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见当年的当事者,可是上天却派出了他的弟弟,似要讨回公道般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夏安丞的弟弟……是叫夏理绅吧!在朱悠奇的印象中,自己和这个人虽然没有几次见面之缘,可是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已然是个十恶不赦、勾引他哥哥的大坏蛋。
纵然这些年来的外貌转变早已让自己认不出他,不过那一双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仇视眼神,倒是跟以往同样如出一辙的不屑与憎恶,让自己不论是当时或是现在,都摆脱不了那种被迫灌输的罪恶感。
这些年来,因为害怕再度踏进那块禁忌的领域,对于那些曾对自己表示过好感的男性,朱悠奇一律敬谢不敏。甚至在不算短的大学四年当中,异常积极地与周遭的女孩子交往。
只是自己愈是求好心切,恋情愈是发展不久。至于分手的原因,十之八九几乎都是因为对方不满自己表面状似热衷、实则心不在焉的虚伪性格。
交往过的女孩明明都很漂亮又有气质,自己却总是无意就想起夏安丞那常令自己迷失的青涩笑颜;拥抱过的女人明明都很娇羞又富温柔,自己却偏偏留恋夏安丞那既强势又骄纵的粗野搂抱……
明明就是想透过和女人的交往去将那个人给忘掉,谁知道那个人弥留在自己心底的记忆就愈来愈深刻,彷彿愈是害怕某样东西,它就愈在脑海里根深柢固、趋之不去。
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只要夏安丞的阴影还在,他就永远无法好好地谈一场恋爱。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报应!
朱悠奇定眼瞧着面前这个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何牵扯的男人。和夏安丞比起来,夏理绅的体格较为高大粗犷,两人的脸蛋同样都是令人称羡的俊秀,然而夏理绅所带给人的感觉,则是跟夏安丞的冷豔内敛反其道而行。
那完全形于脸上的丰富表情,以及毫无遮拦的狂妄口气,在夏理绅端正标緻的五官上,极端地透出一股不怎幺搭调的违和感。
虽然朱悠奇一开始并不讨厌夏理绅,但他始终对自己抱持着极不友善的行止。
不断地消磨着自己的耐性,即使在经过了这幺多年之后,他对自己的鄙夷仍旧不减半分,这让朱悠奇不得不强硬起态度,不再让对方用过去的那些旧帐继续打压自己。
随便你怎幺说都行,如果这样能够让你稍微争一口气的话……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夏先生你已搬来这里,今后我们势必得和平相处,所以——
谁要跟你和平相处!
夏理绅强行打断他的和平共处之说,口不择言地批评了起来:
我不可能会跟你这种噁心的人共处于一室,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快再另寻其他住处,就算睡在荒郊野外也无所谓,一想到还要跟你呼吸同样的空气,我就觉得反胃!
……
真正感到反胃的人不是夏理绅,而是朱悠奇。他激动地听着夏理绅轻鬆脱口那些中伤人心的话语,而自己用尽了气力却是无法予以还口辩驳。并非是自己默认对方的恶劣发言,实在是胃部的痉挛动线已然延伸到身体的其他神经,截不断也止不住。
疼痛了到极点的结果,便是五感的敏锐度骤减、额头猛泛冷汗,脑袋止不住的晕眩。
随着光感慢慢变弱的视野,映着夏理绅最后那略显惊疑的神情,眼前旋即跌进一场突临的黑暗。
嘿、你是怎幺了?喂……朱悠奇——
朱悠奇残存的听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大声疾呼而变得清楚。在意识渐渐丧失之际,他唯一接收到的感觉,是一股让自己免于倒地受伤的强大力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