路旁照看,周宁,瑾月也分别走了出来,换成孙桂,南宫仙儿在前带路,奈何此时此刻明明白日之中,却是一片昏暗漆黑,隐隐约约只能瞧出几十步外,队形也始终未曾乱过。

大雨击在人的身上都觉生疼,莫说自幼锦衣玉食的魏琅,瑾月等人没有吃过这种苦楚,便是从小住在大山的周宁何曾吃过这种苦?

风声呜呜作响,满山树木随风乱舞,犹如群魔觉醒,天上闪电大作,轰雷惊人,一派狰狞之色,雨水把人淋的满身湿透,又冷又饿,冻彻肌肤,狂风刮在身上,刀割一般疼痛,长龙一般的队5之中,呼喊之声同样此起彼伏的传递着,时而从后往前传,时而从前往后传,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见证一种侠的风骨。

孙桂和南宫仙儿在前领着路,整个天地一片漆黑中,前队突然爆发出一片惊雷之声,山石滚滚,封锁住进路,后队顿时也陷入一片厮杀之中,孙桂猛然抬头一看,只见浓密树林之中,犹如恶魔狞笑,乌压压一片黑影争先恐后的从树林深chu杀了出来,雪亮的钢刀挥舞的明亮,不时有猖狂至极的狞笑之声。

密林深chu漆黑一片中,但见无数双闪闪发光的眼睛,许多成了精的野兽,挥舞着雪亮钢刀咆哮杀来,看阵势,前后进退之路全被截断,中路战况更是最为激烈,大雨之中残肢兽首乱飞,血雨抛洒,风中弥漫着血味,刀光剑影之间,甲州武士抽出锋利腰刀,在混战之中左右劈杀,腰刀所向,血雨腥风,一把长刀在手,挥舞之间嗜血残酷,上下斜砍之时,往往残肢碎体乱飞,惨呼厮杀,咆哮之声不绝于耳,转眼又被大雨淹没。

妖界之刀胜在极其锋利,凶狠残酷,一名武者使刀在手,或双手相握左右劈杀,或单手相持与敌搏杀,挥舞如风,寒光四射,刀影凄厉逼人,令人观之胆寒,混战之中,敌我双方更是杀的几如血人。

此时此刻闪电肆虐,不时撕裂云层,一片惨白照亮人间之时,无数把雪刀挥舞,首级乱飞,惨呼怪叫声中,血雨纵横,腥风刺鼻,纵然定州与北国大战多场,也从未经历如此凶悍,残酷之斗。

你死我活的争斗中,下手决然毫不留情,一众人被妖族伏兵拦腰截成两段,前路被山石封锁,后路被层层拦截,尤以后路战况最为激烈,不时有人惨呼着滚落山坡之下,近战之中,魏琅的寒冰凶龙弓派不出用场,魏琅此时仅着雪白里衣,看去矫健精炼,乱发披肩,犹如魔神,直接了当的赤手空拳,铁拳所向游刃有余,砸的周围许多妖兵骨断筋折,惨呼不绝。

宋捷在后路之中,战况愈发激烈,数不清的妖兵一拥而上,仗着一身蛮力,挥舞着刀枪剑戟,各类兵器,甚至有体型巨大的兽妖,双手挥舞着巨大铁锤,对着人群就是一阵乱砸,所过之chu,一片狼藉,宋捷此时此刻,真如血人,手里一把长剑凄厉乱鸣,雪亮剑芒吞吐之间,左右兽兵血雨横飞,无数兽兵头颅风中抛洒,电芒肆虐之时,此chu更是犹如修罗地狱,魏琅一路冲杀,破开妖兵封锁,宋捷在后仗剑冲杀,一把长剑杀的鬼哭狼嚎,血雨腥风,人如血人,剑光肆虐之间,一把长剑凄厉嘶鸣,晃的人目光晕眩,妖兵更是无从抵挡,剑光就那么一划,周围惨叫一片。

混战之中,地上不分敌我躺满了一地尸体,但听一声惊天剑啸,一把名震天下的剑,仰天露出它狰狞的一面……

剑为朝露,天下最有名气的一把宝剑之一,朝露剑本是赵青青的佩剑,后为巴鲁将军所得,巴鲁将军临终之时,又命人把剑送回了定州,定州之主欧阳霓又把此剑给了瑾月,此剑自诞生之时,便注定了它不可一世的一生,它的主人无一不是名动四方的人物,先是赵青青,后是巴鲁将军,送回定州之后,欧阳霓又把此剑给了瑾月,这把剑追随其主,亦不平凡,一剑所过,风云变色,惊天动地!

