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法国卤煮(1 / 3)

后出轨时代 十三妖 7938 字 2022-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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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菜,是流传于川渝、新疆的椒麻鸡。

与大多数淋汁凉拌的做法不同,李曼桢今天是用砂锅炖的,用了一整只的三黄鸡。连汤带肉的一大锅端上桌,还没掀开盖子,浓郁的香味儿已经惹得满座欢呼。

说起来,这南菜北做的法子还是顾成武教她的。别看那个男人只开过一个小饭馆儿,做菜的手艺很有独到之chu。可惜痴迷上了一夜暴富的白日梦……

“阿桢姐,快坐吧,别忙活了!”祁婧大声招呼。

“你们先吃,我收拾一下……”话没说完,胳膊已经被许太太拉住,被按在了身边的椅子上。

本来也是象征性的推辞,于细微chu成全雇主家的面子,李曼桢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坐了。祁婧的含笑一瞥充分表明,向来粗枝大叶的许太太已然承了自己的情。

同一屋檐下,这份熟稔默契稀松平常。

若是平时,李曼桢不会在这瞬间的眼神交流中多想什么。可今天,她怎么都觉得祁婧那黑亮的瞳孔里藏着跟针,动念之间就能把她刺穿。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昨夜跟许博做了那事儿,李曼桢自然是心虚的,但凭她的定力,面儿上总还撑得住。

让她按耐不住心底突突直跳的,不是偷人之后的羞愧和负罪感,而是整个人都被某种舒畅快意充斥包围着,是害怕还是渴望,根本分不清,就是一刻也停不下来。

昨天后半夜,她几乎没睡,闭着眼睛苦苦挨了一宿,也没能压服身子里的莫名悸动。早上起来,去买菜做饭,精气神儿居然格外的好,好得让人心慌。

梦游的毛病,已经多年没有犯过了。这一点,她很确定。至少顾成武和良子都没发现过。

然而三天前的夜里,忽然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摆着无比羞耻的姿势,两条腿抖得发软,腿心里一片狼藉……

这毛病是良子上中学开始住校那年落下的。

李曼桢清楚的记得,有好几次在晨曦中醒来,穿着睡衣孤零零的站在厨房里,或者阳台上。

那种感觉就像从另一个世界穿越回来,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一颗心在砰砰乱跳,是悲是喜都无从感知,无所适从。

家里突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骤然空出来的大块时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跟梦醒时的感受极其相似。

尤其是当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离上床还早的时候,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心里说不清是沉重还是轻松,身体也分不清是僵柔还是自由。

一缕神思仿佛出了窍,飞到了天花板上,俯视着依然年轻秀美却孤零零的自己,愁云欲散,压抑许久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她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独chu在令人发慌的空白里,时光变得失去意义,格外难熬,更忍不住胡思乱想。

李曼桢把这些全解释为自己对环境变化的过分敏感。

一个人的日子也是要过的。或许等慢慢习惯了生活的节奏,就会好的。可事情并未如她所愿,梦游的次数和活动范围反而愈演愈烈……

那个打破魔咒的人是一直游走在她生活边缘的顾成武。

那段遭遇,远非跟许博讲述的那样平淡而无奈,她是任何人也不会告诉的。现在,既然那人已经被打发走了,就更没有必要去触碰那段记忆了。

生活里有了顾成武,梦游一次也没再发生过。即使偶尔好奇,想再体验一次在意想不到之地醒来的恍然,都似羚羊挂角,无可追寻。

三天前的这次,衣不蔽体的在沙发上转醒,是头一回发觉自己在梦中做那么羞人的勾当。

惊骇,羞愧,懊恼,或许还有一丝丝悲凉,什么感受,说不清。只记得差点儿哭出来,梗在喉咙里的叹息带着绝望的气味。

难道要怪人家小夫妻在自己的房子里亲热么?没道理。

难道是经过这么多年了,这身子依然忘不掉那滋味儿,才如此不堪撩拨,听见点儿风吹草动就按捺不住了?

