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看得到双眼,但从深邃的眸子里,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眼睛。
说话的是那个个子稍矮的人影,声音细腻,就像从胡弦里流露出来的宫商角徵。
原来是个女的!
张生一听到那女子说话,胆子瞬间便大了起来,可没过眨眼的工夫,很快又心虚了。
因为他看到那两个黑衣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亮闪闪的钢刀,寒光刺目。
“女侠,饶命!”
张生已经吓得没有站起来的力气,瘫在地上不住地告饶,“我,我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你们……喏,从翠月楼出来,我还剩下三十两纹银……你们尽管拿去,但求莫要伤了我的性命!我家中还有老母……”
“少废话!”那个高个子的黑衣人上前,一脚踏在张生的胸口上,冰冷的刀锋往他的脖子上一架。
高个黑衣人的嗓音比矮个黑衣人还要柔软婉转,如果说矮个黑衣人说话像胡弦,那她开口的时候,就像古筝流露,小桥流水。
张生似乎觉得有些耳熟,不禁瞪大了双眼,惊恐地喊道:“你,你是……”他再也说不出他的猜测,高个黑衣人已经拿着刀锋在他的脖子上使劲一抹,顿时一股温热的鲜血喷薄而出,飞溅在二人身上。
女人大多怕血,可着两个黑衣人竟丝毫不见畏惧,当长长的睫毛被血珠糊住的时候,却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张生的尸体倒了下去,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之中,不瞑目的双眼怒睁着,似乎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残酷的现实。
矮个女子弯腰从地上拾起了张生的锦囊,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不禁柳眉微蹙,道:“姊姊,看这张生平日里出手阔绰,却不知道浑身上下,只剩下这么点银子了!枉我姊妹二人,一路跟着他进了团山!”
那个被叫做姊姊的高个女子道:“不免有看走眼的时候,人都杀了,还能奈何?明日一早,黔国公府上有马队会打此经过,若是让他们见着尸体,免不了又闹出一番风浪来。你且随我,先把尸身处理了!”
姊妹二人收好银子,一人拖起张生的一条腿,将他拽到了山崖边,用力一推。
如断线风筝般坠落的尸体,很快消失在如深渊般的山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