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看到她,眉间眼角的神情与刚才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在齐鸿轩眼中已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带着的只是戏谑的暧昧,此刻就完全变成了骚浪的渴求。
薛芸琳没有回到刚才所坐的齐鸿轩对面的位置上去,径直扭到了他身边,一屁股坐到齐鸿轩大腿上,整个上半身都拱到他的怀中,齐鸿轩老实不客气地将她搂个满怀。
薛芸琳玩笑地晃了晃身体,拿屁股蹾了蹾齐鸿轩的下体,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没觉得你的鸡巴大起来了啊,对姐姐没兴趣啊?”说完顺势在他耳垂上舔了一下。
齐鸿轩摸了她的下体,满手滑腻。
“怎么这么湿?”
“不是说了吗?痒死了,求操!你操不操?不操的话,我就到外面找一个,刚才在卫生间好像看到一个很帅的男人,啊……”薛芸琳的嗓音像加上了层层甜腻的糖衣,带着一股又黏又浓又滞的甜腻味,“他应该有个大鸡巴,把我按在小便池上狠插……”
齐鸿轩从她的下身抽出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站起身拉开裤子拉链,掏出肉棒。
应该说今天他的状态还不错,虽说还没有一柱擎天的气势,但确实已经颤巍巍地挺立起来,至少能打个合格的分数。
薛芸琳无需他要求什么,双眼媚波流转,娇柔地跪倒,一边扶着肉棒轻抚,一边扬起脸来,摆出一副清纯无辜的模样,眨着大眼睛看着齐鸿轩,她把肉棒贴在脸上,从左脸颊滚到右脸颊上,最终放到唇边,慢慢一点点地吞入口中,嫩舌触在龟头上,每深入一点都要重重地舔卷一下。
这一切都让齐鸿轩情不自禁回想起第一次和薛芸琳做爱时的模样,她几乎复制了第一次给自己口交时的样子,幸亏如今他也算身经百战,没有再像那一次似地没用几分钟就一败涂地。
薛芸琳唇舌极为熟练,吞入肉棒后无需再用手扶。
她空出手解开脖子处几颗盘扣,使前襟敞开,不再紧绷身体,探手到衣内,解开胸罩前搭扣,将一团肥乳扯到了前襟以外,暴露到空气中。
她今天穿的旗袍是紧身款,虽然因为前襟敞开已经显得松了,但毕竟没有完全脱下,还是被她的丰满身躯绷得很紧,扯出乳房这个动作做起来仍显艰难,被勒得乳根紧束,勒出前端一大团凸起的软肉,乳头硬挺,斜斜上翘。
“在这里就搞成这样,你不怕服务员进来啊?刚才给我们下单的,可就是个男的。”
薛芸琳妩媚一笑:“进来就进来,要是真进来了,我就撅起屁股给他操!”
“你个骚货!今天犯贱了?怎么这么骚?”齐鸿轩被她撩得心头火热,按住薛芸琳的后脑,快速耸动下身,足足抽插了近十分钟,才终于在她嘴里喷射出来。
薛芸琳低头将满嘴精液吐在掌心,笑嘻嘻地说:“小弟弟还真的是变厉害了,这回坚持了很久嘛!”说完,她把手掌覆在赤裸的乳房上,满手精液都糊在胸前,她细心地将精液均匀地抹开,最后才伸出舌头将整个手掌舔得干干净净。
“还是老味道,好像变得酸一点了。”薛芸琳咋着舌,品着唇齿间的滋味。
齐鸿轩重新将她搂紧,按坐到自己腿上:“你还没说呢,这大半年根本就不理我,为什么今天突然这么骚?”
“你不是说了吗?我今天犯贱啊!”薛芸琳从他怀里挣开,手扶桌子撅起屁股,“这段时间一直没联系你,是我犯了严重的错误……”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个齐鸿轩难以理解的笑容,“我这种贱货不懂事,犯错就必须受惩罚!大鸡巴小学弟,今天往死了操,狠狠教训我,让我懂得像我这种骚屄生下来就应该每天都被你们操死,好不好?”
齐鸿轩扬手在她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两巴掌。
“就在这儿操吗?”
