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57)(3 / 3)

淫印天使 房东 5423 字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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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将这个盒子塞在怀中。

而大概在十分钟前吧,他被炸飞时,这东西就掉出来了。

听起来有些扯,我想,搞不好泠看错了,而这盒东西其实是哪个行人遗失的。

就在我正打算问他更多问题时,凡诺突然走过来,说:我还以为这玩意儿早就被轰成碎屑了呢。

下一秒,凡诺就伸出双手;不敢有一丝怠慢的泠,立刻抬高手臂。

盒子交出去了,瞇起眼睛的我,晓得凡诺刚才盯着我们的时间还是非常短。

在我们的面前,凡诺伸出那只半透明的触手;他只花不到半秒,就把盒子上的铜锁给扯飞。

接着,凡诺蹲下来,把盒盖掀开;纯粹就只是他习惯用这种姿势欣赏,才不是为了把里头的东西展示给我们看。

是一把充满狮头、玫瑰和书写体文字雕刻的手枪,构造简单,大概是十六或十七世纪的产物;盒内有绒布衬垫,看来非常高级,但由於没特别保养,所以枪上的金属和木头部分看起来都有些黯淡。

既然无法连发,就不算是多先进的东西;黑袍男子显然也没真的打算用它来做为主要攻击手段,那他为何带在身旁?我猜,那个傢伙可能很迷信,所以希望能在战斗时还抓个类似护身符的东西。

这种充满装饰的武器,在一般商店可买不到。

黑袍男子是怎么弄来这东西,我当然惠如此疑惑。

而在好好思考几秒后,我发现,自己其实也不是真的想探究此事。

像他这样的傢伙,就算家里不富有,也有太多能够累积战利品的方法;我比较在意的是,这把枪是否真的值不少钱;就算不卖,把它挂在墙上,也能够为室内增添一些趣味。

而非常罕见的,凡诺看来是真的对东西有不少兴趣。

我以为他只喜欢和召唤术相关的研究,不会那么轻易被机械、艺术或一般人所谓的历史质感给吸引。

身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知识探求者,就算没有用法术控制情绪,对眼前的事物也可能缺少感觉。

接着,又发生一件令凡诺更加高兴的事:黑袍男子还活着!怎么可能啊,我差点叫出来。

而泠在听到那个早该死去的人又吐出声音时,也是吓到差点咬破舌头。

有至少两分钟,黑袍男子的呼吸和心跳皆停止。

现在,他却又突然活过来;简直是怪物,比我或泠都要来得夸张。

应该是那件袍子的急救功能生效,我想,而这只会令那个衰鬼变得更惨而已。

现在,黑袍男子只剩下最后几口气了。

他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呼吸,在这种情形下,要他躺在那边完全不动也是不可能的;不然事到如今,我想,他应该会选择装死才是。

凡诺一边把玩那支枪,一边看着颈子以下几乎完全无力的黑袍男子。

过约十秒后,凡诺低头;嘴角大大上扬的他,看向泠,说:你去负责把他给宰了。

凡诺虽然满脸笑容,却不是在开玩笑。

而不过两秒钟的时间,泠眼中的光芒就缩到只有针尖大。

虽然,他没发抖,心跳却早已乱到像是一架持续在山坡上翻滚的钢琴。

而凡诺就算看得出他受到极大的惊吓,却还是语气轻松说:你必须证明自己是一个成功的作品啊。

这下,泠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消失了;根本没料到自己会接到这种命令的他,好像快要昏过去了。

我不仅垂下耳朵,还趴到地上;老石有注意到凡诺说的话,却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我不用问也晓得,凡诺真的希望泠立刻执行;要是拖太久,黑袍男子会先断气。

泠当然可以尝试拖延,这样就不用弄髒自己的手;但他若这么做,凡诺应该会非常生气。

事后,凡诺若只是嘴巴念个不停,那倒不算什么大问题;这也不过就是一些老人家会有的毛病,但我可没那么天真;你必须证明自己是一个成功的作品,这次,他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如果泠不做,或是做法太过草率,凡诺除了恶言相向外,还可能会把泠给──我在心里使劲摇头,实在不该因为凡诺刚才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实力,就擅自把他想向成是一个残暴的人。