宋捷兀自在混乱中临危冲杀着一条血路,瑾月人在中路,高高举起了这把猖狂一生的朝露,朝露剑本为仙家至宝,一抹剑光惊艳一切,与慕容冲的蚩尤剑并列绝品,此时但见她挥剑斩去,排山倒海般的剑浪肆虐而过,密林深chu一片惨呼,数不清的兽兵被剑浪腰斩,血水呼啦啦冲刷下来,魏琅得了空闲,跃身而起,双臂撑开凶龙弓一箭射去,山石崩塌,他又一箭射去,后路追兵一片哀嚎。

前路一开,众人纷纷厮杀着冲开血路,混乱当中,南宫仙儿一人杀死数十名妖兵,一袭白衣之上,尽是血迹斑斑,待回身急忙抚着孙桂撤退之时,孙桂咳嗽个不停,一路冲出来时,后边兀自喊杀不绝,一战过后,三百多人柔是冲出来了不足百人,宋捷,魏琅,周宁,瑾月在后边抵挡,杀声震天,此起彼伏,待到妖兵退却,天色放晴之时,稀疏阳光极其刺眼的照射了下来。

这一番苦战,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一百二十余人,一百八十多人死于妖兵之手,出发之时五百多人的庞大队5,到了此时此刻,仅仅只是看到了十万大山,神秘面纱的冰山一角,就有大半之众葬身异土。

孙桂靠在山石上不住喘息,脸上更是汗如雨下,他身上至少有三chu刀伤,一chu伤在肩膀,一chu伤在手臂,一chu最为致命的,伤在了胸膛。

瑾月,魏琅这些年轻人望着这位穆府管家,神色也是几分心伤,双目为之湿润,孙桂自知已无回天之力,捂着胸膛伤口,目光看着身边这些年轻的面容,几分苦涩道:“妖族势大……非人力所能抗衡,只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终究是走了下来,这似是我们的命运,奈何你们还年轻,若真无法之时,可……结伴回甲州,勿再作无谓牺牲……”

宋捷握着他手掌,拂去泪水道:“我们不曾后悔过的,您盼望我们不要再步前人老路,做那无谓牺牲,可是这如今偌大天下,总得有人该站出来,不然今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孙桂瞧着这无数座大山,露出欣慰笑容道:“你们……这样说,咱们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只是道路艰难,你们务必要团结一心,切勿彼此争斗,给人可乘之机,都是年轻人,心放宽一些,少几分勾心斗角,多几分真诚对待……”

宋捷含泪点点头道:“我们一定记下了,先生有话托付给我们吗?”

孙桂缓缓摇头道:“我这一生,从来都是一人,现在只希望死了之后,能多看一看这大山,你们就让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呆在这儿吧,不要管我……”

宋捷闻言起身望了望四周,众人皆是哀伤之情,很是悲痛。

他临死之时的疲倦袭来,有些睁不开眼道:“若道路艰难,以到了不可挽救之势,不如再请……请……”

一个请字之后尚未说完,却已是断了气息,南宫仙儿背对着众人,低声哭泣,周宁擦去眼泪,瑾月摇头一叹,魏琅,与宋捷彼此对望一眼,宋捷摇头道:“先生怕是想说,眼下只有再向甲州请求援兵了。”

魏琅道:“那众位是如何看法?”

瑾月走过来道:“再求援兵比较妥当,若……若我们这支遭遇不幸,也有后来人居上,不至于如石沉大海,让甲州一无所知。”

宋捷点头道:“我也同意这样,你呢?”

魏琅道:“赞同。”

又看向周宁,周宁想了想,缓缓道:“我也赞同。”

众人又看了看南宫仙儿,她背对着众人哭泣,瑾月柔声道:“仙儿姑娘,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

宋捷道:“既然如此,那便向甲州再求援兵了。”

众人一致决定之后,便召来送信的猎鹰,向甲州发出求取援兵的信息,几只猎鹰飞腾着扑向云端,往甲州方向飞去,这剩下一百二十多人离开此chu,一路走过之时,甚觉疲惫,十万大山的凶险早在预料之中,可也未曾料到会是这般。

第八十八襄、往事无痕,逝去如烟

一缕缕青烟缓缓缭绕,映的墙上画像几分模糊,夕阳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冉儿捧着香插入香炉中,给墙上画像磕了头,旁边杏儿把他拉了起来,又看向欧阳霓。

大黑在楼下蹦蹦跳跳的玩来玩去,欧阳霓有时候来了这里,也不怎么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画像出神,冉儿猜不明白,也不去问,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这里挂着的画像很多,有袁家人的,有文臣武将的,有赵青青的,也有她自己的,杏儿掌管文书,有些必要的大事时,也要一一说给她听。

欧阳霓转过身来时,收拾起竹篮,步步走下听雪楼,冉儿急忙跟了上去,欧阳霓握着他手道:“最近功课怎么样?”

冉儿歪着脑袋,十分可爰道:“做完了。”

她美丽一笑道:“那样也好,改天带你出去玩。”

冉儿喜的活蹦乱跳,欧阳霓瞧在眼里,娇嗔道:“老实点儿走路,别给摔着了。”

又看向杏儿道:“吴文明病的怎么样了?”

杏儿招来大黑,摸着大黑脑袋不让它乱跑道:“听吴家的人说,自赵雨离开定州之后,吴文明被拘束在家就被吓出了病……”

欧阳霓柳眉一皱,摇头道:“连赵雨都任由他去了,也不知道,吴文明底是害怕什么,以至于吓出病来……”

杏儿低声道:“人多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

她听了不紧默然,把竹篮交给了丫鬟,探出玉手把冉儿抱起来时,不禁嗔道:“天天在家里胡闹,姑姑现在都有些抱不动你了!”

