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猎人的心情并不差,此时的表现与其说是不满倒不如说在……唬人。
马修只知理亏,目光停留在书房一摞一摞边缘磨损,页面破旧的书籍上,开口:“阵法师一直是皇室重视的人才。”
“血族强大狡诈,人类由狩猎野兽的王座跌落,变作血族捕猎的对象,物种天赋的差距让战役变得艰难而无望。巫师,牧师是可以转战局的关键。”
“战争期间,我一直为研究阵法而奔波,古书上记载着无数神奇的阵法,能够有效对抗血族。这些上天赐予的魔法在战乱时是圣器,在和平年代却代表着贪欲与权力。”马修的声音中带着沧桑与感慨。
莱恩斯安静聆听,这是他不熟知的战争与历史,他需要尊重。
而安德烈则冷淡地看了一眼唏嘘的马修,嘴角挂着一点似有似无的嘲讽。
人类的贪婪不比血族差。
战乱过后,渴求权力,金钱,长生的欲望就如菟丝子一般生长,越是在高位就要得就越多。
“我有一本翻译后的法书,为了对抗血族,我研究过许多禁法,大多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战争平息后,这本书被我藏起来。皇室给予我高贵的爵位与奖赏,除此之外,他们还找我索要一样东西,他们想要那本写满禁法的书。”
马修不愿意把记录危险阵法的书交给皇室,皇室里面有多少狼子野心的疯子他再清楚不过,为了躲避他辞去职位,保留着一个可有可无的贵族称号,想要慢慢淡出权贵们的视野。
皇室不可能那么容易死心,所以几次三番来骚扰,甚至以查案的借口对马修进行软禁与搜查,这是曼达对“伙伴”们怨气的来源。
安德烈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颓丧的男人,没有谎言的味道。他扬起嘴角,轻声问:“为什么不把那本书毁了呢,马修先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白月在云层中隐去,鸟鸣与露水作伴唤走夜晚。
客房依旧空空荡荡,纯黑棺材将气氛变得寂静庄严,装点用的油花花瓶至今没有换上。
“马修的沉默很有趣。”安德烈椅靠棺材,闭着眼睛说,“有猜想吗?”
他询问了马修为何不把写满咒语的书毁掉这样一个出格又务实的问题,换来了马修长久的沉默和逃避。
当然,安德烈在那一瞬间能想到无数种回答,对血族几提防,对力量的渴望,对禁术的不舍。这些理由合情合理,逻辑完满,除了上不了台面以外,几乎完美无缺。
但他享受那些悲悯正直的人类无言以对的表情与情绪。戳破遮羞布后显现出的丑恶让安德烈厌恶,但他依然对此乐不思蜀。
就好像不断地印证本性的恶就能填补什么空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