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力耗了，可以再养！</p>
大乾，还能再缓过来，朕就赌，朕就认定，就认定这笔买卖，朕会划算！</p>
他郑凡，</p>
值得朕这般抉择！</p>
李寻道接旨！”</p>
“臣在！”</p>
“朕命你散出哨骑，拦截一切自上京城传来的消息，朕不允许上京失陷的事，干扰到军心。</p>
另，</p>
着你统御四路大军，</p>
不惜一切代价，</p>
替朕，</p>
将他闷死在这里！</p>
朕要拿他的王旗，拿他的首级，</p>
去祭奠上京的臣民！</p>
朕，</p>
要他死！”</p>
……</p>
接下来两日间，双方大军的接触，已经到了一种极近极近的距离，若是比作两个人的话，相当于面贴着面站在一起，连彼此的睫毛，都能够清晰地掰数。</p>
“你觉得陈阳，到上京城了么？”剑圣问道。</p>
“怕是已经都拿下了。”郑凡回答。</p>
“那你觉得乾人回过神来了么？”</p>
“彼此虚实都已经清楚，乾人在前两日应该就明白过来了，我的王旗在这里，我的主力，却不在这里，又不在这附近想要夹击他乾国某一路，那能去的地方，就只剩下唯一了。”</p>
“乾人知道了，却没撤，为何？”</p>
剑圣没等郑凡回答，就笑道：“那位乾国的官家，是拼着不回头收复都城，也要来吃了你。”</p>
“他疯了。”</p>
郑凡这般说道。</p>
“我倒是觉得他没疯。”剑圣摇摇头，“可能是我的心眼儿小，这辈子，也就适合舞个剑了，所以我觉得，不惜一切，先将你给解决掉，其实是划算的，对于他们而言。”</p>
“你也疯了。”</p>
“大概吧，但你想想，人家上京，丢了也就丢了，丢了上京，再丢了你，岂不是两头都落空了？倒不如切切实实地抓一把在手里来得实在。</p>
也就这一次了，依照你的脾气，下一次再想自己以身涉险，让乾国抓住机会，怕是难了，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了。”</p>
“老虞啊，我现在心里慌得很，咱能不能换种方式来说话。”</p>
“好，你决定怎么办，怕是明日，乾军就要进攻了。”</p>
“突围啊，我不想死。”郑凡很直白地说道，“我还没活够，我俩孩子，还在他们亲妈的肚子里的，还没见到人呢。”</p>
“能突得出去么？”</p>
“很难，但总不可能真就困守在这里，困守的话，那是必死无疑。</p>
不过，有一件挺欣慰的事儿，乾军没有回首，那就意味着，陈阳那一部按照计划拿下上京后，倒是有机会可以再绕出来。</p>
本来，他们是很难再转回来的。”</p>
“所以，陈阳那一部，原本就是你打算用的弃子？”</p>
吸引乾军主力回上京，让陈阳去牵扯乾军的兵马，自己则可以趁机撤出战局，一路向北亦或者是东北，总之，算是逃出生天了。</p>
“你知道上京的作用和意义么？”</p>
“知道。”</p>
“付出这种代价，换人家一座都城，很划算。这一刀，足够乾人流很多很多的血，而且得流很长很长的时间。</p>
至少，可以让乾人，在五年之内，没能力组织大军向北搞事情了。</p>
五年，</p>
我晋东将更加兵强马壮，</p>
五年，</p>
姬老六能让燕国，缓过气来了。</p>
这是最难过的一道坎儿，整个大燕再过去这些年，一直都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p>
至少，</p>
我将这个局面，给撑下来了。</p>
等燕地、晋地，这口气，顺下来，就是大燕，向乾楚一同宣战的时刻。”</p>
剑圣点点头，道：“但你还是没说，你打算怎么突围。”</p>
“让身边的这支兵马，为我做掩护，给我创造突围的机会。”</p>
“说得，这般简单么？”</p>
“简单？”</p>
“这是直接就打算断尾求生了？”</p>
“是。”</p>
“不是你的兵，所以你不心疼？”</p>
“就算是我的晋东兵，我也会这么做，李富胜是将，他可以陪着自己的部下战死，战死时，说不得还在想着，让我来替他报仇。</p>
我是帅，我一个人身系晋地的安稳。</p>
我死了，谁来替我报仇？</p>
谁又能来继承这项事业？”</p>
“这话说得，很冠冕堂皇。”</p>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p>
“我不知道，但我感谢你对我的坦诚。”</p>
“我的坦诚，可不仅仅是对你。”</p>
“哦？”</p>
郑凡起身，</p>
走出了帅帐，剑圣跟在后头。</p>
帅帐外，</p>
挖出了一个深坑。</p>
是陈仙霸奉命带人刚刚挖掘出来的。</p>
见王爷出来了，陈仙霸走入帅帐，搬出一张椅子，让王爷就坐在这深坑边上。</p>
“开始吧。”</p>
“喏！”</p>
一队队燕军士卒向这里走来，从王爷面前经过，走到深坑前，将自己的身份腰牌，丢进了这坑内。</p>
很多人在经过时，目光，其实都落在王爷身上。</p>
王爷就一直这般安静地坐着，像是一座雕塑。</p>
渐渐的，</p>
坑里的腰牌，开始越来越多。</p>
郑凡这一坐，就差不多是一个时辰。</p>
最后一个过来投腰牌，是陈远。</p>
“王爷，除了外放的哨骑和哨兵，其余的，都将腰牌投下去了。”</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