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哈哈……”施梦萦不屑地盯着他的眼睛,“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这老女人算你的朋友,这个骚货呢?”说着,她指向了孔媛。
沈惜想都没想:“她当然是我的朋友,我说了,我希望你对我的朋友尊重一点,也是尊重你自己!你今天表现得很过分,但看你的情绪,我们现在没什么可多说的了,我希望你马上离开,不要搞到最后,大家都不体面!”
“哈!她也是你的朋友?那我呢?我是什么?”施梦萦死死盯着沈惜的脸。
沈惜皱着眉头,稍一犹豫,终于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你,是我的,前,女,友。”
“前女友?”施梦萦等了一会,发现没有后文,惨笑着问,“就只是前女友,我连你的朋友都算不上?”
沈惜现在没有任何顾及她的情绪,把话说得足够体面的耐心,清楚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了,你是我的前女友。我想,我们之间,恐怕很难成为朋友。”
施梦萦眼睛眨都不眨地紧盯沈惜的双眼,在其中没有看到一丝暖意,终于带着一丝绝望地自嘲一笑。
她本以为自己这时会伤心欲绝,泪如雨下,就像那晚被崔志良打了一巴掌以后那样,但不知为什么,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带着此生从未有过的怨毒,她最后扫视了一边包厢里的那三个人,最终还是落在沈惜身上。
喻轻蓝算什么?
孔媛就算什么?
她们根本什么都不是,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给予我一生的期待,却又亲手粉碎了那个梦,现在甚至连最后一点残留的善意都全部收回去了。
崔志良的恶在于欺骗,而沈惜呢?
他对自己则是无视。
对崔志良来讲,不管怎样,自己还是一个值得骗的女人,而对沈惜来讲,自己身上所有的价值都被他打碎了,鲜血淋漓,残破不堪,他却只是挥挥手像扔掉了一件垃圾一样。
最后是怎么离开那个包厢,怎么离开布衣人家,又是怎么跳上出租车回家的,施梦萦事后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她只知道自己这次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施梦萦走后,沈惜建议孔媛去医院看一下烫伤。
“不用,不是很严重,刚泼到的时候很疼,现在好多了。”孔媛轻抚着被烫到的部位,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
沈惜虽然关心,但也不会强迫,叮嘱孔媛自己留意,如果感觉不适,一定要去医院。
“施梦萦她……”孔媛略一犹豫,“她今天有点不太正常,过去她也不是这样的。”
虽然刚才闹得很不愉快,但留在包厢里的三个人也都明清楚,施梦萦刚才的状态绝对有问题,但究竟是哪里不对,谁也说不出来。
沈惜揉了揉太阳穴,略带几分无奈地说:“算了,不想了。捎带手能帮她做的事,我们都做了。她的情况,我们确实了解得不多,我也实在不想去关注。今天闹过以后,我们之间恐怕不会再有交集了,你也不用多想了。”
“好吧……”孔媛感慨地笑了笑,“我先收拾房间。”
就在孔媛出去取拖把和扫帚准备收拾地上的少量玻璃碎渣及茶叶沫的时候,曼姐引着一位客人来到“快哉风”包厢。
“哎!不巧,这里刚才发生了一点意外,我给你们换个包厢吧。”见到喻轻蓝原本在等的人这会到了,沈惜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喻轻蓝今天出现在布衣人家,不是来找沈惜聊天的,而是为了在与男友高黎约会之前打发时间。
高黎在午后有一堂吉他课,说好下课之后在布衣人家碰面,然后是留在茶楼闲坐谈天,还是出去逛逛湖景山色,就看到时候的心情了。
只是没想到,她却正好撞上了施梦萦闹的这一出。
此前沈惜已经和高黎见过两次,彼此并不陌生,也就没必要过分客气,喻轻蓝挥挥手:“算了,我们去湖边走走,不麻烦你了。”
高黎冲沈惜笑笑,一语不发地跟随女友的脚步朝楼下走去。
人家想怎么约会,沈惜当然管不着了,送两人出门后,他就回了办公室。
虽然被施梦萦搅闹了一场,但沈惜没忘今天来茶楼的目的,今晚他在这里要组织一场聚会,距约好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他细细地将晚上的整个计划又想了几遍。
将近六点时,今晚约的朋友陆续到来。
第一个到的是袁姝婵,带着几分忐忑不安,发现自己到得最早,自嘲地说:“我还是太紧张了吧?你说今天晚上能成功吗?”
