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青少年期 召唤篇 第十一话「结束与开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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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自未来。」老人这样说道。说实话,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老人和我确实很相像。</p>

「未来……那你是未来的我吗?」</p>

「没错。我,大概是距今五十年后的你。」</p>

老人直截了当地这样说道。突然被人说这种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p>

但是,这家伙知道我的名字。</p>

那是至今为止,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及的,自己的名字。</p>

话虽如此,这个世界存在著魔术。那么是否也能读取别人记忆?</p>

但是,我是带著记忆转生到这个世界来的。那么,就算有时光倒流应该也不足为奇。</p>

……我没有办法判断这件事的真假。</p>

「抱歉,我没有时间向你说明过去转移魔术的理论。」</p>

「你说没有时间说明……」</p>

「抱歉,说得像是好莱坞电影一样,但是我真的没有时间了。注意听好。」</p>

可以自然就说出好莱坞电影这种台词。也就是说,这名老人毫无疑问地和我的前世有关……他真的是我吗?</p>

目光炯炯有神。在瞳孔深处,隐藏著某种昏暗的东西。讲白一点,就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会有的眼神。那是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冷酷眼神。</p>

意思是我将来会变成这样吗?怎么可能。</p>

实在难以置信,但是,老人的表情一脸正经。</p>

姑且,假设这名老人是五十年后的我,就相信他,听听他怎么说吧。</p>

「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p>

老人开始喃喃说道。</p>

「我去了一趟地下室,认为那里什么都没有。然后过了几天,人神说既然什么都没有就好,于是我也不以为意。」</p>

老人不悦地板起脸来。</p>

「但是,那是错的。我现在可以解释得通。」</p>

老人像是忆起了什么似的,用左手的食指抵住额头。嗯?那是真的左手?</p>

「听好了,虽然是我的推测,但地下室八成有老鼠。而且是一只带病的老鼠。它的特徵是长得像紫色魔石一样的牙齿。我不清楚那只老鼠是从哪里,什么时候跑进家门。恐怕是在空中要塞的家伙混进行李里面一起跟回来的吧。算了,它来自何处跟本无关紧要。」</p>

老人张开手掌,接著使劲握紧拳头。</p>

「老鼠会因为被你吓到而逃走,一路逃到厨房。然后,它偷吃了昨晚的剩饭之后,在隔天死去,是被爱夏处分掉了。」</p>

「……」</p>

「那些剩饭,会在隔天被爱夏分给野猫,吃得一点也不剩。」</p>

老人的左手不是义手。他真的是我吗?还是说,他在今后的五十年之间用恰当的治疗魔术治好了吗?</p>

「但是,在那之前,饿著肚子的洛琪希会下楼,稍微吃了一点那些剩饭。结果,感染了那只老鼠所带有的疾病。」</p>

「咦?洛琪希会生病?」</p>

听到洛琪希的名字,我把意识集中在老人说的话上。</p>

「是魔石病。」</p>

魔石病。感觉曾经在哪听过。对了,我记得是只有用神级的解毒魔术才有办法治好的疾病。是一种会使患者身体逐渐化为魔石的难治之症。之前是在哪里听过来著……</p>

「我起先也没有注意。毕竟人类罹患魔石病的机率非常少见。那种病原菌会寄宿在体内,只会感染到另一个生命。」</p>

「另一个生命?」</p>

「没错,就是胎儿。只有孕妇才会罹患那种疾病。我也是透过之后研究发现才大吃一惊。」</p>

「咦?不对,但是,洛琪希还没……」</p>

「她应该已经怀孕了。不过这也没啥问题。既然该做的事情有做,这也是理所当然。」</p>

洛琪希怀孕了。该怎么说,明明应该很让人开心,听了刚才的说明让我完全高兴不起来。</p>

「魔石病会以老鼠作为传播媒介。不知为何,一部分的老鼠对其拥有抗性。病原体一目了然,牙齿会变成紫色的结晶。然后,被老鼠咬到的东西就会沾上病原菌。这种病只会经由口腔传染,而且病原菌无法久活。顶多半天就会死灭,而且感染力薄弱,会罹患这种疾病的,只有在孕妇体内的胎儿。」</p>

「……」</p>

「病原菌会在胎儿体内成长,就这样代替胎儿,将母体魔石化。」</p>

……意思是洛琪希会染上这种疾病吗?</p>

「如果你就这么不经大脑地前往地下室,把老鼠放到外头,隔天爱夏就会向你抱怨『一大早就看到奇怪老鼠的尸体』,大约两周之后,就会得到『发现罹患魔石病的猫』这样的情报,紧接著洛琪希就会开始发烧。」</p>

「……洛琪希……会怎么样?」</p>

「会死。」</p>

毫不留情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p>

「洛琪希会动弹不得,一直卧病在床。当她的脚尖开始结晶化,我才知道那是魔石病。」</p>

「没办法治好吗?你有试著治好她对吧?」</p>

老人露出悲伤的神情低下头。</p>

「我为了设法解救洛琪希前往米里斯神圣国,最后成功获得了神级解毒魔术的咏唱……然而途中发生了许多事,花费太多时间。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洛琪希的身体有一半遭到结晶化,死了。」</p>

