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莫里斯让艾拉侧躺在车上，然后把罗莎莉抱在自己腿上，和维纳坐在一起。

「需要给她这么大的地方吗？」

莫里斯抬起手翘了一下维纳的头。

「看起来你连坐都不能坐的节奏啊~」

艾拉涨红了脸，没理维纳。

「不如和我说说那个秘密的秘方？」

「休想！你自己偷偷藏了多少秘密。」

说了我怕被莫里斯干掉啊……维纳心里吐槽着。随着马车继续前进，艾拉和维纳继续开始了吵闹的旅途，而莫里斯则抱着罗莎莉翻着书，这种清闲的日子，貌似也不错。

太阳神光辉照耀下的神圣之城，一般简称日之都，不属于法恩的任何一个行省，是一座独立都市，一开始是由太阳神的信徒们汇集建立起了神殿总部，慢慢的由从神殿回归世俗的人在周围建立起了一座城市，这座城市的历史远超法恩，甚至远超法恩之前的数个王朝。法恩在做规划的时候没有把这里划归进任何一个行省，毕竟，太阳神殿和一般的神殿不同，属于武德特别充沛的神殿，甚至就连战神殿都不敢说和太阳神殿起轻易的起冲突。法恩之前的上一代王朝崩溃，北方被蛮族入侵，当时边境的省份惨遭蛮族蹂躏，然后他们遇到了太阳神殿，当蛮族以为自己遇到了钱多人傻的软柿子的时候，什么太阳神殿，无非和其他神殿一样虽然有点特殊的力量，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打嘴炮的神棍罢了，看到毫无防护的日之都更是和磕了药一样兴奋，结果是太阳神殿更兴奋，轻易就组织起近两千人的护教骑士团和八千神官战士，加上日之都响应号召加入大军的信徒，轻易就拉起了近五万人的大军，一路把蛮族打的满地找牙。在安德鲁家的祖先设立起北境三省接管对蛮族的防御之前，太阳神殿就是守护人类免遭北风雪原蛮族骚扰的最大功臣。即便经历了数百年的和平，太阳神殿的护殿骑士从未少于过五百人，神官战士未少于过两千，这还是常备力量，如果遇到战争需求，可以快速的扩编。太阳神殿的信徒也经常接受训练，几乎所有的祭祀都会接受基础棍术训练和拳术训练，马车在接近日之都的过程中，已经数次看到整齐的信徒在进行棍术操练。

「哎~我说艾拉怎么敢揍你来着……你们这里真的是神殿吗？我还以为进了军营……战神殿都没你们这么武德充沛。」

「和生命女神殿相比，气氛完全不一样。」

艾拉是对于这种称赞还是比较受用的，但是莫里斯就撇了撇嘴。

「这样的神殿，走正路的时候，是人类的守护神，一旦走上歪路，就是人类的灾难。毕竟武德充沛。」

早知道莫里斯对于神殿态度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也没插嘴。日之都作为一座被信徒们建立起来的城市，就和一般的城市完全不同，整个城市流露出的是对神只的崇拜，城市看起来干净而且整洁，颜色以白色为主，所以除了日之都这个称呼还会被人旅者叫做白城。信仰的元素多了，商业元素和娱乐元素变少，城里你几乎看不到多少所谓的娱乐场所，就比如说妓院和赌场，明面上是没有的。至于旅馆，看起来也和豪华搭不上任何关系，随便挑了一家看起来大点的旅馆，一行人就住了进去。

「首先我要去提出申请，然后是力量测试，然后是信仰测试，然后是一些笔试和面试，最后等教宗他老人家有空再面见并且授予称号……整个流程说起来挺长的……」

艾拉有点担忧时间方面的问题，毕竟他们已经知道北境之外不太平了，可能没多少时间给他们这样过优哉游哉的日子。莫里斯则在写着什么，然后听艾拉讲完笑了两声。

「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开始犯二了？我们那有空在这里浪费。过两天就走。」

「但是规矩就是这样的啊……」

莫里斯摸了摸罗莎莉的头。

「何必走通常的流程？勇者要去北境之外对付魔王，路过太阳神殿过来拜会一下，多好用的借口。」

莫里斯一边说着一边把信封起来，然后让旅店找了位跑腿直接送去太阳神殿的总部。

「明天他们会弄一个很大的排场来欢迎我们，当然罗莎莉你要记住，那个排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个政治信号罢了，是做给别人看的，无论是阿猫阿狗，只要带着剑，无论他们喜不喜欢，就得搞出这么个排场来，因为这是游戏规则。同样我们也得说点场面上的话，这也是游戏规则。就比如说，维纳你给我换一身把自己包裹起来的衣服，你要再这么穿你一个人留这里我们出去逛逛。」

