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刚请走了鬼魂,下午关越的烧就退了,由于几天没吃饭,医生开了一瓶氨基酸,刚输到一半,关越突然起身,拔掉手上的针跑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迷迷糊糊之间是听见神婆跟母亲的对话,关越靠在马桶边苦笑,寒远的妈妈大概是恨透他了,缠着她儿子不放,导致去世前最后一面都没见成。
关越电话响了,是夏青松打来的:“你不是让我时刻关注着他行踪呢,他坐的昨天那班火车,火车如果不晚点,下午三点就到,火车北站…”
关越一边穿衣服一边联系司机。
手腕还绑着医院的腕带,在护士的一阵惊呼声中,关越跑了出去。
上了车,司机在关越一阵催促声中硬着头皮把他送到火车站,下午两点不到,关越像失了魂似的,站在出口处往里面望。
原地不动站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那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寒远瘦了,整个五官显得越发凸显,头发不经打理,低着头往前走。
似乎灵魂已经从肉体剥离了,像丧尸一般,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关越挡在寒远前面,待寒远抬头看他时,关越心一颤,抿了抿嘴道:“我来接你了。”
“不需要,我回自己的家。”
“你哪还有家?”张林那一住处关越都买下了,眼下,寒远除了住自己那里,哪儿都去不了。
寒远像跳上夹板的鱼,猛地抬头看着关越,眼睛里带着惊慌失措。
寒远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甚至听不得一点关于母爱的话语,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努力骗自己,母亲只是睡着了。
火葬场是他亲自去的,母亲的尸体在火炉里烧了四十分钟,出来时,残留的骨头都还是烫的。寒远红着一双眼捧着它们放进骨灰盒。
葬礼完毕,父亲交给他一个u盘,说是母亲留下来的。
父子俩坐着谈话,父亲说,你妈生病了四年,一直都是我照顾着,她的情绪就跟传染病似,我有时觉得自己都快疯了。我想,我已经尽了丈夫的职责,如果以后,我有了新的生活,你不要记恨我,我虽然是你爸,但我也是一个人…
关越说的对,他已经没有家了,寒远暗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