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逸轻咦一声,却是有些不知所以。
「殿下,我,我记起来了。」贺若雪的眼中竟是涌出了几丝泪水,全然不似那个冷血一剑的夜离恨护法,此刻的她,竟像是四年之前在宫中时的温婉模样,让萧逸好生奇怪。
「殿下,是我不好,受了那吴越蛊惑,後来,後来…」一想起後来所经之事,贺若雪双目越发瞪得老大,她渐渐回忆起那被夜十方压在身下不住石更淫的模样,渐渐回忆起被贪狼苍生妒等所为「师兄」夹在一块儿禽弄的模样,渐渐回忆起她助纣为虐亲手破开雁门关城门的模样:「我,我…」
萧逸不辩她真假,但凭着体内神识,只觉贺若雪修为依旧,但心中那股恨意却是尽数转入自己体内,「莫非又是我这逆转乾坤之术所致?」萧逸如是想到,一个擡手便解了她的定神蛊,贺若雪立时扑入萧逸怀中,哭得像个泪人儿一般不住的唤着:「殿下,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这贺若雪历经沧桑,却终究只觉昔日在二皇子府中的时光到算是真的无忧无虑,此刻见萧逸仍还在世,却是再也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哼,原来你早就与那吴越勾搭在了一起。」萧逸一想到这女子四年前就为他戴了顶好大的绿帽,心头一时火起,忍不住在贺若雪的臀上一拍,直打得贺若雪翘臀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贺若雪却是不敢顶嘴,只得轻声细语道:「若雪知道错了。」
「属下拜见主人!」那身在浴桶中的陆祁玉不知何时已经步出桶来,见萧逸竟是能一举除去夜离恨的心中恨意,心中不禁想道:「莫非此人真是有上天眷顾?」当即不再犹豫,缓缓跪於地上,向着萧逸拜倒。
「好,好!」萧逸见她如此,心中甚是开怀,竟是连呼了两个「好」字。
「属下拜见主人!」那贺若雪见萧逸如此欢喜,竟也是学着陆祁玉的模样跪倒在床上,朝着萧逸一拜。
「哈哈,好好好!」萧逸心中更是欣喜,她二人功力仍在,平日里在摩尼教都是历练多年,刺杀、卧底均是常事,有她二人,他的复仇大计便更有几分把握,更何况,这二女各有风韵,若是…萧逸此刻无拘无束,自然是心念所至便要行动起来,当即笑道:「既是认我为主,还不一起来服侍於我!」
「是,主人!」陆祁玉娇魅的应了一声,款款起身,迈着轻盈优雅的步伐朝着床上行来。贺若雪虽是还有些不适,可她四年前在皇子府中之时就见过了萧逸的荒诞顽劣,此刻哪里还有抗拒之理,当即自己解下了上身衣物,主动的向着萧逸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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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府门前守卫森严,不知从何时起,烟波楼中竟是多出了许多皇家守卫,吴越整了整衣服,朝着门口的守卫走去:「在下吴越,不知陛下可在此chu?」今日早朝之後,吴越便想着将萧逸之事告知於萧启,可却未曾想萧启却是刚下早朝便直奔着烟波楼而来,似是有着什麽着急之事。
「陛下有旨,不见任何人!」那侍卫却是不认得吴越,看吴越年纪轻轻也不似什麽老臣,故而冷着脸答道。
吴越虽是心中有气,可却也不便发作,心中却是渐渐有了疑惑,莫非这烟波楼出了什麽事?他虽是受萧逸威胁,将其暂且安置於府中,但终究是心觉不妥,他如今算是南明新贵,有祖父二人为他造势,自是前途无量,加之如今南明风头正盛,在南京一战中大破鬼方,惊雪将军更是亲手擒下鬼方新主完颜铮,如今韩显将军已然挥军北上,重回中原也是指日可待,他既然已然抱紧了南明与烟波楼这棵大树,自然是不愿意就此放过。与当朝这位内相,这位烟波楼奇女子,吴越可算是彻头彻尾的服气,朝中政务、军务令出必行,令出必果,自南明兴起不过月余,南明便已稳固了江南,如今大破鬼方铁骑,自寿春淮南一线渡江而过,也许不出一年,这乾坤便要被她转过来。
「诶,这不是吴大人吗?」吴越正自思量着那位天下第一奇女子,却忽然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擡头一望,却见是萧启如今常年傍身的禁军统领庞青,也算是这南明的风头人物,毕竟是与陛下燕京一统逃出的大将,将来想必也是前途无量,故而吴越此前却也有过一番交际,此刻遇见,吴越登时双眼一亮,疾步朝着这庞青走去:「庞将军,陛下可是在此啊!」
「这个,陛下却是在此追随慕竹小姐修习。」庞青微微一顿,吴越却已然分辨出他所言却非事实,要知道萧启以前也是每日必来烟波府修习,可也未见得如此匆忙,竟是连下早朝的空余时间都没有,而一向安静的烟波府骤然间多了如此多的护卫,显然是发生了什麽。