维纳听到莫里斯的话只好翻出一身衣服套上，她不是没有，是不穿，你在一般的城市里穿个丁字裤带个遮胸布满大街跑是没什么问题的，不会有人管你，甚至还有人想吹口哨。但是在日之都，问题就来了，幸好是直接进的旅店，就这样莫里斯一行已经被提醒过几次这样有伤风化，如果维纳就这样上大街，估计会直接被抓什么的，毕竟穿衣也得看场合。

「这座城市这么多年，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

日之都有接近五十万的人口。对于法恩来说已经算是超级大的城市了，法恩城这样的首都下来，就要轮到它了，几乎到达了人口承载能力的上限。整个城市把太阳神殿的总部包裹起来，就如同一个圆。和某些城市你一两年没去就变了样不同，日之都几乎是不怎么变的。所以在外人看来，这里也缺乏活力。坐在餐馆里，莫里斯拿起菜单瞥了眼就扔了，然后很随便的报了几个菜名。

「一点变化都没有啊，连新的菜式都不研发，换个城市，这餐馆早完蛋了……」

莫里斯叹了口气，听到这个话，店主很显然不开心了。

「客人，我们这里讲究的就是原汁原味……」

「我懂，口味就如同你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那时候一样，是传承了十几代人，经历时间考验的。」

莫里斯把店主要说的话直接给说了，因为他的祖先就是这么说的。

「客人以前来过这里？」

「都能背出来了，你说呢。」

店主有点自讨没趣，只好离开了，一遍走一边嘟囔。

「这些外乡人就是这样，总喜欢新鲜的刺激的……」

等店主走远了以后莫里斯又开始吐槽了。

「死板啊……就像艾拉，让她换个姿势都会抱怨上半天一样一样啊。」

「噗嗤，哈哈哈哈……」

维纳已经笑的开始敲桌子了，罗莎莉则有点脸红，艾拉也脸红了，然后开始恼羞成怒，又不好发作。莫里斯拍了拍维纳，指了指周围，维纳看着周围盯着她看的其他顾客，把声音压了下去。

「搞这么压抑干嘛……」

「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讨厌这种死脑经……尤其是还建了城市的，其他的神殿很多都和普通的城市建在一起，所以会更加世俗化一些，而太阳神殿就……」

莫里斯的眉头皱的更加严重了点，艾拉则有点苦恼。

「算我求你，别在这里折腾出事情来。」

「如你所愿，我的主教大人。」

就算对莫里斯有点意见，也不会影响菜的口感。艾拉吃到的是熟悉的味道，罗莎莉和维纳是第一次尝试，有新鲜感，莫里斯则是尝了一口就放弃了，从包里摸了瓶酒出来喝，等于是陪着几个女人吃顿饭。

「主人，说起来其实味道挺好的啊。」

「不是好坏的问题，而是……算了，你不懂。」

这个菜的口味就和过去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些人是拒绝改变，并且以此为荣的，这种执拗的性格才是最大的问题。很多本来很好的，会因为时间和环境的变化变坏，因为情况不同了，或者换句话说，大人时代变了，而这里的人一点没有这种觉悟，总有一天他们会和其他人爆发冲突，甚至就是因为一些很无聊的原因，比如说出门先迈哪只脚。看了眼艾拉，幸好她中毒不深，已经被自己纠正过来了很多。

太阳神殿现在则因为一封信乱成了一锅粥，因为勇者带着圣剑明天就要来拜访。

「这个所谓的勇者到底懂不懂礼节，明天来拜访今天送信，她以为她是谁，给我们发通知吗！」

「别人的信上面写的很明确了，一个私下的拜访而已，您反应这么激烈是有自己的算盘吧。」

「她说私下就能私下？她在教我们做事？」

「看，您并不否认有自己的小算盘，既然你打算利用别人，就不要斥责她无理，无理的是你才对不是吗？」

「我所谓的小算盘全是为了……」

「为了神的荣耀和光辉洒满大地？差不多得了吧……」

任何一个组织里都充满各种派系，太阳神殿也一样，一帮子主教在一起吵吵了半天，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相互拆台是常态，最后还是汇报给教宗决断。

