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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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一拍脑袋,拍到伤口,先哎哟叫了声痛,接着道:“我忘了,你的耳朵还塞着。”

“不用了。”

李师哽咽道:“她们塞得不紧,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程宗扬愕然间,李师师睁开双眼,泪眼模糊地说道:“我想死……我宁可让那个畜牲占了身子,也好过这样丢脸……呜呜……”

程宗扬的手掌伸入被中,握住她的纤手。李师师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紧紧握住,哭得肝肠寸断。

“对不起……我……我曾经想利用你,”

李师师哽咽道:“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程宗扬笑道:“能被师师姑娘利用,是我的荣幸。”

李师师的唇角抽动一下,想笑却没笑出来。

半晌她轻声道:“小时候娘曾经带我去算过命,那个白须飘飘的匡神仙说,我的命是贵人格,十八岁时会有一场大难,而我的命中注定会遇到贵人。”

程宗扬曾听到阮香琳提及此事,没想到她这会儿主动提起。

“如果我选择贵人,虽然会小厄,终究可以遇难成祥,父亲也会因此飞黄腾达。如果错过贵人,不但性命不保,甚至还会祸及父母。这些话娘从小就对我讲过,这次镖局出事,娘认定就是匡神仙说的大难。”

程宗扬玩笑道:“我也算不得什么贵人吧?”

李师师流泪道:“娘说那个贵人是高衙内,整日劝我从了他,好让父母飞黄腾达,不然就是我害了他们。”

“令堂……嘿嘿。”

程宗扬干笑两声,没再说下去。

李师师抬起梨花带雨的娇靥,凄然道:“如果不是你,我这会儿已经蒙受一生一世也无法洗脱的耻辱。我现在才发现,即使有身为总镖头的父亲,有受人尊敬的师门,有一个号称英雄豪杰的姨父,自己却没办法改变什么。”

程宗扬不知道该怎样怎么安慰她,只好道:“别哭了,休息一下。”

“不,我要说!”

李师师咬了咬唇瓣,“他们玩过我娘,又想玩我们母女。太尉府的权势和地位那么大,我逃不了,也躲不开……”

哭泣中,李师师将自己的委屈和遭遇的耻辱一并发泄出来。

程宗扬可以理解,好好一个大姑娘,母亲竟然抛开贞洁和起码的道德,成为临安城臭名昭着的花花太岁又一个玩物。她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却为了钱财和荣华富贵,委身给一个年纪只有她一半的小衙内。

“一想到这样的耻辱,我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李师师哽咽道:“我想过去死,我真是太没用了,只有这一件事是我能做到的。”

“别说傻话了。”

程宗扬道:“你才十八岁,对吧?这年纪还不算活过。”

李师师的眼泪仿佛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伸出一只雪白而纤柔的玉手,“救我……”

她央求道:“把我从这个噩梦里救出来,好吗?”

程宗扬沉默片刻,然后道:“你能舍弃自己的家人吗?”

李师师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宁愿从来没有出生过。”

“你的师门呢?”

李师师掉着眼泪摇了摇头,显然对师门已经心灰意冷。

“那好,”

程宗扬郑重说道:“我的公司缺少一名公关部经理,我代表盘江程氏,诚挚地邀请师师姑娘加入本公司,担任本公司首任公关部经理。”

“公关……”

李师师的玉颊带着泪珠,愕然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我可以做吗?”

程宗扬笑了起来。“相信我的预感,你会是第一流的公关人才。”

程宗扬从卧室出来,迎面便是一刀劈下。那汉子生得又粗又壮,两膀似有千斤之力,手中的快刀霍霍生风,但真气驳杂不纯,显然不是什么好手。

程宗扬避开刀锋,向院中看去,只见十几名恶仆持刀挟棒,高衙内一手捂着脸,跳着脚叫道:“打死他!往死里打!出了事本衙内一个人全担着!”

