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吧，所谓的魔王早就懒得灭世了。」

「是这样吗？说不定他就是想麻痹人类然后出其不意呢，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你怎么确定魔王还存在呢？」

莫里斯抬头看了看教宗，发现教宗也看着他。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是魔王，你也可是魔王，谁都可以是魔王，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魔王，暴君，罪孽，叫什么都可以。」

「你是彻彻底底的无信者吗？」

「我相信诸神存在，我只是单纯的不相信你们而已。」

「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应该审判了你。」

莫里斯抽出一支烟，点上，看着教宗。

「如果我是魔王，你是自寻死路，如果我不是，你就是杀错了人，你可以考虑一下勇者会为我做什么，又或者，你可以把我们都杀死在这里，重要的不是杀人这个过程，杀人太过于简单了，重要的是，如何善后，只要能抗住我的留下的后手，你自然可以试试。」

「如果我把艾拉留下？」

「你也可以试试。」

「很久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了。」

「你应该多习惯习惯。」

莫里斯又低下头继续开始沙沙的写。如果对方动手的话，要不要舍弃这具身体呢，舍弃了这具身躯的话，怎么再引导她们继续走下去来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呢？在这里直接展现战斗力的话，麻烦也不比舍弃身躯要好。不过多半对方不会动手吧。

「你在想如何杀掉我？」

「我不过是个没战斗力的学者，您真的应该淡定一些。」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抵御住我的试探的。」

这个问题有意思了，教宗根本没有试探莫里斯，但是现在他说有试探你。莫里斯从胸口摸出一条项链，晃了晃。

「欺骗从来不是一个好的品质，尤其是位高权重者。」

「我试探了。」

莫里斯点了点头。

「嗯，言出法随。我解释不了。」

莫里斯继续开始沙沙沙的写。

「你没有恐惧这种情绪吗？」

「我为何要恐惧？」

教宗点了点头。

「你没有恐惧，没有敬畏……」

「我有我的责任。」

教宗算是睁开眼睛看了看莫里斯，最终叹了口气，刚刚准备张嘴。

「冕下，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很自信，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你的一生中可能无数次依靠自己的直觉来获得胜利或者躲过一些危险，以至于你开始对自己的直觉有了迷之自信。如果你笃定自己没错，那为何不试试呢？」

莫里斯把笔往桌上一丢，看着教宗，两个人对视了许久。

「冕下，圣餐已经准备好了……」

那名陪同罗莎莉的侍从回来了，打破了这个僵局。

「啊，到饭点了，哎~年纪大了，也不觉得饿。」

教宗站起来，慢慢悠悠的走在了前面。

「莫里斯先生，请。罗莎莉女士，艾拉主教，维纳女士那边都有人陪同。」

莫里斯点了点头。

「教宗大人看起来并不喜欢我……」

「莫里斯先生，教宗大人年纪大了，偶尔会和小孩子一样。而且他每天身边都是熟悉的人，难得见到外人，尤其是和您一样有趣的人，难免会起一些别样的心思，吓唬您一下，请谅解。」

莫里斯皱着眉头多看了侍从两眼，这才发现，这位侍从看起来其貌不扬，却是货真价实的主教级别实力，看起来，他就是教宗带在身边的继承者吧，下一任的教宗。

「位高权重者的玩笑，便不再是玩笑，真的会有人死。」

侍从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微微笑了笑。

「请多担待。」

所谓的圣餐其实很简单，只是仪式感比较强罢了，吃饭前教宗做了一个简短的仪式，在一群主教们的见证下，认同艾拉晋升主教并且签署了艾拉的任命文件。艾拉的地位被拔的很高，毕竟艾拉送回来的头冠对于太阳神殿意义重大，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实权职务，也没有安排去哪个省份任职，说到底就是给了一些虚衔。一块面包一杯牛奶，这就是传说中的圣餐，传说最早在众神王座，人类团结与众神麾下，无需劳作，只需要感受众神的意志和理念，河里流淌的就是牛奶，树上结的果子就是面包，众神和信徒们一视同仁的享用着这些。这种事情大概是没人信的，但是每个参与圣餐的人都很虔诚……至少表现的很虔诚，就算是维纳这时候也不敢造次，最多是低着头动嘴不发声。整个流程走过了以后，勇者提出辞行，教宗提出挽留，然后再辞行，这也是游戏规则，幸好不用请辞三次。等到几个人再坐进马车，第一个忍不住开始发作的就是维纳。

