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坠入爱河,
当我坠入爱河,与……
刺耳的煞车声与钝响盖过歌声,莱奥愣住一秒本能的望向声音源,先于广场左侧的马路上看见挡风玻璃龟裂的厢型车,接着瞧见站在厢型车与街灯之间的茫然失措的小女孩,最后看到躺在灯柱下头颅淌血的妇人。
莱奥盯着妇人与孩童,握墨西哥卷饼的手猛然一震,吃到一半的卷饼脱手落到地上,脑中猛然爆出一连串男女、年龄、口音皆不同的话声。
──喂,刚刚的声音是……
──快叫救护车!
──那种程度应该没救了,直接叫警车吧。
──不、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女人突然跑出来!
──小弟,你认识被撞的……
……莱奥˙多米尼克!
曼托菲尔的吼声与手掌同时拍上莱奥的脸颊,人类在皮肤和耳膜的双重痛感中回神,看见夜血者面色凝重地注视自己。
你怎么了?曼托菲尔如此问,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遥远,贴在面颊上的手也冰冷得不像活人。
错,不是曼托菲尔的特别冰手,是莱奥的脸在发烫,他不受控制的打颤,额头上爬满细小的汗珠,清楚自己此刻该开口抚平对方的焦虑,但是半张的嘴唇却只能发出呻吟。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不妙……莱奥仅存的理智在大脑角落嘶吼,奋力想提醒主人自己人在公共场合,在急需获取信赖的雇主面前,不该也不能让沉寂三年的恐慌症暴露。
喂,你振作一点!曼托菲尔将吉拿棒放到石阶上,两手按住莱奥的肩膀试图让人类冷静下来。
莱奥承受曼托菲尔的掐按,肩膀上的重量像是系住气球的塑料线,将自己的意识勉强强强固定在半空中,但若要让他双脚落地,这种程度的碰触远远不足。
抱……让我……
莱奥听见喉咙以沙哑、不连贯的声音吐出单字,他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以往他总是用这种方式治疗虚软的精神,可是这个方法不可行,至少不可能以曼托菲尔为对象施行。
──闭嘴,你会惹怒他,会毁掉这一整天的美好!
莱奥咬牙将话声压制在喉中,希望时间能让躁动的身体平静下来,然而他越是忍耐与压制,惶恐与寒冷就更加张牙舞爪,从胸口、脑髓伸出尖刺贯穿他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