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灵见他这样,微微一笑,说:“你今日不懂不要紧,等你再长大一点,总有一天,终归是要明白的!”
停了停,他又说道:“你曾问我为何法号为‘一木’?可知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念一清净。佛法无边,若能参悟一二,便能换得永恒的宁静。而不是靠摆弄人生死,来得到一时的满足。”
严炎瞪着他,嚷道:“我没那个耐心听什么废话佛理,我就爱伤残性命,这个最能让我快活安宁,如何?”
严灵摇头,说:“可过去你未曾遭受大难时,也能不靠血腥杀戮快活。过去能轻而易举做到的,现在应当也能。贫僧既然已受贵太妃所托,自然要竭力唤起你遗忘的过去!”
这发生的一切都被宫人们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恬熙,他欣慰的扶额笑道:“幸好还有文若,炎儿终究是有救了!”
随后又叹道:“可却还是苦了文若,终究是我又欠他一份情了。”
严曦冷眼旁观,适时笑道:“灵皇叔与炎皇叔乃是手足兄弟,现如今炎皇叔有事,灵皇叔自然是要出手援助。母妃何必起愧疚之心呢?”
恬熙摇头,叹息道:“你不明白………”
他终究是知道不能对严曦将旧事提的太多,便不再说下去。转而问宫人:“一木大师还有其他话没有?”
那宫人便说:“大师还说,请娘娘将皇子殿下的佣人悉数遣回,也不用每日遣人前去探望,反而扰了皇子清修。每月初一他自会带皇子进宫问安,午膳前带回。”
恬熙一怔,半晌才迟疑的说:“如此……好吧,就依大师的嘱咐就是!”
话虽如此,他却颇有几分闷闷不乐。
严曦看在眼里,便刻意拿一些事让他分神,总不能时刻惦记着严炎和严灵。
那之后承欢殿上下宫人并各种飞禽走兽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每月初一严灵带严炎回宫时,仍旧如临大敌。
可严炎却被严灵牢牢管束,无暇抽空出来找他们麻烦,日子长了警戒也除了。
倒是恬熙每次看到严炎都嘘寒问暖,倒是让严炎烦死,恨不得早日离开承欢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一转眼间一年便又过去了。
朝里出了些动静,朱家派系势力被接连瓦解了几处,元气大伤,已经再无力与李勤弓抗衡,李勤弓权倾朝野的同时,严曦也借机将自己东宫旧党安插在朱家空出的职缺,都是些位低却要害的位置。
李勤弓并未发一言,或是恬熙的愈发迷人的风姿减弱了他的警惕性。
严曦虽痛恨他如此委身下臣作践自己,却也只能强忍这一时之辱。
来年,宫中便发生了两件大事:严曦的一位侍妾有了身孕,和李婉婉终于来了女子初潮。
这让后宫都为之振奋,恬熙喜不自胜,忙将严曦招来,商量着要为这两件喜事庆贺一场。
严曦却反而比较淡定,全都只听他的吩咐,让尚仪局的人依照他的心意去办。恬熙便笑他老成在在过头,成了老气横秋。
严曦对他微微一笑,那神态居然有了几分宠溺的感觉。恬熙恍然未觉,只一心亲自去筹备庆祝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