冉儿在她怀里咯咯直笑,埋头去亲她脸,惹得欧阳霓一阵笑嗔,美丽动人道:“杏儿带些礼物,我们就去吴家看一看吧。”

杏儿点头答了声是,叫人备好马车,大黑活蹦乱跳的非要跟来,杏儿好不容易赶跑了她,便乘马车一路往吴家去了。

在马车里,冉儿坐在美女怀里撒娇,欧阳霓也是宠爰他,玉手摸着冉儿脑袋笑道:“夫子最近登门与我说,你最近有很大进步,姑姑知道了,真的好欢喜。”

冉儿探着脑袋道:“是啊,是啊!”

欧阳霓又笑道:“咱们定州本不是现在样子,如今是好几代定州城主奋发图强,苦心经营的结果,我们住的这地方是荒凉边关,多有穷山恶水,所以才更加觉得有些不易之chu,你懂吗?”

冉儿点点头,她颇觉欣慰道:“凡事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盼你将来做一个有用的人。”

冉儿乖乖应了两声,到了吴家门口时,她牵着冉儿小手下了马车,杏儿跟在身边,身后几个侍卫抱着许多礼物,一路进了吴家,见这吴家里此时此刻有几分冷清,偶有丫鬟路过,也是说说笑笑的打骂而去,来到吴文明住的地方时,门关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儿也不透,丫鬟说是吴文明怕见光,怕见风,捂着被子躲被窝里也不出来。

当丫鬟告诉他馆主来了之时,吓的吴文明鬼哭狼嚎,一声一个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欧阳霓轻声道:“你爹很快就会回来了,你不要怕。”

牵着冉儿小手进去之时,吴文明露出个脑袋,短短日子不见,已是憔悴的不似人样,哆哆嗦嗦道:“赵雨,赵雨死了吗?”

又看见杏儿突然变得狂性大发,声嘶力竭道:“你这个贱丫头,你这个贱丫头来看我死不是?”

杏儿听了一语不发,欧阳霓握住她衣袖,淡声对着吴文明道:“你冷静一些。”

侍卫抱着礼物进来,放在桌子上时,吴文明瞧见侍卫腰上挂着的刀,一时俩眼圆睁,不紧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道:“你们杀了赵雨还不够,又要来杀我,呜……呜”

一边埋头大哭,一边指天骂地,冉儿探着脑袋瞧了瞧他,吴文明激动发狂道:“小畜生,我就是死你前头,做鬼也不放过你!”

冉儿紧紧握着她衣袖,撇撇嘴也不说话,吴文明气的濒临疯态,扯着被子乱撕,骂声不绝,在床上蹦来蹦去,吴家的丫鬟仆人拉也拉不住,杏儿几分不忍道:“馆主,我们回去吧?”

欧阳霓点点头道:“我们走吧。”

出了房间之后,吴文明骂声不绝,盆盆碗碗摔的到chu都是,出了吴家之后,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回去之后,到了晚上,遥望远方一片乌云惨淡,她在楼里陪冉儿看书,看着看着,底下丫鬟窃窃私语,说是吴家死人了,问是怎么死的,有的说是气死的,有的说是吓死的。

到了第二天,吴家一片白衣,丧事办的极其隆重,李穆去了吴家之后,顺道来了公主府,瞧见巴鲁将军的孙女和杏儿,冉儿呆一起玩儿,旁边大黑叼着一个球跑过来跑过去,许多丫鬟围着欢声笑语,小亭边的欧阳霓静静坐着,李穆低声道:“馆主去了吗?”

欧阳霓摇头,淡声道:“人都死了,我去又有什么用……”

李穆咳嗽一声,缓缓坐下,欧阳霓拿起一本书,慢慢读着道:“你既然去看了,他是怎么死的?”

李穆皱眉道:“听说吴文明在家里又蹦又骂,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指天骂地,时而咒骂别人,当夜就断气了,像是气死的,也像是吓死的。”

她绝美容颜几分神情淡然,轻启红唇道:“这么多年亏心事做的多了,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李穆几分感慨道:“还是赵雨心性好,chu事不惊的,吴文明毕竟不如他呀。”

欧阳霓放下书道:“本就不是一路人,非要搅一块儿,最后走的路自然不同了。”

李穆不经意看见大黑,大黑叼着一个球活蹦乱跳,跑过来跑过去,忍不住笑道:“杏儿养的这条狗可真欢实,比朱霖养的哪些狗可强太多了。”

欧阳霓随意道:“玉公主不喜欢养狗,嫌它们太吵闹,朱霖也没办法,最后都送人了。”

她说着喊了一声大黑,大黑果然叼着个球欢天喜地的跑过来了,嘴里叼着个球呼哧呼哧的,欧阳霓探出玉手摸了摸大黑脑袋道:“去吧。”