事实上,沈惜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把握还是比较大,鼓励地对她笑道:“只要你们那个副总还有一点政治智慧,我觉得就有希望。”
第二个到的是个比沈惜大了三四岁的的青年人,据介绍是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副处长是肇明,身上不见官气,倒是书卷气十足。
接下来到的是沈惜的表姐唐葳葳夫妇,她丈夫陈怀墨比她要大两岁,今年春节后刚被提拔为省国资委审计局副局长。
陈怀墨的父亲与沈永盛交情很好,他本人小时候也被父亲送去和沈惜一起学练心意六合拳。
他只练了两年拳,并没有坚持下来,但两人算来也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更别提在沈惜的撮合下,陈怀墨现在还成了他的表姐夫。
一连来了三个人,袁姝婵都不认识,而且大大小小都是官,这令她愈发局促,坐在沙发一角,沉默无语。
好在沈惜邀请的最后一个人很快就到了,见到胡康益,袁姝婵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惜今晚的计划,其实只需要前三位在场,之所以请胡康益也来,就是为了避免和别人都不熟的袁姝婵过分尴尬。
胡康益和袁姝婵之间的交情就不必提了,是肇明是他同专业的学长,当初也正是通过他,沈惜才结识了同为宁南校友的是肇明,有他在场居中搭桥,原本显得不太合群的袁姝婵来参加聚会就不再那么突兀。
人到齐了,沈惜又把表妹忻佳珺也领了过来。
她和表姐唐葳葳关系很好,与布衣人家的熟客袁姝婵也认识,三个女人之间自然就能生发出属于她们的话题。
袁姝婵慢慢自然地融入,沈惜苦心安排的这个聚会,终于变得和谐融洽起来。
周末的夜晚,在湖边的茶楼品茗闲谈,对很多人来讲是难得的愉悦时光,更何况像是肇明、陈怀墨这样平时绷紧了神经的青年官员,一晃近两个小时过去,众人谈兴愈浓,渐入佳境。
袁姝婵这边三个女人正在讨论塑形美体,她向唐葳葳推荐了自己常去的那个舞蹈教室。
一开始她还担心这个话题会令行动不便的忻佳珺不快,但很快发现这个女孩阳光开朗,对舞蹈教室的兴趣甚至还要大于唐葳葳。
“听说有些舞蹈教室现在专门有教像我们这样坐轮椅的女孩跳舞的课程呢!”
“嗯,我帮你去问问。”
是肇明和胡康益凑在一起,对网上几件热门时事展开讨论,而沈惜则在听陈怀墨小声诉说岳母忻意这两年性情愈发刚硬,平日里常会吃些小苦头。
突然,有人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众人惊讶地抬头,沈惜和唐葳葳夫妇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之后,赶紧起身。
“姑父!”
“王叔叔!”
进来的正是沈永芳的丈夫,省路桥集团总工程师王睿岳。
“坐,坐!我今天约了两个朋友喝茶,听说葳葳你们都在,过来看看。”王睿岳的笑容一向很温和。
虽然分别是沈惜父母两家的人,但做了这么多年的亲戚,王睿岳和唐葳葳他们还是比较熟悉的,沈惜又向他介绍了包厢里另外几位朋友,知道是沈家这边的长辈,是肇明、胡康益他们当然也都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
“姑父,还没恭喜你,逸博那小子求婚成功,要准备办婚礼了吧?”沈惜知道,在两周前张沐霖生日当天,王逸博已经求婚成功。
唐葳葳第一次听说这事,惊喜地问:“哎?逸博要结婚啦?”她一直都很喜欢沈惜的这个表弟,听到好消息当然高兴。
“呵呵,现在啊,酒店什么的都不好订,今年内估计是没希望了,暂定明年元旦吧。”说到儿子的婚事,王睿岳也十分开怀。
众人又都连声道恭喜,王睿岳自然也顺水推舟地发出邀请,请他们婚礼时一定到场。
据王睿岳说,他来这边只是想和沈惜等晚辈打个招呼,他的朋友还在别的包厢,所以他当然不会久待,只坐了六七分钟就起身离去。
临出门时,他和沈惜目光相碰,沉着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这种不起眼的互动,也只有已经听沈惜讲过一遍整个计划的袁姝婵才会留意。
除了沈惜和袁姝婵,谁都没想到,才过了短短一刻钟,王睿岳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两个朋友。
据他介绍,其中一个是宁南大学建筑工程学院的教授赵承德,是他的大学同学,这边包厢里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宁南毕业,论起来算是颇有渊源;另一人看着像是跟朋友来这边拓展人脉的,只有袁姝婵心里清楚,他才是今晚沈惜大费周章的真正目标:郁中衢高速公路管理公司副总经理费家勇。
今天收到王睿岳的邀约,费家勇只以为是再寻常不过的老同学的聚会,以他们两人之间不冷不热的关系,每年总也要见上一两面,至于赵承德,也算是老朋友,约了一起喝杯茶,并不奇怪。
十几分钟前,王睿岳上完卫生间回来,说起这间茶楼的老板,也就是他的妻侄在不远处另一个包厢里也约了一群朋友,其中有省委组织部和国资委的人在,顺便还提了句:“好像还有一个女的是你们公司的。”
最后这句话引起了费家勇的兴趣,又问清楚所谓省委组织部和国资委的人,竟是当前公认前途一片光明的干部三处是肇明和审计局陈怀墨,他就主动提出要过来拜访。
作为国企的领导干部,谁不想跟组织部、国资委核心部门的实权人物搭上线呢?