薛芸琳扭着屁股浪笑:“要不还是去隔壁吧,有张床舒服一点,隔壁那个宾馆我们以前去过很多次吧?你在那边射给我的精液加起来,我都能当顿饭吃了!”
要说到在床上的味道,齐鸿轩经历过的几个女人中,还得数薛芸琳最销魂。
大学时代的苏凌艳太生涩;宋斯嘉愿意配合时有万种风情,但总觉得骨子里就是没那股子浪劲儿;吴静雅呢,论起浪劲比起妻子还稍有不如,只是占了偷情的便宜,凭空多出几分刺激。
至于上次陆优托他办事送上的那个女大学生,接触太少,还没怎么品出滋味来。
薛芸琳这个骚货的得而复失,令齐鸿轩倍感幸运,恢复速度也快得空前。
不算在咖啡馆结账、走到隔壁宾馆,办入住手续这些时间,开完房,两人滚到床上仅仅前戏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骑到薛芸琳身上大展雄风起来。
更令齐鸿轩爽快的是,在肉棒第三次硬起,他准备再一次开始策马奔腾时,薛芸琳伏低身体,主动掰开臀瓣,扯着屁眼边缘努力拉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孔,扭转脸媚笑道:“大鸡巴老公,操屁眼好不好?狠狠教训我!我这种不懂事的贱货就活该被操烂操死!”
那还有什么说的?
薛芸琳的屁眼本就是齐鸿轩求而不得的,尽管已经在吴静雅身上尝过肛交的快感,但眼前这个女人的菊花是齐鸿轩更想采撷的,只是以前总被拒绝罢了。
今天不管这贱货为什么会一反常态地主动发骚,先操了再说!
难道还能吃亏?
今天下午算是最近几周里,齐鸿轩过得最为快心畅意的时光。
直到下午四点多,足足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后,两人才离开宾馆。
齐鸿轩心情大好,有些志得意满,出门时不经意地揽住了薛芸琳的腰。
她转脸瞪了他一眼,重重拍了下他的手背,扬起手臂将他从自己身边推开。
齐鸿轩也知道自己的动作不妥,讪讪笑着,走开几步,和薛芸琳之间保持合适的距离。
来到楼下,齐鸿轩正想问问薛芸琳怎么回去,要不要自己送她一程,却见她的脸色突然一变,严肃地盯着一个刚从隔壁咖啡馆所在那幢楼中走出来的男人。
这男人看着比他要年轻几岁,肤色黝黑,身材匀称,看上去颇为健壮。
他看到薛芸琳的时候也露出一脸讶色,目光自然地从齐鸿轩脸上掠过,不动声色转回到薛芸琳身上。
薛芸琳压低嗓门说:“你先走吧,我有点事!”说完抬步走向那个男人,再没朝齐鸿轩这边看上一眼。
齐鸿轩颇感无趣,但当着别人的面又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怏怏地走开。
走出十几米后,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薛芸琳和那男人一起走进咖啡馆所在的楼。
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齐鸿轩当然是既好奇又颇为介意,站在原地呆了片刻,他心情复杂地扭脸离开,没有注意有一个之前就坐在宾馆大堂的小个男人,紧随薛芸琳也进了那栋楼。
薛芸琳此刻的心情比齐鸿轩更加复杂,一边走一边问身边那个男人:“你怎么在这里?”
那个男人笑了笑,往脑袋上方指了指:“五楼整个一层都是我的会所,去年底刚开的,嫂子你很久没来这边了吗?”
薛芸琳闷声无语。
她和齐鸿轩常在此约会确实是几年前的事,后来就换了地方。
再说,就算她常来,也未必会注意那家健身会所,事实上,此前她只听过一两次这家连锁健身会所的名字,哪会记得那么清楚?