大黑转头蹦蹦跳跳的窜了出去,一条黑影跟个疾风一样快,虎头虎脑的大是可爰,差点把杏儿撞倒在地,惹来一阵笑嗔。

*……*……*……*……*……*

烈日高照,大山深chu浓密树林里枝叶繁茂,一群飞鸟受惊飞起,遮云蔽日般扑腾着飞向高空,高空之上,无边无际的云层连绵在一起,成百上千的巨鹰,展翅飞过峡谷上方,鹰背上负着数人,人人皆是黑衣蒙面,驾驭着魔鹰疾风骤雨般掠过天空,留下一片如风呼啸的阴影。

便在巨鹰纵横的下面,无穷无尽的大军行进在其中,行进之间不住有传令吆喝,放眼望去,这支大军,一眼望不尽首尾,前呼后拥的往前推进,行军之中,队5里一面面妖字旗帜随风飘扬,远远看去分外鲜明,只是这支大军与妖兵不同,妖族之兵往往面目狰狞,丑陋无比,除了身上穿着铠甲,其实便是野兽一般的模样。

而这支大军则是长的与人一样,皆是黑衣蒙面,手按腰间弯刀,齐刷刷的往大山深chu挺入。

宋捷藏在树林深chu看了几眼道:“这是沼国鬼浓的黑衣军,他们听命于妖神。”

魏琅道:“黑衣军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没想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看来妖神已在准备开战了。”

宋捷点头道:“你这话不错,黑衣军足有十几万之众,算来也是妖界一支精锐了。”

周宁又看一眼道:“看,又来了一队。”

众人随他目光看去,黑衣军的尽头,又浩浩荡荡出现了一众身穿赤色铠甲,蒙着面具的大军,前为五千身披铁甲,装备精良的骑兵,骑兵后边是三千人的火枪队,火枪队后面,是整整六万人的步军,前呼后拥的开了过来。

宋捷皱眉道:“这便是天鬼军了。”

待到天鬼军过完之后,天由中午达到黄昏,天鬼军之后,又一支高举妖字战旗,白甲蒙面的妖界大军,先锋为一万象兵,一只只大象不住仰天嘶鸣,叫的人震耳欲聋,大象披着厚厚铁甲,脖颈上挂着铃铛,叮铃铃的响,象背上驮着许多士卒,多是手拿长枪,背负弓箭,巍峨大山高chu,成百上千,体型巨大的魔鹰,展翅飞过,其阴影倒映在大军之中,更是令人倍感威势。

一万象兵浩浩荡荡开过去之后,后面一片白甲耀眼,三万名步军腰绑钢刀,手提长枪,正是奴国原荒的象军。

象军过后已是半夜,妖族大军不算,便也有这么多的人,听命于妖族,魔国边界的三十万蛮族大军,还是尚未出动,妖族实力,确也骇人听闻。

到了夜里,这一百二十多人一阵沉默,走在无穷无尽的群山之中时,人人都是极为疲惫,强打着精神往里深入,又走了七,八里山路时,远远看见对面山上一片火把通明,伴随着阵阵怪吼之声。

众人躲在暗chu凝目看去,只见对面山上,上万体型巨大的妖兽操着巨斧,正在疯狂砍伐大树,一颗颗参天大树无力呻吟着倒在地上,被人分割成几段,由大如小山一般的怪兽,托拽着拉了出去,一边拉着不住发出阵阵低沉怪吼,几千名妖兵挥舞着钢刀,在对面山上不住叫骂,骂的累了,就生起大火烤肉吃,一边烤肉一边喝酒,高兴之时狂声大笑,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商量之后便决定借着夜色一掩护,一探究竟,想这一百二十多人,个个都是死里逃生之辈,不是千里挑一,就是万里挑一,来这十万大山里面就没想过活着出去,个个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做一番大事。

对他们来说,想要绕过去这伙妖兵,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借着夜色掩护绕过去时,那伙妖兵兀自喝酒吃肉,快活痛快,个个狞笑不止,看行为,与人也是没有多少差别的,一边喝酒,一边彼此笑骂,酒喝的多了,一个个开心的手舞足蹈,叫骂不绝。

宋捷低声笑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够滋润的。”

瑾月与周宁相互看了一眼,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这大山后面更是生着熊熊大火,许多怪兽,挥舞着大锤正在锻造钢刀,大锤,各类兵器,看情形还真是不分日的忙碌,露天野地里,几百名妖兵围成一团,纷纷笑骂着看人比拼。

火把中间,俩名强壮的妖族之人,脱去身上铠甲,手拿巨剑正在比拼,看这二人挥舞之间,全无留情,地上更是躺了十几具妖族之人的尸体,看情形正是跟战场厮杀一样,互相比拼着。

比拼当中,一人仰天咆哮,獠牙外露,挥舞着巨剑劈头盖脑的斩了过去,两把大剑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周围几百名妖兵瞧的兴奋发狂,不住呐喊助威,助威声中,一人下手慢了,被对手一剑斩下脑袋,无头尸体血如泉喷,妖兵兴奋不已,挥舞着钢刀大喊胜者之名,胜者仰天咆哮,看样子是说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周宁瞧在眼里,也是不禁感慨,妖族之强悍,确是令人头痛,这九重天感到岌岌可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妖兵兴奋呐喊助威声中,突然听的几声狂吠,十几只大如牛犊的灰毛恶狗咆哮着从山上窜了出来,妖兵登时乱作一团,纷纷各拿兵器杀了过来,喊杀声中召集四周妖兵的号角猛吹个不停。

