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又何必丢下面子去找钱宏熙借钱呢?
还有,还有一笔钱……
那是一条不能走的路!
恍惚地拿起手机,齐鸿轩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想什么,任何动作都像是下意识的,没有明确的目的。
宋斯嘉在微信上给他留了言,不止一条。
今天齐鸿轩起床后就出了家门,大概从下午一点左右开始,妻子总共发给他七八条留言,其中有问他晚上会不会回家吃饭的,也有问他准备什么时候调好心态,就算不想和她谈,也不用整天都游荡在外面。
齐鸿轩之前压根就没看到这些留言,更别说回了。
最后一条留言是十分钟前留的:“看来你今晚也不回家吃饭,那我就去爸妈家吃了。晚上可能晚点回来。”
齐鸿轩第一时间翻出妻子的号码想要拨。
他感觉自己现在急需安慰,妻子的陪伴能治愈他。
他可以拦下妻子,然后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吃饭,消除一下夫妻间最近的隔阂。
当然,他也有点介意妻子说的“晚上可能晚点回来”,她要去干什么?
他想问问。
但手指距离手机屏幕近在咫尺,最终还是没能按下号码。
一起出去吃饭?
钱呢?
自己提议吃饭,然后让宋斯嘉付账吗?
当然,一顿饭的钱,齐鸿轩还是拿得出的,可他现在听不得这个“钱”字,太糟心了!
想到钱,齐鸿轩就无比烦躁,甚至连妻子说的“晚点回来”这茬都暂时忘却了。
反正是回岳父岳母家,也没什么,要回就回吧。
自己现在还是得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不找薛芸琳再借点钱?
她家里条件很好,应该不差钱。
但开口就要十万元,恐怕她也不能说借就借吧?
更何况,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借十万元恐怕不够。
齐鸿轩重重地揉着额头,蹒跚而行。
虽然对能从薛芸琳那边借到钱没什么信心,但齐鸿轩还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地尝试一番,尴尬的是,电话打不通。
隔两个小时再打,依旧关机。
再隔些时候,看看已经快到晚上九点,齐鸿轩觉得就算薛芸琳打开了手机,这个时间找她也不太合适,万一她丈夫就在身边呢?
他尝试着在微信上留言,想看看薛芸琳能不能找机会抽空打电话给他。
但一直等到了十点,既没有微信回信,也没有电话。
看来薛芸琳根本没看到他的微信留言,估计今晚她压根就没开过手机。
既然肯定联系不上薛芸琳了,齐鸿轩的心思转回到妻子身上。
都已经这个点了,怎么宋斯嘉还没回家?
一直在娘家待着?
不会吧?
齐鸿轩满脑子扯不清的烦乱思绪,很罕见地早早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或许因为早睡的缘故,暑假里一般不到十点不起床的齐鸿轩居然还不到九点就醒了。
和妻子间的问题根本就没解决,宋斯嘉这段日子一直还睡在书房,醒后的齐鸿轩身边当然无人陪伴。
脑子昏沉沉的,他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老婆昨天晚上不会根本就没回家吧?
被这个想法刺激了一下,齐鸿轩瞬间摆脱了残留的睡意,匆匆跑去书房,好在从门边张望,小床上有人躺着。
宋斯嘉睡得正香。
那就还好。
稍稍放松了心情,齐鸿轩想着要不下楼买早饭,回来再熬点粥,等妻子起床后好好表现一下。
他尴尬地又想到关于钱的问题,自嘲地一笑。
就算自己现在再穷,买早餐的钱还是有的吧?
别的不说,支付宝账户里至少还有一两千元零花钱呢。
想到钱,自然就又想到了薛芸琳,齐鸿轩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微信还是没回复。
看看现在的时间还算合适,试着拨电话过去,竟然还是关机?!
薛芸琳搞什么?
怎么从昨晚到现在一直不开机啊?
看这状况,不像是手机没电,也不像在飞机上必须关机,这年头,哪个正常成年人会这么长时间一直关机啊?
