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伊水长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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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嘿,连个座儿都没了可。”

摇了摇脑袋,书香朝着内个由小卖铺老板摇身一变成了卖羊肉串的胖女人呲呲起来,“先来一百个串吧,座儿内事儿到时再说。”

所谓的到时再说并非是要占便宜,但也不能吃这闷亏。

随即又点了二女都能入胃的鸡皮和板筋,“一样再来个三十支,也六个人呢。”

征得母亲同意,又给每人要了个扎啤,先喝着,不够到时再要,当然了,毛豆和煮花生也各要了两大盘。

热一天了,孩子们这试也都考完了,灵秀就在那客让起来,把上来的串先给小伙子们推了过去。

“该放假了,踏实吃,管够。”

落座后则端起了扎啤。

这时书香也端起了扎啤,扫向母亲:“晌午你干啥去了?”

残阳挂在眼前,在明黄色的液体摇曳起来时,白里透红竟如此艳丽。

“怎啥都问啥都管呢。”

顾盼之间,那神情就像升起的朝霞,于是书香的嘴便咧了起来,不过这次是笑,仿佛内晚啥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做梦。

这时,母亲已经把脸转向表嫂,“跟他姥姥说了吗?”

沈怡点头道:“说了,来这儿也不短了,该回去了。”

同样面色如血,随即咕咚咚也灌了一大口扎啤,放下酒杯时她呼地一喘,对灵秀道:“晚上别走了。”

“撑死了撑死了。”

在书香的不时偷眼窥视中,灵秀把面前的肉串推了出去,她说不能再吃了,也坦然承认近一段时间自己确实长肉了:“你胖我不胖?这肚子不也起来了。”

素裹银装,在和沈怡的说笑中,一起哒哒地去了茅厕。

嘈杂的人群一直在呼喝,叮叮当当。

过去拿扎啤时,书香用胳膊肘碓了碓焕章:“内是雷哥吗?”

几米开外的桌子旁坐着一群光膀子的,其中一人的背上纹着一头下山猛虎,瞅这意思像是这群人里的大哥。

焕章歪起脑袋打量,也看不到对方的脸,不确定:“看看介。”

和杨哥眼神交换,让浩天和大鹏回座吃饭,哥俩端着扎啤就走了过去。

刺青之人确实就是雷子,照面一打,他也认出来人是谁了。

“什么时候来的?”跟书香说着,又扬起嗓子喊话让老板娘给搬几个凳子来,“挨着哥哥就坐这儿。”

“别叫了,都没座了。”

书香弯下身子,朝后一指:“都在内边呢。”

随即举起扎啤示意众人,喝过一大口酒后,因没见着顾长风,忙问:“我顾哥没来?”

雷子起身笑着拍向书香肩膀,随后朝桌旁的几个同样光膀子的人引荐:“这是兄弟,都认识吧。”

他把脖子一扭,一桌子人呼啦啦都站了起来,拾起凳子上的跨栏背心,穿上之后端起桌上的扎啤,“走,过介给婶儿敬个酒且。”

不等书香拦阻,一众人拾起桌上的大哥大和望远镜,蜂拥而起。

给包围起来时,灵秀和沈怡面面相觑,不知这些人都打哪来冒出来的,不过看起来并无恶意,交谈之下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

“要不,都一块吃。”

在象征性喝过一口酒后,灵秀便虚让起来,“把桌子并一块吧。”

情知对方不会久待,果不其然,打过照面对方便一阵风似的都走了。

坐回原处,书香挠起脑袋赶忙解释:“真没跟他们来往。”就此还说也没跟顾长风单独待过,让焕章给做证明。

“又没说你啥。”盯着儿子的脸,灵秀撩了撩头发,“咋?以为妈处处都限制你?”

华灯初上,汆鼻儿的肉香隔着老远就飘进了鼻孔里,烟雾中,人跟走马灯似的。

打茅房回来,没到座那就听到了公鸭嗓的声音。

“周五开家长会,周六还要去礼堂听报告,趁现在没事儿正好去陆家营。”

灯影之下,这屄摇头晃脑跟踩了电门似的,“这天简直太热了,原本的时候应该去河里洗澡。”

即便人满为患,驴鸡巴话在影绰绰中仍旧直刺耳膜。

书香迎面走去,也在其时看到了不远处喝酒的曹幸福,不知是不是因为喝得兴起,哥们指手画脚正和一个躲在黑影处的人白活呢。

“腰子好了没?”突如其来,阴测测的声音响鼻似的,可以肯定,这话绝非出自曹幸福的嘴。

“说曹操曹操就到。”许加刚嘿了一声,“刚还提杨哥呢。”

书香也朝他嘿了一声,没等落座,焕章和浩天就一同站了起来。

“不不尿尿吗?”

