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自尊,她的面子,她在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个位置?
现在,她全都明白了。
也许在卫子卿的眼中,她甚至还不如一个婢女。
她眼睛望着他们,却又像什么都没看到。
她看到的,是自己今后无望的人生。
沈溺在这种丧失了自尊的挫败感和羞耻感中,她甚至不知道,他们是何时分
开的,又是何时离去的。
「嫂子,嫂子——玉臻!」卫子宁看她呆呆傻傻的,丢了魂一般,也觉得有
些后悔。
早知这事情有大哥的份,她就该听了她的话,宁愿没看到这一切。
李玉臻回过了神,一双无神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卫子宁,一句话也说不出
来。
「嫂子——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唉,算了,别多想了。他一向都是这样
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同别人讲。」卫子宁拽起她,安慰着她。
李玉臻的脚下突然变得虚浮而沉重。
她还要回那间房,回去面对卫子卿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面对他的冷若冰
霜。
卫子宁沈吟一会儿说道:「要不,今晚你先别回去了,免得难过。先到我那
住吧,我正好也是一个人,就当给我做伴。」
李玉臻无奈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她早已没了主意。
能有个地方,能有个人,愿意收容她无依无靠的身体,愿意包容她忍辱负重
的灵魂,她还能要求什么呢。
一路上,卫子宁只是挽着她的手,什么都没说。
李玉臻的身体是颤抖的,似乎比这清冷的夜色更萧瑟。
卫子宁偷偷地打量着她的侧面,看到她侧脸柔和委屈的线条,那唇角一阵阵
地绷紧,知道她心里很难受。
这时她只恨自己不是个男人,就算她脾性再像男子也罢,可她仍是卫府的小
姐。
否则,
也许她可以冲出去制止大哥的荒唐;
或者——李玉臻,也不见得一定要嫁给大哥。
回到她的闺房,李玉臻默默地坐在床沿,仍是一句话都没有。
她想哭,可又哭不出来。
嫁给卫子卿,是她一辈子无从选择也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可天知道,一辈子到底又有多长。
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哭。
卫府给了她少***生活,给了她娘家财力上的支持,她的娘家才能继续撑
下去,撑出一副富贵人家的体面。
至于卫子卿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做妻子看待,那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出嫁之前娘所说的那样,世上的男子,大概都是那么一回事。
有时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李玉臻心里一阵悲哀,她在想,娘在跟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一辈子,就
真地已经过去了。
「大嫂……都怪我。我也没想到…。」卫子宁坐在她身边,拉拉她冰冷的手,
表达着无济于事的歉意。
「算了。撞见这事,也是早晚的。怪不得你,是我无能,是我命不好。」李
玉臻惨然一笑,那一笑,却比眼泪看着更难过。
卫子宁对着那种微笑,第一次知道,原来心死和心痛,不必一定要嚎啕大哭。
就像现在这样,只是一笑,就已经让她看着很揪心了。
「其实大嫂——」卫子宁刚要说什么,李玉臻便用目光制止了她。
「子宁,这里没有别人。你还是叫我名字吧。看到刚才那样的事,再听到你
叫我大嫂,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卫子宁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不说他了。玉臻,你在嫁到我们家之前,
有没有想过,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李玉臻又是一笑,轻轻倚着床栏说道:「没有。我们李家在以前,也算是京
城里的大户人家。自小认字起,我爹娘只叫我看那些妇德女经和一些佛教经文,
我也不曾接触过其它男子。到了上花轿的那一天,我还不知道,原来嫁人,是那
样一桩表面功夫。」
卫子宁点点头:「嗯,其实我跟你也差不多,可能比你稍好一些。大娘虽不
让我见外面的男子,可我总跟着她听戏。一来二去,我竟也知道了不少奇闻异事。
当然,我是在装不懂。因为我怕大娘看出什么,就再也不让我跟她看戏了。还有
一桩,咱们也不太一样。我娘总把我当成男孩子,我也更喜欢做个男人。做男人
多好,没有女子的诸多限制。他们可以到处去玩,到处去走。咱们却只能窝在府
里。外面的人到底什么样,天下到底什么样,咱们都一概不知。」
「可身为女子,就得认命。天下女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李玉臻幽幽
地说。
「我就是不服气。每次看到那些老夫子动不动就说,女子当如何如何,女子
又与小人一般难养,我真想撕烂了他们的那张嘴。看他们对女子那般不屑的言论,
我就奇怪,难道他们就不是女子所生的么?他们就一点也不同情自己的娘,自己
的姐妹么?」卫子宁气呼呼地说。
李玉臻这次是真地笑了。她想不到,这个小姑倒真地与众不同。
看她气得俏脸微红的样子,李玉臻才觉得心里畅快些了。
「气也没用。古往今来,天下女子,都是注定要矮男人一头的。」李玉臻笑
道。
「玉臻,你这话就错了。难道你忘了,咱们女子中也一样出过武则天那样的
