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客人已经到了很多。
因为是户外婚礼的缘故,客人们大多散在附近的花圃、草坪之间。
裴语微、裘欣悦和几个同龄的女孩站在一起闲聊,见沈惜来了,就迎了过来。
在沈惜所有朋友之中,翁明灏是裴语微见面次数最多的一个,巧的是,他和裘欣悦之间也不陌生,上次玩WarGame时见过面。
她们同样惊讶翁明灏今天的出席,他自然又费了一番口舌。
“何珊珊和你们是同学?”
闺蜜俩同时点头。
翁明灏想了想:“你们应该跟新郎也认识吧?”
“认识啊,新郎、新娘就是同学,我们初中都是一个班的,你不知道啊?”裘欣悦答道。
翁明灏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新郎和新娘间的渊源。
裴语微的关注点和闺蜜不同:“你怎么知道我们还认识新郎?沈惜告诉你的?”
“没有。我随便猜的。”翁明灏耸耸肩。
“你怎么猜的呀?”裴语微刨根问底。
“嗯……真是随便猜的。我看你们俩穿的,今天肯定不是来给新娘当伴娘的。你们和何珊珊是初中同学,如果关系特别好,我想新娘没理由不请二位给她当伴娘,哪怕只能请动一个呢,也很有面子啊。如果关系普通甚至不好,那二位更没必要来啦。所以我猜可能你们跟新郎也认识,今天呢,是冲着新郎的面子来的,或者小两口的面子加在一起,才能请动你们。”
“哈哈,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这算是推理吗?”裘欣悦听他说得有趣,饶有兴致地问。
“不算吧……”翁明灏在一张专门摆放点心酒水的桌上取了杯苏打水,见两个女孩手里都是空的,随口问道,“要水吗?”裴语微摇头,裘欣悦示意自己需要,他将手中这杯递了过去,自己又拿了一杯。
“只是随便猜,算不上推理吧,思考方式上有点那个意思。”
“那就是简单推理,哈哈。你跟微微要多切磋,别看她是女生,她从小可比班上的男生还喜欢看推理小说!对了……”裘欣悦像突然想起什么趣事,“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班里丢了一把扫帚和一个水桶,她问遍了每个早上做值日的同学,把每个人当时的位置、路线,跟谁说过话什么的都记下来,最后在隔壁班把扫帚和水桶都找回来了。”
翁明灏惊讶地看了眼裴语微:“五年级?找回来不稀奇,但用这么缜密的方法找回来,那可了不起!”
裴语微没想到闺蜜突然提起自己多年前的“辉煌往事”,不由得有些害羞,脸颊都不自觉地红了,轻轻推了把裘欣悦:“你说这个干嘛?糗我啊?”
“应该是想炫耀一下自己闺蜜中有个阿加莎吧?哈哈。”翁明灏小小恭维了一句。
沈惜轻轻揽了把裴语微的腰:“嗯,微微应该更喜欢被叫作闺蜜中的约瑟芬。”
“约瑟芬?”翁明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原来裴小姐喜欢约瑟芬·铁伊。”
婚礼准时进行,一切有条不紊,波澜不惊。
新郎、新娘宣誓、互换戒指、倒香槟、家长致辞,按部就班。
客人到得多,婚宴正餐还是得安排在室内。
在举行婚礼的草坪边有六七栋欧式风格的小别墅,每栋别墅里都安排了八到十桌不等的宴席。
沈惜他们所在的房间较小,只摆了一桌。
一顿婚宴,吃出了十足的私密感,沈惜倒也是第一次遇到。
翁明灏不知被安排在哪桌,与沈惜他们不在一处。
饭吃到一半,新郎、新娘被十来个人簇拥着过来敬酒。
因为裘欣悦事先小小八卦了一下,引得沈惜添了几分好奇,但经他的观察,并没看出新娘有特别针对裴语微的意思,倒是新郎在面对裴语微时脸上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神态。
婚礼计划持续一整天,下午安排了户外冷餐酒会。
沈惜他们和翁明灏在草坪上又相遇了,四人凑作一堆,小声闲谈。
没过多久,换了身大红色中式简礼服的新娘在伴娘们的簇拥下出现了,边走边招呼沿途相遇的朋友们去草坪上玩游戏。
她远远看到了裴语微和裘欣悦,只是中途拐上了一条岔道,并没有走过来,但还是远远地挥手,招呼她们一块过去玩。
裘欣悦看了眼身边的三个人:“去吗?”
