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天断山脉里打打，那影响不大，但如果和司徒家开始摩擦的话，商贸的路线就会被阻隔。”</p>
“控制住范围就好了，吃掉他一支兵马或者打下他一座城，燕强司徒家弱，只要我们吃了一抹嘴就跑，他们也是不敢扩大战争规模的。</p>
算算日子，梁程明后天大概就能回来了吧？”</p>
“是的，主上。”</p>
“行，等梁程回来后，我们再商量商量，反正距离和侯爷约定的三月还兵期限还有俩月呢，不急。”</p>
“主上，要不高毅那边我再盯盯？”</p>
郑凡摆摆手，道：</p>
“不用了，他又不是洪承畴，我也不想你做大玉儿。”</p>
就在这时，瞎子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p>
道：</p>
“主上，燕京那边传来消息，二皇子将于下月初三被册封为太子。”</p>
郑凡闻言，将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叹了口气，</p>
道：</p>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p>
“还有一封六皇子送来的信。”</p>
“走的是哪条线？”</p>
“驿站。”</p>
“哦，信上说什么？”</p>
走驿站的话，显然不可能留什么“肺腑之言”，这就跟嫌疑犯从监狱寄信出去一样，肯定会被检查的。</p>
“六皇子说，下一批的玉米面儿不要送了，现在他府邸里就他和几个太监，吃不完了都。”</p>
“呵呵。”郑凡笑了笑，道：“备一马车财货，差人送到燕京六皇子府去，不用遮掩行踪。”</p>
“是，属下明白。”</p>
“不，得让人亲自走一趟，你去………”</p>
郑凡指向了瞎子，</p>
瞎子面色平静，</p>
但郑凡犹豫了，因为瞎子还没进阶，这会儿把他放出去做事，好像有些不人道。</p>
“你去喊阿铭，让他带着财货去燕京，顺带从六皇子手里把他以前手上的那些掌柜的都接过来。”</p>
瞎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大大方方？”</p>
“敞敞亮亮。”</p>
“属下懂了。”</p>
四娘则有些担心道：“主上，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p>
郑凡摇摇头，</p>
道：</p>
“皇帝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勾结外面的武将，但更不喜欢自己儿子施恩于人后，那个人竟敢当白眼儿狼。”</p>
………</p>
姚子詹这阵子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感觉；</p>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是泛舟人，舟行湖上；</p>
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真的是水可载舟。</p>
“姚师这阵子真的像是焕发了第二春一般。”郑凡端着茶杯笑道。</p>
外头，书声琅琅，一大群孩子们正在上课，讲真，算上新晋之地，整个大燕，郑凡可以说是办公立教育的第一人。</p>
以前世家门阀的教育体系，可不是人人都有书可以念的。</p>
姚子詹点点头，咂咂嘴，道：</p>
“别有一番风味，别有一番风味啊。”</p>
“姚师喜欢就好。”</p>
“郑老弟何故来找老夫啊？”</p>
“瞧您这话说的，姚师您在我这里教学上课，我作为地主，总得隔三差五地来问候问候才是。”</p>
“说吧，咱们俩，就不用打哑谜了。”</p>
“我燕国将于下月初三册封太子。”</p>
姚子詹闻言，掐指算了算，道：</p>
“按照消息传递到郑老弟这边的时间来看，这次册封，司徒家的使节应该是来不及去的，我乾国使节也来不及，靖南侯在历天城，距离马蹄山脉不远，回去倒是时间够了，但镇北侯应该不会去，所以靖南侯大概也不会回去。”</p>
“是，镇北侯回师北封郡也没多久。”</p>
“对，虽说你燕国二皇子乃是田无镜的亲外甥，但若是镇北侯不来，靖南侯也是不方便回去参加册封大典的。”</p>
这是出于一种政治考量，储君是国之根本，是政治集团利益和方针的延续，而眼下，一南一北两位侯爷很明显的是两极。</p>
册封大典，如果镇北侯不在，那么靖南侯肯定也不能在，否则另一方将会被视为打压对象。</p>
“虽说这册封大典稍显仓促了一些，但你燕国二皇子入东宫应该早就有先兆了才是，不是太子却胜似太子也好几年了，郑老弟你为何特意拿这件事来问老夫？”</p>
“唠唠嗑。”</p>
“是么？燕皇六位成年皇子，大皇子姬无疆在北封郡，二皇子继任太子，三皇子是被郑老弟你废掉了，四皇子有邓家军旅背景，五皇子平平无奇，六皇子最不为燕皇所喜。</p>
老夫斗胆问问郑老弟，难不成你在这夺嫡之中，也有站位？”</p>
“不瞒姚师，还真有。”</p>
“哦？可否告知？”</p>
“大皇子，姬无疆是我恩主。”</p>
“这………老夫当初读郑老弟的《郑子兵法》时，还特意打听过郑老弟的生平，发现郑老弟曾救过六皇子？”</p>
“嗯，六皇子帮我引荐给了大皇子。”</p>
“当真？”</p>
“千真万确。”</p>
姚子詹发笑道：</p>
“难得郑老弟这般坦诚，让老夫都有些意外。”</p>
“我这人，喜欢算账，一手进钱一手花，账上明明白白我心里才踏实；但有些账，是真不好算，那就是人情账。”</p>
“老夫懂了，老夫倒是想给郑老弟添上一笔人情账，但说句实话，这终究是你们燕国的家务事，老夫纵然有些耳目消息，那也无非是银甲卫传递回来的我大乾朝野都知道的一些事儿罢了。</p>
倒是有一个，被郑老弟你亲手废掉的三皇子，确实是颇为有向文教之心。”</p>
“这就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