「冕下？」

「啊？啊。年纪大了精神也没那么好了。关于勇者的求见问题是吧……见一见那个孩子吧，对于勇者，尊重是必须的。」

得到了教宗的示意，整个太阳神殿开始忙碌起来，尊重是必须的，那么就应该有一个配得上勇者的仪式。

「我不明白，这一任的勇者据说是……」

「勇者之耻是吗？即便别人是勇者之耻，她背着的那一把就是圣剑。与其说我们在迎接她那个人，不如说是在迎接那把剑，明天就算是头猪背着那把剑，我们也必须用最高的规格来迎接。」

「……」

事实上就是如此，太阳神殿在迎接的是一把剑，这个事情莫里斯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给罗莎莉打好了预防针。从天亮了开始莫里斯就开始做准备了，几个人都得换上正装，就连莫里斯都换了身灰袍，你穿一身黑跑到太阳神殿，不是自找不痛快吗……头发不能有凌乱，吃的东西也得控制好不能失仪，比如说在长篇大论的祝词时候跑出去上厕所就是对神只的不敬。

「呜姆，就这样吧……放心吧，今天你虽然要说点什么也不用说太多，就像太阳神殿的教宗也就是出来走个过场，至于私下的交流随意一点就可以，不要怯场就行。维纳你把嘴闭上跟着就行。至于艾拉么，随机应变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以后，莫里斯给几个人做了点交代，就不在意什么了。

「把心放下来吧，没什么好担忧的。」

其实最紧张的居然是艾拉，毕竟她有点在乎这个。马车是很普通的一辆马车，城里随chu可见的那种，但是下来的人就不一样了，依旧是莫里斯先下车，后面跟着维纳，然后是艾拉，最后是罗莎莉。穿上全套装备以后几个人就很醒目了，自然有太阳神殿的迎宾来迎接他们。罗莎莉走在最前面，艾拉和维纳跟在她身后，而莫里斯，则就走在最后了，这也是游戏规则。沿途也有大量的神殿成员和圣歌班，排场看起来是够大了。走着走着，自然有人发现了队伍里的艾拉。

「那个好像是艾拉啊！」

「不是吧，她不是跑去外面传教了吗？」

「听说在马兴堡找了个金主，好久没消息还以为还俗了，怎么在这个队伍里。」

「她身上的服饰是不是僭越了！」

偶尔有认识她的人低声私下交流几句，艾拉还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听到了这些，脸上看起来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是心跳却是加快了。其实关于艾拉的传言并没多少，因为压根没多少人记得她，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神殿也不例外，每天有人进有人出，你凭什么让人记得你呢？难道你一出场还得大家集体来个惊讶状态，这不是那个谁谁谁吗？不认识的还有专门的人给他解说，你连她都不认识，她就是那个谁谁谁，差不多得了吧。即便是认识她的说到底也不在乎她到底过的怎么样，最多是对她的服饰僭越提出了点疑问，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而且勇者队伍里有自己人，身份越尊贵那不是越好吗？何必自找不痛快。

教宗当然不可能出来迎接，最多是请一位主教对罗莎莉的到访表示欢迎，然后罗莎莉对太阳神殿的迎接表示感谢。至于其他的话，就由莫里斯来替罗莎莉说了。听着莫里斯在台上讲那些场面话，讲太阳神殿的功绩，历史，光辉往事讲的头头是道，连稿子都不需要，艾拉终于舒了口气。不过想想莫里斯现在越压抑，到时候不是去坑人就是自己倒霉，于是又有点担忧。好不容易双方的场面话就讲完了，台下掌声雷动，看上去是被莫里斯的语言感动了，实际上则是他妈这么冷的天赶紧结束散会。大家配合着戏演完了，自然有人带着一行人去见教宗。

