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赞同地点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p>

否则，实在解释不了道尔为什么要如此着急地在《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后，立即着手发表《归来记》。</p>

要知道，即使高产如陆时，本来也是准备在《无人生还》完结后休息一阵的，</p>

后来因为王尔德的病逝，他欠了库珀主编一个人情，这才决定再写一个长篇作为回报。</p>

夏目漱石感叹：“被道尔医生和詹姆斯教授前后夹击啊……”</p>

陆时轻笑，</p>

“左右为男。”</p>

两人又聊了一阵，马车来到舰队街，在《苏格兰人报》办事处门口停下。</p>

陆时当先跳下马车。</p>

没想到，库珀就在门口等着，</p>

他快步冲上来，对陆时说：“你可算是来了，你知不知道福尔摩斯现……唔……”</p>

库珀停下了话头，视线扫过周围，</p>

“先进屋。”</p>

他将陆时和夏目漱石引进了主编室。</p>

屋内，各种报纸杂志堆积如山，全都翻开在某一页，上面用铅笔或圈或点地做着各种标记。</p>

陆时大致瞧了几篇，</p>

《胆小鬼？“伟大的”Lu难道会被鬼怪吓住？》</p>

《福尔摩斯归来，无人应战》</p>

《昙花一现！Lu或是最短命的小说家》</p>

……</p>

就这些标题，搁到现代是妥妥的碰瓷营销，散发着一股饭圈的恶臭。</p>

陆时不由得一阵无语，</p>

他走上前一步，随手拿起一篇翻阅，时不时轻笑出声。</p>

库珀狠狠瞪他一眼，</p>

“你还笑！？”</p>

陆时摊手道：“他们非要抛开事实不谈，说我江郎才尽，我也没办法啊。”</p>

一旁的夏目漱石插话道：“其实，他们也没有抛开事实不谈了。就比如那一篇，《昙花一现！Lu或是最短命的小说家》，人家只说你作为小说家短命，诗人、剧作家这两个身份提都没提。”</p>

部分事实也是事实，</p>

哪怕1901年，媒体也很擅长玩这一手。</p>

（嗯，已经是1901年了。）</p>

库珀好奇，</p>

“陆，你说实话，你跟詹姆斯教授是不是有些什么？我怎么感觉剑桥大学出版的那些杂志风向有点儿不对劲？”</p>

陆时嘿嘿一笑，</p>

“就是打了一个小小的赌而已。”</p>

他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些不方便库珀知道的细节一笔带过。</p>

库珀脸黑，</p>

“你……你……”</p>

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他才甩出一句：“你可真TM牛逼！”</p>

陆时点点头，</p>

“嗯，我也觉得自己挺牛逼的。”</p>

这话听着就很离谱。</p>

库珀懒得接茬，把话题又转到了福尔摩斯身上，说道：“我现在算是知道道尔医生为什么要急着发书了，这是想把你弄死啊。”</p>

他捶了一把陆时的肩膀，</p>

“那篇《空屋》你看了吗？”</p>

陆时点头，</p>

“嗯，看了。我认为是非常不错的作品。”</p>

夏目漱石疑惑道：“你是认真的？陆，那篇《空屋》跟你的作品完全比不了啊！”</p>

库珀则说：“喂喂！你不会因为要同时应付詹姆斯和道尔，失去斗志了吧？这可不像你啊！”</p>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的。</p>

陆时看着两人问：“我先回答谁？”</p>

库珀和夏目漱石同时指指对方，</p>

之后，两人动作一僵，又异口同声：“那就先回答我好了。”</p>

屋中一片尴尬，</p>

“……”</p>

“……”</p>

“……”</p>

诡异的安静。</p>

陆时说：“算了，我先回答夏目。你觉得《空屋》无趣，是因为《空屋》的诡计很傻，像是在糊弄读者，对不对？”</p>

夏目漱石连连点头。</p>

在《空屋》中，死者于一间反锁的房间中被杀，</p>

换句话说，这是一起密室杀人。</p>

而道尔在破解这个密室时，用了一种力大飞砖的手段，那就是神枪手，</p>

原属班加罗尔工兵一团的莫兰上校把一颗开花子弹装在汽枪里，对准房间正面的窗口开了一枪，给死者开了个大大的脑洞。</p>

至于门是怎么被锁的……</p>

当然是死者自己锁上的。</p>

读到这个结论，夏目漱石差点儿把《海滨杂志》给丢出去，</p>

这算个锤子的密室啊？</p>

简直浪费脑细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