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略一沉默，接过酒葫芦灌了一口，那酒像团火似的滚入腹中，林楠不禁眼睛一亮，却无第一次时恍惚之意。</p>

“懂酒？”</p>

疯老头略微抬眼问道。</p>

“不懂，但会喝。”</p>

林楠淡淡一笑，很爽快的回答道。</p>

其实，他心里甚至身上所隐藏的秘密，任凭冯天海拥有如此神通，也根本不可能看破。</p>

界王的封印，又岂是这么容易能看穿的么？</p>

“开山宗变了样，道爷我的宿命也尽了。”</p>

冯天海笑着摇摇头，许久，才倦怠般望着天，喝着酒，说着林楠有些听不懂的话。</p>

“小子，以后全凭你的造化了，若有来日，道爷再请喝一次酒。”</p>

“记住，天道可违。”</p>

话音一落，冯天海一挥袖，林楠的身影缓缓消散，似从未出现。</p>

这个略有疯癫的古稀老者摇晃着身子站起，似有醉意，穿过茫茫乱云山岚，望着天际，久久不去。</p>

狂笑三声，又悲恸三声，形似癫狂般撞入那间与整个开山宗格格不入的寒酸草屋。</p>

这是一间简陋到极致的破草屋，恍如世俗里经历了百年春秋后才有的凄凉。</p>

四壁是黄泥涂抹，屋顶的茅草早已经被雨水浸的发黑，满室阴冷。</p>

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中年男子，丰神俊朗，仪态不俗。</p>

单单只是一纸画像，那股指天傲地的气势，似要从纸面直扑而出。</p>

两支幽幽明灭的烛火下，冯天海那瘦小的身子更跪在地上，浑黄的眼中盯着画像，老泪欲流。</p>

“师尊，三甲子了，你到底在哪里？开山宗已经不是原本的样子了，师尊您还活着么？”</p>

“只恨我当年修为太低，枉费师尊栽培数甲子，却只能看着您离去……”</p>

“这仙路太冷，小海子不想往上爬，但我不甘心，凭什么那些庸才受世人供奉，师尊您这等天骄却要为这些废物赴死……”</p>

“我寻了个弟子，虽然天资平凡，但心性不错。小海子已经种下了仙念，若真断了开山的传承，那就是命数该当如此……”</p>

冯天海又哭又笑，模样疯癫欲狂，离手抚摸着画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