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檀肩膀微微耸动了两下,没答话,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原本以为糟心事儿也就差不多了,哪知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果然坏事儿是一茬接一茬。
贾赦这个老不休,不鼓捣出些事儿便决不罢休。
起因便是现下坐在堂内的惜春了。
茗烟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惜春小心地捻起桌上配着的茶点用过,才缓缓笑开来:“真是对不住,方才哭的难堪,我也是实在没了主意,才来找哥哥们帮忙的。”
贾珏从前在荣国府时就与她不是很亲近,此时也只是默默听着不好接话,倒是宝玉常常与几个姐姐妹妹厮混,听了这个,倒是凑近了些,面上还带着一脸的担忧道:“我瞧你方才那个模样,想必是偷偷跑出来的,还哭得稀里哗啦,险些吓死我,可是府里又出什么事儿了?”
惜春偷偷拿眼瞄了下一旁默不作声的贾珏,苦笑道:“照理说分了家,本不该找上你们,可……我前几日去了趟东府,才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说着,她摇着头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叔父月前儿给二姐姐指了婚,原本该是件喜事儿,哪知道我才从蔷哥儿听来的消息,只说此人素日里暴虐成性,为人先不说,只院儿里的姨娘通房便是百十来个,我料想二姐姐那软和性子,受了欺侮大约也是不敢回家说的,只担心到时给那新姑爷吃定。”
她哽咽了一阵,取出帕子揩了揩眼角,接着道:“我觉得此时不妥,便立时去找婶婶商量,哪知道婶婶一听此事,便立时摆手推拒,只说…只说叔父是欠了那人许多银钱,便将二姐姐送去抵债了!!”
她有些失控地叫出来,立即又咬紧了牙关:“婶婶只说,若是她管了这档子事儿,只怕要被叔父活活打死,我去东府找大老爷,下人们又说他到三清观炼丹去了,珍哥哥反倒还劝我想开些,还说那新姑爷家中富裕,二姐姐嫁过去了,定不会受苦云云。我实在是气不过,这几日夜夜辗转难眠,二姐姐更是日日以泪洗面,实在是没了法子,我才想到哥哥们与那新姑爷同朝为官,想必看的更清楚些,若是……真的是那样的人品,还请…帮着二姐姐想个法子。”
说到最后,惜春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只是一脸疲倦地叙述着自己的担忧。
她这个反应反倒叫贾珏有些提起心来:该不会经此一事,反倒叫惜春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吧?
宝玉是性情中人,听到一半就有些受不了了,等她讲完时,早已经恨得双目通红,他捏紧了拳头咬牙问道:“妹妹到还没说,大伯给他指了个什么样的人家?”
惜春摇摇头,有些自嘲道:“瞧我,也是慌忙地没了章法,最该讲的也拉下了,叔父看上的新姑爷,听说原先便与他私交甚好,二人常常一道去吃酒赌钱。那新姑爷姓孙,名儿…我倒是不知道,蔷哥儿说他现在兵部任职,官儿还不小呢,蔷哥儿与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