但费家勇怎么都没想到,王睿岳口中自己公司的那个能与是肇明、陈怀墨坐在一起聚谈的女人,竟是袁姝婵!
走进包厢的那个瞬间,他真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费总。”袁姝婵主动起身打招呼,随后还很热情地跟身边几个人介绍费家勇的身份。
费家勇显得颇为尴尬:“哈,呃……那个,小袁啊,你也在这儿……”
这边包厢里的人虽然都还比较年轻,年纪最长的陈怀墨也就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一个个都不可轻视。
尤其是是肇明和陈怀墨,这两人都已经走到了以他们现在的年龄可以触及的干部序列的顶峰。
凭借年龄优势和传说中受到的器重,未来两三年内他们再上一阶半级,极可能成为一方大员,即便仍留在本职,无论是省委组织部,还是省国资委审计局,都是能捏到费家勇这个国企高管命门的要害部门!
袁姝婵这个自己觊觎经年的风骚少妇,不显山不露水,朋友圈里居然有这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他们的私交究竟好到什么程度?
费家勇看不出来,这是最让人感觉头痛的,万一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亲近呢?
甚至,万一她和这里的某个男人是那种关系呢?
随即费家勇又突然想到,除了这两位以外,这里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人物。
那个坐在是肇明身边,看着人畜无害,笑容温雅的青年,既然是王睿岳的妻侄,那不就是沈永芳的本家侄子吗?
换句话说,不就是沈永华书记的侄子,沈执中老省长的孙子吗?
我操!袁姝婵身边的水到底有多浑哪?!
听了他的话,袁姝婵淡定地笑笑:“是啊,在这里听各位领导的教诲呢。”
“应该应该,呵呵……”费家勇笑得很僵硬。
赵承德是那种典型的象牙塔里的人物,到这边来只是因为自己的两个朋友要来,他独自待在那边也觉无聊;费家勇则是抱着多交朋友多开路的想法来的,这份心思在乍见袁姝婵之后被惊疑冲淡了许多,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告辞而去。
对是肇明、陈怀墨来说,像费家勇这样或热情或平静或谄媚,态度各异但都想尽办法靠拢身边来露个脸的干部,见得多了,见惯不怪,在他出门后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唐葳葳和忻佳珺更加没把这段插曲放在心上。
只有心里有事的袁姝婵才明白这背后蕴藏的东西,她看了沈惜一眼,见他镇定的神情,心里莫名放下了一块大石。
可能,自己的麻烦真能被解决吧?
今晚出现在包厢里的所有人中,只有袁姝婵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王睿岳只是受沈惜所托,承担将费家勇请来布衣人家,再找适当的时机创造一个来这边包厢的契机的任务,至于其他这场戏中的“演员”,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参演了一场“戏中戏”。
既要在没有合适人选能够居中传话的前提下,使费家勇自己放弃报复袁姝婵的想法,又不能让他过分难堪,免得他心里会一直记恨下去,沈惜为此绞尽了脑汁。
最后实施的这个方案,看着只是叫来几个朋友坐一坐,其实从挑选今晚邀请的人选、到使袁姝婵的出现不至令其他与她不熟悉的人感到不舒服的技巧、再到请费家勇过来的时机,他都反复推敲过,务求万无一失。
沈惜相信,只要费家勇不是政治白痴,那么有过今晚这一场,就算他今后不会恢复对袁姝婵的器重,至少也不会冒险将她“流放”吧?
