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听风惊雷无意之中是真意(中)(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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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走后,她也去西场冲了个澡。

当胰子水涂抹在阴毛上时,她岔开双腿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屄。

不把我儿子都毁了吗?

反复揉搓着阴阜,本应在清洗完事起身离去,她竟鬼使神差把手探到肉缝上摸了摸。

屄里滑溜溜的,尽管她不愿面对,但这生理上的反应她没法回避,思及到娘俩在这三间屋子里发生的事儿,她又羞愧地蹲下了身子。

才多大呀他,咋就,咋就,这臭缺德的……

玩街霸时,书香对着机器是又拍又推还不时踹几脚,铛铛铛地。

老板过来让他轻点,别这么猛,书香说机子不灵把我币吞了,轮巴掌一抽摇杆。

“拿我找乐!”捋起半袖,也不管老板啥脸色,“坑人!”钻出人群径自朝柜台走去。

老板模样的人多半是街里的,他斜着眼瞅过去:“我说你这孩子怎说话呢?啊,你哪的?!”

书香没搭理他,从兜门里把币掏出来,照柜台上一拍:“退钱,不玩了!”

伙计瞅了瞅,随即冷笑道:“你怎这横?”见他纠缠不清还无理取闹,怕影响生意,朝旁边另一伙计使了个眼,内伙计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谁规定不能退币的?不玩了还不行?”书香皱起眉头,连说带比划,“不退钱也行,你去试试再说!”倒要看看对方怎么办。

“不懂规矩?瞅瞅有退币的吗?吞你几个陪你不就得了!”

老板溜达过来,点着烟后楞瞪起眼,还伸手戳向书香的脸,“年轻人不知山高水深,要玩就玩,不玩别搅合,该干啥干啥介!”

“行行行。”

甩了一句,书香伸手正要拿柜台上的币,立马被老板模样的人上前一把攥住胳膊,“敢上这儿撒野来,还说走就走是吗?得替你爸教育教育你!”

不知杨哥这边出什么事了,焕章等人立马都凑了过来。

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随后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人便冲了过来。

“知这是哪吗?”为首之人大声白气,正要上来拿人,看到书香时,猛地顿住身子,“香儿?”

书香认识来人,不正是王红起吗,看着人群疏散,书香摸着后脑勺朝他笑了起来。

“给你添乱了。”

又朝老板模样的人点了点头,“替你爸教育教育你!”

呵呵呵地,掏出烟来给这些人递让过去,顺手又把柜台上币划拉到手里。

红起问:“怎了这是?”老板笑着解释,说这是误会,让伙计从柜台里把钱拿出来。

书香摇摇脑袋。“钱就甭退了,”回绝之下,他让焕章等人继续玩,“我先回去了。”

“雨是不大,淋着不也不好吗。”

红起让他再多玩会儿,可能一会儿顾哥要过来。

“来这玩就提我,提你顾哥也行。”而后问他是要去看杨伟吗?“再楞会儿,考生不也快出来了。”

几口烟后,书香问道:“顾哥现在都干啥呢?也不见他回去。”

红起笑道:“你不知道?”惦着让书香进屋去聊,见他也没心思,便朝内几个人挥了挥手,跟他一起来到门外。“前些日子看你妈来这边了。”

站在檐下,书香正搓着手,闻听此话,扭脸看去:“她来干啥?”

“喝酒了好像,当时你顾哥也在这。”

觉察自己过于紧张,书香便故作轻松地嘬了口烟。“是吗。”自说自话了一句,随后又笑着问:“哪天?”

半小时都过去了也没看到顾长风的影子,书香不想再等了。

“我得回去了。”

红起让他留下来吃饭,书香婉拒着说还有别的事儿呢,“下回吧。”

回身朝屋里扫去,内哥几个姐几个都还在玩,他就跟红起又念叨了一句,真该回去了,“这叫雨吗你说。”

出屋上车,就去公厕这会儿,不时有人骑车擦身而过,仨一群俩一伙,嚷嚷起来书香耳边就一直没断过流。

“这回,再也不用写暑假作业喽。”

“最烦的就是写暑假作业。”

“谁不是啊,啊,半截还得返校当免费苦工,日他妈啊,书都叫我给卖了。”

“卖了?我内几本都给老师当烧纸烧了。”

“老师就是个鸡巴,你看现在这倒爷多牛逼啊,那才叫真牛逼!人家走道都横着走,内几街的?二街还是三街,家里老子有钱,儿子十六七就挎小蜜,牛不牛吧。”

“不三街内谁吗,谁叫人家有钱呢,有钱玩啥不行,你情我愿。再说内女的要条有条要脸有脸,能当他妈又怎了,不就一个称呼吗,玩起来——嘿,不更刺激吗。”

“哎哎哎,我听说光打胎就有两三次了,真的假的?”

“打胎是新鲜事儿吗?啊,不多了去了!”

“内鸡巴事儿由计生办管,轮不着咱们操心,反正啊,不打胎就得跑,超生游击队啊,往山旮旯里躲呗,别让人家逮着不就得了,逮着了就认倒霉,完事规规矩矩交钱挨罚。”

这帮人喋喋不休,从外面就开始翻翻,你一言我一语的,进到厕所里也没闲住脚,似乎也没把书香当做外人。

闷头尿尿中,书香倒很有种受教感,扬起脸时,天依旧要死不活。

西侧就是华联,窗子里黑布隆冬,像是随时随地就能从里面窜出几条长虫,搞不好还能咬人呢,怪不怪?

