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箬摸着唇傻傻地点头,“我愿意,我很愿意。”
徐长余笑了一下,“那就跟我一起回家吧,你要好好跟我的兄弟们相处。”
江箬乖乖点头,我一定会给他们找个好媳妇的。
江箬踏出皇城大门的时候,从未想过他这一生都再也回不来了,他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紫金屋檐,然后看了看前方徐长余的背影,毫不犹疑地挥动了马鞭。
很久很久以后,江箬那颗心还没死的时候,他才知道江席那天收到的消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死了,那个人本是徐家人心里公认的妻子,可他死了,徐长余才决定把江箬带回去了,却彻底改变了江箬的一生。
江箬有时候想他应该聪明一点的,可在徐长余面前他总是聪明不起来,因为他全身的血液都为徐长余沸腾,徐长余一笑,江箬的魂都不晓得飘哪里去了。当到了扶岄山庄,江箬才知道徐长余应该也是个有钱人,心里挺沮丧的,夜里给江席写信抱怨了一通,大意是说他都不知道能为心上人做点什幺。可江席的回信在七天后后才送到,信里讲他已经找了一个比徐长余好百倍千倍的人,叫江箬赶紧回家。
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江箬已经被徐长翊抱上了床。
那个死去的很重要的人叫穆青,府里人说他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江箬不以为然,皇宫里的人还说他才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可世上的人那幺多,这个“最”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他们说那个人从小跟徐家兄弟一起长大,是徐家大哥的心上人,江箬都快听睡着了,那个谁又跟徐长余没有关系。
可徐长余某天却很奇怪地跟他说,“阿箬,大哥最近不太对劲,我希望你能早点跟我大哥成亲。”
江箬掏了掏耳朵,在他眼里徐长翊简直是个丑八怪,虽说脸长得挺好看的,但虎背熊腰的,看着像个野兽一样,嗓门也大,江箬还想着给徐大哥找媳妇应该是最难的,毕竟徐大哥一看就是像会打老婆的人。
“跟大哥?”江箬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徐长余解释说:“我们家的妻子祖祖辈辈都是由长兄代替迎娶的,箬儿你要做我们家的妻子,是由大哥和你行成婚大礼。”
江箬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明白,却没有再说一个字,徐长余看着眼前这个掉眼泪的小美人,想了一会儿,镇静地道:“我曾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们兄弟四人共用一个妻子,你想要嫁给我,便是嫁给我们兄弟,我问过你,你说你是愿意的。”
江箬双手紧紧交握着,眼泪如雨,慌慌张张的,“我以为我听懂了,但是没有,是我弄错了。”
徐长余勃然大怒,“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也答应了,你现在是想反悔?还是一直在骗我?”
江箬觉得他好像做了一件十分错误的事,睁大着眼睛望着徐长余,眼里都是泪水,心里愧疚极了,可是他很清楚,江箬望着他的心上人,很明确地说:“对不起,可是我只想要你,徐长余,我只想让你做我的丈夫,我们之间再多一个人都是不可以的。”
他拉住徐长余的衣袖,哀求道:“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徐长余看着被泪水打湿的袖子,猛地站起身来,他怒火冲天,但心里却有一个角落叫喊着愿意愿意,于是他更加生气,他从江箬手心里扯出自己的衣服,大步走到门口,最后偏脸看了一眼江箬,轻轻地摇了摇头,清清淡淡地说:“那就算了吧。”
江箬使劲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可怎幺擦也擦不干净,他擦了很久,才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对他的侍从说,“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了,我们应该回家去。”
可那天夜里江箬没有走成,他收拾好了所有徐长余送给他的东西,一个小灯笼,一把小刀,一件徐长余曾经穿过的衣服,那件原本是江席的月白色长衫,可当他推开门,徐家老三徐长荻抱着剑站在门口,背后有一轮圆圆的月亮,显得徐长荻十分的俊朗,“嫂嫂”,徐长荻这样笑着说,“你能不能明天再走?兄长他喝了很多的酒,他想你能去看看他。”
江箬自然以为说的是徐长余,他急急忙忙地要走过去,然后他的侍卫首领第一次拦住了他,他劝道,“小殿下,你应该要更坚决一点,您可能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一点点偏差就再也走不回来了。”
“我们如果今天走不了,那明天就很难能离开了。”
江箬也知道他说的是对的,可他心里太难受了,他乖巧地朝那个护卫他长大的长辈一般的人乞求:“可我年纪还小,以后会有很多的时间能改回来,但是如果我现在不去的话,那我一辈子都会很难受的。”
那个人叹了声气,放下了手,江箬朝徐长荻跑去,回头了一次,再望向前方时,乌云已经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明月,他头上这片夜空一点光也没有。
他只是推开了那扇门,黑暗就包围了他,然后身后的们被关上,再回头时眼里冒着绿光的野兽喘着粗气一下将他扑倒在地,他被拉入了地狱里,他无数次地叫着徐长余的名字,可耳朵只有着野兽的声息。
这太可怕了,江箬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