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皱起眉头,向那张观问道:“你知不知道最早关于陈永年和两千斤银子的消息,是谁给陈老板的?”
张观摇摇头。
“难道不是斥候总的情报?”
“回梁总旗,不是。”张观道,“斥候总上次查完几个盐商以后,便撤出了扬州。此事是陈千户从其他地方得到了情报。”
他没必要在这件事上为陈碌打掩护,因为来之前陈碌特地交代过,为了尽快查出结果,要全力配合梁总旗,要做到有问必答、知无不尽。
而且陈碌还特地交代,即便梁总旗问起这几日的调查经过和细节,也不必替他隐晦,因为梁叛或许能够从这其中发现出一些自己和斥候总未曾发现的蛛丝马迹。
尽管这可能会使得自己陷入被下属暗地里无情嘲笑的尴尬境地。
梁叛没有暗地里嘲笑陈碌,他掏出小纸条,写了两个字,让张观拿回去送给陈碌,并要求张观立刻查出关于扬州盐商季永年带着两千斤白银来南京的消息的出处。
张观拿了纸条,却没有动身。
他有些为难地问:“在下惭愧,请教梁总旗,这个消息的出处该从何处查起?”
梁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这位临时下属,半晌才道:“你直接去问陈老板啊!”
张观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拱手称是,立刻转身往城北去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傻,而是从来没有想过,调查一件事可以调查到自己在长官的头上,而且不是暗地里偷偷调查,是直截了当地询问。
这样也可以吗?
就这么简单?
张观一边快步往城北走,一边暗暗纳闷,这个梁总旗,究竟懂不懂如何用他们斥候总呢?
城北鸡笼山下保泰街。
陈碌手里拿着梁叛的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但是科举进士出身的陈碌,却足足看了半柱香的功夫。
嘿嘿。
纸条上就是这两个字。
梁叛的确没有暗地里嘲笑自己的长官,他是直截了当地写信来嘲笑的。
陈碌的脸色有点发绿,他强忍着将这张纸条撕扯成碎片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