人物。她可是皇帝吧。真可惜,你我竟生在此时。若能生于盛唐,做女人也能开
心一点。有时我就想,这世上若没有男子,天下倒太平的多。」卫子宁在说这些
的时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玉臻。
「子宁,可若没有男子,又怎能延续后嗣?」李玉臻摇着头说道。
她知道,自己本不该与小姑讨论这些。可现在,卫子宁不止是她的小姑,她
已经把她当成知心的好友和姐妹了。
「呵,我之前偷偷看过我爹藏的那些书。其中有一本写的可有意思了。说是
有个和尚,去西天取佛经。途中便经过一处叫女儿国的地方。那里从皇上到平民,
全部都是女人,包括打仗的将军,也都是女子。她们若想生育,只需喝一口那边
河中的水。还说那皇上相中了那和尚,要招他做夫君呢。其实都是女子有什么不
好,我若是那皇上,断不会喜欢那个木讷的和尚的。」卫子宁不厌其烦地解释着。
李玉臻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书,还有这种离奇的故事。她认真地听着,最
后闷闷地说:「那不过是书中胡诌的,哪里会有这种国家?」
「也不尽然都是胡诌。其实,我倒觉得,那些男子就是不想让女子知道得多。
怕女人知道的多了,就比他们更强,会爬到他们的头上去。我们整日困在这深宅
大院里,所谓的杂书也不叫我们看,当然什么都听他们的了。」
李玉臻品味着卫子宁的话,觉得心里也有点乱。
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就算道理是通的,现实却无从改变。
「你说的,我没看过,也没听过。跟你比起来,我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李玉臻叹口气。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还听过汤显祖的戏,他写的那些个女子,才真叫离奇
呢。依我看,这汤显祖还不错,只可惜已经过世了。」
「纵然是还活着,子宁你跟他差的岁数也太多了,也无法嫁他。」李玉臻忍
不住开了句小玩笑。
她在待字闺中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其它姐妹。遇见了活泼的卫子宁,让她终
于有了说话的伴。
「谁说我要嫁他了,我只不过说他还不错。玉臻,干脆我不嫁人,陪着你好
不?」卫子宁嬉笑着,倒在李玉臻的肩膀上。
「就算是我肯,你娘和婆婆,她们也不会答应的。」李玉臻轻笑着,不等笑
完,就觉得有几分悲凉。
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连这唯一知心的小姑,也要出了这卫府。
到时,不管她多难受,也找不到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不管,就是不嫁。」卫子宁嘟囔着,也觉得有些黯然。
她知道自己说得都是气话,现实还是由不了她瞎胡闹的。
「好了,现下也三更了。睡吧,别多想了。」李玉臻拍拍她的肩膀,止住了
这个伤心的话题。
两人并排躺在红木雕花床榻上,卫子宁嗅到那种淡淡的桂花香气。
似乎是来自于李玉臻的脖颈,又像是来自于她的发梢。
忍不住侧身打量着李玉臻,她闭着眼睛。
可卫子宁知道,她一定还没睡着。
她那排欲说还休的睫毛,还在轻微地抖动着。
即便在幽暗的月光下,那排睫毛的轻颤,也让卫子宁的心,像是被石子荡过
的水面,掀起了一串串涟漪。
卫子宁挨得又更近了些,张着鼻翼,吸取那幽香。
擦碰到李玉臻冰冷的胳膊,顿时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李玉臻确实没睡着。
她只是逃避着与她命运攸关的话题。
卫子卿狂躁的动作,小翠那用力后仰的头发,不断在她眼帘前重现。
她越是逃避,越是感到恶心厌恶,那场景就越是纠缠着她,不让她安眠。
蓦然被卫子宁触碰到胳膊,李玉臻也觉得似乎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以为卫子宁是无意的,于是她赶忙缩紧了身子,假装翻了个身。
卫子宁在背后看着李玉臻起伏的身体线条,那瘦削的肩膀,看起来更为惹人
怜爱。
还有那纤瘦的腰肢,圆润的臀,纤细的双腿。
卫子宁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不喜欢李玉臻,反而跟那貌不惊人的小翠看对了
眼。
如果换做是她,如果她是卫子卿,一定会好好疼爱李玉臻。
绝不会朝三暮四,让她受那么多委屈。
只可惜,她只是个女子,只能从心里为李玉臻打抱不平。
想到方才发生在眼前的那yín乱的一幕,卫子宁虽然有些生气,
可再看看李玉臻婉转的背影,又觉得心里有点刺刺痒痒的。
如果小翠那种表情,能够出现在李玉臻脸上,该有多美——卫子宁暗自琢磨
着。
黑暗中,她被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一再揣测。
渐渐地,脑海中那卫子卿的背影,被她自己的身子所替换。
而那身下娇喘惊呼的,竟是她的嫂子李玉臻。
这种狂浪的想法,使得她的身体无端端热了起来。
就连原本匀净的呼吸,也逐渐变得不那么规则。
卫子宁狠狠咽了口唾液,去掩饰自己沉重的鼻息。
或许,或许是她挨得她太近了,才有这种痴念。
于是她尽量抑制着自己的呼吸,想转过身去背对李玉臻。
无巧不成书,李玉臻这时,竟也觉得那气氛有点不对劲。
她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只觉得自己这么背对着卫子宁,有一点不安,一点如
芒在背的不自在。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去化解这种不安和不自在。
于是她想转过身,偷偷看看卫子宁是不是真地睡着了。
否则为什么在她的呼吸中,有一种奇怪的意味?