“去看看!”裴语微率先移步,沈惜他们对此都无所谓,也就跟着她一起过去。
草坪上铺好了几条红色长地毯,还设置有一个个间隔的中间点,摆着各种游戏器材,一个主持人正在大声介绍游戏规则。
这是一个被称为“情路漫漫”的游戏,要求一男一女搭档参加。
游戏一共设置五个关卡,第一关由男生骑自行车带女生骑行五十米,到第一个中间点为止,在那里准备了男式领带,第二关就是由女生为男生打领带,然后进入第三关,男生要用公主抱的姿势抱女生跑出五十米左右,在那个中间点,男生会被蒙上眼睛,然后转上任意圈数,在不能发生身体其他部位接触的条件下,通过女方的口头指挥,完成嘴对嘴的亲吻动作,最后一关则是顺着来路用“两人三足”的方式跑回去,全程大概一百米左右。
说起来,这个游戏每个关卡都不算很难,但要一口气完成五关,对默契和体力的要求也不简单。
主持人介绍完毕后,周围已经聚起来的人群中一时无人开口报名。
过了一会,终于有一对情侣大着胆子走出人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着冷场挺身而出的“托儿”。
主持人卖力地煽动,新娘也在人堆里穿花蝴蝶般游走,不断怂恿朋友们上去玩一下,终于又有两对磨磨蹭蹭地站了出来。
游戏安排了五条“赛道”,现在只有三对“选手”报名,看着还是有些冷清。
裴语微身边有一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女生颇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男生却为难地说:“我好多年没骑自行车了,再说我从来没有骑车带过人啊!”他的女友惊讶地看着他,却也无可奈何。
“我们也上吧!”裴语微突然扯了下沈惜的胳膊,“我俩肯定是冠军!”
沈惜愣了下,他没想过裴语微居然想凑这个热闹。
对他本人来讲,参不参加游戏都无所谓,但他还有个小顾虑,对裴语微使了个眼色,示意裘欣悦就在边上,她现在可没有男友陪着,丢下她自己去玩这游戏会不会不好?
裴语微还没有反应,裘欣悦倒是先说话了:“我也玩玩吧!”她扭过脸问翁明灏:“能不能陪着我玩?”
翁明灏一时有些错愕:“陪你当然没问题,可是……后面环节还要亲吻,这个……不太合适吧?”
裘欣悦做了个鬼脸:“嘴对嘴碰一下而已,又不用舌吻,没事!咱们争取不让微微他们拿冠军!”
翁明灏看了眼沈惜,忍俊不禁道:“好,如果是为这个,我挺你!”
在他们这两对之后,陆续又有三对情侣也报了名,预先准备好的赛道数不够用了。
主持人临时决定增加一个预热的游戏,由男生背上女生做深蹲,率先完成三个的前五对情侣可以参加正式的“情路漫漫”游戏。
这对沈惜和翁明灏来说,难度不大,稳稳地占据了前两名。
但沈惜毕竟没赢过翁明灏,在他最后一次蹲下,正要起身的瞬间,翁明灏已经站直了。
沈惜很难得地在比赛开始前就先认输:“靠!微微,我们恐怕要调整一下目标,拼体力,真不是这货的对手!”没办法,从高中时代开始,体育方面他真拿翁明灏没辙,技巧上或许还有得一拼,纯比体能,他从没赢过。
“没事,不比怎么知道?再说也不是完全拼体力啊。”裴语微给男友打气。
或许是裴语微的打气起了作用,沈惜他们这对从一开始就领先。
裘欣悦不会在自行车动起来后跳车,只能让翁明灏停稳车,然后慢慢坐上去,这就比在沈惜蹬动自行车后一步跃上后座的裴语微慢了两步。
短短五十米距离,抢了这一点先机,沈惜第一个骑车冲到终点。
可惜这点优势很快就被化解了。
比起打领带的技术,裘欣悦可比裴语微强得多。
过了这一关,沈惜这对不但被翁明灏他们反超,甚至还落在另一对参赛情侣之后,急得裴语微不住口地嘟囔:“早知道系成红领巾就好了!”
