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这闲置的西屋本就是个空房摆设,自秋收打短儿睡过一两次便一直空闲下来。
至今,炕上面铺的仍旧是伏天纳凉的芦苇席子,入冬时曾给大炕过几次火,结果弄得满屋子烟,后来又陆续点了几次,干脆就把灶膛给堵上了。
此时,炕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错非是家里人明白那是年节杨刚和陈云丽捎回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家劫舍抢来的呢。
“三儿,烟花爆竹都放厢房套间里了。”陈云丽一边拉着杨书香的手告他,一边又召唤柴灵秀:“小妹,妈可能是出介串门了,我一个人儿正腻得慌呢!”说话间,娘仨相继走进堂屋。
看到西屋堆积如山的东西,杨书香嚯了一声。
年节往家拿的东西是越来越多,就溜达过去,拿起这个看看摆弄那个瞧瞧。
“香儿!”杨书香正翻腾着,就听妈叫了他一声。
放下手里的东西,见妈妈微微撅起嘴来,眼波流转时似嗔似怪,杨书香就笑着冲她吐了吐舌头。
“把商店搬家来了。”站在西屋门外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柴灵秀捂住嘴巴轻笑了一声。
“东院那边弄介了,我寻思这边用度更大就多留一些。”陈云丽挽住了柴灵秀的手。
“他爷在家呢?”听到东屋有人言语,柴灵秀努了努嘴,问陈云丽。
陈云丽点了点头。
柴灵秀忙走过去,撩开门帘。
见赵永安也在自己家里,一并打过招呼。
听妈妈叫了声“永安叔”,杨书香猛地把目光瞅了过去。
凑来杨书香是知道赵永安时长跑过来跟爷爷一道喝茶的,却在得知赵永安的为人后,警惕时心里膈应起来:你妈的,还敢舔着个屄脸跑我家来?
隔着门喊了句“爷”就把赵永安给甩了。
“咋不跟你老爷打招呼?”柴灵秀朝身后笑了一声。
走进堂屋杨书香一抹嘴角,哼哼哈哈:“哎呦,老爷多咱过来的?前两天听说你上火了,那嘴好了没?”别人不知杨书香话里的意思,赵永安可是心知肚明。
他一边笑,一边点头:“老爷没事了……”
“真没事了?”随着陈云丽和柴灵秀走进屋,杨书香阴阳怪气地凑了过去:“要不要我给看看。”扬起左手来。
赵永安下意识挪了挪屁股,把身子靠在椅子上,生怕这混小子不管不顾给自己来个嘴巴,他可是见识过杨书香翻脸时的样子。
杨书香扭头冲着一旁的杨庭松笑了笑:“爷您没看书?”继而把手一收,用大拇指划拉几下眉毛,冲那赵永安嘻嘻哈哈:“好了就行啊,这眼瞅着也该过年了,别到时吃不着好东西。”他这一说,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杨哥,杨哥……”喊声嚷嚷到院子里,随着脚步的临近,传到屋内。
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焕章在叫,杨书香刚要擡屁股走出介,赵永安就站了起来。
他冲杨庭松念叨:“老哥哥,那我就不待着了,家走看看介,兴许伯起该回来了。”
“再待会儿。我们老大和老二不跟着一块走的吗。”杨庭松挽留着。
二老这对话声音立时引来杨书香的注意。
他心说赵永安急着回介干嘛,欺负琴娘介?
