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帝看着大喊冤枉的儿子,心越来越冷。
“屠戮百姓不知情,那贪墨灾银呢?”
庆王一下卡了壳。
他对上兴元帝冷酷的眼神,又扫了一眼瘫软的裴侍郎,狡辩的勇气一下子消散。
伍延亭反了,裴侍郎认了,他要还是嘴硬,被裴侍郎跳出来指控,那再说实话父皇也不会信了。
“儿子——”庆王张张嘴,满心不甘又后悔,“儿子只是收了裴侍郎他们给的一些珠宝金银。当街被朱姑娘的父亲拦下时,听了太平镇的情况和北泉县官吏莫名身亡的事,让裴侍郎他们把事情处理好。”
说到这,庆王委屈不已:“儿子真不知道他们的处理竟是把人杀了啊!”
去到那种鬼地方,吃不好住不好,他哪里都没去过,就呆在府城衙署里。赈灾的安排有裴侍郎,配合执行有伍统领,他什么都没干,想着辛苦一趟收些下头献上的珍宝,有何不可呢?
“是他们蒙蔽了儿子,父皇明鉴啊!”庆王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咚一声响。
兴元帝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沉默良久才开口:“来人,把裴佐打入刑部大牢,庆王关入宗人府。”
“早知道这门亲事——”
除了这三人,兴元帝又从司礼监指派一名太监,随同监察。
但这些不是他能左右的,身在其位,他只能在尽量保证良心下做好皇上交办的事,承担骂与名。
“微臣领旨。”
他是有把江山传给这个儿子的打算的,而现在——兴元帝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冷然。
贺清宵垂眸:“微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请陛下吩咐。”
“母亲多心了,儿子怎么会怪您,就是觉得咱们家这阵子运气实在差了些。”
“好一个未雨绸缪!”兴元帝冷笑。
晚晴居中,王妈妈来到辛柚跟前禀报:“姑娘,如意堂那边的金钗悄悄传话,说大老爷一回来就去了如意堂,脸色特别难看。老夫人把伺候的都打发出去,说了挺久的话。”
这一日发生了这么多事,黄昏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