沈惜倒是很镇定,稳稳将裴语微抱到胸前,发力快跑急追,还有余暇开玩笑:“你确定你还会系红领巾?万一系个死扣就丢人了!”裴语微懒得理他,也不肯好好伏在他怀里,扭着脖子观察周围赛况,在终于赶上他们之前的另一对情侣时还兴奋地挥了挥小拳头。
说实话,抱着裴语微跑步可不轻松。
平时“小丫头”、“小丫头”的叫惯了,沈惜的脑海里总浮着一个小小的影子。
可实际上每次结结实实地抱紧她,他马上就会意识到这丫头可一点都不“小”!
裴语微差不多也有170cm,身高腿长,又不纤弱,和宋斯嘉、巫晓寒相比差得也不远。
她这种个子、身材,看着当然好看,在床上也大有风情,可要让男人抱着跑步,可真不是轻松活。
相比之下,翁明灏抱着裘欣悦跑要轻松得多,他们率先冲到了下一关卡。
在沈惜拿起蒙眼的丝巾时,翁明灏已经蒙着眼转了五六圈,正在裘欣悦“向左一点”、“过了”、“再向右一点”的指挥声中确定位置。
裴语微本以为亲吻环节,他们这对真情侣会多一些优势,没想到那两人不知哪里来的默契,她才发出两个指令,刚刚指挥着沈惜转到最合适的位置,只要两人同时把脸往前凑,就一定能嘴对嘴地亲上,翁明灏和裘欣悦已经完成了亲吻动作,蹲下身开始往脚踝上系绳。
裴语微急得整个人往前一扑,重重吻在沈惜唇上,几乎就在两人嘴唇相碰的那一瞬间,沈惜一只手托住女友前冲的身体,另一手飞速扯下蒙着眼的丝巾往脚边一丢,俯身捡起地上放着的一段红绒绳,招呼裴语微赶紧把脚凑过来和他绑在一起。
两对一先一后开始最后的冲刺,此时,另三对情侣都还没完成第四关,最终的胜负明显要在他们之中决出。
裴语微的个子比裘欣悦高,玩“两人三足”时,她和沈惜之间的配合明显比翁明灏那对要协调,可惜晚出发了几秒,一直落在后面,眼看越追越近,却终于还是没能超过那一步。
翁明灏和裘欣悦率先冲过终点,沈惜和裴语微最终只慢了两步而已。
胜利者获得两部新款智能手机作为奖品,裘欣悦当然不会把这点东西放在心上,但毕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的,拿得也开心。
裴语微搂着闺蜜的肩头,两人窃窃私语地说笑着走开去。
玩过这么一场,对接下来的别的游戏,她俩都完全没兴趣了。
被闹钟惊起,眼睛实在睁不开,但方宏哲心里清楚,无论如何也要快些起床。
窗帘并没有拉紧,从缝隙里透进的天光依然很亮,但这不足以给方宏哲任何安慰,如今是七月,本来天暗得就晚。
方宏哲记得自己睡前定的是五点半的闹钟,他已经没有多少余暇可以耽搁了。
心里发急,身体却不听话,方宏哲挣扎着又在床上赖了十分钟,才咬牙强撑地起了床。
他匆匆冲了个澡,出门时发现正赶上晚高峰,看来晚上的聚餐,肯定要迟到了。
今晚有课题组的聚餐。
他们做的课题从申报开始到现在快两年了,课题项目基本到了尾声,对像方宏哲和宋斯嘉这样的一般课题组成员来说,该完成的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申报结题之类的流程和他们无关。
今晚的聚餐,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理解为是课题组提前搞的散伙饭,如果嫌这个说法不好听,那说是“庆功宴”也无妨。
当然,一旦课题项目正式结题,肯定还会有更正式的庆功宴。
方宏哲是课题项目开始后,中途加入课题组的,一直保持着很好的新人心态。
如果可能,他不想迟到。
早知如此,今天下午就不要玩得那么过火。
昨晚方宏哲在苏凌艳身上一直忙活到凌晨三点多,才筋疲力尽地睡去。
上午还不到八点,他就被戴艳青的电话吵醒。
电话里传来的妻子尖利的嗓音令睡眠不足的方宏哲脑仁发疼,太阳穴“突突”地跳。
还没睡够的苏凌艳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赤裸的胳膊和腿完全露在外面。
看着这一切,方宏哲觉得下体似乎又充血了,但他这会却必须马上离开。
戴艳青是来找他一起去崇滨大学招生处负责人家里走动的。
这条门路是戴艳青托人找的,如果方宏哲不在崇大教书,她甚至根本不想叫上他。
她懒得问丈夫昨晚在哪里过的夜,只是一再叮嘱他要置备些像样的礼品。
事关儿子上大学,方宏哲不敢轻忽。
虽说人脉稀薄,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找了一圈人,打听出等会要见的那位招生办负责人的爱好,顺路买了两大盒精装茶叶礼盒。
看在方宏哲也是崇大同事的面子上,招生办负责人在接待他们夫妻时,显得很客气,但这点渊源顶多只能换来这么点“客气”,自始自终,他都没给什么准话。
照戴艳青的计划,是想熬到午饭时间,看看能不能请这位负责人一起出去吃个饭,但人家早有准备,快到十一点时,来了一句:“我和朋友约好一起吃饭,时间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这样?”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戴艳青也无可奈何,只好识趣地告辞。