朝着柴灵秀言语道:“妈,我玩介了。”溜溜达达走在头里。
到了堂屋,赵焕章和赵保国跑着就冲了进来:“杨刚杨哥……”
“拿的是啥玩意?”看焕章手里提溜着个缠着布头的铁桶子,杨书香伸手一卜楞,要了过来。
赵焕章见自己爷爷在这,叫了一声,然后一搂保国脖子,解释道:“保国看咱们回来,回家拿的。”
“这不炮筒子吗!”看了几眼这半米多长、 比一块钱钢镚粗两圈的家伙,上面用一层帆布包着外皮,杨书香心说还够仔细的,就用手反复颠了颠——家伙事趁手方便,玩完了还不占地界儿。
保国嘿嘿一笑:“前两天让我爸从铁厂踅摸来的,我说是杨哥你要的,不然他不给我弄。”
“你小子还真会往我身上推,到时候我就告你爸我什么都不知道。”卜楞着保国的脑袋,杨书香呵呵直笑。
回头扫了眼赵永安,眼珠子一错,回转过身杨书香呼唤起保国和焕章:“走,带着二踢脚咱出介打喜鹊窝介!”他这一招呼,陈云丽和柴灵秀从里屋呼唤道:“放炮可小心点。”杨书香言语了一声,拉着保国和焕章往外就走。
“杨大爷这得拿回来多少啊?都下不去脚了。”冲进东厢房,焕章和保国俩眼瞪得贼亮,见套间的床上和地上摆得满满腾腾,别的不说,光是盛烟花爆竹的口袋就不下十个,羡慕得没法。
“回头我匀给你们!”这么多炮,比去年拿回来的还要多,杨书香心里也美,就卜楞起脑袋来回踅摸,忽地从床铺上看到了月份牌,够着身子拾起了一卷。
打开一看,上面是穿着三点式的女人。
这时,焕章凑了过来:“我肏,光屁股的。”一嚷嚷,保国的注意力也给吸引过来。
见上面标记着“大和”,杨书香呵呵笑道:“小鬼子的。”赶忙卷起来,轰着保国又捡起了另外一个:“去去去,小肖孩看啥看?外面等着介!”保国撇着嘴:“切,不就光屁股的吗,我又不是没看过。”心思在那炮上,扭头继续翻腾起炮口袋。
除了小日本的,挂历上还有人高马大的西洋妞,一个个的油光水滑、 风骚百媚。
没工夫细看这大堆东西,下意识之间杨书香就扫了一眼墙南头的书匣子,赵焕章却嘀嘀咕咕从那不知叨咕什么。
出了门,让保国去外面等着,赵焕章一卜楞杨书香的胳膊,趁机跟他言语了起来:“我说杨哥,咱班那么多女生,你咋就不开窍呢?你是不知肏女人有多爽,你要知道……”在陆家营的那几天,焕章可是尝到了甜头,周六那天明着是答应了跟自己母亲一道去梦庄,实际半道就跑去小王庄找吴鸿玉了,若非是快过年了,他真就想一直在姥家住着得了。
“有多爽?还我开窍~我快踢你了我。”杨书香嘴上说却把身子闪到一旁。
焕章这厮就是个下流坯,最近添毛病了,甭看他手里提溜着二踢脚,背不住就把手掏过来弄自己一家伙。
“杨哥你躲啥?”赵焕章嘿嘿笑着,抢步凑到杨书香跟前鬼鬼祟祟地说:“内咂儿那叫一个瓷实,不是吹牛逼,真的,可比咱村针织厂那些老娘们的咂儿挺头多了。”一边说一边比划。
杨书香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赵焕章:“你咋知道不如……有多挺头?”听杨哥这样问,焕章吧唧着嘴琢磨了一下,嘿笑道:“我就打个比方说啊,你看我妈了吗,内咂儿就有点嘟噜(下垂),别看我没摸过,我觉着没有咱女同学的瓷实。”说完,他看杨哥一脸的迷瞪,忙饶了一句:“我可不是说你摸咂儿的事儿,我就觉着你不是爱摸……”说得杨书香脸都红了,不等兄弟把话说完,半截腰一拦:“我什么时候爱摸咂儿了?你看的时候那是哪年的事儿?”
赵焕章蔫溜溜笑着,忙解释:“甭管哪年看的吧,杨哥我没说你摸咂儿不好,这不跟你说正事呢吗!放着河水不洗船,人家乐意,还巴不得让咱们摸呢!”停顿少许,立马又说:“不是我说,就王宏那点屁心思,看化学老师也就罢了,成天还鸡巴盯着针织厂的老娘们看,肏,粗俗!”