「你是艾拉祭祀没错吧。你的服饰僭越了，即便已经拥有主教的实力，你依旧是僭越了。」

一位主教对艾拉的言语是很不客气的。

「这件事……」

「莫里斯先生，我对您渊博的学识深感敬佩，对于您的致辞表示感谢。但是，艾拉祭祀的问题是太阳神殿的内部问题。」

莫里斯到是没有因为被打断而发怒，只是继续微笑着。

「所有的神殿，在装束上是没有明文规定有等级之分的，服饰僭越这种事情是不存在。因为都是侍奉神只的人，不应该再分高下。只有世俗王权才有规定服饰僭越，神殿是没有这种说法的，如果有，那就是邪教或者歪曲教义了。」

没有明文规定，有潜规则！但是在场面上，莫里斯的话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你是要直接把潜规则说出来，还是要承认你有问题。部分有矛盾的主教更是心里乐翻了天，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而说话的那位主教出了抱歉表示自己错了以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越描越黑，不如爽快点承认自己嘴仗打输了。进入一个大厅以后，一行人见到了教宗，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只是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祭祀长袍，胡子有那么点长罢了，走进去的时候还正在打瞌睡。

「冕下，冕下……勇者大人前来拜访。」

「嗯，哦，对了，今天那个孩子要过来。孩子，这里没什么繁文缛节，如你所见我就是个糟老头子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坐下陪我聊上几句。」

罗莎莉向太阳神殿的教宗行礼，然后按照排序的位置坐下。

「不用这么拘谨，随意一点就好。」

莫里斯站起来，先向教宗表示感谢，然后准备开始讲场面话。

「学者先生，那些虚的就免了吧，体谅一下老人家，毕竟我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耗在这上面了。」

莫里斯再次向教宗行礼，把一直捧在手里的盒子放在桌上。

「艾拉祭祀出身太阳神殿，在和我们共同的旅行途中，已经掌握了主教级别的实力。」

「看出来了，虽然有一点催化的痕迹，而且根基并不算太稳定。」

这个教宗嘴上把自己说的就像个邻家等死的老头，实际上心里和明镜一样，几个人一进来，他的注意力就在自己和艾拉身上，自己应该掩饰的并没有问题，他不过九阶，应该是看不出自己的问题，莫里斯心想。能明锐的一眼看出艾拉的问题说自己是糟老头子？对这种教宗还是得小心点。

「她的实力进阶当然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因为我们在一个遗迹中找到了这个，艾拉觉得应该把它交给神殿。」

莫里斯撕开盒子上的封条，然后打开。正是那顶镶嵌了神之碎片的头冠。在座的主教中一部分人都惊呼起来，教宗也只是多看了两眼，然后做了个祈祷的姿势。

「感谢太阳神，送来了他的指引。」

一句话，收下了这个头冠，又把莫里斯一行的功绩变成了神只的，艾拉有点担忧的偷偷看了莫里斯一眼，希望他不要发飙。反应过来的其他主教们也纷纷赞颂太阳神之名。莫里斯的脸色没变，把头冠转交给一名祭祀，算是完成了交接。这东西本来就是要交给太阳神殿的，在莫里斯的心里，太阳神殿和妓院大概没有多少本质上的区别，你从妓院把女人领走，给钱。你从太阳神殿把女人领走，也是一样给钱，不过有时候，直接说给钱太俗了点，应该说是奉献，捐赠。

「诸位应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都去忙自己的吧。让我这个闲人陪勇者聊聊天。」

教宗的意思很明显，是开始赶人了，主教们就纷纷站起来向教宗告辞，虽然他们的注意力一定还在莫里斯一行身上，毕竟别人上来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如果没点要求那就不对头了，但是教宗发话了他们就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于是纷纷告辞离开。教宗对一位主教招手，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站起来，慢慢的走着。

「来吧，孩子，陪我这个老头子走走。」

罗莎莉看了眼莫里斯，看到莫里斯点了点头，于是站起来跟着教宗走。

「学者先生你也来一下吧。」

果然他有在意自己，莫里斯给艾拉和维纳一个眼神，让她们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待，然后也跟上了教宗。

「孩子，你为何来此？」

罗莎莉轻轻的抓了抓头发。

「其实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来对吧。」

罗莎莉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是陪艾拉姐姐回来一趟的。」

「呵呵，人总会有点，身不由己，即便是我这样的老头子，也一样。」

身不由己这个话貌似有点别样的味道在里面啊，莫里斯心想。

「我们是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毕竟我们要去北风雪原，要对付魔王。太阳神殿应该有不少关于北风雪原还有魔族的文献可以给我们参考一下吧。」

