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作者:hu32920171120字数:8473[第六十五章狼与羊]二斤酱肉,一碗酱烧核桃,一碟香煎黄鱼,还有一盘炒千张,再配上一壶自家的刘伶醉,王六翘着腿在门房内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孟夫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话王六是没听过,不过独饮不如众醉的道理六爷还是晓得的,将头伸出窗外,对着在门口充当门神的两名锦衣卫嚷道:哥几个,进来喝一杯。
一个锦衣卫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六爷,兄弟们在当值,不能饮酒……王六摆了摆手,一拍鸡胸,大包大揽道:丁家本就没有站门的规矩,二爷真要怪罪,兄弟我顶着。
二人对视一眼,瞧了瞧头顶的毒日头,再闻着阵阵酒香,喉头滚动几下,齐齐抱拳:那就叨扰六爷了。
酒越喝,情愈厚,几杯猫尿下肚,这三人就搂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哥哥,您这几道下酒菜端是可口,兄弟在外面馆子……都……都没吃到过这么地道的。
一个锦衣卫大着舌头道。
王六嘿嘿一乐,装模作样道:这是秀红那婆娘下厨做的,勉强入口吧。
两个锦衣卫一副恍然状,满脸艳羡之色:原来是车霆内眷的手艺,难怪外面尝不到,车老狗被咱们大人拉下了马,他的小妾倒是成全了哥哥您这齐人之福啊。
一阵吹捧让王六洋洋得意,那是二爷念着咱打小伺候的情分,赏给兄弟暖床的,不是兄弟吹捧,咱们爷对待下面……一挑拇指,那是这个。
那是那是,二人一阵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缇骑内谁不知道咱们大人仗义,出使朝鲜还用体己钱厚赏兄弟,从来没让弟兄们吃过亏。
话锋一转,一人露出猥琐笑容,六爷,那巡抚大人的内眷滋味不同吧……呲溜干了一杯酒,王六yin笑道:没个什么,不过是更骚浪了些,那身肉保养得真是不错,跟白羊似的,在床上服侍起男人来花样百出,那哼哼起来的动静……啧啧……魂儿都给你勾掉了。
两个夯货听得口水都快下来了,六哥……不,六爷,跟弟兄们好好说说。
王六也来了兴致,撸起袖子,低声道:而今每天晚上,爷们让那两个骚货脱光了,跪在地上,就用那根大屌在她们……说话间王六不经意向外面瞅了一眼,脸色一变,欸欸,你谁啊?扔下筷子就冲了出去。
一身浅褐直身的白少川长身玉立在大门内,见了一身酒气冲过来的王六,微微一笑:请问此处可是丁寿府上?呔,我们二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就是总督府上来人也得尊称一声佥事老爷,你谁啊?!怪不得王六气盛,这阵子跟着丁寿,见多了大人物,什么总督巡抚总兵镇守太监,一个个都客客气气,眼前这小子孤身一人,连扈从都没有,偏直愣愣往府内闯,这是不把自家主人放在眼里啊。
白少川涵养很好,仍是语气平静道:既如此烦请通禀一声,在下白少……没想王六根本就没给白少川说完的机会,我管你是谁啊,连张帖子都没有,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小白脸俊美的让男人眼红,王六打定主意难为他了。
后面跟出来的两个锦衣卫揉了揉眼睛,细细看了看眼前人,彼此点头确认后,一个撒腿就向府内跑去。
这边王六仍在喋喋不休,指头都快戳到白少川鼻尖上,四六不懂的愣头青,回去备好了帖子门敬,哪天六爷心情好给你通传一声,诶——,你拉我干嘛?王六扭头见拽着他胳膊的锦衣卫一脸苦瓜样,拼命的打眼色,诧异道:你认识?他谁啊?折扇轻摇,白少川笑如春日和风,不想几日不见,丁兄的威风排场倒是见长。
白三爷开恩,小的不知是您。
