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感振奋,打马疾驰,终于在午饭之前进了外城,随后将冉清和阿庆送到能仁里,梁叛临走时多了个心眼,将阿虎也留了下来,只说等自己回去将公事料理清楚以后,再来接他。
其实他有个屁的公事,即便有最近两天也懒得料理。
冉清哪里猜不到他存的甚么心思,不过是找借口再见面罢了,笑了笑,将阿虎带下车,自然由得他去。
进了南门以后,众人分手,梁叛便独自驾着那辆俞家的大车,在熟悉的六角井街上缓缓地行进着。
六角井老街老巷、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唯有路北边原来避驾营那一片,已经用拆下来的旧灰砖圈起一围,里面呛东呛东地传出营造之声,有一栋二层小楼已经立起了几根粗壮的圆木柱子,初具几分轮廓了。
天还阴着,不是飘下点点雨滴,他头上戴着草帽,学着电影里侠客的样子,将帽檐压得很低,所以行路的人们都没认出这个六角井最有知名度的人物来。
走在中午喧闹的街道上,他坐在车上,背靠车厢,却想起那个安静的夜晚,他和俞东来在孙楚楼上喝得大醉,俞二哥叫富庄赌场的车将他一直送到避驾营巷口。
现在才不过一个半月的时间,物是人非,送他的人留在了洪蓝埠,车却是俞家的车了。
他远远看到自家医馆崭新的牌匾,写的是“华佗后人、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医馆对面的吃食摊子空着,摊主丫头被参二爷他们送回家去了,也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
西街宋老汉家的婆娘正提着两包药从医馆里走出来,急忙忙往回赶去。
梁叛接着就瞧见一男一女从店里出来,跑到街上以后男的不知说了句甚么,那姑娘便追着要打,两人嘻嘻哈哈地追打着,那男的一直回头瞧那姑娘,竟一头往马车这边撞了过来。
等到那男的经过马车时,梁叛忽然一探手,便揪住对方的衣领。
那男的有点身手,本能性一侧身就要挣脱他的手,可惜梁叛将他的反应算得死死的,没等他转身,便自己松了手,随即闪电般又抓住他的肩膀,顺势一扳,将他推了个趔趄。
谁知那男的不怒反喜,惊叫道:“大哥,你回来啦!”
梁叛摘了草帽,笑道:“好你个小六子,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