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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状况，一旦遭遇重大变故，随时都是有可能撑不住的，他自己很清楚。

而明军都付出了那么多的伤亡，对面惨败的清军，损失自然至少是数倍于此了。

众将都是满脸振奋，对鄂王爷的用兵大战略愈发佩服得五体投地，对王爷的政治眼光和攻心怀柔之术，也是愈发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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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三旗，总计永久性战损一万两千多人，还有一些轻伤逃回。汉、蒙军累计被歼灭四万多、俘虏投降两万八千人。

而今天这个八万，是一天之内一鼓作气完成的。

相比之下，曹变蛟部的骑兵，前后全程参加了战场各处的厮杀，以及最后的追击，总伤亡也不过三千人左右，刚刚超出骑兵全军人数的一成多一点，还是正常的。

明军步枪兵大阵叠进而行，在双方都失去机动性和腾挪空间的正面战场上，堂堂正正发挥射程优势，把一排排清军外围步卒射杀得纷纷倒毙。

这些人用的弓弩，射程都已经远逊于明军最新式的武昌造步枪，被射了一会儿之后，就忍不住试图发起反冲锋。

但此前清军靠骑兵反冲都不可能打赢，何况是这种纯粹的步兵冲锋？

除了再次丢下满地的尸首溃逃回去，并且进一步冲乱自家的阵脚，根本不可能有更多建树。

如果说当年多铎带的两白旗，主要是二三十岁的精锐年轻人。

而岳乐和博洛身边，是时刻带着正蓝旗各一个甲喇的，刚才阿巴泰让俩儿子带队组织先逃，也又各自带走了一个甲喇。

要是下次再这么损失，那两白旗也别补充了，或者干脆拉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子、或者六十岁以上的老头、或者拉女人上战场吧。

此战清军总计被歼灭有生力量，达到了八万多人之巨！

而且将领方面，清军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除了一开始的班布尔善阵亡、苏克萨哈受伤、阿巴泰气急而亡，后续还有贝子/辅国将军级别的额克亲等若干中层将领阵亡，

能做到贝子/辅国将军的，基本上怎么着也得是奴儿哈赤的亲孙子或者侄孙，算是清朝的皇亲国戚。谁让奴儿哈赤子孙多呢，儿子就超过十五个，孙子加侄孙都过百了，多杀几个也无所谓。

历史上阿巴泰今年三月就病死了，如今撑到九月，已经是有权可掌心态好、人逢喜事多活一年半载。

光是被活捉的俘虏，全加起来就有两万八千人，都是汉人，因为没有留满蒙俘虏，或者说很多原本有机会成为俘虏的满蒙兵，都在绿营汉兵想要投降的过程中，内讧被杀拿来献人头赎罪了。

这次再损失一半，下次强行再补充满编，至少一半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和四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了。哪怕都是“适龄当兵男丁”，年龄也是要分出三六九等、不同批次的。

前方填线当炮灰的绿营大面积哗变混乱后，阿巴泰能倚仗的，也就身边的五千骨干。

而对面已经被逼入绝境、还被阿巴泰用于断后的绿营步兵，在惨重的伤亡和绝望的心态之下，终于生出了反水的念头。

黄得功得令后，觉得果然很有道理，立刻层层吩咐传令下去。

清军中军的主力步兵，大多还是绿营，少部分是汉军旗，极少有满蒙步兵。

那阿巴泰今天带来的两白旗，普遍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和三十好几四十多的中年人。

何况今日之战打得这样，回去多尔衮能放过我么？济尔哈朗怕是也不好意思放过。本王要是战死于此，你们好歹还可以得到怜悯体恤，你们快快组织兵马涉水，本王亲自断后！”

清军大阵中的满汉兵互相猜忌，也顿时因为这种变故而上升了一个台阶，一些满人军官出于恐惧开始胡乱砍杀稍有异动的己方汉人士兵，进一步点爆了火药桶，直接引起了短兵相接的反水火并。

战损最多的，还是一开始左翼伸出去围堵的那支步兵，因为当时两军还在相持胶着，清军两白旗一开始的冲杀也甚为猛烈，哪怕最终重创并击退了清军，但这个过程中，明军死伤绝对是不少的。

虽说清军八旗的总人口，在前几年据说有二十到二十五万。每个旗除了近万人的正规军战兵外，还能有一万五到两万多的“预备役男丁”。

加上曹变蛟部阻击战和追击战中杀灭的两白旗骑兵，估计两白旗被杀战损者，又超过了其编制兵力的四成以上。

另外，除了两白旗再次扮演了满人骑兵中受损最终的部分之外，阿巴泰嫡系的正蓝旗，也有一定损失。

这次虽然没跟当初打多铎时那样，把重建起来的两白旗全歼，但也绝对是重创。谁让骑兵机动性高呢，这样的战场，敌人打不过还能逃。先逃的部队还有友军掩护撤退，要全灭是实在困难。

有些士兵纷纷开始抽刀砍掉自己的辫子，然后抛下武器抱头俯身往明军这边冲。为了防止被流弹击中，有些士兵甚至是伏低身体甚至翻滚着脱离战线，只求对面的明军兄弟看清楚他们没有威胁。

可惜，阿巴泰原本就即将油尽灯枯，此刻看到大面积的部曲反水投敌，他更是备受打击，气得一口老血喷出，不省人事了许久，属下连忙掐人中泼水才勉强悠悠转醒：

“你们自行想办法突围吧，就说是本王将令，让你们迂回转进，本王不行了，死在这儿，好歹算是马革裹尸，多尔衮也不至于清算我正蓝旗其他袍泽作战不力之过……咳咳……噗……”

但两白旗的正丁已经团灭过一次，所以多铎死时，两白旗适龄男丁总数，就已经从五万多降低到三万多了。这次又折损近万，将来哪怕重建，也是把所有适龄男丁都拉上来了，难免有歪瓜裂枣。

战场上枪炮齐鸣，如此混乱，复杂的口号是没有传唱力的，普通士兵最多记住两句话，还得又通俗又对仗。朱树人吩咐的这两句就很通俗，没两盏茶的工夫就全部呐喊了起来。

而正面主战场、陆地战场上，明军也不甘示弱，愈发奋勇争先，对着清军狂猛围裹上去。

任何人都不是开天眼的神算，朱树人战前也了解过战场地理，情报工作也做得还算充分，知道清军有垒断芍水通往淝水的河口，所以明军船只是开不进芍水的。

人生的悲喜并不相通，清军那边凄凄惨惨崩溃的同时，明军这边自然是士气高涨，全军上下欢欣鼓舞，被胜利的狂喜淹没。

其中满三旗骑兵一万七千多人，蒙军旗一万多人，剩下汉军旗和绿营总数，走脱不过一万五左右。

一切都是权衡取舍、见招拆招，哪有战前就妙到毫巅算无遗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