一分钟过去了,我还是趴在地上,简直和一块木头没两样。

而泠仍维持先前的姿势,显然完全愣住了。

我猜,在他眼中,凡诺现在真的是比黑袍男子还可怕。

一直咬着牙的我,终於决定要有所行动。

有一些事,我已经强调过太多次;而面对凡诺,我真的有必要不嫌烦的再提:小傢伙才刚出生,尽管如此,他也已经尽全力保护我。

你应该有看到他刚才的表现,要不是那个一身黑的傢伙试图防禦,泠早就──泠?凡诺问,头略往右歪;我用右前脚拍下自己的头,说:啊,我忘了先告诉你,那是小傢伙的名字。

讲到这里,我突然火气上来;似乎,我不该随便放过这一段,也不该继续让自己看来非常怯懦。

下一秒,我抬高鬍鬚,说:对,我们都有名字;无论是今天或半年前取的,身为创造者的你,都应该要好好记得!是、是、是──凡诺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问:所以你的重点为何?让泠好好休息一阵子吧!我说,伸长脖子。

眉头紧皱的凡诺,看来还是很不以为然。

很显然的,他不觉得自己刚才的命令有哪里太过分。

泠的肌肉发达,可能本来就是被设计成要时常受到严苛的训练。

而我的发言,在凡诺的眼中不仅是外行,也是极不成熟的;硬是出面搅和这件事,是否会让自己受到处罚,这事我其实已不太在乎。

最让我感到不愉快的是,自己现在明明感到非常火大,却又不敢真的把凡诺臭骂一顿。

刚才,我只是在建议他该怎么做,还带点求情的味道。

又一次,我对自己的勇气失望透顶。

鬍鬚略为下垂的我,试着继续补充:泠这半天下来的经历已经够多了,足以让他迅速成长。

相信过不到几年,他就会成为你最具战力的作品。

我不喜欢称自己的同伴为作品,但这是为了和凡诺沟通;泠是个头脑清楚的人,事后应该不会跟我计较这件事。

凡诺的表情没变,依旧维持一副好像随时要把我踢到一旁似的臭脸。

我不用问也晓得,他还是相当讨厌我的这种行为;挡在他和泠之间,还说出一大串过於简单的分析。

这种老强调自己有多聪明的傢伙,应该很不能接受自己竟被一个出生不过半年的傢伙提醒或教导。

要是凡诺突然失控,真要把我和泠大卸八块,那个叫老石的召唤术士应该不会──也来不及──出手阻止。

我和泠都低着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脯快被冻结。

过约一分钟后,凡诺那张像蜡像般的脸才摆正。

他睁大双眼,慢慢开口:你说的对。

我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凡诺在说完那句话后,脸上的皱纹就迅速消失;好像盖上一张新的面具,我想,还不敢掉以轻心。

凡诺用左手抓几下光秃秃的头顶,说:唉──我太急了。

老实说啊,我都忘了那个小傢伙有多年幼;毕竟他实在不像个婴儿,而我今天又一直在忙别的事。

这些话不该出自於创造者之口,但此时,我和泠的标准都没那么高;凡诺现在讲的若全是真心话,那表示情况正朝向最符合我们理想的方向发展。

过约五秒后,凡诺再次开口:我对这种事是该有多一点耐心,不然就太不成熟了。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藉着吐出违心之论,来暗示自己等下会有些激烈行为;我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等会儿无论是会受到一阵斥责或痛打,我都要忍下去。

然而在仔细观察过他的心跳和和眼神之后,我确定,他没有为此生气;这事竟然如此轻易就谈成了,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可以松一口气了!我想,趴在地上。

泠眼中的光芒又再次出现,并渐渐扩大。

今晚睡前,他应该会想要抱抱我吧?而过不到三秒,凡诺就把刚才拿到的手枪举起来;嘴角略为上扬的他,瞄准黑袍男子的头。

扳机扣下,击鎚往前;咖、喀声后,火光出现、子弹飞出;先是一声枪响,然后是两大团白烟,把我和泠都吓得跳起来。

躺在地上的黑袍男子,眉心出现一个不到直指尖大的圆形开口。

嘴巴微开的他,半睁着眼、头往右倒;伤口有些焦黑,大量鲜血──几乎就像是水龙头打开般的──流出。

泠差点倒地,彷彿刚才凡诺是对他的头开枪。

这样对心脏不好,我想,背上的毛几乎全竖起。

而经历这一切,我们内心方面的问题,应该比生理方面要来得多。

这下子,黑袍男子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凡诺之所以开枪,不是为了故意吓我和泠;既然泠不需要给黑袍男子一个痛快,那当然就是要由打倒那傢伙的人来负责收尾。

全然理性思考,而做得如此彻底,却也有太多可挑剔之处;不过,我想,既然凡诺会接受我的意见,那我大部分的时候就──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会给予这种态度正面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