齐鸿轩无端地想起去年的某几天,他也死活找不到薛芸琳和吴静雅,后来听说她们是一块出去玩了。
难道薛芸琳又去度年假旅游了?
操,这么潇洒?
那我怎么办?
带着满腔疑惑,齐鸿轩走出家门,下楼去买早餐。
齐鸿轩并不知道,在他下楼时,薛芸琳正带着浓浓的倦意,满心恐惧悔恨地被石厚坤拖着上了车。
她知道丈夫要带自己去哪里,也知道身边这男人和自己的夫妻关系,也许只会再维系短短几个小时,甚至更短了。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事实上,哪怕她现在能想出对策,也未必敢干。
因为她目睹了黄子君的遭遇。
曾经的自信,现在想来真是很梦幻。
为什么自己曾那样确信,不管玩得多欢脱,一定能瞒住丈夫?
回忆起来,薛芸琳已经想不起最初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当年石厚坤去德国深造,搬出石家住进学校单身教师宿舍的薛芸琳有无边的自由,那时海阔天空,想做什么都可以,只需隔三差五回石家探望讨好一下公公、婆婆,就一切OK。
那时约几个炮友也就算了,为什么石厚坤从德国回来以后,自己还不停手呢?
薛芸琳追悔莫及。
当然,她此刻心底的悔,并不像她自己以为的那样深。
人,不过是在即将走到尽头时,以为自己幡然悔悟,其实不过是因为怕和不甘。
真正充满她此刻内心的,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因为她目睹了黄子君的遭遇。
最近这几天,薛芸琳感觉身边满是诡异的气息。
周三晚上,石厚坤将近午夜时才回家,也不上床,匆匆收拾出一个行李箱,说第二天要去外地出差。
丈夫本来就常出差,只是这次未免太过突然,半夜回家才提起,第二天一早就走,这非常罕见。
而且照过去的惯例,石厚坤在出差前的夜晚,只要薛芸琳身体情况允许,通常总要和她大战数场;即使有时薛芸琳不太方便,只要状态和情绪不至于太down,他也会在她的嘴里和肛里释放一下。
但是这次,石厚坤整完行李,匆匆洗过澡,倒头就睡。
这让薛芸琳很犯嘀咕。
第二天一大早,薛芸琳还没醒,石厚坤就离开了。
丈夫不在这几天,薛芸琳感觉异常烦躁,毫无来由,摆脱无力。
前几天在下班路上,久违的黄子君突然打来电话。
黄子君最近比较烦。
刚崭露头角,接到一些原本难以企及的演出机会,正洽谈合作细节,没想到网上铺天盖地砸出很多黑料,什么乐队男成员操粉、吸毒,什么女鼓手淫荡成性,总是不惜卖屄换上位,什么乐队内部乱交,三男一女关系混乱云云……精彩之极,令转帖吃瓜众大呼过瘾。
而且稀奇的是,明明只是一支刚冒头的新锐小乐队,黑料的蔓延速度却快得惊人,好像满世界都是关心他们的人。
有些合作机会悄无声息地没了下文。
“君”乐队虽然已经得到一些圈内势力的认可,但暂时还没正式签约哪家公司,因此就没有团队来帮忙运作消化。
仅凭他们自己,非但不能平息网上的风暴,甚至都搞不清这些传言的源头究竟在哪里。
但四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怀疑对象。
按老标的说法就是:“过去,不是那种被我们操了也只会感觉满足的脑残真爱粉,我们也没机会睡啊!不是那种一看就知道骚得不行,玩玩根本不在乎的,我们也不敢碰啊!谁会把这些事拿出来说?再说就凭一两个小粉丝,也不可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吧?那肯定是跟我们有仇,还有这能力的人在整我们呀。我现在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她。”
黄子君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认同这个说法。
这样一来,最近总借口不在中宁而刻意躲着薛芸琳的黄子君,就不得不找机会和这女人再联系一下了。
如果真是她在背后搞鬼,不说求她原谅,也不说能劝她停手,至少要搞清楚接下来她还准备做什么吧?