两个人各怀心思,各存尴尬,几乎是同时动作。
一个不小心,卫子宁的rǔ尖,便轻轻擦过正在向后转的,李玉臻的肩背上。
柔软的rǔ房,翘立的rǔ头,就那么不偏不倚地,
透过李玉臻月白色的丝缎亵衣,滑过她的肌肤。
两个人几乎同时被那酥酥的触感电到,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小猫
一般的低吟。
卫子宁盯着李玉臻明暗有致的脸部轮廓,心跳似乎就要从身体里蹦出来。
李玉臻则红着脸支撑起自己的半个身子,小声问道:「你还没睡……对不起,
是不是我挤到你了。平时你自己一个人睡习惯了,我在这,你必定觉得不自在…
…要不,我还是回去?」
卫子宁痴痴看着李玉臻扇动的睫毛和柔嫩的红唇,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
了。
那力量无比强大,使得她的xiōng脯起伏得更为猛烈,呼吸更为急促。
这宽敞的房间,顿时变得狭窄不堪。
似乎存在在她们身边的,就只剩了身下的这张床榻。
彼此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就这么傻傻地对视着。
李玉臻见她也不说话,实在受不了这样憋闷的气氛,她干脆坐起身就要下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觉得怪。
她怎么会对着自己的小姑子,有一种不正常的情愫?
可她那样痴痴地望着她,让李玉臻即便在黑夜里,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炽烈。
「玉臻——」卫子宁这才拉住了她的袖管,制止她的离去。
那声音柔柔哑哑的,听上去格外具有诱惑力。
同她的两个哥哥一样,卫子宁也有那么一把好听的声音。
她不想让她走,她不想让她回到那么冷漠的大哥身边去。
除此之外,卫子宁现在更清楚地了解到,原来,自从李玉臻嫁过来,自己就
一直都在暗自注意她。
注意她的楚楚可怜,注意她的沉默寡欢。
注意她衣服上的每一种素雅的花色,注意她头发上总也不换的,那支简单的
玉钗。
原本她以为,她对李玉臻只是好感和好奇。
可今夜她才晓得,原来她注意了她那么久,是因为她一直就喜欢她。
就像牡丹亭里的柳梦梅和杜丽娘。
她和柳梦梅唯一的不同,不是出在感情上,而是**。
他们唯一的区别,在于她是个女人。
这可悲的区别,让她连现在拽着李玉臻的袖管,都觉得有点悲凉和心虚。
「嗯?子宁,你——」李玉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也只能任她那样拽
着自己,竟像是拽着即将远走的情人。
卫子宁豁了出去,也许她这一生,也只有今晚才有这样的机会。
她要让李玉臻知道,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意。
她索性什么都不再说,只是突然间凑上去,将一对温软的唇瓣,印在了李玉
臻的唇上。
李玉臻瞬间如同被雷劈到,她想不到卫子宁竟会这般大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卫子宁闭着双眸,温柔地吻着她。
卫子宁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有几丝搭在李玉臻的锁骨上。
既柔软,又轻滑。
像一条多情的蛇,围着她辗转缠绵。
卫子宁的吻只是点到即止,她知道还有很多话必须要说。
于是她终于放开呆住的李玉臻,用她好听的声音低低地倾诉。
「玉臻,不要走。我喜欢你,请你别走,陪着我,行不行。」
李玉臻长吐一口气,慌乱地说道:「不……子宁,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很
感谢你。可我们……不行。我们……都是女子。况且,我是你大哥的妻子啊!」
「玉臻,你怎么那么傻。我那个大哥,他把你当成妻子看待了么?方才你也
亲眼所见了。而且,玉臻,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个快嘴的小翠,她在背后嚼你
的舌头,说你如何如何,那不就是我大哥精心安排的么?这个卫府除了我娘和大
娘,恐怕也没有几个不知道的了。」
