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皱起眉头看着他们，看着他们胸前，很快，神情就变得厌恶起来。</p>

“哦，忘了，你没有佩戴这个。”</p>

夏尔伸手，为盖乌斯和自己别上了两个徽章，挥手，孩子眼中的不快就消失了。</p>

“请问有什么事情么？两位先生，啊，我知道了。”</p>

孩子似乎早有预料，抬起袖子，擦了擦胸前的徽章：“请随意看吧，但不要将它弄脏。”</p>

“我……”</p>

盖乌斯呆滞地看着他，嘴唇开阖，可是知道那个孩子不耐烦地离去，都说不出话来。</p>

“那只是一个徽章啊……那只是一个徽章……”</p>

“权威不容侮辱，神圣的资产革命是国家建立的基石，纵然是圣徽也不容亵渎呢。”</p>

夏尔转身：“走吧，先生，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去看，看来您还没有习惯成为神明的感觉呢。”</p>

后面的记忆，已经在庞大的冲击之下支离破碎。</p>

华丽的殿堂、柔和的颂歌，笙歌燕舞……异化的人体……试验……监视……举报……收购……资产变化……坠落……升起……</p>

叶青玄能够看到，盖乌斯愤怒地咆哮，向着夏尔，质问，辩驳，然后未来变化，再次变得……更加难以理解。</p>

在这宛如万花筒一般的魔境之中，很快，软弱的人之意志就被消磨殆尽。</p>

到最后，只剩下一片废墟。</p>

无数恶毒的放射线充斥了地表，畸形的人类匍匐在荒芜的地上，贪婪地舔舐泥浆。</p>

残骸之中，盖乌斯的雕像破碎，倒在地上。</p>

威严的面目覆盖尘埃。</p>

盖乌斯跌坐在地上，披头散发，呆滞地看着荒芜的一切，呓语着什么，可是却连自己都听不清。</p>

到最后，他发狂地转身，扑向了夏尔，扯着他的领口：</p>

“不对！再让我看看！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人类的世界应该是完美的！这一次，我一定能……”</p>

“没关系。”</p>

夏尔怜悯地笑着，这是回忆之中最后的话语：</p>

“想要看多久都可以……”</p>

那一瞬间，叶青玄的追溯戛然而止。</p>

因为那个老人发出尖叫。</p>

他从梦中醒来了，癫狂地挣扎着，从手术台上趴下来，嘶鸣着，狂乱的冲撞着那些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将所有完整的东西破坏掉。</p>

“不对！不对！这不对！本应该是完美的！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p>

他尖叫着，歇斯底里，发红的眼睛看着每一个人：</p>

“我没有错！我没有！！！”</p>

无人回应。</p>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吼叫的声嘶竭力，到最后，筋疲力尽地坐倒在地上，傻笑了起来，紧接着又流出眼泪，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脸，蜷缩在墙角，自言自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大家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p>

对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