“粗俗?我看你是受病了!”杨书香一翻白眼,擡腿就走,再说下介指不定焕章又要说什么呢。
“杨哥你真是根木头,咋就想不明白呢!”合着解释了半天白费劲了。
焕章尾随在后,一把拉住了杨书香的胳膊:“许加刚内屄都摸过他们班的女的,咱又不比他差……”提到许加刚,焕章脸上除了鄙夷,难免还夹杂着一脸嘚瑟:“你瞅狗篮子内揍性,成天扎大鹏他们家。一句整齐话不会说,牌也打不好,连大鹏都憋不住开始骂他了,”似乎是因为小树林打出了气势,终于扬眉吐气了:“屄养的要不是叫咱们给打服了,会花钱?会出这个血?肏,一瞅屄养的像狗似的跟在咱们屁股后头,我心里就痛快!”
“提内垃圾干嘛?内就一小人!”看焕章得意起来的样子杨书香摇了摇头。
那几天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后院姥家,除了帮忙擦了擦玻璃,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用在写寒假作业上了。
周六上午表嫂带着许小莺,撺掇大伙一道去梦庄洗澡烫头,琴娘那边带着马涛也过来了,因才刚理的发,杨书香就没跟着。
“不是提他不提他的事儿,你不也看见了吗,周五内天他就上赶着跟咱们玩,又没求着他,死乞白赖晚上又找咱们玩牌,转天还一个劲儿说请我吃饭,我都没掸他。我就说连内垃圾屄都摸过女同学,凭啥你就不……”
“我就咋了?凭以后,你甭抄我作业。”这句话就给焕章堵了过去。
“别介杨哥,到时我妈知道了准又该翻翻我了,你也知道,我是越来越烦她的碎嘴唠叨。”胳膊肘夹着那两捆二踢脚,焕章干脆搂住了杨书香的肩膀。
杨书香锤了焕章一撇子:“翻翻你还不进味儿呢!没事儿在家多陪陪她,成天净胡琢磨管个鸡巴用!”
“这不陪着呢吗!”焕章一呲牙,一脸的嘻嘻哈哈:“在姥家不天天陪吗!”“内天马涛跟我琴娘泡澡去了,你半道上跑哪介了?”不等焕章言语,杨书香对着焕章的下体就是一掏:“以为我不知道,臭小子!我看你是陪小玉介了吧!”
“哎呦杨哥……马涛内叛徒……”“你就不叛徒?走吧,别让保国等腻歪了!”
到了西场,瞅见赵永安站在坡下施施溜溜的样儿,杨书香心合计,这屄又惦着干嘛?
嘴里自言自语:“这几捆够吗?”从那反复嘀咕了好几遍,把焕章和保国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杨书香伸手一指北头旧河那边,告诉他哥俩:“要不你们先过介,我再进屋拿捆二踢脚。”“那杨哥你可快点。”
支走那哥俩,见他们一溜烟跑去北头,杨书香往坡上一蹲,嘿嘿笑着把矛头指向了赵永安:“我说咱就甭拐弯抹角了,有啥话你就明说!”
赵永安见杨书香摆出了架门,左近又没人,鼓秋个来回就凑了过去,站在坡下干笑道:“香儿,那事儿你没……”
杨书香楞瞪起眼珠子,伸手指向赵永安:“那鸡巴事儿你以后给我少干,还有,甭什么事儿都拦着我琴娘不让她做,我还告你,以为算计了我我就怕你啦,肏,大不了咱就鱼死网破。”
赵永安预想到杨书香会急,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儿不太干净,但听他口气不像是把事儿嚷嚷出介的样儿,为了落实情况,只能陪着笑脸低三下四去说:“是老爷昏了头,可不敢再干了……冲着你赵大的面子、 跟焕章的交情,老爷啥也不给你抖落。”
“抖落?你给我玩蛋介吧!妈个屄的欺负我琴娘一溜够,信不信我弄死你屄养的!”触了底线,杨书香的混劲儿就上来了,站起身子就要抽赵永安。
“你小声点……”赵永安连忙稍后。
他心里怕的是杨刚,凑来也知道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就苦拉着脸央求:“老爷都快六十了,难不成你还让老爷给你下跪?”