听到卫子宁这番话,李玉臻的心更凉了。
「玉臻,难道你宁愿就这么孤独?你宁愿把希望放在那个大哥身上?没错,
我是女子,这一点我无从改变。可我的心,是真心疼惜你爱你的。如果今天我是
个男人,我一定会把你带出这个卫府,带着你远走高飞,不必再受这样的气。可
我现在,就只能把这份心意告诉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卫子宁大胆地告白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的情感再也藏不住了。
正如她自己所说,除了性别无法改变,她对李玉臻的喜爱,与一般的男女之
情并无分别。
李玉臻则说不出话来,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她来不及对情爱有任何实践和体验,就被家族塞入了花轿赶入了洞房。
之后就是卫子卿对她冷冷的索取和深深的羞辱。
名义上,
她已经是人家的妻子;
可实际上,她从未在这婚姻里,体会到一点甜美的滋味。
卫子宁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也渴望被人爱,只不过唯一不能让她释怀的,就是卫子宁,她是个女人。
可看到卫子宁那穿透黑夜的渴求的眼光,听到她发自肺腑的情话,李玉臻的
心就软得像一滩水。
「玉臻,我是真地,很喜欢你。」卫子宁看出了她的心软,看出了她的不甘。
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拽着她的袖管,引着她一点点坐回到床上。
卫子宁也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如果此时她是个男人,李玉臻也许就不会这样
抗拒。
卫子宁不服气,也不甘愿只因为天生是女人,就被剥夺了爱的权利。
于是她鼓起勇气,一只手轻轻抚上李玉臻的脸颊,像抚摩一块冰凉的美玉般,
将她的热力都传递给她。
另一只手将她额前细碎的刘海拨开,在漆黑中,与她更深情地对视。
李玉臻被她的动作迷住了,她从不知道,原来爱,可以是这样温柔细致的。
她也只能痴痴地看着卫子宁,卫子宁不再等待,她知道表达爱的方式,身体
远远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于是她倾着身子凑上去,再度吻上了李玉臻的唇。
虽然她并不懂该怎么做,她甚至比李玉臻更像一张白纸。
可本能的冲动使然,这次她并没有点到即止,而是试探着,将小舌启开李玉
臻的唇瓣,滑入她温润的口中。
李玉臻轻轻地呻吟一声,于绝望中体会到一种模糊的快意。
她的丈夫不爱她,她的身体只是他泄欲泄恨和生孩子的工具。
作为一个女人,她渴望爱也渴望被爱,可上天和命运从未给过她这样的机会。
既然是这样,她还犹豫什么?
尽管面前这个与她一样,也是个被禁锢的女人。
那她们为什么一定要被动地,等待命运那遥遥无期的垂怜,而不争取一点快
乐的权利和机会?
卫子宁的温柔,卫子宁的热情,都是她一直想要而要不到的恩赐。
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一味躲避,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和要求?
于是李玉臻终于闭上眼睛,用她也并不纯熟的手段,怯怯地用舌尖去迎合卫
子宁的。
卫子宁得到这样的鼓励,终于抛开了其它的顾虑。
她的心狂跳着,为这一刻的梦境成真。
她的杜丽娘,已经被她拥入怀中。
卫子宁一手揽过李玉臻的小腰,生怕她变了主意又逃走;
一手端着李玉臻的下巴,让她的唇舌能够与她的更为紧密契合。
卫子宁在那羞怯的口中,那细致滑嫩的小舌头上,感受到了爱情的甜美。
她开始无师自通地,大着胆子用舌尖挑逗着李玉臻的,让她也可以体会到这
种甘美。
卫子宁的舌头,带着**的情意。
那情意席卷了李玉臻残存的理智,她急促地呼吸着,任她的舌头去纠缠吸吮
她的舌尖,卷走她口腔内的唾液。
当卫子宁的舌尖灵活地抵住李玉臻的上颚,并细致地舔弄着那里的沟棱,李
玉臻忍不住一阵娇喘。
原来**是这样迷人,它会勾动人的整个身心,会让一种莫名的热气,从小
腹中升腾,一直窜到心里的最深处。