「怎么会……」</p>

但是,老人立刻抬头,对我投以锐利的目光。</p>

「把这一连串的事情连成一线,是在那三十年后,因为人神的一句话。不要被那家伙说的话迷惑。如果是拥有前世知识的你应该能够明白。那家伙才是万恶的根源,最终头目。」</p>

「可是……那个,他为什么要把洛琪希……?」</p>

「这点我到了现在也无法厘清。但是,他会这么做肯定是基于某个目的。那家伙在最后,自己亲口这样说的……『多亏你是个笨蛋,才能让事情按照我所想的发展喔』……可恶!」</p>

人神亲口说了那种话?</p>

可是,唔……?</p>

「……关于人神的目的,奥尔斯帝德或是拉普拉斯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但是我在这五十年来,从来没有遇到他们两人。恐怕就算你主动去找,也很有可能找不到他们。」</p>

「难道七星不知道奥尔斯帝德的下落吗?」</p>

当我提到七星的名字,老人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她也不知道吗?</p>

「我没有问。但如果是在现在的时代,去问那家伙说不定也是个方法。就算她不知道奥尔斯帝德在哪,那家伙对这种事情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说不定会给出什么不错的建议。」</p>

「……七星她怎么样了?」</p>

「…………」</p>

老人没有回答。</p>

他只是露出悲伤的表情。但是,稍过一阵后又开始喃喃说道:</p>

「她会在最后的最后,功亏一篑。然后,为此沮丧不已,我……也没办法好好鼓励她……然后……」</p>

七星没能回去。然后,她因此陷入绝望,难道说,她自己亲手……</p>

「我知道了。别再说了。」</p>

「嗯,我也不想提起这件事。」</p>

老人抬起头来,宛如要振作精神似的,继续说下去:</p>

「听好了。你在距今十年之后应该也会知道……人神(HITOGAMI)……原本在这个世界并不是被这样称呼。」</p>

「……什么意思?」</p>

「人的神,写出来的话就是JINSHIN。JINSHIN这个名字无人不晓,但是HITOGAMI这个讲法,只有见过那家伙的人才会知道。虽说我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反正肯定是为了把认识的家伙耍著玩吧。」</p>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会对人神(HITOGAMI)这个单字反应过剩。</p>

原来那是只有见过那家伙,还被他所骗的人才知道的名字。</p>

「那家伙乍看之下,尽是说些好像为我著想的话。」</p>

老人再度握紧拳头。那双瞳孔之中,只闪耀著憎恶的光芒。</p>

尽管他释放出惊人杀意,但不知为何,我并不觉得恐怖。</p>

「确实,他直到现在这个瞬间为止都没撒过谎。从没撒过我听得懂的谎言。」</p>

他的拳头不断颤抖。在他拳头的周围看得见某种东西。有种宛如紫电的物体霹雳啪啦地缠绕在拳头上。</p>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这一次!为了让疑心病重的你,毫不犹豫地遵照他的指示行动的这个瞬间!」</p>

看到老人拳头周围飞散的火花,我愣在一旁,但也摆出架势。</p>

「不要被他骗了!你也在漫画上看过吧?那种把相信不相信挂在嘴边的家伙,绝对会说谎。」</p>

「你说的我懂,但是……」</p>

老人以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般的声音说道:</p>

「你根本不懂。在洛琪希之后,下一个就轮到希露菲了。失去洛琪希悲伤不已的你,有好一阵子无法考虑希露菲的事情。害得希露菲因此受伤,郁郁寡欢。这个时候,那家伙操控路克介入其中。」</p>

「操控路克?」</p>

「是啊,在那之后,你会从当时和路克交往的女人口中,听说『一早起来,路克就焦急地说听到神明的启示什么的』。」</p>

「然后……会怎么样?」</p>

「路克会向爱丽儿进言,导致希露菲决定拋下我前往阿斯拉王国。和无法拉拢佩尔基乌斯的爱丽儿一起!身处劣势的爱丽儿,决定孤注一掷引发内乱……然后败北。希露菲……也会跟著一起战死。」</p>

战死……会死?希露菲?</p>

「你……将会失去那两个人。」</p>

老人摇了摇头,同时咬牙切齿发出响声。</p>

「啊啊,就算到了现在,那家伙向我摊牌时的声音依然留在耳边。他说『辛苦了』之后,拍了拍我肩膀时的触感,还有高亢的笑声……可恶!混帐!」</p>

老人猛力敲了桌子。</p>

那个瞬间,紫电向周围飞散而去,房内瞬间亮得有如白昼。</p>

尽管光芒瞬间消失,桌子依然留下了烧焦痕迹。</p>

老人或许稍微冷静了一点,重重吐了一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