当然更没理由还会继续纠缠骚扰她了。
对费家勇来讲,今后与袁姝婵相处的最合适的办法,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而这正是沈惜希望得到的结果。
聚会结束,袁姝婵满脸倦色。“你觉得,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下周上班时你再观察一下,我觉得问题不大。估计你们部门下一个要走的人很快就要定下来了,到时候就能知道今晚的效果好坏。”
袁姝婵闭上双眼,过了几秒钟,长出一口气,换上笑容:“谢谢……你有女朋友了,我想报答,也不能以身相许了。”
沈惜被她说得有一点窘:“哈!现在送你回去?”
“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自己叫滴滴吧。大周末的,你还是回家陪女朋友去吧!”袁姝婵洒脱地挥挥手,自行离去。
沈惜问过表妹,知道她男朋友会来接她,就放心地离开茶楼,返回裴语微的小窝。
到家时差不多快十点,见裴语微正舒舒服服趴在床上用iPad看着视频。
“哎?你已经回来啦?生日会都准备好了?”
“嗯!”裴语微侧过身来,“明天上午要先去我家,你紧不紧张?”
“上星期不是已经去过了吗?干嘛还紧张?”
裴语微的生日会安排在晚上,但沈惜上午要先去拜访裴新林。
他们两人至今还没见过面,总不好从没拜见过未来岳父,就以裴语微男友的身份直接跑去生日会吧?
而裴新林今天偏偏还有公务,抽不开身,只能约在明天上午。
“那不一样,你还没见过我爸呢!”
“唉,我觉得吧,岳母总比岳父难对付,我连未来岳母都拜见过了,见岳父,不紧张。”
“嘁!谁是你岳父岳母啊?占我便宜!”
沈惜一本正经地说:“谁占谁便宜?我不是你daddy吗?现在还得管你爸妈叫岳父岳母,吃亏的好像是我吧?”
“去死!”裴语微奋力丢过来一个枕头,沈惜轻松接住,随手放到床尾。
“你在看什么呢?”
“一个选秀节目,前天的,我在看重播呢。”裴语微又翻转身,继续看视频,“‘君’乐队前天晚上晋级十六强啦,哈哈,我很看好他们哦!”
被她这么一说,沈惜想起去年圣诞节在向阳吧,裴语微就表达过对这支中宁本土乐队的喜爱。
“这么厉害?”沈惜凑过去看了一眼,但此刻出现在屏幕上的并不是“君”乐队的表演片段。
他突然又想起某次曾遇到这支乐队的主唱和薛芸琳一同在午夜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小酒吧,随即又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不管是裴语微,还是沈惜,都不可能想到,此时此刻,已经成功晋级的“君”乐队的成员们正围坐在上海市郊某四星级酒店的房间里,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那个……”这几个人中,阳子通常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在几乎有一刻钟没人说话之后,又是他第一个打破沉默,“上面那个不会清醒……”
唯唯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不会!给她用的那个量,够她high到半夜了……”
阳子略表怀疑:“能坚持那么久?”
“我他妈上次就high四个多小时,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爽过了!再说就算药劲过去,基本就没意识了,不用担心。”
“别急,别急……才过了二十分钟,哪有那么快的?怎么也得玩一两个小时吧?耐心点,耐心点……”老标看了眼低着头神色漠然的黄子君,示意另两位同伴不要说了。
黄子君抬起头,咧嘴笑了笑。
说他现在这副表情是故作轻松,并没有说错,但实际上他的心情也并不像老标想的那样沉重。
他只是在紧张,既担心付出牺牲后也没能换回什么,又对该怎么善后有些不知所措。
在裴语微刚看过的那期节目里,“君”乐队刚刚挺进十六强,但那只是已播出的内容,实际上,在录制完的节目里,他们已经跻身十强,挤进了决赛阶段的比赛。
他们今天之所以住在这家酒店,就是因为明天开始将正式录制决赛阶段的节目。
一个娱乐节目到了这个环节,选手们要比拼的已经不再是所谓的实力,更别提什么热爱和梦想之类虚头巴脑的东西,背景、资源、人气、未来发展的可能性等等,这些更现实的指标,才能左右最终的成绩。
而在这些指标的比拼上,前十强中,“君”乐队毫无疑问是敬陪末座的,他们基本上被所有人都视作是稳稳的第十名,运气稍好,也许可以再前进一两位名次,但撑死也就是到此为止,冠军固然绝无可能,哪怕前三名对他们来讲都是高不可攀的。
平心而论,对这支之前仅在中宁本地稍有影响的小乐队来讲,现在的成绩已经超过了他们当初来参加节目时的预期。
老标和阳子就非常知足,去年他们也参加过另一个类似的选秀节目,也通过了海选,并得到导师的认可突破了第一轮,紧接着被击败,就此停下前进的脚步。
即便是这样,在节目中露脸后,他们还是迅速收获了远超此前出道三年积累下来的粉丝量。
今年这个节目更不得了,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拥有百倍于去年的粉丝,黄子君的个人微博粉丝数突破了八十万,还在不断增长中。
要知道,以他们的咖位而言,根本谈不到什么买粉丝之类的操作,也就是说,这八十万的粉丝量是实打实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名气有了,实利自然也就不远了。
已经有唱片公司联系了他们,商量这次比赛结束后,合作发行Single的可能性。
老标曾经感叹,如今乐队真的已经进入了上升通道,这不是虚言。
但黄子君却并不觉得满足。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什么不能再拼一拼呢?
