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难得地点了点头,“这次大选我们chu境不妙,很不妙。即使逃过了性丑闻,我们也不一定有胜算。不过,你要知道,政治从来不会随着一次大选而结束。很多人已经开始悄悄筹备下一届大选。好好干,孩子,不久的将来,会有很多人需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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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日,星期三,中部时间,19:10,阿肯色在一家法式餐厅里,史达琳正和文森特神甫共进晚餐,已经在用甜点。
“特工史达琳,很抱歉我不能解除教授对您的控制。”
神甫说道。尝试了整整一天,也无法破解教授的催眠密码,神甫多少显得有些沮丧。
“没关系,”
史达琳努力微笑,她需要一个充满自信的神甫,“能找到教授对我催眠的证据,就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她喝了一口冰水,“马上就和教授当面对质,您觉得是否可行?”
“特工史达琳,”
神甫皱着眉头,“当面对质非常危险,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我建议至少要等到下周。”
“我担心他最近很可能再次动手。距离上次作案已经六个星期,而他作案间隔也越来越短。再说,”
她盯着神甫的眼睛,“您说过,面对一个教授那样的催眠高手,永远都不可能准备充分。”
“这个周日我要去密西西比的杰克逊布道,周六就得出发,周一才能回来。”
神甫说道,“如果您坚持尽快行动,我建议周五上午。我们还要做大量准备。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
“文森特神甫,”
史达琳突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日常催眠的诀窍,是不是让被催眠者在不知不觉中,精神高度集中?”
“根据教授的理论,的确如此。”
“您又说过,催眠师同样也要全神贯注,”
史达琳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说,催眠师在给别人进行日常催眠时,他自己同样可以很轻易地被催眠?”
“这种反向催眠,”
神甫仔细想了想,“根据教授的理论倒是可行。不过,大部分人并不同意教授的看法。即使教授是对的,反向催眠在现实中也非常困难,至少要满足三个要求。首先,催眠师不能有丝毫警觉;其次,被催眠者也要精通催眠;第三,外界不能出现任何干扰。”
“有这个可能就好,”
史达琳变得神采奕奕,“我有个主意,也许有些冒险,但可以打教授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您首先要受一点儿委屈。”
接着,她说出灵机一动想到的计策,神甫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是在冒险,特工史达琳。”
神甫面色沉重。
“很抱歉把您拖进来,”
史达琳盯着神甫,温柔地微笑,“不过,您是我唯一的机会。而且,正因为冒险,他才不会有防备,我们的成算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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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四日,星期五,中部时间,09:30,阿肯色周五一大早,史达琳和文森特神甫一同来到教授在小石城郊外的家中。三层楼简直就像个图书馆,到chu都摆满了书架,甚至连过道都利用起来。教授看起来有些惊讶,不过还是高高兴兴把他们请进书房。
书房的布局和以前一样。宽大的写字台上,摆着爰琳和她母亲简的几张照片。
史达琳看了一眼旁边的那支棒球棒模型,大号雪茄粗细,做工相当讲究。那是教授从大学棒球队因伤退役的纪念品。
上次自己为什么没注意到教授是个左手投手?史达琳暗暗责怪自己。
在教授去煮咖啡的时候,她悄悄跟进厨房。
“葛兰姆教授,”
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很抱歉我不能提前通知您。这事非常紧急,我需要您的全力说明。”
“出了什么事?”
教授取出咖啡豆,放进研磨机。
“我刚刚获得确凿的证据,证明文森特神甫就是杀害爰琳和其他少女的凶手。
不过我需要立即找到更多的证据,最好是神甫自己的认罪。我恳求您一会儿在谈话中,偷偷催眠神甫,这样我就可以让他老实交待。“教授沉默不语,取出磨好的咖啡,放进咖啡炉中。出乎史达琳的意料,神甫是凶手的消息,并未让教授特别震惊。
“我不知道你的证据是什么,我也很难相信这个指控,”
教授终于开口,“不过我愿意帮助你。我可以试试,但要警告你,这非常危险。你确信还要这样做?”
“谢谢您,葛兰姆教授。”
史达琳用力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一边喝咖啡,史达琳一边向教授和神甫讲述自己的强石更创伤综合症,以及那几次可怕的强石更幻觉。史达琳说,神甫试图帮她治疗,但未见成效,所以希望教授帮忙。教授于是向神甫询问治疗的细节。一问一答之间,两人的语速却越来越慢,讲话也愈发吃力。
这的确是一个凶险的游戏。史达琳并不知道,这场无声的决斗中,谁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她暗自祈祷一切会按照计画进行。不知不觉中,手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两人都垂下头,不再出声。
早晨的阳光照进书房。落地窗外,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尽头几棵高大的橡树。一个安详静谧的南部早晨。
史达琳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紧张地恨不得跳起来大喊一声。
也许喝了太多咖啡,她突然有了尿意,而且一来就非常强烈,好像已经憋了很久,膀胱又酸又胀,简直随时可能失控。这让时间过得更加缓慢。
好在神甫身子轻轻一晃,低低说了一句,“特工史达琳,您可以提问了。”
“太好了,”
史达琳高兴得眼里居然泪花一闪,“谢谢您,谢谢您神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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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兰姆教授,您写过一部名叫《罪与罚》的地下电影剧本?”