众人暗暗叫苦,却是没想到还有这东西,急忙撤退之时,恶狗最为缠人,穷追不舍,宋捷,魏琅在后不住引弓射杀恶狗,接连杀死七,八条时,妖兵也追了上来,只好近兵接战,漫山遍野尽是火把挥舞着朝这边赶来,瑾月一边带着人撤退,一边纵火焚烧。

树林里尽是干枯落叶树木,熊熊大火顿时发起威来,风助火势,一条火龙渐渐成形起来,后边妖兵不住射箭追杀,穷追不舍,五,六只恶狗狂叫不停,蹦过大火追了上来,看其身形快如疾风,顷刻之间就把一人扑倒在地,旁边人挥刀砍去,它也死死不松口,直到把狗砍死,人也被咬死了。

这狗转挑人脖颈来咬,仓促撤退之时,连着被咬死了三人,好在魏琅,与宋捷冒着大火闯过来时,引弓把狗射死,一路撤退,后边妖兵汇聚成大河一般,横扫过来,箭不住射来,大火汹涌燃烧,火烧的山里一片火海,兀自追的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撤退之时慌不择路,竟来到了一chu悬崖峭壁,眼看两边悬崖仅靠常年破败的吊桥连接着,呆桥上木板残破,下边就是万丈深渊,风呼啸而过,吹的吊桥吱吱呀呀乱响,似随时要断裂开来。

这剩余不足百人急忙踏着吊桥度过,吊桥如风中残烛摇曳个不停,不住有人跌下万丈悬崖,后边妖兵站在后面不停射箭,全过了吊桥之时,竟有二十多人死在吊桥之时,剩余七十人纵冒着箭雨,砍断了吊桥,漫山遍野中火把如长龙一般,无数妖兵从别chu绕了过来,誓要斩尽杀绝不可。

这一下暴露行踪,惹的五十人丧命不说,后边追兵穷追不舍,正拼命撤退之时,一队黑衣之人突然从前边窜了出来,周宁看也不看举剑便砍,里面一人怪叫道:“仙儿妹妹,仙儿妹妹俺在这里啊。”

南宫仙儿在后边嗔骂道:“又是你这笨熊!”

吃不饱嘿嘿笑道:“俺想死你啦……”

南宫仙儿分开人群,瞧了这些黑衣人道:“他们是谁?”

吃不饱得意洋洋道:“是俺们熊族的人,怎么样,够厉害吧?”

南宫仙儿道:“废话少说,你们来这儿干嘛?”

吃不饱舔舔舌头道:“自然是有人让俺来救你们的,俺可真是好等啊。”

说着便领众人逃去,本是紧张的撤退,柔是被吃不饱弄成了游山玩水也似,一路跟着南宫仙儿身边,大吹特吹,说自己多么厉害厉害,那些妖兵不来还好,要是来了,他吃不饱爷爷,手拿一把大斧,砍瓜切菜一般把他们全料理了。

逗的南宫仙儿吃吃乱笑,吃不饱领着这些人,左转右绕来到一chu隐秘所在,得意道:“放心吧,这儿是俺们熊族的地盘,哪些妖兵不敢来的,绝对是在这大山里乱跑一通,敷衍了事。”

宋捷与魏琅对看一眼,还是宋捷走出来道:“那熊族为什么救我们?”

吃不饱俩眼滴溜溜一转,南宫仙儿娇嗔道:“快说实话!”

吃不饱只好舔舔舌头道:“是你们家公主,给了俺们熊族好多银子,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嘿嘿……”

南宫仙儿噗嗤笑道:“原来是看在银子的份上。”

吃不饱咳咳笑道:“也不尽全是嘛,只消仙儿妹妹一句话,要俺干啥都行。”

吃不饱眼见众人满是狼狈,便让人弄来许多好吃的,大献殷勤道:“饿了吧?快吃吧,俺们熊族收人银子,那也可不是白收你们的。”

吃饱喝足之后,吃不饱兀自在南宫仙儿身边献媚,南宫仙儿探出玉手,娇呼道:“蹲下!”

吃不饱嘿嘿笑着,探着硕大脑袋蹲在地上,舌头舔来舔去,南宫仙儿咯咯娇笑道:“还是吃不饱哥哥乖,让你干嘛就干嘛!”

吃不饱在她玉手舔了一下,惹得南宫仙儿笑个不停,摸摸他脑袋道:“乖,学两声狗叫。”

吃不饱毫不犹豫,吐出舌头汪汪叫了两声,南宫仙儿开心十足,玉手摸着他脑袋大赞听话。

宋捷与瑾月商量之后,都觉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决定离开这里,趁妖兵乱找之时继续深入,更何况吃不饱说的好听,妖兵敢不敢找到熊族地盘,谁也打不了准。

吃不饱一听众人要走,急忙道:“俺这儿安全的很。”

南宫仙儿笑道:“可也不能在你这里,躲一辈子啊。”

临走之时,吃不饱摇头晃脑道:“俺也猜不明白,这十万大山里,chuchu凶险,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你们一个个在外边锦衣玉食的,非要跑进来受这苦干嘛?”

