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陈年往事,大吃一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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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摁响了岳父家的门铃。

婉晴挽着我的胳膊,可能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不安,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心,我扭头看向婉晴精致的妆容,婉晴微微颔首,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一切有我。”

门开了,开门的是张晓娟。

“姑爷和婉晴回来啦,好久没来了,你爸前几天还念叨你们呢!快进来!”穿着一件灰色的紧身居家服,嘴上寒暄着,将我和婉晴让了进去。

婉晴没理会张晓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径直朝屋里走去。张晓娟好像也已经习惯了婉晴和她的交流方式,丝毫不见尴尬。

“妈,给您买了几盏燕窝。”

我将手里的盒子放到门口,虽然知道了婉晴的过往,对这个狐媚的小妈张晓娟也没多少好感,但毕竟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有的,见婉晴自顾走了进去,只好客气地同张晓娟问候了几句。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哎呀,还是马来西亚的啊,姑爷真是有心了!”

“应该的,都是婉晴帮我选的,对了,爸在家吗?”

“在书房呢!”

婉晴走进客厅,听到我还在门口和张晓娟说话,皱着眉头叫道,“快进来,有什么好说的!”

我同张晓娟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朝婉晴走了过去。

婉晴白了我一眼,拉着我径直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跟着婉晴走进我这个老丈人苏厚海的书房,房间当中放着一张黄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几方砚台,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泼墨山水画作,左右挂着一副对联,看起来是启功先生的字:

盛若云霞呈五色,装如锦绣展千重。

对联下面的几案上摆着一套四件的小叶紫檀的敦煌飞天伎乐。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苏厚海此时正坐在书桌后面的一张黄花梨的椅子上,抽着烟,看着对面红木沙发上坐立不安的苏启豪。

“爸!”婉晴轻轻的叫了一声。

苏厚海见我和婉晴来了,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坐下,扭头对着苏启豪狠狠地瞪了一眼,“和你说了好多次了,绝对不行,出去好好想想,没想通之前,哪都不许去!”

我没想到苏启豪也在书房里,看起来他因为小艾的事,又被训了。

苏启豪耷拉着一张脸,同我和婉晴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婉晴,小皓,你俩也多和启豪谈谈,这小子不知道那股经抽住了,铁了心要和陈艾结婚。”

“爸,我虽然也觉得我哥和陈艾不合适,但这件事我觉得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婉晴接过苏厚海的话说道。

“嗯?怎么说?”苏厚海抽了口烟,问道。

“既然我哥他想结婚了,我们就给他多介绍一些,陈艾不行,但说不准就有其他合适的呢!”

“这到是个办法,不过还得婉晴你多费心,帮他物色几个不错的姑娘,我就一个要求,除了陈艾,其他都好说!”苏厚海叹了口气说道。

“爸,为什么陈艾一定不行呢?”婉晴疑惑道。

“哎,这事说来话长了,先不说他了,说说你俩的事吧,我听说刘军出了点意外?”苏厚海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这样的,下午小皓参加公司会议忘带工卡了,被刘军挡在会议室外不让进,两人起了点冲突……”婉晴斟酌着话语,尽量隐去了我当时挑衅刘军的话语和动作,委婉地说了一遍当时的经过。

“这样啊?那刘军的情况怎么样了?”苏厚海慢吞吞地问道。

“在长海医院,一个睾丸中度碎裂,应该今晚手术,等会儿我再联系一下医院那边。”婉晴如实答道。

苏厚海听完,沉吟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得我一头雾水。

“小皓,你够可以的啊!退伍兵都不是你的对手,看来把婉晴交给你,我是能放心了啊!”

苏厚海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弄得我一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站起来,诚恳地说道:“爸,我一时冲动,给您和婉晴造麻烦了,只要能解决,刘军和他爷爷那边,有什么要求,我都同意。”

婉晴见我局促不安地说着,也站了以来,说道:“爸,其实这事怨我,张皓他第一次来公司找我的时候,就和刘军起了点冲突,刘军你也知道,脾气不好还认死理,当时也是拦住张皓不让进公司,都怪我当时没处理好,事后也没有和张皓解释刘军的情况,所以他俩可能有点积怨了。”

苏厚海见婉晴着着急急的将问题揽到了自己身上,反而越发笑了起来,“真是嫁出去的闺女,胳膊肘往外拐啊,这就着急护着你老公了!”

