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公子多情桐花凤·美人惆怅玉芙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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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三尘,赫赫有名,谁人不识。”杜云娘玉指轻绕,把玩着鬓边的一缕散发。

“我就不认识。”丁寿不合时宜地插嘴。

杜云娘噙笑俯身,把着柔软发丝轻轻滑过丁寿脸颊,腻声道:“辟尘道姑冷眉冷眼的,活像根木头,爷不识得也好。”

感受着面上丝丝痒意,闻着杜云娘丰满雪脯的阵阵乳香,丁寿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吟。

“不要脸!”二人的羞耻举动看得朱秀蒨直皱眉,鄙夷地暗骂一声,不过她心中实是忌惮杜云娘手段,不敢再轻易造次,只是横眉喝道:“今夜之事,来日定当回报,你可敢留下名号?”

“只要对你师父提及九尾妖狐,她便知我是哪个了。”杜云娘醉心与怀中丁寿调笑,正眼也不给她一个。

朱秀蒨被气得七窍生烟,冷哼一声道:“铭钰,我们走。”

“记得走门。”

丁寿一声嘱咐,使得主仆二人身形一顿,随即加快脚步匆匆奔了出去。

“老爷,不过是两个女娃儿一时鲁莽戏耍,咱府中又没损失什么,您何必逗趣她们?”可人嗔了一句。

“没损失什么?爷今夜里损失大了。”丁寿抱怨道。

二女对视,俱都心存疑惑,杜云娘道:“妾身点检过了,各院并未失窃,难道有遗漏不成?”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算了,不说啦,”丁寿烦躁地一挥手,从榻上坐起,“脱了衣服,上床。”

可人玉颊微红,羞赧道:“爷,都快五更天了,您还有这兴致?”

“可不就是这个时候了,搞得二爷甚事也来不及,火大得很呐!”丁寿懊恼地攥住了杜云娘丰满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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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香闺内,芙蓉女侠顾采薇孤零零坐在帐后一只绣墩上,一双秋水明眸痴痴望着地上黑黢黢的洞口,一瞬不瞬。

“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不来?莫不是我白日间不辞而别,真个惹恼了丁大哥?”顾采薇手托香腮,自思自忖。

“也许那幅画真有什么玄机,诶,我该留下听大哥解释一二的,不该任性胡闹!”顾采薇捶了捶自己光洁额头,后悔不迭。

“可人家出门一次多不容易,见面没多长时间,你就去关心旁的了,真有什么误会,你也该过来解释一声啊!”

顾采薇茶饭不思,只是静等着洞口中露出那张熟悉的笑脸,白天等了半日,不见人影,入夜后梆子敲到三更,还是踪迹全无,顾女侠当真发了脾气。

“好啊,既然你不愿来,以后也不要来啦!”顾采薇麻利地盖上石板,将绣墩也压了上去,思量一番觉得分量不够,转身去挪了大衣箱来。

折腾一番后,好似胸口闷气舒缓了许多,顾采薇和衣扑到床上,扯过被子蒙在脸上,打算就此睡个天昏地暗,可在床上翻来滚去,辗转反侧,偏是没有半点困意。

被子忽地一掀,顾女侠惊坐而起,“洞口压得这般严实,倘若他后夜里来了,我岂非不知!地道内狭小憋闷,再将他……”

顾采薇不敢再想,立时又冲到帐后,奋力将沉重的大衣箱推回原位,重又打开洞口,静坐等待……

直到鸡鸣五更,天边泛白,地道内未窜出半个人影,顾女侠檀口大张,无精打采地长长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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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差篱笆圈围着一片花畦,不知主人使了何种手段,虽是早春,篱内鲜花碧草,林林总总,茂盛非凡。

春日暖阳下,白少川手持银剪,细细剪裁花枝叶蔓,郭彩云坐在一旁石阶上,凝眸白少川玉立身形,不觉痴迷。

“彩云,可是身子不适?”

郭彩云恍然惊醒,“啊?没有啊!”

“我唤你几声了,你好似失了魂般没动静。”白少川扬眉轻笑,温柔内敛。

魂儿还不是被你勾去了,郭彩云玉靥微红,“白大哥,唤我什么事?”

“帮取些水来,这些花儿该浇浇了。”白少川垂首继续摆弄花圃。

郭彩云“哦”了一声,飞也似的奔进蓄水的厨房。

手中银剪“咔嚓”一声,裁下一截病枝,白少川忽地耳朵一动,目光棱棱,扭头望向院门。

虚掩的院门已被推开,只见一个玲珑娇小的身影两手拎着足有半人高的大礼盒,费力地跨过庭院门槛,擡眼见到簇簇花丛中的白少川,顿时喜呼:“白公子!”

“二小姐?”白少川微微皱眉,放下剪刀,步出花畦,整襟施礼道:“二小姐屈玉趾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刘青鸾放下礼盒,东张西望,“郭家那丫头呢?”

白少川轻轻攒眉,“二小姐,当日之事仅只误会,况且你也刺了彩云一剑,难道还不肯罢休?”

“哪有那么容易就了结,”刘青鸾嘟囔一句,仍旧探头探脑,“她究竟在不在?”