李玉臻目眩神迷,压抑已久的情感和**,终于完全被卫子宁所激发。
李玉臻开始狂热地回吻卫子宁,嫩滑的舌头在卫子宁的口中四处游走吸缠。
甚至抵着卫子宁的每一颗洁白的小牙,顺势刷舔过去。
李玉臻的两手,也忍不住顺从**的要求,拥住了卫子宁。
在她曲线分明的后背脊骨上,从上滑倒下。
卫子宁那些柔软顺滑的长发,也随着李玉臻的手,一起爱抚着卫子宁的后背。
这难耐的柔情蜜意,让卫子宁的小舌更为热切地,寻找着李玉臻口中的清新。
并且,这样的搜寻已经远远不够,不够她表达心里更多的爱意。
于是卫子宁的手,开始在李玉臻身上游走。
从她纤细盈盈的小腰,顺着后背移到她光滑的脖颈和凸起的锁骨。
她觉得李玉臻的锁骨很迷人,于是她缓缓放开了李玉臻的唇,轻轻地把她压
倒在大床上。
耳边听着李玉臻意犹未尽的低喘娇吟,将她的吻印在那两条凸起的锁骨上。
沿着锁骨的那一条明显的沟棱,卫子宁的舌头开始了**的旅程。
她是那样地清瘦,以至于那锁骨也显得格外清冷。
卫子宁在心里怜爱着她,更加殷勤地用她的小舌,掠过那锁骨的形状。
她要用她满心的爱意,将那锁骨上的清冷驱逐出去。
李玉臻享受着这样从未经历过的温存,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卫子卿。
从洞房那一夜,她未经人事的身体,就已被卫子卿用最粗暴的手段,夺去了
少女的贞Cāo。
之后的那些次所谓的男欢女爱,也都是让她在惊惶和厌恶中渡过。
尤其是每次卫子卿强迫她,吞下他那根粗长不堪忍受的ròu棒时,她就更觉得
难过。
她甚至怀疑过,难道世间所有的男女,在床第间都要那样做吗?
现在她知道了,卫子卿之所以那么不解温柔,是因为他心中根本就没有她,
甚至是恨她的。
他的狂暴与卫子宁的温存,正好在她身上,形成了那么鲜明的对比。
可怜自己对爱的全部感知,竟只能来自于另一个女子。
李玉臻这么想着,头微微一偏,眼泪就忍不住滴落在枕席上。
卫子宁的手,此时已颤抖着拨开了李玉臻的衣襟。
看到她里面最后一件遮羞的,梅红色的绣着梅花的丝锦肚兜。
在那丝锦肚兜的下面,是两处不大不小的隆起。
卫子宁正痴迷地望着那两团尖翘的,肚兜下的柔软,
却猛然发现身下的李玉臻,似乎在呻吟中,多了一丝悲凉的低泣。
她伸出手,就触摸到李玉臻腮边湿冷的泪珠。
「玉臻,你哭了?若是你不想,我就不……」卫子宁慌忙说道。
她看不得李玉臻的眼泪,她不想让她感到委屈,她只是想给她快乐。
如果她认为自己这样只是一种轻薄,那她宁可不要。
「不……子宁,并不是因为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悲。为什么,为
什么我偏偏要嫁给一个讨厌我的丈夫?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是一个男子?子宁,
你不知道,我多想自己可以嫁给你,如果你是个男子,我会多想嫁给你……」李
玉臻说着,竟自动地解开了脖子和腰后的肚兜系带。
一点点地,将那肚兜扯下来堆在一旁。
李玉臻的上半身,便整个暴露在卫子宁的眼前。
「子宁……爱我吧。我现在,只想要你……爱我一次……让我知道,那到底
是什么滋味……」李玉臻捉着卫子宁颤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rǔ房上。
卫子宁如释重负,她俯下身,膜拜般地,亲吻李玉臻的rǔ房。
她的唇先是轻轻地印在李玉臻的rǔ沟里,亲吻着她rǔ沟中那些细密的小汗毛。
一只手轻抚着李玉臻的腰侧,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挤压着她的rǔ房,
感受那绵软而富有弹力的肉团,在小手里的波动快感。
李玉臻脸上的泪痕未干,可她的身体,却已经觉醒了。
在卫子宁的爱抚下,李玉臻微微拱起xiōng膛,像是在提醒卫子宁,她可以做得
更彻底更丰盛些。
卫子宁听到李玉臻的呼吸,那种惹人动情的鼻息,捎带着嗓子眼里压抑的闷
哼,使得她浑身的血液都升腾起来。
于是她握住那只rǔ房,感觉自己的手,正好可以包握住它。
当她的细长的手指,开始尝试着去拨弄轻捻那小小的rǔ头时,李玉臻蜷起一
只腿,头更用力地向后仰去。
「子宁……再给我……更多一些……」李玉臻在黑暗中眯起眼睛,看着卫子
宁的剪影呻吟道。
在她的心中,卫子宁此时的剪影,就像她心里朦胧出现过的,那个会真心爱