离开招生办负责人的家,戴艳青对方宏哲很是冷嘲热讽了一阵,径直离开。
她觉得今后这件事不必再和丈夫商量,还是自己单独想办法搞定更靠谱。
方宏哲憋了一肚子闷气,打电话给苏凌艳,想看看她还在不在宾馆,而她早已退房回家,今天也不想再出来了。
这令方宏哲很失望,他不想回家去面对戴艳青充满鄙视的神情,也不想成天总是争吵不休,他下意识地往家的反方向走,又回到了昨晚和苏凌艳约会的那个宾馆。
他新开了一间房,把包往床上一丢,下楼在附近的快餐店随便吃了点东西。
回房间后本想补个午觉,一低头却看到门缝底下塞了两张小卡片。
方宏哲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拾起卡片,本想随手丢掉,看到卡片上印着的美女照片,莫名却被逗引起了性趣。
在戴艳青那里受了一肚子气,他也想要发泄一下,试着照卡片上留的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显得很热情。
方宏哲是第一次招嫖,生怕被骗,一再问对方怎么保证等会过来的妹子就是自己想要的类型。
那男人痛快地说:“这样,老板,我找三个小妹一起过去,你自己选。没选中,你不用付钱,给个车费就行。如果你有兴趣,想要两个,或者三个都留下也行!”
方宏哲被这男人最后的话逗得心头一跳,他没试过双飞,还真的挺想试试同时和两个女孩一起玩是什么滋味。
没过二十分钟,三个妹子就上了门。
其中有个小个子的娃娃脸女孩,五官清秀,很合方宏哲的胃口,还有个高个长腿女孩长得虽然一般,身材却很不错,也算是他的菜。
被勾起兴趣的方宏哲索性把这两个都留了下来,只让最后一个女孩回去。
第一次双飞让缺乏经验的方宏哲手忙脚乱,好在两个妹子明显熟门熟路。
慢慢玩得深入,看着两个妹子跪在脚边一左一右同时亲吻着他的肉棒,方宏哲莫名产生一种强烈的成就感。
娃娃脸女孩口交技术很好,长腿女孩的肉穴更是像个漩涡,能吸紧肉棒,像在为肉棒做按摩似的。
两人齐上,没过二十分钟方宏哲缴了枪。
他正玩得兴起,索性又加了钟。
妹子们明显也很乐意留在一个地方赚钱,不必去外面东奔西跑,更不必再换不知会是什么德性的新客人。
听说方宏哲是大学老师,娃娃脸女孩表现出非常崇拜的样子,天真地问东问西,使方宏哲获得了极大的心理满足。
闲聊过后,继续开始服务。
这次两个女孩一前一后同时舔起了方宏哲的肉棒和屁眼,这是没有过的舒爽体验,方宏哲这次根本没坚持到插任何一个妹子的肉穴,直接射在那个长腿女孩的嘴里。
方宏哲觉得这次玩得不够尽兴,不甘心就这么放两个妹子走,狠狠心又加了一次钟。
这最后一次,方宏哲迟迟恢复不了状态,肉棒久久疲软不振。
两个妹子轮流用手、脚、舌头,差不多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使肉棒恢复到了足以插入的硬度。
方宏哲让两人撅起屁股趴好,他在她们身后轮换着抽插两个肉穴,原本这样玩起来肯定很爽,可惜他这次硬起来得勉强,缺乏后劲,只干了五六分钟,还没射精,肉棒就软了,疲塌塌的,无论如何尝试都不能再插进肉穴中去。
最后又折腾了十几分钟,不仅两个妹子累得不行,连方宏哲都觉得有些丢人,悻悻地付钱让两个女孩走。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方宏哲暗暗感慨。
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昨晚和苏凌艳约会算起,短短十六七个小时里他射了四回,算上最后那次不太成功的插入,肉棒硬起了五次,中间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已经算很不错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些。
送走两个妹子时已是下午三点多,方宏哲记得晚上有聚餐,看看还早,想抓紧时间小小补一觉。
不睡还好,一觉睡醒,方宏哲才意识到之前的纵欲真的已经让他的身体透支,即使挣扎着起了床,依然头疼欲裂,眼角酸痛,两眼无神。
如果晚上是别的什么普通聚会,方宏哲都想请假缺席了。
但这次是整个课题组的活动,负责人李康存事先透了风,说可能会有学院领导参加,不去还不行。
聚餐地点在崇大附近一家酒店,是崇大人平日普通聚餐的首选之地。
到了聚餐现场,方宏哲惊讶地发现,院长严鹤侠居然大驾光临,连带着从学院到系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光是身上挂着行政职务的就能坐满一桌。
可能因为领导到得多,原本只是课题组的聚餐,现在似乎无形中扩大了范围,像林倩等并不属于课题组的普通教师,也有七八人到场。
这副架势大大超出方宏哲的预估,更让他再次后悔怎么偏选在今天迟到呢?