巧遇的这个男人,正是薛芸琳曾经的炮友,石厚坤的朋友黑子高俊。
这个巧合,令薛芸琳颇觉措手不及,早知道就换个地方约齐鸿轩了。
既然撞上了,又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她只能过来打个招呼,高俊却说想找个地方和她坐坐,有些话要问她,薛芸琳索性就带他又回到二楼那家两个多小时前刚和齐鸿轩一起离开的咖啡馆。
咖啡馆门前迎宾的服务员还没换人,明显对刚走不久的薛芸琳还有印象,看着这位短短时间就去而复返的美女客人,身边跟着的男人却好像已经换了,服务员的脸上似乎带上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找个小包厢坐下,薛芸琳不想和高俊纠缠,直截了当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高俊收起此前的嬉皮笑脸,露出一种对薛芸琳来说颇为陌生的严肃神情,沉默片刻这才开口:“你跟刚才那个男人,是那种关系?”
“什么那种关系?哪种关系?”薛芸琳故作轻松地撇转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架势。
“呵呵……”高俊随意地笑笑,“嫂子你又不是不明白,就是我们过去那种关系……”稍停一两秒,又嬉笑着补充了一句:“其实是不是的,也不必说出来,看一眼就明白,或者……嫂子你让我闻闻下面的味道?”
“呸!”薛芸琳白了他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心里不住盘算着高俊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是打算借这事要挟自己一把?
不会吧,没这个必要。
这种“捉奸”换做别人可能还有点意义,对高俊来说就是脱裤子放屁,他本人就和薛芸琳上过床,如果想要挟,他又何必捉别人的奸?
高俊就当薛芸琳默认了,又问:“嫂子,上次咱俩也是在一个咖啡馆包厢里,说搞最后一次。我记得走之前,问你是怎么想的?是对我这个人没兴趣,急着想打发我,还是打定主意以后不出来玩了?你记得你是怎么回答的吗?”
薛芸琳当然记得,但不想重复,高俊似乎也没期待她回答,径直往下说:“你说是因为坤哥从德国回来了,这几年你已经收了心,不想再乱搞了,也准备想和坤哥生个孩子。我没记错吧?”
“没有。”薛芸琳也不想一直沉默下去,那会显得自己气势太弱,找个机会淡淡地答了一句。
高俊揉了揉鼻尖,苦笑一下:“我这个人吧,当然不是什么好人。看到美女就想操,绝不装逼。我也不吹牛说自己讲义气,朋友妻不可欺什么的,如果嫂子你上次说还有兴趣出来玩,那我肯定会继续跟你来往,顶多小心一些,别让我坤哥知道就是了。可上次你说的那几句话,我听着觉得你是认真的,那我就想如果你是真的收心也挺好的。既然如此,为什么才过了半年,你又出来约会了呢?”
薛芸琳越听越觉得怪异,高俊的口气里似乎听不出半点恶意,相反倒是明显带着关心和惋惜。
她想说些什么,张张口,却不知如何措辞。
上次对高俊说的那些话,确实不是托词,绝大部分真的是认真的,只是当时令她产生收心不再乱来想法的人,并不是丈夫石厚坤,而是黄子君。
现在回看,那真是一段荒唐得可笑的感情,连带着当时身处其间的自己对别人说出的话都显得那么好笑。
高俊盯着她的眼睛说:“如果嫂子你那时候说的真是认真的,兄弟我劝你一句,还是坚持下去吧。这就跟戒烟一样,可能过程中你时不时想再抽一口,但一次次地‘再抽一口’,想要的结果就永远得不到了,何必呢?”
薛芸琳勉强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心底对高俊还是有些感激,良久之后才冒出一句:“谢谢,我知道怎么做。”
周末的到来就和离去一样,常常是无声无息的。
这周开始,沈惜就开始帮袁姝婵拍摄画册所需的照片。
周一因为约好要一大早同往苦溪县的两河收费站,他连凌晨时的欧洲杯决赛都没看。
比赛结果相较于过程而言,反倒不令人感觉意外。
沈惜想过葡萄牙也有几分夺冠的可能,但没想到这个冠军居然是通过一场大多数时间没有C罗在场的比赛拿下的。
说实话,这结果真是令十几年前的菲戈、鲁伊·科斯塔们情何以堪?