正好黄子君最近要回老家办些事,上周六他悄无声息地从上海飞回中宁,马不停蹄直接返回宝金县老家。
两天时间,把家事忙得差不多了,周一傍晚,他心怀忐忑地拨通了薛芸琳的电话。
薛芸琳的态度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冷淡,根本不理会他的玩笑和讨好,单刀直入就问到最关键的问题:“你老实说,那天晚上到底把我怎么了?”
“哪个晚上?”黄子君还想再拖延混赖。
薛芸琳也不啰嗦,直接说起在圈内小范围传播的流言:“你们最后拿到那么好一个剧本,虽然没晋级,却造了PK惜败这样的话题,沾足了光。是不是把我迷晕后送给哪个金主大佬换来的?”
听薛芸琳这么说,黄子君基本确定,自己的乐队最近遭遇的黑料攻击,多半就是这女人搞出来的。
他心中愤恨,口气上却没露出来,还想试着把一切都推干净,最好能重新唤起薛芸琳此前对他的感情。
这女人能掀起这波风浪,自然也就能平息它,只要后续别再有大的动静,做个危机公关,这年头,这么点破事,很快也就被人遗忘了。
但从不成熟的爱情体验中抽身而出的薛芸琳,表现出的是黄子君所不熟悉的冷漠和精明。
她也不说废话,直接一刀捅到他的软肋:“你不认是吧?呵呵,好办。这事你一个人办不出来,估计你们乐队的人都知道。你觉得我找另外三个人,要他们开口说句实话,需要给他们什么好处?你觉得你们之间的交情,能让他们面对我的好处坚持闭紧嘴巴吗?”
黄子君瞠目结舌。
在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前,他没想过另三个人会出卖他。
因为这几年来,他们四个几乎就是一体的——事实上,当他们三人同时操唯唯时,确实不止一次实现过四人合体。
就凭这种关系,还不够铁吗?
在薛芸琳这件事上,得益的是整支乐队,现在遭到报复,受影响的也是整支乐队。
不管是当初决定把薛芸琳送出去被人玩,还是后来借着药劲,索性几个人群P一夜,“君”乐队的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也都尝到了甜头。
老标、阳子、唯唯,无论是谁,似乎都没有任何理由投向薛芸琳。
可当这个问题劈头而来,黄子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信心。
如果有足够多的好处,不管是一大笔钱也好,还是允诺给予别的机会也好,那三人真会守口如瓶,一字不说吗?
其实,无需黄子君回答,只要他在面对这个问题时稍有犹豫,薛芸琳想要的真相就呼之欲出。
现在所欠的,无非是黄子君亲口说出的一个答案而已。
薛芸琳立刻给了他一顿痛骂,骂得黄子君心烦气躁,恼羞成怒。
脾气上来,想什么做什么说什么,往往就不受理智控制,虽然明知进一步触怒薛芸琳可能招致更严重的报复,黄子君还是脱口说道:“你这骚屄骨子里就是个欠操的烂货,忘了你喝的老子的精液够装一脸盆了?忘了屁眼里插着老子鸡巴跟你老公打电话了?忘了被老子操得叫爸爸的时候了?装什么装?你这种贱屄给人操几下又怎么了?”
