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
滴答——
滴答滴——
暗无天光的地牢,暗无天光的日子。
潮湿的石壁渗着水,冒着森然冷气,滴滴答答顺着坑洼的墙壁滴落。
每一滴,都能让孟瑛寒毛竖起。
不管过多久,都习惯不了这空寂之中唯一的声响。
咔哒一声,有一阵微弱光亮在晃荡,是每日送饭的人。
这油灯实在太过明亮,孟瑛本能地挡住双眼。
送饭之人端来了一碗饭菜,然后提着灯离去了。
孟瑛没有尝试与他说话,因为他是个哑巴,也是个聋子。
从角落走到牢房门口,只需要短短七步,他熟练地端起碗,走到草席上坐下,用筷子刨着吃下。
虽然难吃,孟瑛还是吃得平静,他面无表情,动作有条不紊,没显出丝毫狼狈不堪的模样。
筷子是他绝食抗议得来的。
孟裕要让他活,绝食抗议这一招还是有用。
吃完他将筷子放在有水滴落的地方,任水滴冲刷,而后将碗摆在了牢房门口,等着下一顿的更换。
所有事情完毕,他又坐回了角落,盘着老寒腿,依靠着冰冷的墙壁,在黑暗之中,想着白芷的脸,忏悔过错。
与他日渐腐烂内心相比,他的外表却是如往常一般平键。
到了特定的时间,他就会睡着,又到了特定的时间,他醒来。
如此反复。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数不清这是几天,还是几百天。
他不知道是这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是酷暑还是冬雪。
像是无尽延伸的黑水潭底,触不到底,望不到天。
他盘了盘因为湿寒而胀痛的腿,脚上的镣铐叮叮当当的响着,他缩进角落,只求身子能有一丝依托,让他寻得分毫的踏实之感。
胸前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仙鲸剑的锋利他是第一次体会,果真名剑!五脏六腑的疼至今连绵不绝,淋漓滴血。
孟瑛止不住咳嗽两声,扯得心口疼。
他咳了许久才平静下来,本以为心口的疼能平息下来,却没想到疼得越发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