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入六强,甚至三强?
现在我有八十万粉丝,等乐队进入十强的那期节目播出后,这个数字恐怕会增长为一百万吧?
万一最终我们能进入三强,那会不会一举突破两百万呢?
到时候,会不会有更多公司希望与我们合作呢?
团队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唯唯的野心以及对成功的渴求甚至比黄子君更强。
如果这时候,主办方有人提出要潜了她,然后保证给他们一个较好的名次,她会毫不犹豫就脱光爬到对方床上去。
此刻,他们四人所处的地方,正是他们参加的选秀节目为选手们安排的住处,这个节目虽是某省卫视举办的,但历年都习惯将最后决赛阶段的场地安排在上海。
为了明天的录制,他们周四就飞到了上海,入住主办方提供的酒店。
薛芸琳则是昨天下午赶来的。
她借口到上海出差,实际上是过来为黄子君探班。
决赛阶段选手已经不多了,导师和大多数工作人员又不住在这里,所以节目组只在包下了这家酒店8层这一个楼层,别的楼层仍然向其他客人开放。
薛芸琳订了个12层的房间,和黄子君离得不远不近,到了深夜,她就走步行通道到黄子君的房间来。
当然,这种时候见面,不是说还要不停做爱。
薛芸琳是把自己当成女友来陪伴黄子君的,想在关键时刻,站在幕后帮他打气。
她不可能以真的以这个身份出现在比赛现场,出现在电视镜头前,甚至白天大多数时候都要躲在房间里,免得无意中被某个镜头扫到,也就只有在晚上才能和黄子君见上一面。
其实,对薛芸琳来讲,爱人这种角色是极其陌生的,她真的非常缺乏做一个温柔地深爱一个男人的女子的经验,但她愿意在黄子君这里尝试。
昨天晚上九点多,她刚到黄子君这边没多久,两人正并排躺在床上闲谈,突然有人过来敲门,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直到门外的人自报家门,说是制作团队过来看望选手,他们才稍微放心一些。
打开房门,呼啦啦拥进来六七个人,薛芸琳眼尖,一看还有人举着摄像机,立刻偏转头,快步闪到死角,贴着墙溜出了镜头的范围,躲进卫生间。
制作团队的制片人和导演陪着一个近四十岁的男子,介绍说这位是主赞助商的全权代表,今天来探望十强选手,一一走访后,到黄子君这里已是最后一站,所以才来得这么晚。
这种所谓的探望,通常来讲,只是走个形式,黄子君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天吃过午饭,节目制片人突然找到他,说昨晚那位赞助商代表请他过去,有事要与他商量。
这个邀请让黄子君受宠若惊又浮想联翩,兴冲冲地过去。
可被人引入某个房间后,那位赞助商代表并没有露面,只是由他一个手下人接见了他。
对方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立刻让黄子君懵了:“昨天晚上你房间里那个女的,是你们乐队的吗?”
“呃……”黄子君隐隐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含糊其辞地回答,“她不是乐队的成员,但帮我们接过一些商演,做些推广什么的,也算是自己人吧。”
接见他的这个人比黄子君大不了几岁,脸上几乎没有笑纹,自始至终都板着脸,口气总算还温和:“哦,那差不多算是经纪人?那为了乐队好,应该是愿意为付出一些努力的吧?”
“付,付出……什么?”黄子君虽说问了这么一句,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昨晚去过他房间的那位金主,尽管只是匆匆和薛芸琳打了个照面,却被她吸引住了,今天之所以叫黄子君过来,意图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