莫里斯在背后提了一句，教宗停了一步，点了点头，继续走着。

「查资料这种事情勇者是没什么兴趣了，带她去看看我们的武技，不要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和她交手。」

在教宗的指示下教宗身边的随从带着罗莎莉走了，只剩下了莫里斯和教宗两个人。

「说起来，查资料和翻书，是我们这样的人的爰好，不是吗？」

「教宗大人，也喜欢看书。」

别人这么说，你也别当真，就像要是什么大人物说自己的爰好是种花，你听听就得了，他们嘴里的种花和你的种花妥妥的不会是一回事。

「我这双眼睛，算是毁在看书上了……我一直喜欢待在这里看书，看着看着，自己同期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后来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个，有一天，他们来和我说，我已经是神殿里待的时间最长，实力最强的祭祀了，神殿需要我的智慧，我才惊觉，那些过去的强者，都走了，自己的同期，也走了，甚至后辈，也走的差不多了……」

「这是一个简短又悲伤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可怕之chu就在于，从表面上来讲现在的教宗好像就活的长了点，好像是老一辈的强者都死光了，才给了他上位的机会，其实，能活到同期甚至后备都死绝的，又哪里能是一般人？你的潜台词难道不是老子很强所以活到了现在？

「与其说我是个教宗，不如说我其实是个蹲图书馆的，只可惜现在眼睛几乎不怎么看得见了，失去了不少乐趣。对了，学者，老头子我年纪大了，你能帮我从书架上拿几本书下来吗？」

「乐意效劳。」

让自己取书，那必然是有什么意思在里面的，莫里斯随着教宗说行列，把书找了出来。《你的信仰》《好想指引你》《魔法与神术》《王权与宗教》，后面两本还正常一点，前面两本怎么看都……再看看书名排列，你好魔王，即便是莫里斯都感到意外，抬头看向教宗，他不可能确定自己有问题！

「教宗大人您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

「是吗，哈哈哈哈。」

莫里斯说的不动声色，教宗也看上去没有认真，笑的很平常。

「莫里斯先生，我的眼睛不怎么好了，所以很多时候我看一个问题不需要眼睛，也不需要实力，而是，依靠想象力。」

「有意思~想象力。那就是直接了当的说你是瞎猜的不是吗？」

「莫里斯先生，你跟着勇者，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自从你跟着她开始，这位本来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就开始转运了，慢慢的名声也起来了，包括她现在一身装备，甚至那顶头冠，别告诉我真的是冒险途中的斩获，只是，大多数人不敢像我这么想象罢了。」

莫里斯和教宗对视着，双方都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我真是魔王，那我现在就应该杀掉你，冕下。您的想象力很丰富，但是想象就是想象，和事实并不是一回事。如果您以逗我玩为乐，那当然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您是教宗，而我只是个小角色。不过即便是小角色，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历史上很多人，都是得到像我这样的学者的帮助，开始转运的。勇者大人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她是个好孩子，得到我的帮助以后开始走上正轨，这是必然的事情，与其来诘问我这个学者，不如去诘问一下生命女神殿为什么不愿意多给她一些指引。」

莫里斯到现在就是不承认。

「你不用担心我会对她们三个不利，艾拉那个孩子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但是一份主教的证明文件很快就能弄好给她。那个女战士和她在一起，至于勇者我让人带她去看一些武技和演示。」

「所以我很好奇为什么非要来试探我这个没什么能力的学者。」

「好吧。莫里斯先生，老头子我可能老爷昏花了，但是你和这三个女人有关系总是不争的事实吧。如果你真的要做什么决定，想想她们，对她们好一点。毕竟，女人很容易受伤，又不像男人那么坚强。」

教宗指了指胸口。

「我会对艾拉女士负责。」

然后两个人就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莫里斯依旧是只承认了自己和艾拉的确有染。

「那下面有北风雪原的一些地里和气候文献，不过可惜都是过时的东西了，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魔物的一些信息则在那边，虽然经常会更新，但是对于魔王的资料本身就很少，能流传下来的更少。」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真是令人头疼。」

莫里斯抓了抓头发，然后蹲在书架边上，把一本又一本书抽出来，然后找了张书桌开始查阅资料，教宗就如同打瞌睡一样坐在不远chu一声不吭，整个房间只有莫里斯偶尔的翻书声和沙沙的笔记声。

「说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