薛芸琳对这类话似乎完全免疫,居然没有因此而显得愈发愤怒,反而不屑一顾:“是,我是跟你上床了,喝你的精,让你操屁眼,那又怎么样?我是喜欢被男人操,三个也行,五个也行,再多男人都行,只要把我操爽了,要我叫爸爸叫爷爷都行,但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找男人操,那是老娘乐意!谁他妈允许你把我送给别人玩的?你以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两人又争执了几句,再也无话可说,薛芸琳率先挂断电话。
接过这个电话,心绪久久愤愤难平,薛芸琳真是很想找个炮友好好发泄一番。
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丈夫还适时出差去了,更给了她机会为所欲为。
可薛芸琳还是忍着什么都没做,她心底隐隐不安,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莫名有种恐惧感。
心神不宁地过了两天,到了周末,又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混过周六。
周日下午时,薛芸琳实在忍不住了,在微信上给两三个昔日的炮友们甩出了钓钩。
有一个炮友几乎秒回,大概得益于他的年轻宅男属性,既没正经事做,也没有家庭牵绊,手机随时随地都在手边,第一时间看到了薛芸琳发出的召唤。
这人虽然不像齐鸿轩那样和薛芸琳来往多年,但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两三年了。
因为过去大半年里,她脑残爱上了黄子君,切断了和所有炮友的关系,也包括这人在内,所以才久久没有联络。
这人年纪不大,刚认识时还是个大三学生,游戏玩得熟,当初相识也就是因为两年前薛芸琳曾短暂痴迷于某款游戏,从线上相识发展到线下约炮。
和一般宅男相比,这个炮友还算比较机灵,再加上毕竟年轻,身材没有堕落到有大肚子的程度,体力也还不错,长得还算帅气,在薛芸琳的标准里,75分还是有的,可以多约几次。
薛芸琳从柜子里翻出两套情趣内衣,换上后对着全身镜拍了几张照片,小心避开了脸,用微信发给了对方。
“贱狗屄又痒了?”93年生的宅男说起话来很直接,不过“贱狗”这个称呼确实也是当初两人约炮时常叫的,不算粗鲁。
一向把约炮和正常人生彻底分开的薛芸琳对这种口吻自然不以为忤:“求斌爷赏大鸡巴给贱狗解痒好不好?”
“我去开房,贱狗立刻给我滚过来!今天不把你的贱屄操烂,我就跟你姓!”听这口气,这男孩大半年没见薛芸琳,确实也馋得很了,心里多少也有怨气。
“斌爷稍等,贱狗马上来!贱狗求斌爷今天一定要把贱屄和骚屁眼都操烂!”
在线上挑逗几句,薛芸琳也懒得脱最后换上的那套情趣内衣,直接在外面套上了一条连衣裙,简单化了妆,对着镜子前后左右看看,感觉一切正常,这才拿起手机,把刚才另几个也收到她撒网微信的家伙给暂时屏蔽掉,这样一来,之前的通话界面也都直接被删了。
这是薛芸琳一向的习惯,钓到一个炮友后,就不想再被其他人干扰。
来到门边换鞋,就在她俯下身系高跟凉靴的带子时,突然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反应不及,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的薛芸琳眼看着家门慢慢打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石厚坤出现在门边。
乍见妻子就站在门后,石厚坤也显得很意外,冷得快要结冰的面孔露出几分讶色,随即又黑了下去:“你要去哪儿?”
“呃……”薛芸琳的反应已经够快了,“去,去趟超市,你……你今天就回来了?”
石厚坤没有回答问题,瞥了眼她放在门边鞋柜上的手机,随手拿起,放到自己的兜里。
薛芸琳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摸不着头脑,困惑一时还压过了惊恐,丈夫这是要干什么?
“正好,反正你也换好衣服了,跟我走,超市先别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石厚坤的口气冷冰冰的,有种不想和她多说话的感觉。
薛芸琳满腹疑惑地跟着丈夫下楼上车,她突然发现丈夫随身并没有携带行李箱,不是去出差了吗?
既然是刚“出差”回来,行李在哪儿?
后备厢里吗?
他刚才上楼时为什么没有随身带着?
又或者说,他根本没去出差,这几天在外面找了个地方住?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困惑愈来愈浓。
车子开出十多分钟,石厚坤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神情冷峻地直视前方,偶尔摆弄两下方向盘。
坐在副驾位置上的薛芸琳越来越慌,她试着找话题和丈夫搭话,却几乎得不到回应,不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就是索性闭口不言。
困惑渐渐演变成恐慌。
丈夫的表现太奇怪了,藏着秘密的手机又落到了他的手里,刚才已经让炮友去开房,现在自己却去不了,那小子会不会沉不住气发信过来催?