里面就是没开灯。

直等撒完尿跟着一起走出去,开锁上车,书香又看了看天,还是乌漆嘛黑的样儿——要不是身遭有人说话,他认为自己可能又在做梦。

不知道具体时间,但估摸这会儿也快十一点了,心想是先去开发区呢还是直接回家。

犹豫不决,但随后他扬起身子把车子蹬了起来,既没回家也没去开发区,箭头似的,朝梦庄方向疾驰而去。

到单位打一照灵秀就去了陆家营,可能是这阵子跑得过于勤了,竟被老爷子质问起来。

“我说这阴阴飒飒的天,”柴万雷指着外面,看闺女把房证从柜子里拿出来,皱起眉来,“不说在家待着,没事儿干了?”

老爷子问的灵秀避而不谈,只说看看。

“别到时连门都找不着。”

正要把一纸文书揣进包里,却被老爷子劈手抢了回去,“往常都不要,这前儿巴巴跑过拿这个,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

灵秀矢口否认:“什么就瞒你了?”笑着伸手去拿。

柴老爷子盯着闺女的眼,把身子一横,拦了回去:“往常都不着急,现在又不住人,也没装修,这么急干啥?反正,你不说我就不给你!”

灵秀只斜睨了父亲一眼便把脸转向了母亲:“都直说没事了还瞎猜忌,不疑心病吗!”

这次来是有些唐突,但唐突又怎了,又没露陷,再说拿自己东西还要讲原因?

本以为母亲会向着自己说话,谁料老太君竟也摇起头来,“打过完五一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自己说,谁家姑奶奶总往娘家跑?是不是跟四姑老爷吵架了?你实话实说!”

灵秀仍旧矢口否认:“吵什么呀妈,怎一个个都这样儿?”

柴万雷瞪视过去:“妙人,爸这脾气你是不知道吗?挤兑我是吗?”

灵秀掏出烟来,点上:“我怎了就挤兑你,我挤兑谁呀我?”始料未及的是,这倚仗的后方竟突然变卦,难道说退路都没了?

柴万雷拉下脸来,一拍桌子:“还说没事儿?你少跟我来这套!”

灵秀本不乐意让爹妈着急,也不想说,却架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我来哪套?”烟一丢,眼泪夺眶而出,“都瞎操持啥!都挤兑我,还让不让活!”

“你说,谁挤兑你了?我跟你妈又掺和啥了?”柴老爷子铁青着脸,“你家事儿我不管,我就一句话,别胡作!”

“胡作什么了我?我不要了还不行!”她起身正要夺门而出,硬是被柴万雷一把攥住了胳膊,“你把事儿说清楚了!”

老太君迈着一双小脚奔过来,也把手抓在了闺女的身上:“妙人你倒说呀,说话啊!要把你爸跟我都气死是吗?!”

几近崩溃,灵秀抱着母亲,泣不成声:“我难受啊妈,我不想过了……”

柴万雷怒目而视:“你老大不小的,凭啥不想过了?”

灵秀不停摇晃着脑袋:“心里堵得慌。”她闭着眼,抱着母亲,“我难受,我心疼,不想过了。”

“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吗?!”

“他爸,你消消气,让妙人缓缓,问清了再说。”

“我怎不知道了,我姓柴,到哪都姓这个字儿……”

“我耳头背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就姓柴,你给我起的名字。”

“你给我再说一遍?!”

灵秀挣脱出母亲的怀抱,擦了擦眼角,迎着父亲的目光碓了过去:“我就姓柴,你闺女叫什么你不知道?”

本以为爹妈能支持自己,结果竟演变成这个样子,断了退路之下她心里又酸又痛。

“妙人你就少说两句,别再气你爸了。老头子,你让闺女把话说完行不行?”

“你给我记住了,你姓杨,除非我死了!”

看着父亲,灵秀一脸茫然。

她不知父亲为啥那么大火,然而在那决绝的目光下,她没再言语,只说我回去了,随后倔强地走出院子,又倔强地推上公主车。

“也不吃饭,又去哪呀……”

“你甭管她!”不知身后的母亲又说了些什么,她就这么出了胡同,推车往西一拐,上了坡,一头扎进了小树林。

曲里拐弯的夹道延伸至远方,像喉管似的,两侧的树木大张起嘴巴,错动间,吞噬着一切。

细雨又大了些许,凄迷,荒凉,风一吹,更显一丝阴森,公主车就在这上里七扭八扭,也许正因为灵秀身着一身黑吧,也许是天色本身就黑,竟与周遭融在了一处,不分彼此。

别看昨儿下的雨比老头甩鸡巴时滴答下来的尿也多不到哪去,不过正值暑夏,坡两侧的杂草却疯也似地往上窜着,较为低矮的坟头都给包起来了,连汽车轮子轧过的痕迹也因雨水的冲刷变得更为清晰。

灵秀两眼无光,车轮一滑,身子摘歪一下,她喘着看向四周,这才发觉自己人已经到防空洞的左近了。

支好车子,她回转过头来望向模糊的身后——自己的娘家,在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开始安慰自己。

既然知道了就知道吧,反正也瞒不住,便又做了几个深呼吸。

心说,等爸气消了还得再来一趟。

她不断给自己打气,安慰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先有个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