她疼她的男人。
她不管她是谁,她只想要这一刻的缱绻。
卫子宁的鼻尖上,也沁出了晶莹的汗滴。
她一半无比幸福,一半又异常紧张。
她朝思暮念的,那个精神中的恋人杜丽娘,
现在已活色生香地,铺展在她眼前。
她渴望这种幸福,但也害怕自己表现得像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那样太过猴急,
引起李玉臻的反感。
尤其她还是个闺中少女,又不曾经历过这些。
也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一点点摸索着进行这场欢爱。
她紧张地咽口唾液,终于张开小嘴,噙住那颗红豆般的小rǔ头。
那颗小红豆在她舌尖上调皮地滚动,卫子宁便用舌头一卷,将它整个地含在
口中。
用唇舌一起去裹着它,孩童般眷恋地不轻不重地吸吮着它,并用舌头去寻找
那圈小小的rǔ晕。
卫子宁并不娴熟的动作,却让李玉臻陷入了无边的欲海。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笨拙,都让李玉臻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人。
那个可以和她一起探索,一起慢慢沈溺的伴侣。
「喔……」李玉臻低吟着,抚摸着xiōng前卫子宁的长发。
另一只手在暗夜中摸索着,找到了卫子宁的一只手。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将五只指头交叉相握。
十指紧扣,用手中的力量去传递心里的爱欲交缠。
卫子宁也醉了,她的力度开始加大,轮流用她的唇舌,去爱那两颗小小的红
豆。
将那小东西轻咬在齿间,感受它在口中一点点地膨胀,像颗小花苞一般绽放
挺立。
轻轻地噬咬着,重重地吮吸着,让李玉臻欢快的呻吟声,越来越频繁地在耳
边荡漾。
不知不觉中,卫子宁的一只手,本能地向下游移。
掠过李玉臻的小腹,扯落她的亵裤,停留在她的腿间。
那里已是一片湿凉滑腻,卫子宁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她进行到这里,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李玉臻感受到她的迟疑,微微抬起腰臀,
握着卫子宁的手;
引导着卫子宁纤长的中指,慢慢地插入她虚空湿润的幽穴中。
卫子宁深深吸口气,那种禁锢的力量,让她的手指有了更多探寻的冲动。
她开始慢慢地在李玉臻体内抽动着,感受那内壁中的热情的挤压。
「这样……舒服么?」卫子宁喘息着,含吮着李玉臻的rǔ头询问着。
「嗯……子宁……你……真好……再快些……」李玉臻闭着眼睛,体会着身
体内忠实传递的快意喃喃道。
卫子宁听到她声音中甜腻的愉悦,小腹内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化开了。
那些愉快的小碎片,如同风中飞舞的蝴蝶,在她身体里四处轻撞。
于是卫子宁一边享受着那群蝴蝶带来的快感,一边加快了指尖的动作。
勾挑着她花穴深处的每一处嫩肉,每一处凹凸的细褶,
发觉这样似乎仍不够,便大胆地将食指也加入进去。
将她紧窄的花径撑得更开些,让自己所接触到的嫩肉更多些。
么指便摸索着,寻找到外部那一处微凸的花核,开始轻揉缓压。
李玉臻高高低低地呻吟着,为着卫子宁渐渐无师自通的情爱技艺。
她的一只腿盘在卫子宁的腰间,小脚不断地蜷曲着,又满足地张开。
脚丫反复摩擦着卫子宁的腰和臀,把她的**也挑得更为高涨。
卫子宁的双腿,正好就跨在她的另一条腿上。
卫子宁受不了她那种妩媚,腿间也同样润湿一片。
李玉臻知道卫子宁也需要她的引渡,才能越过那难捱的欲海。
「子宁……再快些,我……就要到了。我也想,想让你快乐……」李玉臻说
着,宠爱地用大腿磨蹭着卫子宁的腿间。
「玉臻……」卫子宁叫着她的名字,满腔的爱意,也只能浓缩为她的名字。
在卫子宁殷切耸动的手指中,李玉臻终于达到了那个狂喜眩晕的彼岸。
花径内那喜悦的抽搐,将晶亮的aì液尽情涂抹在卫子宁的手指上。
卫子宁看着她因喜悦而颤抖的身躯,想到她的快乐,是来源于自己的爱抚,
心中洋溢着巨大的成就感。
李玉臻激烈地喘息着,直到那狂潮退去,她的脸颊还充斥着燃烧的余烬,热