自己现在连衣裙内只有一件连体网格情趣内衣,胸罩、内裤一概全无,万一被丈夫发现……还有毫无头绪的神秘目的地,所有这些混杂在一起,薛芸琳整个心都在不停往下坠。
出问题了?出什么问题了?
薛芸琳一时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强烈的不祥预感已经完全笼罩住了她,心底浮起浓浓的恐惧感,以至于她甚至不敢“理直气壮”地抗议丈夫毫无理由地拿走她的手机,还不给半句解释的行为。
“老公,我们要去哪儿啊?晚上我约了静雅吃饭,要是你有别的安排,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吧?”薛芸琳试探丈夫,这时把吴静雅推出来,但愿能起点作用。
这闺蜜本身当然不算什么,但如果因为她夫家的面子,让石厚坤多出几分顾虑,说不定他会把手机交回到她手里,那样至少可以解除一部分警报。
石厚坤借着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妻子的脸,笑了笑,笑容僵硬无比:“现在还早,等会到了以后再打电话好了,来得及。”
被丈夫直接堵了回来,薛芸琳一时默然。
身处难熬的寂默之中,薛芸琳强自压抑心头的不安,努力保持镇定。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突然石厚坤的口袋里发出“叮”的一声,正是薛芸琳的手机发出的收到新微信留言的提示音。
薛芸琳心惊肉跳,暗自祈祷不是等得不耐烦的炮友发信来催她,如果确实是那男孩发来的,那说明他已经急了,估计后面只会越来越没有耐心,会连续发来很多催促的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会不会勾起石厚坤的好奇心,想要看一看呢?
怕什么来什么,仅仅只过了两三分钟,又传来“叮”的一声。
此后十几分钟里,提示音不断响起,间隔越来越短,到最后,甚至在短短几秒钟内连续“叮”了好几声,这才暂告停歇。
出乎意料的是,石厚坤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仍旧那样沉默地开车,一言不发。
“好像……有人找我,万一是公司的事呢?我先看一眼吧?”如果可以,薛芸琳根本不想提醒丈夫自己刚收到一大堆微信留言,可她不能不说话。
明明响起那么多次提示音,石厚坤可以装作没事人一样,她怎么能充耳不闻呢?
那样反而显得不正常。
“好像还是很急的事……”石厚坤又露出刚才那种僵硬无比,看来甚至显得有些恐怖的笑容,“不过,应该不会是你们公司的事,到地方再看吧,不急。”
薛芸琳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之任之了,否则和她往日的个性相差太多,是时候发点小脾气:“你这是怎么了?我的手机为什么不还给我?我要回人微信,要给朋友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让?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薛芸琳力争让自己看上去既理直气壮,又不至于显得过于气急败坏。
石厚坤显得很冷漠,面对这妻子的一大堆问题,他只回了一句:“我说了,带你去个地方,很快就到了。到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最多还有十分钟,好吧?老婆。”最后这两个字说出来,石厚坤嘴里像含了一根针,扎得薛芸琳从耳朵到心都颤巍巍的。
她闭上嘴,不再说话。
一路都在朝西北方向走,现在应该已经在双湖区的地界,丈夫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景区吗?
如果薛芸琳没看错,他们的车已经开到了云枫山麓,只是不知具体位置在哪里,毕竟她对这边不熟,如果没看到相对熟悉的景区入口,是分不出东西南北的。
难道石厚坤今天只是故弄玄虚,等着自己的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薛芸琳虽然起了这个念头,但此刻的她压根就不敢相信。
石厚坤的估计很准,差不多就过了十分钟,顶多超出一两分钟,车子在环山公路的某个路口转弯,拐上一个小缓坡,他难得地主动开口说了句:“上去就到了。”
爬上坡顶,再沿一条仅容两车并行的小路往前开,很快就能看到一大片山庄式的建筑,最终,车子停在这片建筑门前。
在路过小路尽头一块两人高的立石时,薛芸琳看到石上刻着三个大字:“隐峰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