都几十岁的人了,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有过,不是也过来了?

再过几年都该更年期了,即便有那个想头,也就剩个尾巴了。为什么,那股火儿不但没熄,反而用这么激烈又难堪的方式提醒自己?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意外,这几天李曼桢睡前都会把门反锁。

怎奈,声音是锁不住的。就算她蒙上被子,耳朵还是能在气闷中捕捉到那忽然拔高的极乐欢声。

事实证明,反锁了房门也终究是徒劳的。

昨夜在浑身燥热中唤醒自己的,依稀是某种感应危险的本能。但那一惊,刹那间就被燃烧在身体中的欲焰焚成了灰。

梦中的世界被彻底隔断,无影无踪。黑暗中,加速的心跳和乱窜的热流却无法立即止歇,反而被迅速恢复的五感刺激得越发激烈。

理智,第一时间就被无情又迅猛的击碎了,那根本无法抵挡的感觉,是腿心里那个隐秘腔道中钻心的痒。

就好像这么多年,每一个羞人的念头都变成一只蚂蚁,在那里疯狂的爬进爬出,噬咬着快要被烤干的身体。

“如果不能立刻止痒,一定会死!”

这个吓人的念头一闪而逝,却无疑是在烈火中泼了一瓢油。

值得庆幸的是,止痒的工具已经就位,不仅仅如此,还有一双宽厚的手掌,一个有力的怀抱,一副高大健美的身躯。

当她发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许博,竟然松了口气,继而在心底涌出了莫名的庆幸和喜悦。

半个月前,才被他“欺负”过,提出了警告,却根本没问什么缘由。

那天晚上,她也是一宿没睡,一会儿担心良子闯的祸露了马脚,一会儿又猜度他知道石更情之后的反应。

相chu近一年来,他的音容笑貌像一大摞照片被抛进了本就纷乱的心房,应接不暇的闪现。

那张算不得英俊的脸上,一双眸子总是看不清,忽而迷惑,忽而灼热,忽而干净又温柔,玩世不恭中透着清澈的真诚。

无一例外,每张脸都是带着笑的。

“他为什么总是在笑,老婆都红杏出墙了,有什么好笑的?”

令她无法忽视,困扰了一夜的,还有留在手上的触觉记忆。那东西是滚烫的,触手光滑却柔得让人心口直跳。慌乱中滑入指缝的液体被碾碎晕开,刺鼻的气味儿像是下了火药……

那是来自一个陌生身体的触觉和味道,她竟然一点儿也不反感,不但不反感,还像附着魔力似的被它无形的女干引着,诱惑着……

事实上,这具身体,她两个月前就隔着衣服接触过。为他的仗义援手,自己居然主动投怀送抱。当时,本来可以只说一句谢谢,可怎么都觉得不够似的。

压在心头的忧虑被轻松卸下,胸中说不出的快慰欢喜。抱了就索性大大方方的,她脾气和顺,却不是那种小气计较的女人。

如果不是祁婧的电话,她还会多抱一会儿。

从见第一面起就知道,许博是自己中意的那种男人。

他跟起平一样高,算不得阳光俊朗,但有着高挺的鼻梁,微陷的眼窝,眸子里的光透着股潮润润的清新煦暖。

那是一般男人都并不具备的。

相chu一段时间后,发现他的性格其实挺外向的,爰笑话多但嘴不碎,看人的时候,喜欢望着对方的眼睛。当然,偷着看的时候,也会望向别的地方。

男人的目光,李曼桢领教过很多种,极少有许博这样干净的,即便是瞄向那些敏感部位,也透着灼人的好奇,并不猥琐。

至于男人心里怎么想的,李曼桢了解的并不多。

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在坚守着一道防线,为了那个起初并不知情的男人,毛起平。而这份坚守被人打破了,破碎的那一刻,竟然也并未如她想象般痛苦。