这边问着,内边就被母亲碰了一下,与此同时,钱也在这个时候被塞进手里。

“去把账结了。”末了,灵秀又交代一句,“再多要些,就手也给凤鞠捎点,别放辣面。”

钱揣口袋里,书香从桌子上拾起牡丹正要点,白健便飞了过来,“抽这个。”

书香手疾眼快,趁香烟没落到汁水淋漓的桌面上时,把它抄在了手里。

“俩姨也都尝尝我这个吧。”又抻出一支给灵秀递了过去。

书香朝母亲看了看:“走?”

灵秀手背一挡,随即朝许加刚摆了摆,脸扭过来朝着儿子点了点头。

沈怡这边也把手伸了出去,手背一挡,烟便掉落到地上。

灵秀朝沈怡使了个眼,起身时瞅见她晃悠一下,似是重心不稳,忙伸手去扶。

“还行不行?”

拢共喝了两杯扎啤,哪到哪呀,“我看你是呆惯了。”

“有吗?”

沈怡嘴上否认,到底还是落了个大红脸,二次站起身子时,许加刚恰好也把掉落在地上的香烟捡了起来,“我给你换支新的,灵秀姨不尝你也不尝?”

嘎嘎嘎地,更抽鸡爪疯似的。

酒足饭饱,浩天挽留书香等人,说十二点开始荷兰对阵爱尔兰,三点半是巴西对阵美国。

“还得去梦高呢。”

说完,书香又转悠了几下脚脖子,“再缓两天,到时我就也能上场踢了。”

道别之后,焕章问杨哥又去艳娘那没,书香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艳娘起奶疮了。”

怕妈听见他便压低了声音,明明心里窝火偏偏又发作不得,更没机会把之前徐老剑客所交代的话跟艳娘讲,“我操他妈,你说艳娘招谁了惹谁了又。”

内个挨马蜂蜇的午后盘旋在他脑海中,当时他眼差点没给废了,是艳娘用奶水给他治的,到现在也没忘这茬儿。

“好人没好报,你说还有天理吗?!什么鸡巴玩意!”

这他妈才叫有劲没处使呢,要不是妈在现场,内天他真想抽贾景林几个大嘴巴,“唉,眼不见心不烦。”

不想再提这事儿,便转移话题道:“你爸现在能坐起来了,估计魏师傅内边应该也收工了,这回琴娘能轻松些了。”

祈福的同时,梦高中学校口的路灯便在这个时候映入眼帘。

说不好为什么这届世界杯会如此乏味,踢得乏味看的也乏味,和老美的开放程度相比简直糟糕到家,也许是天太热了。

高温天气一直持续到八号,不光热,湿度明显也大了起来。

到校之后开始公布成绩,随后暑假作业一发学生们便放羊式的一哄而散。

离家近的家大人已经赶过来了,书香跑去问了下时间,离九点还差二十分钟,正焦急等待,母亲打校门外推车走进来,见着人书香朝她高举起小红本,噌地一下便从教室的西房山冲了过去,“妈”他嘴上叫着,上前把成绩单塞到灵秀手里,顺手也抢过了自行车。

“你看你看,行吧!”

“傻样儿。”

看着儿子那欢喜劲儿,灵秀略微扫了眼红本上的成绩便也笑了起来,“要什么跟妈说。”

见他不说话,灵秀推了推他,“还用想?”

“什么都不要,就是想让妈以后别这么辛苦。”

书香快步把车推进南侧车棚,声音还透着一丝脆生,灵秀就用手拍拍他,“还得说儿子向着我。”

娘俩站在甬道当间儿,东面的中央花坛锦绣如簇,远处的操场上也喊声如雷,知道儿子憋了半个多月,灵秀便示意着推了推他,书香刚走两步,灵秀又“哎”地一声叫住了他。

“怎了妈?”书香嘴角一扬,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傻样儿。”看着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少许的人,灵秀朝他抿嘴笑了起来:“晌午就别去你姥家了,家来吃,妈给你包饺子。”

书香“哎”了一声:“妈,焕章说他也回去,你就多包点吧。”

“踢你的球去,妈还用你教给?”

“嘿,我琴娘也来了。”其时秀琴刚拐过弯,离校门口还有几米远呢,灵秀看了看,扭过脸来把嘴一掘,朝儿子又挥起手来,“踢你的球去!”