接下来几天,连跑了五六个点,一忙起来就对时间少了确定感,直到周五晚上在布衣人家和王逸博夫妇及徐蕾聚会,沈惜才意识到第二天就是周六了,裴语微说过要和他一起回家吃饭。
作为裴语微的正式男友,尽管不得未来丈母娘的欢心,但至少裴新林对沈惜的态度还算客气,可是他登裴家门的次数还是很少,最重要的原因当然就是尴尬得有些无解的裴旭生。
对这分小尴尬,在确定和裴语微之间关系前,沈惜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总想抓紧有限的登门拜访的机会,一点点增加裴新林夫妇对自己的好感。
饭桌上,裴新林提到了裴歆睿,说是好久没听到这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了,她好像快有一个月没上家里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裴语微试图纠正老爸的错误,“顶多两三个星期吧?你忘了,上次她还请我和沈惜吃饭呢!”
“歆歆是在外面请你们吃的饭,又没到家里来,反正我是很久没见这丫头了。”裴新林觉得自己的感觉一点都没错。
裴语微端起碗来喝了口汤:“最近这段时间她不可能来家里,她去日本玩了。”
“去日本啊?”伍学芳也想为裴新林盛碗汤,但因为裴语微刚用过汤勺,放得较远,想示意女儿把汤勺给自己,裴语微却只顾着跟父亲说话,还是沈惜有眼力,把汤勺递了过来。
她一边舀汤一边说:“去多久啊?没叫你一起去吗?”
“叫了,她巴不得我跟沈惜陪她一起去呢!”裴语微等母亲用完,又取回汤勺,给沈惜也盛了一碗汤,“可我没空啊,她们应该是上上周末出发的,说是要去十几天,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别人,要参加上星期同学的婚礼吗?”
伍学芳有些惊讶:“去这么久啊?跟团吗?”
“是跟团,不过是个比较自由的团,她哥哥不就是做旅游的嘛,说是和几个朋友约好攒了一个团,所以行程什么的都比较自由。歆歆去之前说,第一站是大坂,第二站奈良,第三站京都,第四站富士山,第五站东京,至少去十二天,可实际上前几天她就已经回来了。”
裴新林插口道:“她哥哥?陆英波吗?”
“是啊。”
裴新林若有所思:“歆歆跟她哥哥的关系这么好啊?”那个自己大哥和他前妻生的孩子,裴新林也只见过一面,只隐约留下了一个安静但有些倔强的印象。
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子至今还不愿改姓,倒是没想到裴歆睿和他的关系这么亲密。
裴语微吐吐舌头:“那我就不知道啦,能一起去玩,应该蛮好的吧。”她心里其实很清楚,那对异母兄妹的关系应该不错,从上次陆英波深夜赶去酒吧帮裴歆睿解围就能看出来,问题是那一类事不方便说给父母听,索性就装糊涂。
沈惜适时插了一句:“歆歆怎么前几天就回来了?好像还不到十天啊。”
裴语微摇摇脑袋:“好像去了一个星期吧,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没跟我细说,好像是刚到富士山,她就突然自己跑回来了,连东京都没去。”
“啊,她自己一个人回来啊?”伍学芳听着有些担心。
“好像是,她不愿意多说,就说觉得不好玩,就先回来了。”
听着裴语微和母亲的对话,沈惜突然想到了丁慕真。
上次和这位学妹联系,她也说准备要开始一场环球旅行,目的地包括南欧、东非和南美,行程差不多要延续大半个月,算下来她这会应该已经回首尔了吧?
安排这样一场旅行,有种为一段人生设置节点的意味,可能丁慕真准备用它来作为自己这几年在韩国的生活的句号吧。
虽然她不会立刻回国,但照她的计划,在韩国最后这几个月,只是为完成合约里的最后几项工作,顺便做回国前的各项准备,到年底时,她就该回国了。
只是还不知道,丁慕真有没有想好回国后去哪座城市发展,下次联系时倒要问一问。
听着女儿的话,裴新林做了个猜测:“可能是和一起去的同伴闹不愉快了吧?反正歆歆也已经回来了,不会有大问题。”他之前提到裴歆睿,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围绕这个话题居然聊了好一会,转头问沈惜,“下午我有几个老朋友过来一起打桥牌,怎么样?你和微微是有别的计划,还是陪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起玩玩?”