那个锦衣卫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王六错愕,这帮锦衣卫平日在街上都是横着走的角色,怎么见了这小子倒成了软脚虾。
一阵脚步错乱声,钱宁、杜星野等人带了一干人等迎了出来,躬身行礼:卑职见过三铛头。
收起折扇,白少川侧身回了半礼,我等互不统属,几位无须客气。
钱宁连呼不敢,久在京师自是知晓东厂内情,东厂四大档头,自家那位大人自不必说,大铛头柳无三随侍刘瑾,向不轻出;二铛头雷长音抚琴寄情,不问外事;单这位三铛头,看着霞姿月韵,人畜无害,却是心狠手辣,翻脸无情,东厂的湿活儿十之八九都是出自这位之手,端端得罪不得。
看着一边还傻站着的王六,钱宁不由心焦:六爷,这位是咱们大人的同僚,东厂三铛头白三爷,还不见礼。
三铛头?白少川!!!王六终于想起眼前人是谁了,京师郊外遇到二爷时听过这个名字,回想破庙内丐帮大信分舵的惨状,自己刚才指着阎王爷鼻子大骂一通,这不是找死么……白少川可不知道自己给别人造成了心理阴影,他倒是没有记仇的意思,扭头看向王六,这位兄弟眼生……看着阎罗王跟自己说话,王六终于绷不住了,尿道括约肌一阵颤动,裤管立时湿了。
忽然而至的尿骚味,让一向爱洁的白少川蹙眉,暗道丁寿府上人竟如此不堪,失了客套的兴趣,径直向院内走去。
钱宁示意手下扶住瘫软了的王六,抢在白少川身前引路。
丁兄不在么?白少川纤秀的手指轻轻掩着隆鼻,总觉得刚才那股味道还在鼻腔萦绕。
在,只是不方便见客。
钱宁垂首答道。
看着白少川质疑之色,钱宁苦笑:府上新姨娘失踪,花红已经挂到一万两,还是踪迹皆无,大人这几日心情不佳,难免行止恣意了些。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内院垂花门前,看着紧闭的红漆月亮门,白少川向钱宁示意。
谁知一路小心迎奉的钱宁却死活不肯上前,未经大人传召,卑职不敢擅入内宅。
闻着院内若有若无散发出的酒气,怎地如此不爱惜身子?白少川眉头轻皱,推门而入。
丁家老宅格局算不得大,白少川只沿着游廊走了二十余步便到了内宅,眼前景象却让三铛头瞠目天井内那位心情不佳的丁二爷身着茧绸中衣,一块绣帕蒙着双眼,正醉醺醺的东抓一下,西摸一把,几名衣衫不整的美貌女子鬓钗散乱,娇笑着绕着蓄水铜缸东躲西藏,院子一旁角落里则堆放着十余个空酒坛。
小骚蹄子,识相的快到爷怀里来,不然爷一会把你们都干脱了胯。
丁二爷步履踉跄,却是yin笑连连。
啊——一声惊叫,一名瓜子脸的女子躲避中不防撞到了白少川怀中,白少川眼见此女容色艳丽,薄罗衫子未曾系扣,绯色主腰衬得香肌雪白,乳峰深邃,下身的大红纱裤,在日影照射中一双玉腿玲珑剔透。
白少川不便再看,忙把怀中女子推开,不想那边丁寿闻得声响,纵身一掠便到了近前,张臂便将他抱在了怀里。
口中酒气令人作呕,白少川皱眉刚要挣脱,不料丁寿怪笑:这是哪个美人,今日身上用的香粉好闻得紧,来,给爷香一个。
院中几个女子还没来及阻止,便在目瞪口呆中见自家二爷一口吻在了那个俊美男子的脸颊上。
白少川先是惊愕,随即羞恼,玉面绯红,喝道:你且清醒清醒。
两臂用力,单掌轻推,丁寿便在众女忧心惊呼声中,倒飞而出,直落到那口铜缸内,水花四溅,数条锦鲤破水而出,在石板上摇尾挣扎。
还没等几名女子凑上前,丁寿已从水中站起,恼怒地与白少川对视。
爷,您没伤着吧?小郎,快出来换身衣裳,别着凉。
二爷,您倒是说句话呀。
在众女关切声中,丁寿突然低头,伸手在裆内一阵掏动,随后一条尺长锦鲤被他捉了出来……************换了一身清爽干衣的丁寿斜靠在椅子上,摇了摇颈项,刚才白少川那一掌用的是巧劲,倒是没有内伤,可是让二爷扭了脖子。
白兄,适才对不住……丁寿有些尴尬。
白少川摆了摆手,刚才的事情实在不想回味。
公子,请茶。
穿戴整齐的蕊儿奉上香茗。
谢过姑娘。
白少川颔首展颜。
这一笑如天地含春,百花齐放,小丫头突觉心如鹿撞,耳根火热,不……不须客气。
看着蕊儿语无伦次,丁寿好生无趣,只得扭头吩咐廊下的倩娘道:去为客人准备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