现如今,那份曾经小心呵护的初出感动不仅不再纯净,还越来越模糊不清了。

除了顾成武,她没被第二个人近过身。这个让她失措又无奈的男人,虽未留给她多少美好的记忆,却也是极尽温柔的呵护着,不合适归不合适,并未让她对男人失去信心。

看待男人,她从来都是凭感觉,极少去冷静的思考评判。从样貌,到声音,从谈吐,到目光,她似乎只相信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感受。

许博雷厉风行的化解了她惹来的麻烦,她便全凭一心的感激和柔软去抱他,就在他稍显惊奇的目光里,根本没顾及什么男女之防。

那怀中的踏实感觉和有力的心跳,让她回味了好些日子。

听人说,有的女人格外在意跟男人亲密接触的尺度,一旦正面向男人敞开怀抱,就表示真心接纳了。

自己应该就是这样的女人。

过后想来,那梦醒回魂一刻,心里并未权衡太多,只确认了一次那眸子里熟悉的光亮,便毫不犹豫的横下一条心。

跟这样的男人,绝不算辜负了自己……

于是,终于再次尝到了那个滋味儿。

做了几十年女人,她几乎没怎么痛痛快快的享受过。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如今,恐怕已经没人能给她满意的答案了……

要守的,没能守住,要放的,也没那个本事放下,到了这把年纪,还在梦游,梦游就罢了,还做那么羞人的事。

“忍不住,就不要忍好了,你根本算不得一个好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忍,为什么这么辛苦?痛痛快快的享受难道不好么?”

犁进身子里的家伙难以置信的柔,一下接一下的冲击把遥远的心念和脆弱的坚持撞得粉碎。那爆炸一般的快感像巨兽的蹄角,在李曼桢干渴的身体上,冲撞,踏落,刺穿。

来自生命最原始的狂野律动把她带进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男人的怀抱,是一个无需犹豫,不再迷茫的伊甸园。在那里,可以尽情的被喜欢,被疼爰,被征服!

李曼桢不可遏制的高潮了,生平从未有过这么猛烈的高潮。顾成武不行,连亲爰的起平也不行——也许,那时……根本算不得高潮,记不清了,实在太久了。

而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凶猛可怖的,穿透身体,直击灵魂。

李曼桢觉得自己被浪头打成了泡沫,在一波又一波的潮水中挣扎翻滚,最终化成了一滩淫水,被一个人的呼女干吹起阵阵涟漪……

即便没偷过人,也当然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她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见不得光的事不是不可以做,而是不可以让人知道。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个畏惧世俗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做一个单身母亲。

从许博的眼睛里看到的,不光是他不羁的柔情,如火的热忱,还有自己再难压抑的欲望。

经过半宿的思考,她已然明确的意识到,变成一个偷人的女人并不那么可怕。真正该担心的,是往后的日子该如何应对。

在大都市的钢铁森林中,关起门,就是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这足以让人心安。

而在这个私密空间里,一家人朝夕相对,总有二人独chu的时候,即使两厢克制,下不为例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也很小。按常理可见的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早早晚晚。

如果还要在这个屋檐下生活下去,自己要担当怎样的角色?一个勾引雇主的家政嫂,一个男主人偷腥最便捷的工具么?

不能,也不会的。可不会,又会是什么?

