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无憾?」萧逸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似乎是别有一番道理,忽然他扬起头来,朝着惊雪问道:「若真小姐有所不测,雪姐会如何呢?」
「死战而已!」
「死战何人?」
「苍生妒、夜八荒乃至李孝广,凡是小姐生前之敌,皆死战耳!」惊雪渐渐目露寒光,仿佛已然回到了那杀声阵阵的战场之上,萧启似乎见过这股眼神,是了,在那紫金山下,他便见过「饮血」军的眼神,与此时的惊雪竟是一模一样,「难怪她能统御那魔鬼一般的『饮血』。」
正当二人沈默之时,一名士卒却是匆匆走进,朝着萧启一拜,可却又对着惊雪望了一眼,似是有事要禀。
「你说罢,老师面前,不用隐瞒。」萧启见他姿态,连忙吩咐道。
「是,陛下,『清心庵』那两位又发病了,香、香萝小姐有些招架不住,派了小的来禀报陛下。」
萧启突然沈默不语,却是不知如何应答,那「清心庵」却是为了安置被「叱犬丸」所控制的姐姐与母亲二人,拓跋香萝也一并住在其中安心静养,本想着等老师自东瀛回来再看看能否解了这毒,却不料正遇上老师受伤,不由有些为难起来。
惊雪却也是微微摇起了头,她与素月各自擅长并不在此,却也是对这『叱犬丸』毫无办法,此刻闻得此迅,也只能出言道:「你去吧,切莫忘了方才教你的四个字—『尽心无憾』。」
萧启闻言点了点头,便是领着宫人朝着府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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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一路疾行,心中却是有些缀缀不安,自南京之战老师帮他救回母妃三人以来,他本是满心欢喜,可却不料母妃与皇姐竟都是中了那摩尼教妖人的淫毒,唯有香萝一人幸免於难,而偏偏香萝与他又曾因父皇萧烨之事而有过一丝误会,倒令萧启不知如何相chu。而香萝虽是得救,但觉这南朝更是陌生得紧,索性带着萧念与李淑妃一同住到这「清心庵」中调养,这皇家丑闻倒也却是不便与外人知晓,故而萧启也便只令宫人们在庵外侍候一二,如今看来是香萝也控制不了局面,可想而知里面的情况将会是多麽的不堪入目。
「你们先在庵外候着,朕独自前去便是。」萧启一声令下,倒是没有人敢忤逆向前。
萧启进得庵中,厅中却是没有一人,但隐约却能听到房中传来的靡靡之音,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至亲的母妃与皇姐萧念。
「我要,啊啊,我要…」循着这可耻的声音朝里走去,萧启却是稍稍停下脚步,尽管此刻她二人俱是身中淫毒,可毕竟是女子,若是此刻自己贸然闯入,若是她们二人此刻未着衣衫,那自己岂不是成了那禽兽不如的乱伦之徒,萧启便行至房门口,朝着里面轻声唤道:「香萝?」
「萧…陛下!」拓跋香萝本欲呼他名讳,可旋即也意识到此刻他二人身份悬殊,当即收住了口:「您可算来了。」
萧启见她声音急促,显然是等得十分焦急,连忙问道:「如今她们状况如何了?」
「嗯,这次发作得厉害,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香萝渐渐恢复平静:「陛下,还劳烦您帮我取些冷水来。」
「啊?好。」萧启微微一愕,虽是不明原因但却也明白香萝与她们相chu日久,自然知道如何应对,当下自己疾步跑出庵外,朝着侍从吩咐取水。
待侍从们取过冷水,萧启又转身朝着庵中跑去,在那房门边轻轻唤道:「香萝,水来了。」
「陛下,您放在门口吧,最好再取一些来。」
「好。」萧启也不多问,又是转身朝着庵外取水,待回来时,却见那门口的水便已不见,显是香萝取了进去。