这头小猪仔倒是不蠢,眼看斗不过自己,师傅前、师傅后叫得殷勤,转眼就叫来一帮手下跟自己玩命。

可惜自己今非昔比,想玩命也得有资格。程宗扬有心立威,看那恶汉又一刀劈来,他不闪不避,一拳轰在刀身侧面,真气一吐即收,将那柄钢刀硬生生打得反折过去。

那恶汉虎口震裂,手臂被弯折的刀锋带到,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众人惊愕间,程宗扬使出太一经的心法,身如鬼魅,一闪掠到高衙内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笑眯眯地道:“乖徒儿,想找为师讨教什么功夫?要不然就是**痒了,想一个变两个,一手一个撸着玩?”

高衙内脸色煞白,片刻后无比心虚地说道:“是那个……那个……老来了……徒儿想请师傅去玩……玩……”

“师傅看着你这徒儿肥嘟嘟的又白又嫩,像是很好玩的样子,不如让师傅来玩一个?”

高衙内带着哭腔道:“徒儿一点都不好玩……真的!”

“玩玩才知道嘛。”

程宗扬道:“乖徒儿,把裤子脱了,让为师先给你玩个后门别棍!哟,小崽子,你怎么了!”

“徒儿被吓得憋不住……”

“这样也好,先净拉空,免得师傅一会儿把你的屎搞出来。”

高衙内叫道:“师傅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打死我也不敢了!”

“师师姑娘今晚就住在这里,让那些丫鬟进去伺候,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敢靠近这里半步,我就把这两颗核桃塞到你的**里面。”

高衙内一愣,“那怎么塞?”

程宗扬微笑道:“想试试吗?”

高衙内连忙道:“不想不想!”

高俅坐在书房生闷气,见程宗扬进来,摇头道:“我这个孩儿啊……”

程宗扬笑道:“小孩子嘛,必要的时候也该打打。”

程宗扬心里有些奇怪,原本他以为高俅只是仗着自己的地位骄纵儿子,现在看来,高俅对小衙内不是一般的疼爱。

别人看屠龙刀一眼,他就要斩草除根;偷了刀出去胡闹的高衙内,他连打都不舍得打一下。别说干儿子,就是亲儿子,溺爱到他这样也算少见。

高俅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多说。

程宗扬坐下来。“高太尉既然是自己人,让小弟解开不少谜团,但还有几件事,请太尉指点。”

高俅拂了拂衣袍,坐直身体:“六朝知我底细的唯你一人,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吧。”

“第一件,岳帅是生是死?”

高俅沉默良久。“岳帅那种人岂会轻易死掉?但如果岳帅还在世,这么多年终该有些线索。”

“我明白了。”

程宗扬有些头痛的想:岳鸟人的生死看来还是个谜。

“第二件,岳帅安排太尉进入军界不会只传递一些情报吧?如果有别的用意,太尉能不能告诉我?”

程宗扬解释道:“我准备在临安做些生意,不知道会不会与太尉的目的冲突?”

“岳帅吩咐高某的事,高某每天都在做,临安城中尽人皆知,告诉你又有何妨?”

高俅徐徐道:“你在江州与禁军交过手,觉得上四军如何?”

“装备精良、衣甲鲜明,但徒有其表,与传说中的禁军精锐……”

程宗扬明白过来,拍案道:“原来如此!”

高俅掸了掸衣袖。“这些年禁军表面还有几个名将,但指挥使以下多是趋炎附势之徒,虽然还有上四军的名号,却已今非昔比,军中贪渎之辈横行,所谓精兵不过虚有其表。”

程宗扬在江州就有所怀疑,捧日、龙卫二军名头虽响,实力却远不及自己想象中的强悍。高俅军权在握,这些年来釜底抽薪,等于是抽掉禁军的脊梁骨。

高俅道:“还有什么疑惑,一并说来。”

“确实还有一件。”

程宗扬盯着高俅的眼睛道:“太尉府走失的那个侍妾,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俅道:“你看到我身边有姬妾吗?”

程宗扬一怔,这才意识到院中的蹊跷。高俅并不是什么清官,他掌权这些年大肆贪墨,在享乐上的花费没有半点含糊,室中陈设无一不是精致考究。

但比起高衙内小小年纪就坐拥成群姬妾,高俅这个太尉的身边却显得十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