「什么玩意儿，送给他们那么贵重的东西就给点虚衔，他妈的下次谁还给他卖命？艾拉留着那东西跑北风雪原至少还能用来对付对付魔王，留在这里就是个摆设！那东西还能保命！」

「你别说了……」

「我有说错？你自己那么乐意交出去吗？」

「维纳，用那点东西买下艾拉的自由，并不亏。」

「你说值就值……你给她给的最多，希望将来她不要让你失望。」

莫里斯发话了，维纳抱怨了两句就选择闭嘴，艾拉则低着头。

「我觉得值。」

莫里斯摸了摸艾拉的头。

「人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则不过是身外之物，如果想要，就想办法去弄就好了，就像他们不在乎你，我在乎。重物而轻人，这个是本末倒置。」

「谢谢……这样我心里会好过一些。」

「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吗。你证明了你很成功。」

「但是，我并没有觉得快乐……」

莫里斯这时候终于笑出了声。

「钱没白花，你终于算是想明白了啊。你已经自由了，后面你可以开始干你想干的，找寻真正属于自己的快乐。」

「说的像是帮我赎身一样。」

「难道不是吗？」

「主人，那现在我们去干吗？」

莫里斯把罗莎莉抱上自己的腿。

「吃饱了吗？」

「完全没有。」

「那就去吃饭，什么圣餐，糊弄人的东西，装的和真的一样。」

摇了摇车铃，和车夫交代了一下，找餐馆，吃饭。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有了这顶头冠……」

太阳神殿的教宗把玩了一下头冠，然后直接扔了出去，被跟着自己的随从接住。

「冕下！」

「你不觉得，这个头冠戴在那个艾拉的头上，刚刚好吗？而且这个头冠，仔细看看还有点偏女性审美。」

「您是说！」

「我问你，这几个人你对他们有什么印象。」

「冕下特别在意那个学者？」

「你还没发现吗？那个学者才是她们的核心。那个艾拉主教对于信仰已经没什么虔诚可言了，她全程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学者身上，那个女战士的注意力也在那个学者身上，还有勇者，那个小屁孩，也基本听他摆布。你居然对他没什么印象，你现在能不能叫出他的名字，看过多少关于他的资料？你手里现在捧着的，信不信不过是他弄给那个艾拉的玩具！甚至拿来当艾拉的赎身钱，我们在他眼里和开妓院的没有一点点区别，而你，你们，注意力还都集中在这东西上！一代不如一代啊……」

现在的教宗不再像个等死的老头，而是真正的展现出了强者的气质。

「我现在就派出护殿骑士去缉拿他们！」

「废物！你怎么会蠢到这个地步……天底下看不起我们的，看不惯我们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有几个敢走进这里？又有几个敢站在我面前不落下风的？即便法恩城里那个老不死的，比我多走了一步，有嚣张的资本，他也不敢在这里放肆。但是那个学者他敢，你以为他是无知无畏吗！你手里捧着不想放下的东西，他拿来哄女人！你派护殿骑士去缉拿他？你这种表现我怎么敢把神殿交到你手里，我他妈的到今天死撑着不敢死，一个是因为我想活，一个是因为南边法恩城里那个老不死的还没死，最后一个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蠢货，我怕我死了都安稳不了几天！」

教宗叹了口气。

「也不能全怪你们……你们毕竟经历的风雨太少……我和你说的话，不能再有其它人知道……你很有天赋，但是你一路走的太顺利，力量很重要但不是全部。快点成长吧，我再熬一天，就多帮你们扛一天，我撑不住了，有些事情你们就得自己扛……这件事，不要再关注了，那位艾拉祭祀，恐怕很难再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不用再管了。」

「是，冕下……」

一行人终究是离开了日之都，在那里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说白了也没发生什么，莫里斯和太阳神殿的教宗也就打了会嘴仗，莫里斯一行能克制的都克制了，太阳神殿说实话也是按流程走，除了抠门了点也没有为难他们，所以就当无事发生吧。坐着马车赶路或许太闲了点，以至于罗莎莉又靠着莫里斯睡着了，莫里斯换了个姿势，抱着罗莎莉让她谁的舒服一点。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嗜睡？只要闲下来没一会就会睡着。」

「不会是她先？」

看着艾拉和维纳的眼神，莫里斯皱了皱眉头。罗莎莉当然不会怀孕，而是罗莎莉的觉醒还在继续，莫里斯需要罗莎莉觉醒，但是得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产生一些变化，毕竟一般人的身体又如何能一下子承受的住神圣斗气呢，她的身体强度会迅速的上升。

「主人不是我说，我们是知道她成年了，但是她要是大着肚子，会有很多人把主人你当变态……」

「莫里斯，到时候给她检查一下吧……」

「她已经进入觉醒期了而已。你们真当勇者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的吗。」

虽然很好奇罗莎莉的觉醒，但是莫里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艾拉和维纳也不好多问。拿魔王当垫子靠，勇者里头罗莎莉也算是独一份了。