九点半左右,已有人推着车子从东门走出来——这些人里也不全是子女成绩操蛋且对前景不抱希望的学生家长,比如说体育生的家大人,比如说有门路的人,又比如说那些乐观的人——“实在不行不还有自行车厂呢,再说,开发区不也招工。”

临回家时还不忘交流经验,谈着各自的看法。

“会写自己名字得了,反正饿不死。”

“成绩不行就报体育,学弹琴学艺术不也行吗,就非得考高中?人家中专毕业就分配。”

就这会儿,踢球和打球的一片呼喝,有叫“爸”的,有叫“妈”的,乱成了一锅粥。

“赵哥,刚哥喊你。”焕章把球断下来刚传出去,场外就有人喊他。

“哪呢?”焕章问他,胖小子扬手指向西头,“小卖部等你呢。”

“小卖铺开门了?”

“开了。”

焕章踢了将近一个小时,正好也有点渴,便朝众人挥起手来:“我去去就回,正好把加刚喊过来。”

尽管踢得不太正规,却仍旧像之前说的那样,下了注——输球的一方脱光了自己跳沟里——顾及面子,也怕过于直接对方不肯上钩,就没提捋管这事儿。

来到小卖铺时,焕章以为被耍了,中年胖女人从冰柜里给他拿出汽水,“刚还在这呢,这会儿多半是去了体育室。”

焕章扬脖喝了口,涌入嗓子眼的汽水如同刀子,他“啊”了一声真爽,夺门而去,“给预备一箱,楞会儿我搬走。”

叼着汽水瓶去茅厕撒了泡尿,出来之后喊着“加刚”就朝西边走了过去。

到了窗子跟前,打里屋传出了歌声,焕章到门口推了推,门从里面反锁着,他便骂了句,“平时都敞着,今儿个关他妈什么门啊?”

“赵哥来了。”

焕章闭着眼都能听出此人是谁,“我说你扎屋里不嫌闷?”

来到挂历跟前,用手戳起上面的透明胶。

“听什么歌啊,踢球来,都等着你呢。”

“不得换衣裳,啊。”

正奇怪哥们干啥呢,随即焕章就听到电扇吱扭扭转起来的声音,“喊我干啥?”

他把身子靠在窗台上,抹了把脸后,扬脖又喝了一口汽水。

“不弄了两张票吗,惦着让你跟琴,咳咳,琴娘啊,一起去。”声音古里古怪,跟呛着了似的。

“没事儿你老提我妈干啥,她也不去内地界儿,”焕章回头瞥了一眼,“票呢我说,赶紧出来。”

得回太阳不老足的,这要是打起天来,非热死不可。

“这就——出来。”拉长的调子中,许加刚又呵呵笑了起来,“琴娘刚才可过来了。”

焕章下意识往前走两步,又下意识歪起脑袋朝女厕所方向看了看,其实啥也没看见。

“扯淡是吗?”

想到才刚打厕所出来,根本就没听见对面有什么动静,“我说你怎跟死蛆似的,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正说着,窗纸左上角就给挒开一角,随着洋马的晃动,一只攥着壁纸刀的手便露了出来,刺地一声,窗子上粘着的透明胶便给破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往下一剌,装有女人丝袜的包装袋便在这个时候从那长条口子里捅了出来。

焕章把包装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不解其意:“给我这个干啥?”

玻璃上模模糊糊,他又扬起脚来在纱窗外头探起脑袋,同样模模糊糊,也啥都看不清楚。

“嘿,嘿嘿,我又不穿这玩意。”怎么来怎么回,又把丝袜给塞了进去。

“给,给我琴娘啊穿,”许加刚赤裸的身子闪现在透明胶内,“当初咱俩要是不打。”

话锋一变,他双眼也跟着合上了,像是在想事儿,随后睁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就为一个黄毛丫头,你说值吗?”

焕章斜睨着扫了一眼,摇头笑道:“提什么还,我早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内天去沟头堡实在是抽不开身,下午又去了云燕,要不去就看你爸了。”

听这屄在那东一耙子西一扫帚,幸好之前听杨哥说起过,不然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于是焕章便摇起脑袋,“我替我爸谢了,其实他也没什么大事儿,都好了。”

“都是亲戚,谢什么,给,尝尝这个,味儿比万宝路正。”

一根白健从透明胶的口子钻了出来,“咱哥俩才叫不打不相识呢,如今我又认了,啊,琴娘,别的不吹,真不吹,琴娘张嘴我就给她办了,保证让她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