热烫烫的。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狂潮,第一场真正由他人赐予的狂潮。
她缓缓睁开双眼,坐起来环抱着卫子宁的身躯。
与她像对情侣般地相拥着,痴吻着。
把她无处安放的爱,都洒在卫子宁的身上和唇间。
当她吻到卫子宁的rǔ房上时,卫子宁少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rǔ头瞬间硬挺,胳膊上泛起一层快乐的小疙瘩。
她是第一次知道**的滋味,原来竟是那么迷人。
尤其这对象,是她心仪的李玉臻。
那种狂喜便放大了更多倍,让她的身体飘然若仙。
「玉臻……好爱你……真地……」卫子宁整个将身体贴紧了她,两对柔软的
rǔ房便蹭到了一起。
然后便一起倒在床榻上,两条腿也忍不住互相纠缠起来。
李玉臻不再像对着卫子卿那般矜持冷淡,她的热情毫不吝啬地回馈给卫子宁。
她要给她更多,她要报答卫子宁给予自己的爱怜。
她从卫子宁的xiōng前,一点点向下移动,用她原本羞涩的舌尖,一路蛇形着,
落在卫子宁的小腹上。
当她拨开卫子宁的双腿,把唇舌印上去的时候,卫子宁还是忍不住夹紧了两
腿。
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愿意为李玉臻这样做,可她却不敢接受李玉臻这样的疼
爱。
「子宁……让我也爱你吧……」李玉臻温柔地扳开她的腿,开始去寻找那花
瓣和花蕊。
那嫩滑的舌尖,进入到那更为嫩滑的内壁时,
卫子宁几乎马上就轻呼着,到达了陌生的**。
她的身体是全新的,从未有过任何人,跟她这般地亲密过。
之前对李玉臻所作的,已经满足了她的心;
如今李玉臻为她所作的,就轻易地打动了她的身体。
她用两只脚丫不断触碰着李玉臻xiōng前的柔软,借用那柔软的弹力,去化解身
体里狂热的**。
李玉臻也想不到,自己那么抗拒卫子卿的东西,如今却可以舔舐着卫子宁的
花径,而自己又不觉得有一丝厌恶。
也许,那差别就在于,卫子宁能给她的,卫子卿永远也不能给。
两条白嫩的躯体,不断紧密地交叠在一起,互相抚摸着,热吻着……
在漆黑的夜色中,贪婪地享用那灿烂的爱意。
朱由菘作为皇亲国戚,在皇宫里为死去的木匠皇帝朱由校守灵,挨到整整第
三日,便觉得浑身不对劲。
以往他是养尊处优的准亲王,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最大的爱好,就是玩弄
府中豢养的美人。
加上他原本就处于**勃发的青年时期,此时也不过20岁出头。
若在世子府中,他那些旺盛的无处发泄的精力,便会统统洒到那些美人的身
上。
说他可以夜御十女,那并不是夸张的事。
可如今深处皇宫中,每日吃着清淡的素食,穿着麻布孝服,身体里堆积的欲
念越来越高涨。
那欲念让他几乎坐立难安,尤其想到临走时月娘在那椅子上的yín态,想到花
奴那对高耸圆润的臀,他的小腹便会越崩越紧,身体也不自觉地越来越热。
其实在场为天启皇帝守灵的臣子们,大多也与朱由菘状况相似。
谁也不愿意呆在这yīn冷的深宫中,守着那断气的尸体。
除了魏忠贤等一众权阉,大家也并不觉得,失去这样的皇帝有什么可悲。
魏忠贤忧心忡忡,几天内头发白了一半,看上去那跋扈的神情减退了不少。
只有嘴角那两条深刻的纹路,还彰显着他欲罢不能的权力**。
朱由校的死,对他而言是无比巨大的损失。
魏忠贤万万想不到,朱由校23岁便魂归黄泉。
他的权欲正在高涨,代替他无从挽回的**,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和尊严。
权力一物,可以让他掌握生杀大权。
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已是魏忠贤长期以来养成的惯性。
莫说是普通的百姓臣子,就连这些个皇族国戚,哪个对他不是恭敬有加?
他已是位极人臣,九千岁这名号,已经让他形同无冕之皇。
除了没能坐到那龙椅之上,没能身穿皇帝龙袍,他还有哪一样不比皇帝更有
权威?
可这一切权力,都来自于朱由校的放纵和溺宠。
如今新登基的皇帝朱由检,魏忠贤还看不出他对自己的态度。
新皇帝对他不可谓不恭敬,可在那恭敬之中,又总有种防备之意。
那态度不亲不疏不冷不热,以至于让魏忠贤无处猜度,新皇帝到底想怎么安
置他这九千岁?