「莫里斯，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什么叫故意的？」

「这里不是？」

「你的老家啊，怎么了？」

「不是，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我的计划，为了杀人，还能为什么……

「要把你领走，总得见下你的父母，他们养大的女儿就被我这么带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有点说不过去不是吗？」

艾拉脸色有点纠结，最终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他们的确是在北上，路过她的家也不过是顺带为之，而且自己和父母的矛盾也没到刀剑相向的地步，自己跑出来好多年了，回去看看也好……

「呐，艾拉，要不要换一身女奴装，然后看看父母对于混的一踏糊的自己是什么态度~」

「维纳，人心经不起测试哟。对于骑士来说，自己的女儿要是变成那样回来，很有可能会直接砍了她，然后要求和我们决斗。让她的父母看到现在的她比他们想象中的过的更好，才是正途。」

听到莫里斯的话，艾拉也安心下来，大概莫里斯就是去自己家再看一看吧。准确的说，也只有自己还有家人，罗莎莉等于是没有家人，维纳是家人已经死了。

「维纳，脑子不好使就不要乱提意见。」

维纳只是看着艾拉笑笑，她也没想过艾拉真会同意这种事情，看莫里斯周边暂时没人，就偷偷的在莫里斯的耳边低语。

「主人，你剥夺了她的同伴，剥夺了她的信仰，现在要轮到她的家人了吗？」

「不要把我说的那么不堪，我只是想让她知道，除了我们，她谁也指望不上。啊，对了，还记得我说过要杀侯爵吗？」

「艾拉原来还是诱饵啊……」

「不止她，你也是，罗莎莉也是。」

维纳看着莫里斯，一时说不出话。

「你以为，我心本恶是句玩笑话？」

维纳看着莫里斯，虽然挂着一幅笑脸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异常的冰冷。

「主人，如果我倒霉或许有点咎由自取的味道在里面，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们两个……」

「你还想担起大姐的责任了？放心吧，怎么可能让你们倒霉。我的习惯是谁动我的女人我杀他全家。」

莫里斯可没有把自己的女人丢给别人去玩弄的癖好。维纳也选择了把嘴闭上。

「你们又在嘀嘀咕咕什么？」

「维纳问，万一你父亲要把你嫁给别人我准备怎么办。」

艾拉倒是没什么。

「继续离家出走，还能怎么办……你准备怎么办？」

「他准备把你嫁给谁，只要把那个人和他的全家都干掉，就可以了。」

「……虽然我听了很开心，但是最好还是别这么干,反正我已经离家出走一次，不在乎再来一次。」

莫里斯则是笑笑不说话。

「莫里斯……」

看着睡的迷迷糊糊然后人摇摇晃晃走向自己的罗莎莉，莫里斯走过去，把罗莎莉公主抱抱起来，罗莎莉则不知道嘀咕了点什么靠着莫里斯又睡过去了。

「她嗜睡的也太厉害了……所谓的勇者觉醒到底是什么啊？」

罗莎莉最近的状态艾拉和维纳都有点担心，罗莎莉几乎就在吃东西和睡觉之间切换，似乎每次都像是饿醒的，一醒过来就到chu到吃的，吃完没多久就会睡过去，直到下次继续醒过来找吃的。而且罗莎莉开始缠着莫里斯，几乎寸步不离，就连睡着的时候也会有只手拉着莫里斯的衣服，而且莫里斯离开一小会她就会自己找过来，总之，最近的罗莎莉已经成了莫里斯身上的挂件。

「等她这一阶段的觉醒完成了，维纳你可以试试，不用斗气和她对战你会输的很难看。」

「哈？就算不用斗气我力气上也是碾压她的，怎么可能打不过她？」

「你到时候可以试试。」

维纳一时眼神闪烁的很厉害。

「罗莎莉也没那么快能取代你的位置安心吧。」

「问题是以后呢……」

「你还能帮我干脏活，再不济还能当条母狗，就算你连母狗都不会当了，多养你一个也吃不穷我。」

「主人你这哪里是安慰人啊……」

「如果你相信我，你怕什么，如果你不信我，我怎么安慰你也不会信，所以，我何必浪费这个力气。」

「……」

艾拉走到莫里斯身边，看着罗莎莉。

「她这么一直黏在你身上也……」

「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小孩子，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本能的寻求安全感而已。」

艾拉想想也理解了，对于罗莎莉来说莫里斯是对她最照顾的人，那么她自然会发自本能的去寻求莫里斯的庇护，就像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先去找自己的母亲一样。

「就是一直粘着主人你，偷腥都没时间了……」

艾拉瞪了维纳一眼，这家伙从来没个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