沈惜略感惊讶,看了女朋友一眼,像是在问怎么没提前跟我说,答道:“我不太懂桥牌,但是可以跟着叔叔学习一下。”
饭后,裴新林在老友们登门前照例要小小午休一下,沈惜钻进裴语微的房间,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找了不少《桥牌入门》之类的资料,专心致志看了起来。
裴语微虽然觉得有些无聊,但耐着性子没去打扰男朋友,只是没想到沈惜这一看就花了大半个小时,竟连坐姿都没什么换,只是手指在不住滑动鼠标,不时还在桌面上点点画画,像在边看边抄以便加深记忆。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裴语微终于忍不住,过去在沈惜肩膀上推了一把:“要不要这么认真啊?你就直说自己不会打桥牌,不就行了吗?”
沈惜冲她笑笑:“这样匆匆看几遍,其实我还是不会桥牌,但基本规则还是应该懂一点。你还说呢!早点告诉我今天不光是吃饭,下午还有客人来打牌,我就可以早做些准备了。”
裴语微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我忘了……”
下午两点左右,客人陆续登门。
令沈惜惊喜的是,今天的来客居然没有一个是完全陌生的。
裘启平自不必说,在裴语微生日会那天就见过,又因为裘欣悦的关系,多生出几分亲切感;另两个也算是熟人,其中一个叫朱铮淼,四十五六岁,和沈惜同为翼科创业股东会的成员,平时沈惜一般称呼他为“朱老师”,因为在还没下海经商前,他曾当过多年高中老师,与“朱老板”、“朱先生”等称呼相比,更喜欢被叫做“老师”;另一个叫赵亮鹏,五十岁出头,本身是个商人,但酷好书法,尤喜柳体,还是中宁市书法家协会成员,沈惜与他曾在书法名家戚苍玉家中有过几面之缘,相谈甚欢。
赵亮鹏给自己起了个别名叫“师柳”,每次题字后落款都用这两字,别人叫他“赵总”未必能让他给个笑脸,若是叫这个别名,多半能让他喜笑颜开,沈惜知道他的习惯,一声“师柳先生”顿时搔在他的痒处。
裘启平和朱铮淼都知道沈惜和裴语微的关系,之前还都从不同角度为沈惜说过话,只有赵亮鹏一直只当沈惜是在戚先生那里认识的小朋友,没有深究过他的家世背景,虽然听说过老友裴新林的女儿和沈家某个孩子在谈恋爱,却一直没和沈惜联系起来,今天在裴家见面,连呼真巧。
闲话几句后,牌局开始,沈惜拉着裴语微坐在一旁观赏。
几位老朋友都玩了几十年的牌,纯熟之极,在自家玩牌也没必要搞得太复杂,每轮三副牌,一场打八轮。
一场牌打完,裘启平和裴新林这对搭档小胜,赵亮鹏提出想稍加休息,沈惜见另外三人都毫无倦色,兴致勃勃的,就礼貌地问自己能不能上桌,请各位叔叔指点一下桥牌技巧。
沈惜上牌桌后,场面和刚才大为不同,他的表现明显很生涩,叫牌极不熟练,出牌速度也慢,跟朱铮淼配合起来更无默契可言,但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他对基本规则还是懂的,只是极其缺乏经验。
也不知那几位是平日里就好为人师,还是针对沈惜都保有足够的耐心,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来,身为对手的裘启平有时甚至还出言指点几句。
第二场,裴新林和裘启平毫无意外又胜了。
满脸愧色的沈惜不住向朱铮淼道歉,在旁观战的赵亮鹏好奇地问:“小沈,你以前玩过桥牌吗?”
沈惜还没回答,裘启平开口说:“我看,应该是没怎么玩过吧?”
沈惜不好意思地点头:“让几位叔叔见笑,桥牌的难度确实大,是我不自量力了。”
裴语微抢着帮男友发声:“裘伯伯,你们来之前,他刚看了一个多小时《桥牌入门》呢!”
“哦?”裴新林颇感诧异,“你是现学的?”
“嗯,死记硬背了一大堆规则,然后刚才看了一场,觉得自己多少应该能跟着叔叔们玩一下,结果一上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沈惜颇感羞愧。
朱铮淼嘿嘿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可以了,你能这样就看会,已经很不错了。要是你这样就能玩得比我们还好,那我们几个老家伙这些年不是白活了吗?”
