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煖眼中映照着篝火的光亮，黑脸似乎因为喝了酒，此刻变得愈发黑红起来，他先对着赵章拱手一礼，方道：“以臣粗见，中山久战之国，往昔同我赵相交，彼胜而不负，我赵今虽盟得燕国扰其北，然臣以为，我赵军若从旧法，由南伐中山地，虽可胜、实难取。”</p>

乐毅在一侧沉吟片刻，也附和道：“仆同庞子所言，燕扰中山，虽能分其心，实不能弱其力，以燕国今日之景，必不得久战，而我赵国亦是同景。今赵地虽横亘千里，却隐现三分之势，同中山鏖战，晋阳、代郡却不得其兵，如此怎堪久战？”</p>

赵章眸中闪过精光，只是他还未开口，楼缓便抢先一步问道：“那以士子所见，我赵国的强国之途何在？”</p>

“代郡！”乐毅庞煖两人异口同声道。</p>

话刚出口，两人皆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似乎都能从对方目中看到一丝惊喜。</p>

“哦？”楼缓拉了个长音。</p>

庞煖对乐毅做了個请的动作。</p>

乐毅朝着三人拱了拱手，方继续道：“仆久于燕地，通北疆风情，素知代地民风彪悍，胡夏并居，其民不善耕作、而善骑射，代人之骁勇得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今日林胡绕代而奔燕，足可见一般。</p>

然代地风情同我华夏民风迥异，自襄子并代于赵，其民虽同赵、然犹存隔阂，同国而不能同力，惜哉。</p>

若他日我赵得代人勠力同心，北却胡地，南下中山，又有何难？”</p>

话毕，庞煖率先揖道：“乐子高见，我不如乐子也。”</p>

赵章亦是心有所感，他抽出篝火旁的一根干柴，突然横指向南：“若从此地兵发中山，多久可至？”</p>

“以轻骑之速，一日及至！”乐毅立马回道。</p>

可惜！赵章心下一叹，代地这块无穷宝地，现在却不能发挥他应有的作用。</p>

但得来日，赵国若能彻底统合代地之民，辖北境边骑，北拓大漠，南下中山，又该是何等风景呢。</p>

赵章的脑海中回溯着此次赴燕经行的所有路线，各处山川地势、险要关隘，隐隐浮现脑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