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也该亮一亮底牌了,否则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钱就可以在玉泉澡堂为所欲为。
所以虽然双手被人反剪着拧在身后,孙喜贵还是将头昂得高高的。
“这位少爷,这玉泉澡堂虽然只是个澡堂,但是他并不属于我孙喜贵一个人,希望你事不要做得太绝,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哦?”听到这话,檀润青顿时来了兴致,“除了你,还属于谁?”
孙喜贵犹豫了,似乎在想该怎么回答。
可是没等他想好,旁边的经理已经先他一步给出了答案,“津门教育司司长和内政司副司长都是我们的股东,你在这闹事打的可不止是我们老板的脸,最好想想后果。”
本以为对方听到玉泉澡堂的后台之后会主动放了自己,谁知檀润青却笑了。
“常总和夫人提倡新生活运动,禁止开烟馆,可是你们这澡堂却挂羊皮卖狗肉,表面上是泡澡的地方,暗地里却提供大烟,那两位司长如果觉得你们做得对,欢迎他们到果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特务处津门站来找我。”
听到这话,孙喜贵和那名经理都傻眼了,他们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竟然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特务处的人。
那可是个阎王殿啊,弄不好要掉脑袋的。
偏偏刚才经理还把幕后两个大佬主动给暴露出去了,要是让那两尊大佛出什么问题,自己这澡堂估计开不成了。
孙喜贵连忙改口,“王经理胡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檀润青不再跟他们废话,一挥手,让人把他们带走。
下面林广白已经亲自带人把整个玉泉澡堂都包围起来了,他把所有人分成两组,一组盯人,让所有人都留在原地进行登记。
另一组对澡堂进进彻底搜查,不出所料,在仓库里搜出了上百斤烟土,而且成色都很高。
找到物证,檀润青就放心了,准备下楼透透气。
到二楼的时候,听到一间澡堂里吵闹声不绝于耳。
檀润青寻着声音往里走,发现两个人打作一团。
进去一问才知道其中一个人说另一个偷偷打开他的衣柜他偷东西,但是另一个人不承认,说他记错了衣柜。
两个人互不相让,开始只是吵,然后就动手,扭打成一团。
檀润青正走近一些,不料从人君里面突然冲出一个人来,跟他撞了个满怀,把檀润青手上一把折扇给撞到地上了。
对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赶着去上厕所。”然后弯腰给把扇子捡起来交还给檀润青。
檀润青接过扇子,感觉这个人有几分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此时也没空多想,因为里面两个人打得越来越激烈了。
檀润青好奇,一点小事为什么打得这么不可开交,总觉得有蹊跷。
走近前细问旁边的吃瓜群众才知道其中一个是青帮弟子,此人叫饶顺清,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另一个是津门民康药店老板梁耀光,他说开错开了饶顺清的衣柜,而饶顺清却说他偷了自己一百块钱,让他交出来。
饶顺清说他没偷钱,但是愿意把身上所有的十五块钱都给他当作补偿,对方还是不愿意,非要他写一百块钱欠条。
梁耀光当然也不乐意,准备离开,饶顺清直接动手打人,两人才扭打在一起。
这时有人进来道,“都别打了,警察来了,小心把你们抓起来。”
饶顺清并不以为意,“警察来了正好,老子钱被他偷了,他们得帮我要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梁耀光却服软了,“不要麻烦警察了,回头你去我药店取就是,这么多人给你做证,我还要做生意,肯定不会赖账的。”
饶顺清这才放开他,不无得意道,“你早这么说啊,害得老子动手。”
梁耀光没有再搭理他,起身去开自己的衣柜门。
檀润青发现他伸手在里在摸索了半天,似乎拿了点什么塞进嘴里吞下去,然后开始穿衣服。
周围都是乱遭遭的吃瓜群众,并没有人注意他的举动。
而梁耀光本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吃瓜群众外面还有个人在看到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