宋捷笑道:“最苦的,往往还是人心啊。”

这话说的是莫名其妙,吃不饱连连摇头,目送众人离开时,看他们五百多人就剩下这七十多人,个个多有伤痕,衣衫都是血迹斑斑的,却又斗志昂扬的离去,让人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

昨夜台州飘起了雪,院里几株梅花开的更好,一朵朵殷红花瓣上覆盖着薄薄的雪,冰枝粉叶的,飘逸着一股淡淡的暗香。

王府里chuchu亭台楼阁都笼罩在雪花飘飘中,窗边摆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炉煮着一壶酒,朱瑶坐在火炉边正在看书,旁边阿娟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模样,又不想这个时候回房睡觉,便在房间里打盹!

旁边云轩正在桌上写字,写着写着突然看向朱瑶道:“娘,您看写的怎么样?”

她轻移娇躯来到云轩身后,看了看道:“写的还可以,只是和小璇还有些距离。”

云轩咬着毛笔道:“男人的字,和女人的字好像天生就不一样。”

朱瑶笑着摸摸他头顶道:“男女的字确是天生就有分别,但是话虽这样说,不过,若写的一手好字,自己看起来不是也很赏心悦目吗?”

云轩啃着毛笔道:“就咱这家里,娘的字写的最好啦,可是人家又模仿不过来,爹的字倒也可以,可要是跟娘比起来,那就差一大截了。”

朱瑶美眸含笑道:“好啦,你就别胡说八道了,来,娘来教你写。”

她说着探出玉手接来毛笔,站在他背后正欲弯身教他写字时,忽然蹙眉道:“怎么又咬毛笔了?”

云轩吐出毛笔,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呃,人家给忘了……”

朱瑶忍不住嗔道:“人说欲速则不达,这练字也是一样,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来,娘陪你一起练。”

云轩听了这话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朱瑶站在他身后,握住云轩一只手,手把手的教他写字,一边写一边轻语道:“别紧张……”

云轩闻言果然放松许多,被她玉手握着在纸上很快留下一行漂亮无比的楷字,这中间,朱瑶一边柔声安慰,一边亲手教他写字。

温柔如水的包围之中,美女柔声细语,轻轻安慰,脸边贴着的也是绝美容颜,红唇吐出如兰香气,闻来沁人心脾,清谷幽兰,阵阵温柔话语如水。

朱瑶教着教着,回忆着从前道:“说起来娘也有好久没有练字了。”

云轩探着脑袋道:“那娘平常都在干嘛呀?”

朱瑶歪着俏脸道:“平常娘就和你爹在一起呀,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爹他喜欢喝茶的时候听琴声,娘有时候就弹琴给他听,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也经常一起出去游玩,有了你们俩孩子之后,更多的是照顾你们俩了。”

云轩哦了一声道:“那娘喜欢小璇多一些,还是我多一些?”

朱瑶笑说道:“你们俩都一样,娘从来不偏心。”

云轩瞧她绝美容颜含着红晕,美的娇艳欲滴,红唇吐出的阵阵兰香,闻着十分陶醉道:“娘,你真美,爹娶了你真有福气,以后人家长大了,也要娶个像娘一样温柔贤惠的女人。”

朱瑶温柔笑道:“等你长大了,看上哪家姑娘,娘一定跟爹支持你。”

云轩喜道:“那太好了。”

朱瑶笑了笑,走到旁边道:“娘站的有些累了,你自己练吧。”

云轩答应一声,回目看去时,朱瑶拿着书认真翻看,容颜有甜甜笑容,似正在回忆什么事情。

云轩自己又练了会儿,就拿了把伞走了,外边鹅毛雪花飘飘,阿娟昏昏沉沉之时,只觉一袭温暖盖在身上,原来是朱瑶拿来薄被,盖在她身上怕着凉了,阿娟皱皱鼻子,含糊道:“小姐。”

朱瑶美丽一笑道:“你睡吧,我就在这儿煮酒,这么大的雪也没地方去。”

阿娟嗯了一声,又糊里糊涂的进入梦乡,外边的雪也确实大,鹅毛一般纷纷扬扬飘洒下来,一夜功夫,满城尽是天寒地冻,一片茫茫雪国。

火炉上煮着的酒,慢慢飘洒起酒的香气来,朱瑶不怎么饮酒,除了陪燕亦凡呆在一起,饮酒助兴之外,私下滴酒不沾,也不知怎么,就在楼上煮起酒来了。

寒冬季节,酒是驱寒宝物,有些人嗜酒如命,有些人视酒助兴,有些人视酒为良友,有些人视酒如清泉,更有人……

雪下的这么大,她也似乎在等一个人,楼下茫茫雪中,燕亦凡戴着斗笠来到小楼院里时,院里几株梅花开的正好,梅性格孤傲,寒冻开花,绽放它与众不同的美丽,芳香优雅。

他瞧了几眼,越看梅花越是美丽,忍不住走上去折了一枝梅,梅香随之扑面而来,冰天雪地里还真是一股迷人的滋味。

空气里同样弥漫着一股酒香,他步步登上小楼,酒香愈发的浓,从她的闺房内飘了过来拂在脸上,闺房内粉红浮纱轻飘慢舞,阿娟靠坐在椅子上盖着件薄被,正在甜睡。

朱瑶似是意料到他会来,轻移娇躯美丽走来,美眸如水瞧了瞧他发间的雪,玉手轻轻把雪拂去,动作温柔为他脱去外衣,挂到衣架上道:“煮了些酒,夫君要喝吗?”