「庞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庞青随着吴越进得吴府,吴越立时以上宾之礼而款待起来,稍稍寒暄几句,吴越便直接问了起来:「庞将军,吴某已然好些时日未曾见到内相上朝了,据说是去了一趟东瀛,却不知她如今回来了没有。」
庞青微微品了一口吴越府中的香茶,朝着门口稍稍张望,确定了没有侍从在附近,便附耳在吴越面前小声道:「不瞒吴老弟,依我推测,烟波楼定是出了什麽变故。」
「哦?变故?此话怎讲?」吴越却是并未料到他竟是如此直白。
「哎,我也就这麽一猜,我见这几日陛下面色不好,以往只是午後前来求学,可这几日,却甚是着急,而且据说素月小姐已然出了南京,惊雪将军又未亲自领兵北上,只派了韩显北上…」
「嘶…」吴越轻声一嘶,却是故作惊恐道:「莫非内相大人她…」
「谁知道呢,或许是女人家来了几日天葵倒也不好说,哈哈…」庞青却是打了个趣,却是将二人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若真是内相遭遇不测,那对这刚刚兴起的南明将是致命的打击。
吴越本还想将这萧逸的消息据实禀报,他相信烟波楼能为他解了这「噬心蛊」毒,可若是慕竹有所不测,那便不好说了,吴越一时有些摸不准主意,与这庞青谈笑几句便将他送出府外,望着那守卫森严的烟波府,吴越不由心中一动:管他这消息真假若何,我将这消息告诉那萧逸,让他去管,届时在见机行事,方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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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府中,惊雪伫立在沙盘之前,正与萧启演练着些用兵之术,自烟波楼收了这位弟子,她们几人却也都是将自己所学倾囊相授,如今慕竹虽是危险,但惊雪也只能每日为她运功一次,其余时间也只能守在这房中,如今见萧启赶来,倒也可以用这沙盘演练解解闷。
「雪姐,素月老师已经去了四五日了,也不知如今到了没有?」烟波楼几位老师,唯有惊雪不喜礼法,不喜欢以「师徒」相称,故而萧启在惊雪面前一贯改叫「姐姐」。
惊雪闻言稍滞,却是离了这沙盘,转身朝着背後墙上的一幅巨大图纸看去,那是一幅大明天下图,乃小姐根据自身游历所绘,其中不但囊括了大明的山水地界,更是将大明周边之地也标得一清二楚:「据闻李孝广已在江北以『前朝太子』身份自立,天下摩尼教众云集响应,一股脑儿的将江北的鬼方残余之势扫了个干净,如今已进兵燕北,想来不会再与南疆在陕北盘桓,若我所料不差,南疆大军应该已经撤回蜀中了。」
「哼,他『李孝广』是个什麽东西,也敢自立。」萧启提起「李孝广」这一名字便是有些气愤,此人竟是号称「前朝太子」,虽说也姓李,可熟读史书的萧启却是知道那前朝亡国之时子嗣早已被屠戮一净,哪里还能有什麽余孽,这厮想必也是寻个由头罢了。
「有夜八荒为他撑腰,他自然无所畏惧,这摩尼教潜伏多年,教众遍及天下,一朝起势,真可谓是『云集响应』,加之这段时日江北在鬼方治下苦不堪言,如今我南明未能赶得及,落入他李孝广之手也便是情理之中了。」
「待老师好转,我定要虽雪姐一同上阵,亲手斩了这群祸乱天下的摩尼教妖人!」萧启年岁渐长,这些时日又随惊雪勤习战阵之法,不免沾染了些战场戾气。
惊雪却是难得的温婉一笑:「你若是上了战场,这朝中的大臣们还不得乱成一锅?」
「有老师在,怎麽可能!」萧启理所当然的应道,却是想起慕竹此刻还躺在秀榻之上昏迷不醒,不免心中一黯:「老师,会醒的吧?」
惊雪微微摇头:「小姐虽擅长命数占卜之术,可我却从来不信,对於未知之事,也绝不会妄自揣度。」
「可,那毕竟是老师啊,她,她…」萧启说着竟是有些哽咽之色,这南明能重振於江南,能大破鬼方,便是因为有老师啊:「她不能死啊!」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小姐若真去了,你又能如何?」惊雪面色寡淡,却是语出惊人。
「我,我…」萧启却是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你乃大明天子,身系万民安危,岂能因小姐一人而一蹶不振?」
萧启闻言又觉一阵羞愧,可望着秀榻之上面色黑紫的老师,遥想着这些时日那清绝无双的面容,不由微微摇头:「可,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南宫迷离或许有解救之法,但我惊雪却要教你,凡是莫要执迷,人之在世,尽心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