方宏哲是到得最晚的几人之一,到场时其实已经开席,他满脸愧疚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小心翼翼地冲同桌的同事们告罪。
倒没谁苛责他,七月里大学已经放暑假,只有那些有科研任务的老师和部分研究生还定期来学校,今天绝大多数人都是从家里赶过来的,或多或少都赶上了中宁的晚高峰,方宏哲并不是唯一那个。
但他毕竟到得比院长还晚,有点说不过去。
方宏哲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领导那桌敬杯酒,解释一下。
顾虑到同桌其他同事还没有行动,自己突兀地单独过去也不太好,就一直耐心等着,直到他所在这桌委托了代表过去向领导敬过酒,大家都开始自由行动了,方宏哲这才往领导这桌走去。
他过来的时候,宋斯嘉正在向严鹤侠敬酒。
看她脸上红扑扑的样子,应该已经喝了不少,比起过去几次聚餐,她这次的酒意明显浓了许多。
严鹤侠正在说笑:“小宋啊,你这次跟我们这边每个人都碰一杯,回去会不会被小齐批评啊?”
宋斯嘉笑着说:“跟领导、同事吃饭,这还要挨批评啊?我老公如果批评我,院长您可要帮我做主!再说,我老公和他们系副主任去太原出差了,批不着我!”
“大暑假的还要出差,辛苦啊!唉,没办法,人才嘛,能者多劳……”严鹤侠先是夸了句齐鸿轩,话锋一转又开起玩笑,“原来你今天是自由自在的没人管,那正好,再喝几杯!”他这么一说,同桌其他领导也纷纷凑趣,宋斯嘉推诿不过,先把单独敬严鹤侠的那杯酒喝了,再和全桌人又碰了一杯。
转身要走时,宋斯嘉一步没踩稳,差点撞在方宏哲怀里,她抱歉地笑笑,脚步略显笨拙地让开位置,慢慢走回自己那桌。
差点和宋斯嘉撞上,那一瞬间方宏哲清晰地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酒气,其中却又夹带着丝丝清香,不知是体香还是发香。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方宏哲向领导敬酒都有些心不在焉,半数心思放在了宋斯嘉身上。
敬完酒走回座位时,方宏哲注意到宋斯嘉快步走出了包厢,心里一慌,以为她不胜酒力提前逃席,赶紧绕了一大圈,走到宋斯嘉的座位附近,看到她的包还挂在座椅后背上,这才放下心来。
没过多久,宋斯嘉又回来了,走往林倩那桌,和她小声说了几句话,要离开时又被其他同事拉住,好说歹说,又干了两三杯红酒,才被放行。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切,方宏哲内心燃起了一团火,一种雀跃的情绪正在滋长。
在几十公里外的双湖区某家KTV包厢里,女孩们的情绪也雀跃异常,一个个抢着和沈惜合唱。
婚宴晚餐过后,依然安排有冷餐酒会和各色游戏,估计要一直玩到晚上九、十点钟才会散场。
裴语微和裘欣悦不耐烦再多待,正好还有几个好朋友也想走,大家约好找地方唱K。
裴语微从高中开始就在美国读书,在国内并没有高中和大学时代的同学。
在她要好的朋友里,除了一部分因为长辈的交情,从小就玩在一起的小姐妹外,主要就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就有几个。
同去唱K的几乎清一色都是女孩,中间只裹了沈惜一个男的。
翁明灏下午三四点时接了个电话,可能有公务,提前返回了市区,连晚餐都没吃。
物以稀为贵,作为数朵红花中的唯一绿叶,沈惜变得很吃香,尤其是裘欣悦拉着他一起唱了首《最近比较烦》以后,大家的热情都被点燃,每个女孩都想拉沈惜合唱。
对此裴语微倒没意见,只是愤愤地表示:“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交点租金什么的?”
