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狼笛，这一次是我欠你。”他转身告别。</p>

狼笛看着他疲倦的神情，微微摇头：“或许我早该让你知道的。”</p>

“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你为我做的足够多了。”</p>

叶清玄揉了揉额头：“今天有点困，明天我就不去了。”</p>

狼笛一愣，旋即笑了起来。</p>

“恭喜。等你醒来之后，恐怕就是货真价实的干涉级乐师啦。”</p>

“狼笛……”</p>

少年回头看着他，眼神复杂。</p>

“嗯？”狼笛一愣。</p>

“我一生的悲剧，都是因以太而起。”</p>

叶清玄笑了，满是自嘲：“萝拉说的很对，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我其实不想做乐师的。”</p>

在深夜的寒风中，少年转身离去。</p>

狼笛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走进使馆的大门，消失在庭院深处。</p>

不知为何，他忽然回忆起当年那个少年。</p>

那白发的少年微笑着走进炽热的阳光里，踏上了自己的未来之路。</p>

那场景历历在目，似是不久之前一样。</p>

他低头，轻声叹息，点燃了最后的烟卷，吐出了肺腑中的怅然和青烟。</p>

“小叶子，看来你真的已经长大啦。”</p>

……</p>

……</p>

同样的夜空之下，夏尔推开了窗户。</p>

寒风从窗外吹进来，他向着掌心哈了口气，搓着手。在冷风中，他打了一个激灵，困意渐渐消散了。</p>

时钟转到了四点。</p>

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p>

在蛰伏了许久的时间之后，他们终于从那个破烂的仓库搬到了旅馆里，不过只有康斯坦丁和夏尔两个人。</p>

其他人似乎都被秘密安排，离开圣城，乘坐着船前往新大陆殖民地去了。</p>

留在圣城的只有他们两个。</p>

住是住的不错，这一座别墅装潢精美，什么东西都不缺。吃饭也顿顿有肉，面包管够。</p>

只是，他们依旧还处于被“保护”之中。</p>

对被从牢中营救出的康斯坦丁，革命军似乎始终都难以重新信任。哪怕经历了数次审查之后，依旧未曾告诉他革命军在圣城的新据点在哪里。</p>

夏尔作为康斯坦丁的秘书和随从，自然也遭受了重重检查。</p>

而冬幕节一天天的在逼近，眼看就只剩下半个月了，调查依旧毫无寸进。</p>

康斯坦丁和盖乌斯之间有过几封书信来往，因为康斯坦丁的眼疾，信的书写和念诵都是夏尔代劳的，但两个人之间未曾聊过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只是互相关怀了一下身体。</p>

恐怕，两个人也知道，只是书信沟通的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吧？</p>

康斯坦丁一直在反对盖乌斯在圣城的举措和行动，哪怕是他力扛众意，将自己从牢狱中救了出来。</p>

而盖乌斯则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到最后一封信里，隐隐透出了一股“好自为之”的感觉，令人感觉越发不妙。</p>

想到这里，夏尔忍不住叹了口气，神情愁苦起来。</p>

在他身后，卧室的门被推开了。</p>

“夏尔？”</p>

康斯坦丁摘下了眼镜，看了他一眼：“你还没睡么？”</p>

“醒了，睡不着，就开窗换换气。”</p>

夏尔问：“我是我吵醒你了吗？”</p>

“人老了，就睡不安稳，有点失眠了。”康斯坦丁将书丢到了桌子上：“翻了一会书，还是睡不着，发现你也没睡，就想要出来找你喝一杯。”</p>

“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