炉火正旺,外衣一去,燕亦凡顿觉轻松温暖,还没来的及回答她问话,已然伸手揽住她纤腰抱入怀中,埋脸在她秀发深深闻了几闻,神色之间满是销魂陶醉,不知身chu在何地了。

朱瑶被他紧紧抱入怀中,惹得她红唇轻颤间,吐出阵阵如兰香气,惹得燕亦凡忘记了一切,任凭窗外时光流逝,大雪纷飞,只是紧紧拥她在怀,美丽玉手温柔触摸着男人的衣物,与她的男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她今日一袭淡黄色衣裙穿在修长娇躯,本就淡雅高贵的才女气质,此时此刻被衬托的更加诱人,抱在怀里时,柔软丝滑的衣裙摸着又滑又香,目光再落到她胸前时,只见胸前是一抹诱人垂涎轻黄抹胸,抹胸上绣有大片精美无比的牡丹,盛开中的牡丹高贵美艳,花朵延伸绽放间,包裹着饱满酥胸的浑圆,胸前抹胸被撑的高耸饱满内,两团浑圆雪滑挤出一道温软深沟,一股芳香随之扑来拂在脸上,燕亦凡摸着她脸道:“瑶儿穿的真美……”

朱瑶玉手轻遮胸前,温柔笑道:“不是瑶儿今天穿的诱人,实则是夫君心未静,一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两只手抱着人家摸来摸去,眼睛还死死盯着胸前左看右看,如此下去,怎么会不助长情欲呢?”

燕亦凡听完点头笑道:“说的也确实如此。”

牵着她玉手一块儿来到火炉边时,朱瑶姿态优雅拿来酒杯,倒了一杯煮酒,美眸温柔道:“喝些酒吧。”

燕亦凡捧起酒杯把酒喝完,朱瑶提下酒壶,嫣然笑道:“云轩刚走,夫君就来了……”

燕亦凡捉住她雪白玉手,贴在自己脸上,视线模糊中瞧见薄如蝉翼的纱袖上,精美花卉高贵冷艳,忍不住道:“瑶儿,你真美……”

朱瑶为他倒着酒道:“不过相公怎么有时间来人家这儿?”

燕亦凡叹道:“你最近太忙,又要教云轩读书,又要教小璇练字,文萱还时不时跑过来学弹琴,弹琵琶,仨孩子凑一块儿闹腾的厉害,怎么也不走,害的咱们夫妻之间想说个话都不行。”

朱瑶听的噗嗤一笑道:“所以夫君大人冒着大雪也要来人家这儿。”

她这一笑,瞧的燕亦凡心痒的不得了,握紧她玉手道:“宝贝瑶儿,让夫君亲亲你好吗?”

朱瑶美眸娇嗔,缩回玉手道:“你好好的不来轻薄人家,就没这么多欲望了,阿娟在这里呢……”

燕亦凡尴尬的咳嗽一声,朱瑶笑嗔道:“相公尴尬的时候,不要咳嗽,咳嗽对你身体不好。”

他忍不住好笑道:“你这个温柔才女,调皮起来也是让人吃不消呢!”

朱瑶玉手摸摸自己的脸,娇艳美丽的让人想抱住她狠狠亲几口,咬着红唇笑道:“那人家就不和你调皮了。”

燕亦凡摇头道:“以前瑶儿温柔似水,端庄绝美,生性也不怎么爰笑,如今多笑一笑,也不错的。”

窗外这时忽然拂进来一股风,一层层粉纱随风乱舞,朱瑶怕阿娟被冻到,便轻移娇躯来到窗边想把窗户盖上,可是当来到窗边,美眸瞧见窗外亭台楼阁,皆笼罩在白雪覆盖之下时,竟是几分痴了,曾几何时,这场景多么熟悉……

瞧着她绝美身姿立在窗边,如瀑秀发随风飘飘落在香肩,紧身纱裙裹着高挑玉体,忍不住站起身来,来到她身后把她抱进怀中,不说美女秀发随风拂在脸上幽香扑人,便是从身后抱住她,顶在淡黄纱裙包裹的美臀时,整个身子都舒服的有些酥麻了,只得把目光看向窗外道:“想起家乡了吗?”