“爸,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婉晴嗔怪道。

“好好,爸这哪是风凉话啊,你们小夫妻俩感情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苏厚海打着哈哈,故意不说刘军的事。

“那刘军那边,我们接下来怎么处理,主要是刘老爷子哪儿,还得您出面啊!”婉晴着急地说道。

“别着急,坐下说。”

苏厚海见婉晴又站了起来,“刘军的事,今天下午我就知道了,长海医院是全国最好的生殖泌尿科了,我已经联系了他们的卫副院长,刚才经过专家会诊,破碎的是不行了,但扭转移位的应该能保住。”

“爸,你都知道了?”婉晴听完,一脸惊讶,随即略带气愤地嗔怪道,“你都知道了,刚才还故意戏弄我?”

“我这不是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嘛!要不刘老问起来,我说啥啊?”苏厚海笑着说道。

感情苏厚海这个老狐狸不光都知道,还给安排的差不多了,这半天是看我和婉晴出丑呢!

人老成精啊!

“那刘老那边?”婉晴问道。

“等刘军手术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把,哎,这回又得出血了啊!”苏厚海长长的叹了口气。

“爸,需要多少钱,我来吧!”我听苏厚海肉疼的语气,站起来主动说道。

“坐下,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你我,”苏厚海对我说道,“再说了,刘老要的可不是钱!”

“那需要什么,我想办法准备!”我坐到红木沙发上说道。

“准备什么,就在这儿呢。”苏厚海看向书房一边的黄花梨大理石大案。

苏厚海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缓缓地走到这张黄花梨大理石大案旁边,“你俩也过来。”

我和婉晴一起走到书案旁边。

只见书案上展着一卷书法作品,四尺长卷,明黄色的绫子装裱,开头四个大字“鸢飞鱼跃”,笔力苍劲,功底深厚。

“爸,这不是米芾的《研山铭》吗?”婉晴一脸惊讶。

“米芾的《研山铭》真本在故宫博物院呢,应该是后人临的,不过也朴拙疏瘦,颇得米襄阳神韵。”

我见苏厚海盯着这幅字不说话,边对婉晴说着,边凑过去看了起来。

只见长卷尾款写着“己亥孟春,临米芾研山铭于诵抑轩,访渠。”

“访渠?难道是号称淮南布衣的刘访渠,刘泽源?”我惊道。

“小皓还是有点见识,不愧是纽约大学的哲学硕士,”苏厚海听到我的话,回了一句。随即问道,“那你知道这个刘泽源是谁吗?”

“刘泽源,字访渠。号诵抑,别称懿翁、淮南布衣,晚清书法家,曾任清廷的太学生、翰林院待诏,民国期间又被段祺瑞聘任为国务院高等顾问,师从沈用熙,一生研究书艺,以布衣遨游公卿间,同李鸿章、吴昌硕等都有交集。”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是个小众书法家吧!”婉晴听完我的叙述,颇为意外地问道。

“读研的时候,导师让我就中国书道中的哲学理念写一篇的论文,所以看了不少书法理论的专着,对刘泽源的“书道通于事物之理,深思与功力,两者不可偏废”这句话印象很深,就专门研究了一下他的生平。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见到了刘泽源的真迹。”

我看着这幅书法作品,对婉晴说道。

“不错,不错,博闻强识啊,原来小皓你对书法也有研究,有空咱爷俩专门探讨探讨,”苏厚海笑着说道,“不过这个刘泽源,和刘军可是颇有渊源啊!”

“啊?”我和婉晴同时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苏厚海。

“刘军和他爷爷刘云建,就是刘泽源的后人啊,确切地说,刘军爷爷的爷爷,就是刘泽源。所以这幅字,是刘老一直想要的,”苏厚海着指了指长卷上的印章,“而且这上面的印章,也大有来头。”

我同婉晴随着苏厚海的话音和所指,同时低头凑到长卷上的印章之处,没想到两人的头撞在了一起。

“哎呀,”婉晴娇呼一声,我急忙替她揉了揉额头。

只见书卷上的两方印章,一方是篆书阴刻“刘泽源印”,另一方是篆书阳刻“懿翁”。

“这两刻印章可大有来头,都是吴昌硕给刘泽源刻的。”

苏厚海说着,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一脸肉疼地说道,“就是这两个,今年春天,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我托人花了158万才拍到的,果然好东西就是捂不热,这转眼就得物归原主了……”

锦盒里的两枚印章,一枚是寿山石田黄印章,侧面刻着“昌硕”两个字,另一枚是昌化鸡血石,侧面刻着一行小字“光绪丁未年二月吴昌硕”。

婉晴伸手拿起一枚鸡血石的印章,看着印文问道,“这两枚就是书卷里盖的那两枚吗?”

