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诡异的安静后，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p>

大部分女性都看向潘克赫斯特，</p>

但潘克赫斯特没有任何表态。</p>

终于，有人绷不住了，问：“陆教授，需要我们表态支持你才能喝水吗？”</p>

陆时：？？？</p>

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奇葩出天际的问题。</p>

这大概就是民选后遗症……</p>

他摆摆手，</p>

“完全不用。再说了，我又没什么观点，需要你们支持什么？”</p>

这话就像给马儿松了套，</p>

那帮女性全都聚集了过去，很有秩序地排着队，用手捧水往嘴里送。</p>

她们发现，水中加入了少量的盐，</p>

一时间，对陆时的观感更好。</p>

陆时环视一圈，走到一位刚刚喝完水的女性身边，询问道：“这位女士，我能问问你的姓氏吗？”</p>

女性谨慎地看着陆时，</p>

“你想做什么？”</p>

陆时：“……”</p>

看来，对方还没有放下警惕心。</p>

他轻咳一声，说：“没关系，你不说也无所谓。我就是感到好奇，你读过《简·爱》的原著，对吗？那你知道原著和《镜报》连载的漫画之间的区别吗？”</p>

听到他的问题，周围那些记者立即围了上来。</p>

一时间，气氛变得严肃。</p>

那名被询问的女性似乎有些害怕，低着头不敢说话。</p>

陆时挥挥手，</p>

“各位新闻界的同仁，能不能给我们留一点儿空间？你们忘了新闻业有几点大忌吗？对于普通个体，尤其是荣誉人士和弱势人群，一定要获得首肯才能采访。”</p>

说话时，陆时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p>

一众记者退开了，</p>

他们不采访，只报道，</p>

反正刚才那些提问是公开的，问出来的也是公开信息，可以见报。</p>

陆时又看向女性，</p>

“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p>

女性看了眼潘克赫斯特，随后缓缓说道：“其实我没有看过《简·爱》的原著，因为书本实在是太贵了。不过，我知道原著和漫画之间的区别，潘克赫斯特女士告诉我了。”</p>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知道事情完结了，</p>

潘克赫斯特输了，输得体无完肤。</p>

一众记者奋笔疾书，</p>

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轻响，声音非常小，却显得异常刺耳。</p>

没想到，陆时竟然说：“是的，这位女士，原著和漫画之间的区别非常明显。我相信，以潘克赫斯特夫人的严谨和名誉，在比对内容的时候不会有任何添油加醋。”</p>

所有人都懵了，</p>

他们不明白陆时为什么要帮潘克赫斯特说话。</p>

包括潘克赫斯特自己，</p>

“陆教授，你……”</p>

陆时却没有看她，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我作为《镜报》主编，更关注的并非原著内容，而是普及和推广。你刚才也说了，书本价格高昂，如果没有《镜报》，你能了解《简·爱》的故事吗？”</p>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p>

答案不言自明。</p>

潘克赫斯特说道：“可是，陆教授，为了普及和推广，你就可以改编内容吗？”</p>

陆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简·爱》有多少人物？”</p>

潘克赫斯特被问得懵了，</p>

“这……”</p>

陆时摊手，</p>

“哈哈，其实我也没具体数过。但粗略估计，有名有姓者应该在百人这一规模，如果将这些人物全都遵照原著如实地画到漫画里，那最后的成稿还能看吗？”</p>

又是一个无需回答的问题。</p>

众人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p>

没有《镜报》，有多少人能了解《简·爱》呢？</p>

她们不由得反思。</p>

原本严肃的气氛也逐渐变得缓和了。</p>

就在不远处，马车中的丘吉尔、沃德豪斯、塞西尔、贝尔福面面相觑，</p>

他们都知道《镜报》的危机化解了，</p>

但陆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都说不清楚。</p>

丘吉尔心中不由得直犯嘀咕，以后要搞跟潘克赫斯特一样的事，必须把预算做好，得给人家准备好食物、饮料、毯子，说不定还得多多少少付几枚便士，</p>

陆时用身体力行，把请水军的成本直线拉高。</p>

塞西尔说：“这就完了？”</p>

还是有些难以置信。</p>

沃德豪斯掀开了车帘，说道：“嗯，肯定是完了。你看那边，堵门的女人散开，运送《镜报》的马车已经能自由进出了，报童和书商们都在一窝蜂地拿货。”</p>

他对一个路过的报童挥手，</p>

“孩子，来！”</p>

报童快步跑来，</p>

“先生？”</p>

沃德豪斯一边在身上摸索、一边说：“给我一份今天的《镜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