是一切照旧,还是破旧立新?魏忠贤为了这两种可能,吃不下睡不好。
他已年过六十,可心底的权欲却无一丝减退之意。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这是他长久以来的认知。
虽然他从年轻时便因为欠了人家一屁股赌债,狠心自宫做了宦官,以至于裤
裆内再也没有那男人的物件。
这当然让他痛苦了很久,自卑了很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道理他懂。
作为人子,他已不孝至极。作为男人,他已失去了传宗接代的资格。
面对着那些身体健全的男人,看着他们跨着趾高气昂的方步,魏忠贤心底的
恨意就在一点点滋长。
他必须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心理平衡的点,那个点,足以弥补他失去的物件。
那个点,就是他费尽心机不遗余力讨好伺候皇帝才能得到的——权力。
有了这件东西在手,就如同握住了一个无比硕大的yáng具。
普通男人拥有的,不过是一个肉做的小物,能Cāo的,不过是一个或几个女人。
可他魏忠贤所拥有的,却是覆盖天地的性器,他Cāo的,是整个天下。
没有了那两颗卵,他的身体硬不起来了。
可舍去了那两颗卵,他得到的,是一颗更硬的心肠。
他发狠地用着手中的权力,肆意地Cāo着天下人的身心。
东林党那些裤裆中有卵的男人们,不也一样被他魏忠贤Cāo了个够?
包括他们的妻子亲族,动辄而发的灭族灭门惨祸,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他魏
忠贤Cāo出来的?
有了权力,他也就有了子嗣。
即便没了那两颗卵,自动送上门来认爹的,不也大有人在?
想他魏忠贤人还活着,他那些孝子贤孙,便已在各地为他修建了豪华的生祠。
民间那些凡夫俗子,居然还想对他一逞口舌之快。
他魏忠贤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就算是想痛快痛快嘴,也不能够!
前几年有几个人,于密室中喝酒聊天。
其中一人喝醉了,说起时事,便破口大骂魏忠贤。
其它三人吓得惊惶战栗,既不敢附和,也不敢制止。
喝醉那人尚且不等骂完,便冲入一群锦衣卫将其捉拿。
四人被带到魏忠贤面前,魏忠贤听那些皂隶报告了事情的始末。
于是他便命令赏其它没有参与言论的三人银子,并放他们回家。
但对于辱骂他的那个人,魏忠贤则命人当场生剥了那人的面皮。
在场的其它三人纵然被放归,也吓得魂飞魄散,几乎变成了疯子。
如此地权焰熏天登峰造极,古往今来有几人得享?
如此地为所欲为杀伐决断,天上地下又有几人能媲美他魏忠贤?
他挥舞着心中那根不知疲倦的大棒,让大明朝的多少人都惨死在他的yín威下?
可笑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还以为有了那两颗卵,便是真正的男儿。
他就是要用事实向他们证明,权力可以毁灭一切,权力就是世界最刚硬的阳
物。
有了这最刚硬的阳物,他的头便可以抬得更高,他的眼睛便可以睥睨万物。
他那些根深蒂固的自卑感,就可以在那些反对者的惨叫凄号中,一点点被化
解掉。
所以他宁可没有命,也要保住权位不失。
如今,新皇帝的态度暧昧不明,魏忠贤的心里也惴惴不安。
但他不会认命,他一面揣摩着新皇帝的心理,一面像以往那样尽力讨好着逢
迎着,期待他会像上一个皇帝一样宠溺他。
如果这些都不管用,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魏忠贤手中拥有的权势,已经足够他拉起一支队伍夺权了。
当然,那些都是最下下策。
不到万不得已,魏忠贤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眼前,他守着先皇帝那冰冷的尸体,他多希望他能站起来,像过去那样,只
是一心做着自己的木匠活。
至于国家大事,都交给他来办理。
这是多么美好的君臣关系,可惜已一去不复返了。
想到这里,他干涩了多年的眼角,终于有一丝湿润了。
他多少年没哭过了?他心里长叹一声,望着那豪华笨重的大棺木。
一滴浑浊的泪,便岑然而下,滴落在他黑色的,高底千层软垫的锦缎靴子上。
耳聪目明的朱由菘,在百无聊赖中,正好捕捉到魏忠贤那难能可贵的一滴泪。
他面不改色,但心里却冷笑一声。
这老权阉,也有今天么?
想到过去,自己这正牌皇族子弟,都要对着这没有卵的老宦官毕恭毕敬,如
今再看看他那急速衰老的面孔,他的心里就浮上一层快意。
皇帝死了,并非一无是处。
新皇帝朱由检,虽然人刻板些迂腐些,但最起码不会像那个朱由校,大字不
识几个,只知道做木匠活,只知道宠溺魏忠贤和客氏。
朱由菘反复衡量,自己无论如何都是皇族子弟。
无论谁做了皇帝,对他而言都一样。
歌照唱,舞照跳,美人照玩,财富照有。
他最初担心的,只是这魏忠贤一流趁乱而反,那样的话,天下可就换了姓。
如今看来,只要堂兄朱由检坐稳了皇位,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保障。
至于这魏忠贤嘛,再能耐他也是个宦官。
古往今来,哪有宦官能做皇帝的?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