“白大哥……”郭彩云捧着注满水的花浇立在廊下,看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惊疑不定。

“你在就好!”见了郭彩云,刘青鸾面上如春花绽放,拱手便是一礼,“郭姑娘,当日鲁莽冒犯,今日我特来向你赔罪,些许薄礼,还请笑纳。”

“这……”刘青鸾不同以往,郭彩云不知所措,懵然瞧向白少川。

白三爷同样心中不解,只是冲她点头示意,郭彩云立即回礼,“好说,些许小事,二小姐不必在意。”

“好啦,罪也赔了,礼也送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许在外间乱道我华山派的是非,待我练好功夫,再来寻你比试高下。”刘青鸾如同放下万斤重担,浑身轻松,拍拍玉手,红着脸儿道:“白公子,我告辞啦,有空常来府中坐坐,莫要只沉迷儿女情长,堕了英雄志气。”

刘青鸾本性难改,话中不软不硬地又别了根刺。

郭彩云一脸茫然,白少川哭笑不得,“二小姐此来,只为这个?”

“是啊,行走江湖不就是要讲个恩怨分明嘛,我有错不认,岂不堕了华山派的侠义声名!”

江湖恩仇,若只道个歉便可了结,哪还有恁多血雨腥风,白少川摇头失笑,“哪个与你说的?”

刘青鸾笑容顿失,面罩寒霜,切齿道:“还有哪个?除了那厮谁还能将那日旧事拿出来说嘴!害得姐姐整夜在我耳边唠叨埋怨,哼,如今赔过礼了,看他还能花言巧语搬弄出什么是非来!”

“二小姐说的是……南山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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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南山?”

“你认识我?”

高升客栈门前,丁寿狐疑端详着眼前一口叫出自己名姓的陌生人,峨冠博带,士子装扮,却生得八字眉,三角眼,面黄肌瘦,两腮无肉,这副尊容说是其貌不扬都是褒赞,简直可称得上“面目可憎”。

偶遇之人打躬施礼,“下官大理寺左寺副徐祯卿,缇帅常随侍陛下左右,朝会时曾有幸瞻仰大金吾风采,是以识得尊面。”

“哦。”丁寿恍然,区区从六品官,大朝会上不知排在哪个犄角旮旯,他有印象就有鬼了。

“徐大人不在大理寺公干,怎么有暇到这高升客栈来了?”丁寿看徐祯卿身着便装,不像是办公事的样子。

“探望一位朋友,但不知缇帅日理万机,拨冗此地,又所为何来?”徐祯卿道。

“也是来寻人的,”丁寿迈步进了客栈,随口问道:“徐大人是找哪个?”

“故交好友,吴中祝允明。”徐祯卿落后丁寿半步,尾随而入。

“祝枝山?”丁寿顿步回身,一脸惊讶。

“缇帅也知希哲之名?”

“徐老爷,您可来了,我们老爷一直念叨您呢。”一个矮小身影三步并两步地从客栈楼梯上奔下。

一瞥来人,徐祯卿也展露笑容,“来兴儿,祝兄何在?”

“是啊,快请祝先生出来迎客。”丁寿跟着插嘴。

来兴这才发现丁寿,也不怪他目中无人,实在徐祯卿容貌过于“出众”,在人群中一打眼便能认出,是以忽略了他身旁丁寿,小家伙记得这人是朝中大官儿,立时拘谨不少,喏喏道:“小的见过丁老爷。”

此时换作徐祯卿惊讶了,“缇帅亦与希哲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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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枝山客房之内,丁寿端着来兴沏的新茶,不住打量祝、徐二人。

原来所谓江南四大才子是唐伯虎、文征明、祝枝山和徐祯卿啊,那个什么周文宾是他娘哪个混蛋编出来的,害得二爷信息错误,无良影视剧真个害人不浅!

“缇帅,下官之事究竟如何了?”得了消息的台州指挥陈良也挤进了这间屋子,眼巴巴瞅着丁寿等回话。

“老陈,你的事咱回头再说。”丁寿一句话封住陈良嘴巴,开门见山道:“祝先生,丁某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祝枝山与徐祯卿交换一个眼神,离座欠身道:“大人为难之事,学生力薄才疏,恐也无能为力。”

“先生不必客气,此事对你易如反掌,劳烦先生与我书个扇面,这该不算为难吧?”

的确不是什么难事,祝枝山闲着没事经常写了送朋友,关键他实在不愿与锦衣卫扯上关系,信口推脱道:“学生蓬心陋质,胡乱涂鸦之作恐不能入缇帅法眼,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丁寿皱皱眉头,“先生的意思,这忙是不肯帮了?”

“希哲兄绝无此意,只是忧心拙作献丑,贻笑方家罢了。”徐祯卿笑着帮打圆场。

“丁某听闻祝先生手书如蛟龙出海,不拘一格,为当世之珍品,还有何人敢在先生书前自称大家。”丁寿唇角微勾,隐含冷笑,这帮文人才子,好言好语客气两句,竟然给二爷拿乔起来,真是给他脸了。

“既然缇帅不弃,下官便替希哲兄应下了。”徐祯卿道。

“昌国!”祝枝山略有不满,非是恼好友越俎代庖,只是见他面对缇骑低眉顺眼,实在有失风骨。

徐祯卿悄悄摆手,示意祝枝山不要多言。

“那就这么着了,润笔随意,回头我命人送来,不打扰二位叙旧了,告辞。”丁寿也不耽搁,径直出门,陈良慌不迭跟了出去。

“缇帅,末将的事……”陈良急得搔头抓耳,出门便紧着再问。

“老陈,你同我说句实话,你那批军器可有残次掺杂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