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双手搂住我的腰,让我贴紧他。
“我刚刚做梦,”他说,声音有些睡眠后的沙哑,“梦到我们在学校做爱,宿舍,教室,还有操场,和小草坪。我喊你潭老师,你就射了。”
谁才是真正的色魔,两相比较,一下就很清楚了。
我说:“乱讲,我们从来没在学校里做过。”
终究为人师表,这点节操我还是有的。
殷野然的大学四年,我们没有做过,后来他没有留校保研,而是选择出国。他走不久,我也辞了教员。
半年后我们在伦敦火车站重逢,当然不是偶遇,他来接我。
在他租来的公寓里,我们从白天做到第二天的晚上。
我们都是第一次,战斗力却有点太过强悍。殷野然说我们就应该永远结合在一起。我说嗯,我们天生一对。
之后我就走了。
毕竟我只是来出差。
两年后殷野然回国,我们终于能够真正在一起。
六年又六年,至今已经十二年。
殷野然说:“正是因为没做过,所以心有不甘,梦里也要补偿回来。”
我一时无言。亲亲他的嘴唇,以作安慰。
他含住我的嘴唇,双手向下,揉我的pi股,脱我的内裤。
然后他翻身压倒我,将我的双腿打开,手指涂满润滑剂,伸进我的后`穴里,我在呻吟和颤抖中,纳入了他,殷野然在我的身体里,灼热而鲜明的律动,伴随着湿热的亲吻,我射了他满腹,他留在我的身体里。
他抱我去洗澡的时候,我搂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喉结,说:“我们回学校一趟吧。”
殷野然偏头看我。
“现在你不是学生,我也不是你的老师。”我说,“换个地方打一炮,怎幺样。”
殷野然笑出来,肩膀微抖,他摇摇头:“不行。”
我表现出困惑和怀疑。
殷野然很用力地亲了我一口:“打一炮怎幺够。”
然后我们就回母校打炮了。
我得承认,我们是怀着心愿未竟的遗憾,和对母校的报复心理,才决定返回母校打炮的。
当初我和殷野然尚在精神交流阶段,有伤风化的事那是不做的,因为我们也是在摸索,我长到那个年纪,才发现自己有同性恋倾向,难免措手不及。殷野然也是,他比我要稍好一点,隐隐有所察觉,但他自己也不确定,因为在我之前,他说并未对别的同性起过反应。这说明性向或许是天生的,但可能一部分人永远没有机会去确定,意识和本能会混淆人对自己的认知,而社会性意识将本能压抑下去。
他们未必有我们这样好运气——即便亲身经历过身为同性恋者的诸多厄运,我仍然庆幸发现了一个更内在的我,一个被殷野然亲手打开的我。
我的身体和灵魂在向殷野然倾倒,殷野然看我的目光则更加是很露骨。我们像是两块不同极的磁石,无法克制地被对方吸引,然后贴紧。
一朵花开了,黑夜张开眼睛,变作黎明,风从北往南,我同殷野然相爱。
这是自然的事,它一定会发生。
但我更年长一些,又勉强可称作人师——虽然那时节的辅导员,性质和不在宿舍楼住的宿管大爷基本没有区别——一种责任心使我表现得很保守。
虽然后面我知道这种责任心是很无谓的,教师意行引诱同性学生,罪名既出,在群众眼里,你做没做都是做了,即便没做也只是还没来得及。
但那时我还没有醒悟过来,和殷野然在湖边散步聊天,偶尔牵住了手,我就已经感到很愉快满足,比之小树林里缠颈相交的对对野鸳鸯,实在可称得上是思无邪而行不逾。
那个时节,正好也是我在争取讲师资格的时节,那年我们院就一个名额,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院里要从我和另两个人当中选出一个,但隐隐有流言说院里已经确定好是我,院长找我谈话时也有这个意思,但院长同谁谈话都有这个意思,所以我还稳得住,逢人恭喜就笑脸迎人哪里哪里,还没定的事,不好乱说。
结果名单出来前两天,我同殷野然的事,被知名不具人士给捅到教导主任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