史达琳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的,是我写了那部剧本。”
教授眼神空洞,声音沙哑,坐在写字台后面,仿佛换了个人。神甫坐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剧本里充斥了凶杀和色情。您为什么写它?”
“这是我研究犯罪心理的一部分,”
教授语速缓慢,但却不假思索,“我想探讨人性中最阴暗的那一面,生命和死亡的关系,远比普通人想像的复杂。死亡会产生强烈的性冲动,而那就是生命的开始。写剧本能让我身临其境,理解连环杀手如何在凶杀过程中获得性快感。”
“您的发现?”
史达琳很难掩饰语气中的讥讽。
“它帮我完成了犯罪人格理论。”
“犯罪人格理论!”
史达琳吃了一惊。这个理论,正是fbi行为科学部成立的基石,也是她进行罪犯特征分析的工具。
“是的,”
教授隐隐叹息着,“我发现幻觉可以替代现实,人们眼中只有自己的欲望。一个年轻姑娘,在恋足癖的眼中,只是一双美足,可以任他泄欲。为了占有玩弄那双美足,恋足癖会毫无顾忌地绑架、凶杀,因为他并不觉得杀了人,因为这样才会更加刺激。”
“在剧本里,您提到少女发出的”死亡气息“,让男主角达到绝顶高潮。现实中,真的存在”死亡气息“吗?”
“这并不是纯粹的想像。大量犯罪案例给了我灵感。我认为,现实生活中,同样存在”死亡气息“,只要你足够敏锐。记住,人们只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东西,而幻觉往往比现实更加真切。”
“您还是影迷俱乐部的元老?”
沉默片刻,史达琳接着问。
“我是影迷俱乐部的发起人之一,我策划了俱乐部大部分的早期活动。”
目前一切顺利,史达琳顿了顿,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葛兰姆教授,您是否杀害了爰琳?”
“不,我没有。”
教授坚定地摇头。
史达琳疑惑地看了一眼神甫。神甫压低声音,“我没能深度催眠他,他还有撒谎的能力。”
“但我掌握了您就是凶手的证据。”
史达琳转向教授,开始逐条讲述。
“这些都是陷害!”
教授吃力地打断她,“你知道,本届政府压制言论自由。
我带头抨击,许多政客对我不满。这是政治陷害,这是他们的惯用把戏,你要相信我,克拉丽丝!““对不起,葛兰姆教授,如果您不是凶手,为什么作为地下电影的编剧,您居然会对连环石更杀案中凶手的作案手法无动于衷?如果说您一开始并不了解案情,那么为什么在您的孙女也被害之后,还对警方隐瞒了这样一条重要的线索?”
“是这样子的,”
教授像一个被打败的老人,语气突然变得极为疲惫,“我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案子,也发现了和那部地下电影的相似之chu。从那时起,我就暗中对俱乐部成员进行调查。爰琳的死,对我是个沉重打击。之所以没事先告诉你,我知道那个凶手一定非常危险,我只是想保护你。只有在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凶手、并且找到足够的证据、有把握让他伏法后,我才会通知你。”
“谢谢您的好意,”
史达琳冷笑一声,“您隐瞒重大案情,居然是为了保护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就对我进行了催眠,让我迷恋上丁字裤,难道这也是为了保护我?”
教授一下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我希望自己中意的女孩子能更加快乐和幸福……”
忸怩半天,他才低着头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很喜欢你,克拉丽丝。但我知道你并不快乐,所以我就催眠了你,让你对性爰更敏感、更积极。你的身材很出色,我认为丁字裤非常适合你。听着,克拉丽丝,我没有任何恶意。”
“没有任何恶意!”
史达琳努力克制身体的颤抖,“您偷偷进行不正当催眠,还说没有恶意!”
“是的,克拉丽丝,”
教授很焦急,“我的确没有恶意。而且,这样催眠的效果很好。那些女孩子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那些女孩子?”
史达琳和神甫面面相觑。
“我要承认,从很多年前,我就对身边一些出色的女孩子进行过催眠。我想让她们更幸福,更自信,也更成功,就在她们心里留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痕迹。”
“你真让我恶心。”
史达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不、不、不,”
教授红着脸为自己辩解,“这些催眠只有好chu,还没发现任何严重的副作用。爰琳的母亲简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她才华横溢,但年轻时缺乏自信,过于焦虑,从没有性高潮。我对她催眠后,她成了出色的专栏作家,和凯文的性生活也非常美满。”
“天呀,你对简也催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