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吓了一跳,顺手甩出银鞭,叫道:「魏大哥,快来,有个疯子!」魏元和欧嘉雯闻得异声,连忙奔来,见得这大汉样貌可怖,都是大感惊异。
那巨汉显然受伤甚重,脚步不稳,刀上力道虽大,使出来却歪歪斜斜,只是拚命乱挥而已。雪儿银鞭一挥,便打落了他手中钢刀,鞭子一绕一卷,缠住巨汉右脚,将他一拉而倒。不料那巨汉极是悍猛,又是一跳而起,口中兀自狂吼,扑了上来。魏元迎上前去,迅速出手,往他肩头连掀几下。那巨汉重伤之下,闪躲不开,颓然倒地,眼中露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的神色。
梁吟和小枫也出来查看,见了这大汉,也甚惊愕。魏元道:「梁吟姑娘,这人是府上的人吗?」梁吟定神细看,摇头道:「不是。」
那巨汉呼呼喘气,忽然双眼一翻,昏了过去。魏元一搭他脉息,说道:「他外伤甚重,却没受多少内伤,只是耗尽了力气。」
欧嘉雯拨开树丛一看,皱眉道:「这儿还有一个,正昏迷着。」
魏元将那人移出,是个骨瘦如柴的中年汉子,胡须如杂草,受了好几chu创伤,昏迷不醒。魏元心道:「这两人是何来历?莫非又是庄平派来的?先问清楚再说。」将那巨汉靠在一棵柏树干上,拍了他胸口几chu穴道,内力送了过去,那巨汉身子一抖,睁开了双眼,眼珠转动,瞧着魏元一众。
魏元道:「这位仁兄,到此所为何来?」那大汉瞪着大眼,忽然厉声喝道:「狗贼,要杀便杀,何必多说!」雪儿叫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魏大哥把你救醒,你怎么骂他?」
那巨汉怒道:「你们这些走狗,要跟赵老贼领功,尽管动手啊!来啊!」他怒骂不休,显然根本没把雪儿说的话听进耳去。梁吟情知有异,蹲下身子,柔声道:「这位爷台请先别动怒,这想必是有什么误会,请先静下心,慢慢说来。」
巨汉正自满腔怒火,听得她语音温和轻柔,头脑忽地像灌了一阵清凉,呆了一呆,才道:「你是谁?不是庄老贼子的手下么?」梁吟道:「庄……?那是什么人?」那巨汉道:「自然是靖威王赵廷瑞了。」
魏元笑道:「半个多月前,我们才跟靖威王世子翻了脸,打了一场,怎么会跟他们一路?」那巨汉半信半疑,道:「当真?」魏元道:「半点不假。阁下莫非是王府的对头?」
那巨汉稍一迟疑,道:「既然你们不是庄老贼的鹰犬,倒是童某鲁莽了,就此别过。」伸手去扶那瘦子,不料自己周身无力,扶是扶不起,自己也站不住脚。
梁吟见那汉子好几个伤口犹在淌血,似乎随时便要倒地,心中不安,说道:「魏大哥,可能救一救他们?」
魏元见那巨汉伤势着实不轻,心道:「看来这两人是被王府手下所伤,不知却为何事?且问清楚也好。」当下走上前去,横抱那瘦子,道:「梁吟姑娘,先让他们进房休养。」
梁吟点点头,进了屋里,寻了张床,清了一清,让魏元把那瘦子安置床上。那巨汉勉力行走,跟了进来,似乎不甚安心,紧紧握着那柄钢刀。
魏元出指封穴,止住那瘦子创口流血,说道:「这位兄台受的也是外伤,应该不碍事,只是血气极虚,必须调养一阵。」那巨汉只是盯着魏元,呼女干急促。
梁吟道:「童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会藏匿在寒舍后院?」
那巨汉转而望向梁吟,本来不想多说,但见她一脸诚挚,并无丝毫狡黠之意,心道:「他们看来果真不是老贼手下,否则也不用相救二弟。这少年和使鞭女子看来都是一等好手,说是和姓庄的小狗对上了,虽不知是真是假,但若确实如此,说不定可借助其力,渡过眼前大难。假如上了当,也不过一死而已,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