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寿挠头,「说来话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那可人姑娘为救夫婿,甘冒奇险,自陷风尘,可谓世间奇女子,他那夫婿竟然妒火中烧,绝情休妻,真真可恨!」
被丁二掐头去尾,添油加醋一番陈述,朱厚照故事听得过瘾,可人被休后孤苦无依,投水自尽的绝望感同身受,对凌泰更是恨得牙痒痒。
「可人图谋邓府御赐宝物也属情非得已,还请陛下恕臣欺君之罪。」
「情有可原,何罪之有,一个弱女子有此谋算,也是难为了她。」小皇帝从来就是帮亲不帮理的性子,何况当初他也没把丢失日月精魄当成什么大事。
「你对朕毫无隐瞒,很好,强牟斌翁婿甚多,以诚相待,这才是朋友之道。」朱厚照老成地拍拍丁寿肩膀。
「你二人既因日月精魄结缘,这对玉珏便作为信物赐予你二人吧。」朱厚照冷哼一声,「那个凌家庄的叫什么来着……」
「凌泰。」丁寿提醒一句。
「对,那个叫凌泰的,有此贤妻不知珍惜,活该孤苦一生。」
「也是臣思虑不周,只想着成人之美,将那誊抄送与可人时露了行藏,难怪人家疑心。」丁寿的故事中可丝毫没提自己中途强人所难,借机非礼的行径。
「莫说人家姑娘对他情深义重,私通更是捕风捉影之说,便是真的有了石更情……」
丁寿干咳一声,觉得脸上有点发烧。
朱厚照没觉察出丁寿脸色尴尬,自顾说道:「律法中七出之条尚有三不去之说,可人被逐无家可归,何异杀人害命,这凌泰实应捉拿法办……」
「陛下,这伤心事何必重提,若是闹得满城风雨,可人又如何自chu。」丁寿忙道。
朱厚照思量一番,「那冲你的面子,放他一马。」
「谢陛下了。」
达到目的的丁寿松了口气,暗道凌泰诶,二爷算帮了你一把,撬你媳妇这事两清了,至于你将来是否死于走火入魔,与二爷无干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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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凌家庄。
庄主凌泰在经堂之中闭目诵经,他所学日珏武功时日尚浅,经过年余来月珏所载的医术调理,体内混乱的经脉真气渐渐梳理,走火入魔症状大为减轻,苍白的面孔上已有了几分血色。
凌泰自不知如此做法不过是扬汤止沸,待所修武功积累日深,反噬之势更烈,只道终于寻得解脱之法,庆幸之余,偶尔也会想起被他逐走的可人。
尽管一千次一万次的告诉自己当初并没做错,可心中总是犹如刀割般痛楚,只得靠参禅修佛使自己心境重归平和。
「庄主,有客到访。」一名庄丁在堂外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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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之内,一名白袍黑须,羽扇纶巾的中年文士静坐品茗。
凌泰由插屏后转出,文士放下茶盏,拱手见礼。
「尊驾是……」眼前人形貌俊雅,一身寻常士子装束,一双眸子目光炯炯,顾盼神飞,甚是面生,凌泰丝毫想不出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