「陛下,还…还劳烦您,再,再,啊~再取一些…」这一次香萝的声音却也渐渐变得有些混沌,却是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好!」虽是往返劳累,但萧启却觉着心中反而好受几分,对於这房中三人,他心中实实在在的有些愧疚,如今能多为她们做一点事,萧启自然求之不得。
「啊啊啊…啊~啊…」待萧启往返第七次,终是听到房中一阵近乎嘶吼的呻吟传出,这声音着实有些与众不同,似是房中的三位女子皆是筋疲力尽,萧启闻得这女儿家的尖声魅惑之音,人生第一次的觉着小腹之中竟是扬起一丝火热,那张俊逸清秀的脸变得通红无比,也不知是因为往返奔波还是因为这靡靡之音,萧启停在门口,这一次却是没有等来香萝的吩咐,便也安安分分的伫立在房门之外。
「也不知里面究竟怎麽样了?」萧启等了许久,自那声高亢呻吟之後房中便没了动静,萧启不由心中一紧,正不知是否需要出声询问之时,却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萧启擡头一望,却见得拓跋香萝一身墨绿色宫袍走了出来。
「香萝拜见陛下。」拓跋香萝见得萧启,却是行了一个生疏的汉礼。
香萝以往只着胡服,此刻却是第一次穿上了这汉族服饰,不由让萧启多看了几眼,萧启心中一动,只觉眼前这女子竟然有那麽一丝丝的陌生之感,一年之前,自己亲赴漠北庆都王庭,在鬼方人手中救回了她,在萧启的脑中,拓跋香萝一直是那个白衣清澈,天真烂漫的匈奴少女,那个在燕京驿馆有过三年之约的梦中女孩,而眼前的香萝,经历过鬼方人与父皇的淫辱,已然变得成熟许多,她的眼睛不再是那般清澈动人,可眉梢之间却有着一股艳丽风情,她此刻发钗散乱,面色潮红,也不知刚刚皇姐与母妃的荒唐之事她是否有所参与,但他终究不便多问。
「陛下?」香萝一直跪在地上,却不知萧启想着什麽,可没有萧启的旨意,她知道自己是不能起身的,只得再次出言提醒。
「啊,快起来。」萧启回过神来,赶忙扶起香萝,只是双手搀扶之际微微摸到了香萝的那双嫩白的小手,萧启忽觉那手上似是有着一片水渍,好奇问道:「香萝可是帮她们沐浴了吗?」
「这?」香萝如触电一般赶紧缩回了小手,见萧启有此一问,却又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吞吞吐吐答道:「是,是啊,她,她们,中了毒,我,我给她们擦了下身子,便,便好了。」
「原来如此!」萧启微微点头,却也不做他想,香萝赶紧跑回房中取过一盆清水。拉着萧启的手便朝里面伸去:「陛下,我的手不太干净,我为您洗个手吧。」
「啊?」萧启却是不知香萝为何说她手不干净,但也觉着手中一阵滑腻之感,倒也任凭着香萝chu置便是。见香萝认真的为他擦手,萧启不由深女干了一口气,缓缓道:「香萝,父皇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对不起你。」
香萝却是并未停下她的动作,她淡淡一笑:「陛下能两次救我於水火,是香萝的大恩人,往事种种,便不要再提了,在这乱世,香萝已如浮萍一般,此刻只想安心的守候在念姐姐与皇妃身边,再无其他非分之想。」
「可是?」萧启感受到香萝言语之中的生分,可却又不知如何化解,听她提起皇姐与母妃,便肃然道:「我定会想办法治好她们的。」
「嗯,我相信陛下,待将她们治好,香萝便守着这'清心庵',愿削发为尼,为这场战乱死去的无辜百姓祈福。」
萧启一时有些无言以对,香萝长大了,她那纯真的眼神中此刻已然满是决绝之色,就像她在万军阵前拼了命也要将完颜铮咬成废人时的眼神一般,萧启知道,至少此刻是劝不动她了。
「完颜铮死了吗?」拓跋香萝却是突然冒出一问。
「明日午时,南京菜市口,朕亲自chu斩!」萧启脑中却也露出无边恨意。
「好!」拓跋香萝微微点头,旋即朝着萧启一拜:「若是无事,我便进去照看了,她二人此刻实在离不得人。」
「好吧,若是再有状况,着宫人唤我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