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领了，忙你的吧。”陈崇虎随口应了一声，拎着鱼，拐头出了门儿。</p>

……</p>

陈崇虎拎着鱼出了闹市，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鱼，啧啧两声，甩了甩雪碴子，笑笑。</p>

聘猫嘛，得讲究，聘出猫的家里也同娉姑娘一般，要把托付给好人家。</p>

所谓。</p>

秋来鼠辈欺猫死，窥瓮翻盘搅夜眠。闻道狸奴将数子，买鱼穿柳聘衔蝉。</p>

……</p>

孙婆婆家在城西，和鱼市正好打个对头，不过陈崇虎脚程好，走路生风，不过半刻钟便到了。</p>

拍了拍头上的雪，陈崇虎叩响了孙婆婆的家门。</p>

“谁呀？”苍老而温和的声音，透过门框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猫叫犬吠之声，好不热闹。</p>

“婆婆，我是城那头的陈崇虎，找您有事相商。”陈崇虎朝着里边儿喊了一声，又激起一阵犬吠。</p>

“噢，陈掌柜的，你稍等。”</p>

门那边传来一道窸窣的脚步声，在雪上嘎吱嘎吱的，一路窜到门前，拉开了门闩。</p>

门打开了，孙婆婆的样子也出现在陈崇虎眼中，虽然早便见过，但每次看到，还是难免有些惊奇。</p>

别的倒还好说，与寻常老人没什么两样，鹤发昏眼，披着件棉服，被岁月锤炼的脸上痕迹深重，显得温和而慈祥。</p>

但唯独有一点不同，孙婆婆是小脚女人，寻常小脚老人平日里只能盘坐在炕上，能行走，却也多有不便，若是没人照料，很难独自生活。</p>

但孙婆婆的脚上却摆着几道木头机关，相当的小巧精致，却恰巧作为了支撑，只需要拉动一旁的杆子，便可以支撑着孙婆婆走街串巷，照看她院里的这些小家伙。</p>

据说那是孙婆婆的亡夫替她打造的，她与丈夫的感情很好，生前虽无子嗣，死后也没有改嫁，只是独自一人照料院里的这些猫狗，日子还算过得去。</p>

“陈掌柜怎么想着上我老太太这边儿？莫不是来找我做媒的？”孙婆婆温和的笑笑，把陈崇虎迎了进来，“上次我做保，想把闫家的闺女嫁到你家去，你却不依，这一时叫俺老婆子上哪给你找对家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