“你手里这个是,另一个不是。”苏厚海说道,“据传吴昌硕给刘泽源刻了50多枚印章,我能收集到这一枚对应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爸,让你费心了,”我看着苏厚海一脸心疼的样子,看着书案上那几张砚台和插满几个笔筒的各色毛笔,明白了苏厚海也是个书法爱好家兼收藏家,心里暗暗想着,以后得找个类似的物件给老人家弥补一下才是。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况且照顾刘老一家,是你爷爷临终交待的,本来我收藏这几件东西,把玩一段时间,也是要给刘老的。”

苏厚海笑着对我和婉晴说道。

“还是老爸未雨绸缪,想的周到。”婉晴听苏厚海这么说,抱着苏厚海的脖子,在苏厚海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

“行了,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可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盛装可都靠你了,你哥吊儿郎当那样子,盛装交给他我可不放心!”

苏厚海嘴上说着,脸上的笑意却十分享受,“对了,启豪和陈艾的事,你俩在上上心,千万别让他俩结婚,这是底线!”

婉晴放开抱着苏厚海脖子的手,疑惑问道,“爸,究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陈艾就不能和我哥结婚呢?”

“那个陈艾是美国留学生,生活作风肯定不好,而且看长相就有点轻佻,不像个持家的女子,不合适啊。”苏厚海打着哈哈。

“不会吧,老爸你找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点的,张皓也是美国留学的,我还是英国留学呢,留学生就生活作风不好了吗?你这是隐射我和张皓的生活作风不好?”

“哎呦,我的宝贵闺女,老爸可没这意思。”

“那是你什么时候还会看相了,给我也看看呗?或者,你看看张晓娟的相貌能不能持家?”婉晴直接放大招,说着说着都扯出张晓娟。

我心里暗自发笑,张晓娟的那张狐魅脸要是也算持家相,那大街上随便一个女人都是“国泰民安”脸了。

“得了,说东你就扯西,”苏厚海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也没什么,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

听苏厚海这么说,我和婉晴同时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婉晴,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母亲陈凤琴吗?”苏厚海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婉晴点了点头,“我听我哥给我说过,后来问你,你一直都不说。不过这关我母亲什么事?难道……”

“陈凤琴是你和启豪的母亲,陈艾是陈凤琴的女儿,就这么回事。”苏厚海打断了婉晴的猜测,直接开诚布公。

“啊?”我和婉晴再次同时张大了嘴巴。

婉晴的母亲的女儿,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不就是婉晴的妹妹吗?小艾和婉晴是姐妹!

怪不得,怪不得,我老感觉小艾和婉晴有种说不出的相似之处,原来是这样!

苏启豪要和小艾结婚,那不就是和自己的妹妹近亲结婚吗?

这不给苏厚海生个傻孙子,都难为苏启豪这骚操作了。

怪不得苏厚海不同意,对了,我说呢当时我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苏启豪和小艾没可能,原来她早就知道这事了!

“那陈艾是我妹妹?你不刚说就我一个女儿吗?”婉晴想了片刻,吃惊地问道。

“谁说陈艾是我女儿了?”苏厚海反问一句,随即仰头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顺手抛给我一根,开始回忆起来。

我的顺势接住凌空飞来的这支烟,看了一眼,钓鱼台特供,这可是市面上没有的高级货啊,于是摸出打火机打算点燃。

婉晴白了我一眼,伸除纤纤玉指在我腰上拧了一把。

我疼的龇牙咧嘴,放到鼻子上闻了闻烟丝的味道,还是把烟放下了。

“我和你母亲是大学同学,你们也知道的,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可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送快递都得本科起步。读书的时候我俩感情就很好,毕业了分配工作的时候,我本来被分配在合肥机床厂,是凤琴,将我调到了上海市商务局,和她一个单位。”

苏厚海抽烟烟,缓缓地回忆着,脸上露出了丝丝笑意。

“后来我才知道,凤琴是陈维仕的女儿,你们可能没听过,其实他也算是共和国的元老了,五五年授衔的时候,本来是要给少将的,结果被朱老总一句“此人谄媚,实为奸猾”的评语,变成了大校。不过八八年授衔的时候,中央军委还是给他上了个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