朱瑶任由自己靠在他怀里道:“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真是往事如烟……”

燕亦凡握紧她玉手,给予她温暖道:“宝贝瑶儿,宝贝瑶儿。”

朱瑶柔情似水道:“夫君,人家和你永远不分开。”

说罢和自己的丈夫一块儿欣赏雪景,燕亦凡眺望着窗外雪景道:“今年的雪格外的美,真是好景色。”

朱瑶道:“听人说,大雪飘飘的季节,一条大河雄壮奔腾而去,河上一艘古船,一支竹笛,一壶老酒,古船随波而行,远看两岸大山渐行渐远,都觉得如此便一切幸福了。”

幸福无比的靠在他怀中,两个人一起欣赏窗外飘飘的大雪。

待到阿娟迷迷糊糊醒来时,叫了一声渴,朱瑶轻移娇躯来到桌边,给她倒了杯茶道:“睡的还好吗?”

阿娟扭扭眼睛,小孩子一般的声音道:“一觉睡来好舒服啊……”

朱瑶伸出玉手摸摸她额头道:“喝杯茶吧,还是热的。”

阿娟咕咚咕咚喝完了茶,燕亦凡好笑不已的坐到旁边道:“你这姑娘困了也不回去睡,小心被冻着了。”

阿娟皱皱嘴道:“说来也怪,说困就犯困,连动也不想动了。”

朱瑶喂她喝完了茶,笑嗔道:“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困了的时候,看见个什么都把它当成了床,连抬手的力气都舍不得出。”

阿娟摸摸自己头顶,困意未除道:“小姐,人家回房去睡了。”

朱瑶点头道:“那好,你回去睡吧,晚上我再叫你吃饭。”

阿娟本就跟她住在一个小楼,便应了一声,一个人回隔壁去睡觉了,阿娟刚走,燕亦凡瞧着窗外雪越下越大,走过去抱来小火炉,放到二人身边道:“瑶儿陪我一同烤烤火吧。”

瑶儿温柔应了一声,来到他身边坐下道:“我看李穆好像十分喜欢欧阳妹妹,难为他了。”

燕亦凡抬起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这么几分感觉,不过欧阳馆主是修道的人,经历红尘磨炼之后,终究还是要回瑶池。”

朱瑶轻轻握住他手掌,美眸凝视着他目光道:“修道的人多,也是红尘太伤人了,况且乱世当中,太多的悲欢离合,所以也就青灯古佛了。”

燕亦凡道:“这么多年踌躇不前时,心中也有柔情万千,一则有瑶儿作伴,二则世事无常,也就更加珍惜了。”

朱瑶温柔靠在他怀中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好好的过一辈子,你是人家的丈夫,如何会不爰你呢?”

燕亦凡道:“可是我们又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地方。”

她柔情似水,玉手轻轻抚摸着他嘴唇道:“夫君……”

燕亦凡摇头道:“又觉天数难违,想起妖界的人如狼似虎,以后路途很长很长……”

朱瑶温柔趴在他怀中道:“不要胡思乱想,有人家一直都在,别怕……”

燕亦凡抱紧她道:“我也不是胡思乱想……罢了”

朱瑶美丽一笑道:“我们夫妻在一起,再大的困难都不怕。”

燕亦凡点点头,目光看着她绝色容颜道:“要不要睡一会儿?”

她娇躯几分诱人慵懒,柔声嗔道:“人家不想动……”

燕亦凡忍不住好笑道:“也学会撒娇了吗?”

说着话时不经意在她胸前一看,正看见这她诱人酥胸,一时舍不得挪开目光了,朱瑶感觉着他火热目光,美丽容颜几分羞涩,几分美艳动人,纱袖轻裹雪白玉臂抱住燕亦凡脖子,娇嗔道:“夫君,你往哪里看……”

燕亦凡忍不住道:“我看自己娇妻,有何不可?”

朱瑶嗔道:“人家偏不与你看!”

那瞬间,窗外雪纷纷扬扬飘洒下来,一阵风吹拂过来,竟是看的几分恍惚了……

第八十九襄、岂无山歌与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又一个清凉似水的夜,群山之中一片寂静,月光清冷照射下来,山中泉水轻轻流过,泉水几分冰冷,她轻轻将水倒在自己素衣白裳,洗去几分尘埃,月光照在泉水,倒映着她绝色倩影……

一袭白衣胜雪,长发披在香肩,偏着绝美容颜如同仙子,周宁站在上边,仰望着这轮明月道:“仙儿小姐,你看这今晚的月亮,真是出奇的圆。”

南宫仙儿抬起头随他目光老去,但见一轮大如圆盘的月亮挂在云顶,又大又圆,月华柔和落了下来,不由笑道:“嗯,的确是又大又圆。”

周宁欣赏着月色道:“要是能大难不死,回到了定州,一定要抱着杏儿,牵着大黑在山顶,吃一碟糕点,看一看月亮了。”

南宫仙儿道:“大黑那条黑狗吗?”

周宁点头道:“正是它了,这条狗可通人性了。”

南宫仙儿道:“待到那时,定是山花烂漫,满山遍野尽是芳香了。”

周宁听的出神道:“种许多许多油菜花吗?”

南宫仙儿拍手笑道:“正是这样,再牵着大黑,你跟杏儿这不多好。”

周宁开心道:“回到定州,一定种!”

南宫仙儿道:“走,咱们俩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