沈惜坦然表示自己唱歌就是一般水平,只要大家能玩得开心,他乐意配合。
他说到做到,但如果遇到情歌对唱,还是坚决婉拒。
有个女孩傲娇地抱怨:“干嘛?唱个歌也不敢?微微你管老公管得这么严?”
沈惜笑眯眯地说:“跟微微没有关系,我是怕被你们的另一半打,选首别的吧。”
另有个促狭的女孩说:“我现在单身,没有另一半,这总可以了吧?”
沈惜淡定地表示,那就更不该找他一起唱对唱情歌,应该留着找到合适的人一起唱。
裴语微一点都不担心男朋友是如何应对自己这群“妖艳贱货”朋友的,在她看来,她们在沈惜面前就是一盘盘小菜,他连脑子都不用动就可以摆平。只有轮到她点的歌出现时,她才会兴奋起来,她今晚点的几乎全都是对唱歌:《Way Back Into Love》、《你的眼睛》,《另一个天堂》、《I'm Your Angel》、《Let's Make Love》……每秀一次恩爱都会引来众闺蜜的一致抗议。
尤其是在唱《Let's Make Love》的时候,歌词刺激得众姐妹们阵阵怪叫,裴语微倒是一直面不改色,就算是唱到“Let's make love all night long,Until all our strength is gone”这样的歌词时,她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背靠着沈惜将整个人都缩到他的怀中,两人相拥着一边轻轻摇摆一边歌唱。
唱完后,那个号称自己还单身的女孩把手里的啤酒罐重重往桌上一砸:“强烈建议!今天晚上不许再有人撒狗粮,否则就要罚酒啦!”
因为要开车,所以沈惜今天一直没碰酒,裴语微没什么顾忌,毫不犹豫从桌上拿起一罐啤酒,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干,笑嘻嘻地说:“好啦,这就算是罚过酒啦!来,我们接着撒狗粮!”
“啊!没救了!”包厢内哀鸿遍野。
其实今天在场的这些闺蜜里,算上刚甩了男友没多久的裘欣悦,也只有两人单身,还有一个已经结了婚,跟沈惜套近乎纯粹只是出于好玩。
只有他一个男的,不玩他玩谁?
只要不过火,裴语微也不会在意闺蜜们“玩”自己的男友。
裘欣悦拉着裴语微一起合唱《女人们的咖啡》,刚唱一半,一个女孩突然笑道:“又来了!又来了!微微男朋友每次来,基本就是坐着不说话,然后一直盯着微微看,眼神都不带拐弯的。够啦,狗粮已经很够多啦!你怕微微跑了呀?”
裴语微一边唱一边冲这边做了个得意的表情,沈惜温和地笑笑,很认真地说:“是呀,我很怕她跑了,要一直这么盯着。”
瞬间安静,几个女孩不由自主地互相看了看,神情各异,随即各自咯咯笑了起来。
等那两人唱完,一时没有人续歌,有个女孩貌似认真地向所有人提问:“姐妹们,现在给你们一个考验!如果我们约好一起去洗桑拿,桑拿房起火,我们必须光着身子往外跑,跑到外面找不到衣服穿,只有两只手,却有三点要捂,你们选择捂哪边?”
在场的女孩们好像没人听过这个笑话,居然都在很认真地思考,还一一作答。
提问的女生转脸问沈惜:“如果是微微,你觉得她应该捂哪点?”
沈惜淡定地说:“哪点都不用捂,捂脸就行了。”
另外几个女孩愣愣地想了会,嘻嘻哈哈地抱着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课题组这边的气氛和KTV包厢中一样好。
聚餐已经快到尾声,不少人已经开始互相邀约,准备饭后一起出去娱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