“走,你给我走。”压抑着心里的冲动喊了一声,杨书香掏出烟,冲赵永安一立眼珠子,把手戳了过去:“再要是让我知道你祸祸琴娘,提谁也不管用!”懒得看赵永安,见他知趣蔫溜溜地走了,朝着他背后啐了一口: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嘬了两口烟,听到北头咚咚咚响起了炮声,把烟丢在了坡下,冲进了后院。
看着堆放在床铺上的挂历,杨书香又抹瞪起大眼珠子瞅了瞅南墙的书匣子,就摇了摇头。
撩开挂历看了看下面。
这挂历和法治文学是挨在一块的,看来明年这套间里又不知会多出多少箱“书”了。
杨书香有些戚戚,忽地笑起来,心说我是不是也受病了?
到院子里扫了一眼东屋,妈和娘娘坐在炕里头正不知说着啥呢,见她们脸上带笑,杨书香提溜着二踢脚径直奔了出去,心也豁然多了。
这豁然的心情在经过赵伯起家时,稍稍绕了一个圈,就把它传递给了马秀琴。
“可不许那么大胆儿,拿着二踢脚放!”琴娘嘱托的声音响在耳边,手就给她拉住了:“你等琴娘把项链戴上。”马秀琴急匆匆地把桌子上的花瓶扣过来,倒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纸包。
鸡心领的毛衣在马秀琴蒲白的胸脯上敞开一三角区,她当着杨书香的面把金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心形的坠儿亮闪闪地悬在乳沟上,让那肉皮儿看起来都显得更白了。
“好看!”本来杨书香不想再纠缠琴娘了,却不由得在她戴上项链之后,对着她胸脯多看了两眼:“琴娘你真洋气!我赵大给买的吧,真会挑,戴上之后显得你心口上的咂儿倍儿大!”
“琴娘没给你买着丝袜……”看到杨书香眼睛里闪现出的光芒,因没能实现他的愿望,马秀琴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你可别把内个当回事……”杨书香卜楞起脑袋,仍旧把目光盯向了琴娘的奶子上。
见杨书香一脸欣喜,马秀琴就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子上:“那琴娘把耳环也戴上,你再给看看。”
杨书香轻轻摇了摇头,把手搂在她的腰上:“琴娘你人好心也好,都在儿心里装着呢。”抱住了她的身子,把眼睛一闭,对着她的脖颈闻来闻去:“刚才我吓唬赵永安来,以后但凡他要是再敢对你指手画脚,你就告我。”女人的体香熟悉而又温暖,禁不住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哪怕心里已经做出了了断的决定,仍免不了被女人身体散发出的母性味道召唤出生理欲望,情不自禁道出男儿的心声:“琴娘,你身上的味儿真好闻……闻着闻着我就起性了……”那是女人不经修饰下的天然体香,最是十六七岁半大伙子难以把持的,尤其对于一个初尝女人甜头的二八孩子,情由心生,向她表达出来:“琴娘,儿想肏你……还想抱着你的身子给你高潮。”手自然而然探到马秀琴的衣服里,顺着热乎乎的肚皮摸到了她的奶子上。
往杨书香的怀里拥了拥,马秀琴也把手搂在了他的腰上。
她一边喘息,一边轻喃:“琴娘知道憋坏你了,咱娘俩去厢房吧。”杨书香没接茬,仍旧伏在她的脖颈间嗅来嗅去,回味着独属于琴娘才有的味道。
“琴娘这几天也没怎么看见你人。”马秀琴被杨书香嗅得脸上飘起了红晕,心如鹿撞,扑腾腾的奶头都给摸硬了。
陆家营那几天她倒是经常往返于沈怡家里,真如她说的那样,除了大鹏和许加刚,她拢共也没见着杨书香几次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