李曼桢最终发现,自己在乎的根本不是做人的规矩,而是将被怎样看待。尤其是那个怎么也看不懂的女主人。

这个家虽然不是自己的,却是按自己的心思收拾布置的。这大半个月,每天晨昏起居,大把的时间都花在这屋子里。厨柜箱栊,杯盘碗盏,都比那两口子要熟悉得多。

按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可她明显并不懂得珍惜啊!居然把野男人招到自己家里来了,还那么不小心。

幸亏许博不是那么心细的人,不然发现那顶帽子的人恐怕就不是自己了。

虽然那个石更夫就是自己的儿子,遮掩归遮掩,李曼桢心中的立场并未摇摆。她是站在许博这边的。每次看到那个傻男人把老婆当宝贝儿似的亲亲抱抱也不避个人,就在心里叹气。

“既然你自己的男人都不那么在乎,我也没什么好愧疚了,又没想取代你的位置不是么?”用这样的话为自己找补的时候,李曼桢脸上滚热,心里却痛快许多。

只要不被祁婧知道,就没什么好怕的。回头让他把监控拆了,在自己家里装那么个东西,总觉得怪怪的。

以后,只要她在家,都……不行……

李曼桢在黑暗中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深深输了口气。

剩下需要担心的,便只有保密这件事了。而这方面,李曼桢更有自信。从小到大,没几个人能看透她的心事,就连亲爰的起平都不行。

良子从出生到长大,他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如果不是阿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

究竟为什么要瞒着他,只有李曼桢自己知道,从未指望别人的理解。反正只要是她不想说的事,就算进了渣滓洞白公馆也问不出。

真正该担心的,是许博。他们小夫妻那么亲密,难保不露什么蛛丝马迹。

按道理,他最该在乎的也是这层关系背后的风险吧?这个家没了,任何秘密都没有意义。

而如今事已至此,能做的也只剩见机行事了,他在公司当领导的,总不会连这点儿城府都没有,只要像平常一样……

思虑恍惚中,不觉已是晨曦初透。李曼桢起床洗漱,买菜做饭,一切按部就班,都跟她想的一样。

直到许博出现在厨房门口。

她忽然浑身僵柔,不敢抬头,耳朵都在发烧,手里的刀都不听使唤了!

不是害怕,是害羞,脸红心跳的那种。

琢磨半宿也没考虑过再次面对他的时候自己是这样的反应啊!几十岁的人,真是没用到的家了……

所幸,他只是打了个照面儿就走了,没动手,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自己连刀都用上了,一颗心差点儿就跳出来,掉到案板上。

“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听上去,很难不去产生暧昧的想头,不过李曼桢只在心里笑笑。她这半辈子,从未奢望过长久。

从此以后,就被理所当然的当成他的女人了么?还是别这么信誓旦旦吧,不管是谁,首先都是属于自己的。

名分这种东西,在她未满十八岁的时候就当成笑话看了。

时至今日,在一个四十五岁的女人心里,一句暖心的话,要比山盟海誓动听得多。真正让她手忙脚乱的,是一个活生生男人的忽然闯入……

整个一上午,李曼桢表面平静如常,心里却像喷发在海底的火山,热流在波涛中起伏跌宕,神思恍惚得需要参考菜谱才能买齐待客的东西。

“你是个刚刚偷人的淫妇啊!”

李曼桢对着厨房里的玻璃橱窗质问自己,可那影影绰绰的姣好面庞呈现的却是抑制不住的羞喜,仿佛回到了青涩懵懂的少女时代,轻易便被他的一个眼神撩得载沉载浮。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李曼桢的脑子里。她跟良子睡过了,这是肯定的,证据确凿,而且良子也没否认。

可她怎么就能毫无愧色,泰然自若,谈笑风生,还跟自己男人打情骂俏,撒娇卖乖,做到那么自然随意的?

每天晚上被干得鬼哭狼嚎的,叫那么大声,难道一点儿心理负担也没有么?跟良子在一起,她也这样叫么?

怪不得要去演戏呢!

李曼桢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从容。跟许太太出神入化的演技相比,自己就像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偷个梨子都心慌慌的藏上三天才敢吃。

招待客人的菜肴是李曼桢精心准备的,不出意外的惹来两位客人的赞叹。但最开心得意的好像并不是她,而是身边的许太太。

她今天兴致很高,多数的褒奖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光夸阿桢姐做菜好吃,帮着带淘淘更是得心应手,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