裘启平看了裴新林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微笑不语。
第三场牌,沈惜原本不想参加,生怕因为自己的糟糕牌技再次连累搭档,但朱铮淼却说这次轮到自己休息,让赵亮鹏重新披挂上阵,和沈惜搭档。
这一场,沈惜的表现明显熟练了很多。
当然,因为他的“拖累”,输是肯定的,但过程比起第二场来却流畅了许多。
这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这几位周末来裴家打牌,通常不会留下来吃饭,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纷纷提出告辞。
先走的是赵亮鹏和朱铮淼,裘启平则留下又和裴新林聊了一会。
在他准备离开时,又有客人意外登门。
就像是听到了午饭时裴新林的话,裴旭生带着妻子、女儿登门了。
虽说个性上差异不小,但裴家老一辈兄弟俩之间的关系还是挺好的,时常会到彼此家中做客,相互间也没什么好客套的。
正因为走动亲密,像今天这样不告而来的举动,也是常有的。
只是这回有沈惜在,不免显得尴尬。
裴旭生见到沈惜,面色迅速转阴,除了在和弟妹伍学芳说话时还有几分笑模样,对别人的态度都有些冷冷的,像是对弟弟也有些怨意。
沈惜不想在这里给他们一家人添堵,识趣地主动提出告辞。
裴语微心怀不忿,但终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也没闹着要跟沈惜一起走,只是稍稍噘着嘴,送男朋友走出家门。
“你现在去哪里?”
沈惜想了想,说:“我还没想好,还不知道你今天晚上还出不出来呢,我在想要不要先去你那里等你。你大伯他们到你家来,一般待到几点?”
裴语微想了想:“过去他们这个时候过来的话,一般都待得挺晚的,有时候干脆就不走了,歆歆跟我一起睡。”
“那好吧……”沈惜盘算了一下,“如果你大伯他们十点以前离开了,你就回自己家,我们在那边见面。如果他们十点还没走,那时间太晚了,你就别出门了,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我们明天见面,好不好?”
“好吧。”裴语微略微有些不甘心,但知道男朋友的安排是合理的。
离开裴家,时间不过才晚上六点出头,天光还很亮。
沈惜沿着小区人行道缓缓走着,考虑接下来的时间自己能干些什么。
他给袁姝婵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有没有别的安排。
昨天袁姝婵问过他今晚有没有时间,想和他一起去几个高速公路收费站拍摄夜间工作的场景,但因为沈惜有要去裴家做客的安排,只好把这个计划往后拖。
现在空出时间来了,不妨问问袁姝婵还要不要去拍夜景。
虽说收费站基本上离主城区都有些距离,但如果不去那几个最远的收费站,来回加拍摄,顶多三四个小时就能搞定,就算裴语微十点左右还能出来,自己那会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但袁姝婵已经和别人有约,无法抽身。
“我正在吃饭,晚上约了人打保龄球,你要不要一起来?”
沈惜笑着问:“一群,还是一个?”
“一个。”
“那我就不去了,你好好玩吧,改天再去拍。”沈惜没有细问,但觉得袁姝婵约的很可能是郭煜,他不方便掺和在其中。
或者不是郭煜,而是别的男人,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该去当电灯泡。
突然空出来大半个晚上,沈惜一时不知该去做什么。
在去自家的书店或者茶楼转一转这两个选择间犹豫了片刻,沈惜突然想到上次施梦萦寄视频给他后,他一直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她越等越心焦,时不时来催逼,再拖下去恐怕会让她更加抓狂。
既然今晚有空,索性就约她出来给她个说法吧,省得以后再麻烦。
又掏出手机,找出施梦萦的号码,待要拨出时,沈惜又犹豫了,手指虚点在屏幕上,迟迟没有真正落下。
跟施梦萦沟通,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即便是沈惜,也视为畏途。
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再盘算片刻,沈惜叹口气,这事终归还是要解决的,拖拖拉拉的更没好处。
他一边苦笑,一边狠下心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