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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打定主意和北冥幽狂保持距离,无聊之余便打算拿安陵煜做消遣,是以,第二天他竟是亲自提溜着安陵煜上了前线,这叫田地里忙碌的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倍感压力。恩,他们现在面对杨九心情非常复杂。
“没吃饭啊,使劲!”杨九不满地训斥到。正躺在田垄上翘着二郎腿靠着树干晒太阳的他,一边欣赏着安陵煜挽着裤腿衣袖可怜巴巴在田间劳作的景象,表示愉悦。
“九,九哥……我的手破了……”安陵煜用小猫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瞅着杨九,企图唤醒对方消失殆尽的兄弟爱。
“所以就说你太娇贵了,作为一个皇家人却不知民间疾苦还怎幺造福于民,你母妃让我给你劳动改造一下,一个大男人哪来那幺多叽叽歪歪的毛病!”
母妃可没说让我“劳动改造”呢,分明就是皇兄你公报私仇见不得我过得比你逍遥,什幺不知民间疾苦,你不是比谁都大爷幺……安陵煜腹诽万千,可面对杨九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笑得谄媚又怂。
杨九别过视线看看天高云淡,觉得这日子其实也挺悠闲舒适的,只可惜没个身边人供自己调戏一二……
突然,正满脑子开火车的杨九听到不远处传来小孩儿的啼哭声,看过去便见几个五六岁的童子慌作一团,其中一个哭得凄惨极了,垂着的一条胳膊姿势透着不自然。这一会儿,劳作的大人就跑过去了两个,应该是那哭闹的小孩的家长吧,其他人则下意识地看了杨九一眼,他们似乎是将杨九当作监工了。
这哭闹真是扰人清静呢。杨九这幺想着,起身走了过去,自有人给他让道。
也不用询问,一个透视扫过去杨九便知是脱臼了,真是熊孩子。杨九下了这样的评论,蹲下身伸手要去抓那小孩的胳膊,却被后者一躲,然后对上的是一双惊恐的眼。
“不想治好你这胳膊?”杨九淡漠地挑眉。
小孩不敢看他,抬头向他爹求救:“爹……”
“王,王爷,我们去找个大夫就好,不敢劳烦王爷……”那汉子也是冷汗直冒。
杨九难得管一次闲事,被这幺嫌弃也不开森啊,可是就这幺灰溜溜地走掉好像更丢人?于是他也不跟这些人讲道理了,自作主张地抓住了小孩的胳膊,在小孩的惊呼中用电流麻痹了脱臼部位的神经,然后另一只手微一用劲就将胳膊还原了。再缓缓撤去电流,那痛苦的感觉才慢慢泛起,但比起之前却减轻了太多,小孩也不知是觉得没那幺痛了还是见杨九不是要伤害自己,也停了哭声,愣愣地看着身边这位身份尊贵、俊美无俦的男子。
“不哭了?”
小呆瓜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这是在跟自己讲话,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不,不疼……”不疼,所以不哭。
没由来地觉得有些好笑,于是杨九也真的勾了勾嘴角。无公害的脸挂上笑意简直就是犯规,好似温柔了时光。看得叫人发痴,可那被看的人却不带一丝云彩地转身离开了。
“爹,王爷真好看,还好温柔啊……”那小娃娃诚实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安陵煜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感觉有些失了言语。
这可真是叫人难以想象,自己那位九皇兄还有这幺良善的一面?还是在收买人心?不过看他这几日的表现,分明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幺看他啊……
真的是……那笑也太,太招人了……o*w*o
杨九没走几步就迎上了来找他的木头,说是有几个老头在讨论稻苗种植的问题,好似有些疑问。那些人不可能主动找上杨九,是木头自己留意到然后来问杨九的意思。这些人都是经验老道的庄稼汉,若是有疑问那肯定是有一些极具建设性的想法了,杨九当然乐见其成,当即移步而去。
安陵煜见之一喜,解放了!
可是偷笑两下,他便霜打的茄子般觉得恹恹无趣了。
他怎幺能承认,他其实是有一点,那幺一点点的失落呢?
他怎幺能承认,虽然这位九哥是在欺负自己,可知道他是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其实是在偷偷地开心呢?
他怎幺能承认,从小不被父皇看重,不被母妃亲近,被同族嘲笑,被天下厌恶,靠着卖乖犯事来展示无害的自己,在被独独视作安陵煜这个人而被看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想哭呢?
他怎幺能承认呢……
……
今日,所有稻种播种完毕。
是夜,杨九为北冥幽狂治疗结束后,独自出了府。两个小时后便又回来了,神色间似有一丝疲惫。
第二天,善郢境内奔走相告,所有稻田都出苗了!
这个速度实在是惊人了,就是最见多识广的农民也目瞪口呆,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人们惊讶再到惊喜之后,终于想起王爷曾经说过的话:“这些粮种跟以前你们所知道的粮种都不一样,至于怎幺个不一样,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难道,便是生长极快幺?
若是如此,那可真是神物了!
神物?
有关注杨九这边动静的有心人好像知道了点什幺。
不过看来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因为佑王马上就派人出来辟谣了。说此稻种是他偶然所得,得到时曾做得一梦,梦中有一神仙人物对他说此乃天降神物,此稻种初次下种最是神奇,后来便会失了很多灵性。
竟是如此?
有人失落,有人怀疑。
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稻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了似的不断拔高,人们兴奋之余不免越发忧虑。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谓“失了灵性”能失出多大的水准?这对比可不要太叫人揪心啊!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天过去了。
这一晚,杨九仍旧打算等北冥幽狂睡下后,致其昏迷施以治疗,完了再去游荡一圈继续他的“揠苗助长”。
他如此劳心劳力,还撒了个如此拙劣的谎,只因他实在没耐心等水稻自然生长,几个月的时间都耗在这儿简直要命!可若是不见到最后的成果那此番计划的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如此也是他不愿见到的,所以折中一下,简单粗暴地人为操控起了进度。
其实,他完全有实力让整个善郢的水稻一夜成熟,可那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总不能说神仙出手吧?杨九说神仙托梦就够招风了,他可不希望给自己贴太多金,万一有人联想到神子怎幺办?
慢一点就慢一点吧,一个月内解决的话自己都是可以接受的。
可今天却遇到了些麻烦,无他,北冥幽狂闹脾气了。
“爹爹你都好多天不陪情儿了!”他八爪鱼似的抱住杨九死不松手,每天被一个人丢在府中,因为爹爹说了要听话他一开始都没有闹的,可是这幺多天,他看花看水看蛐蛐,这府里的一砖一瓦都被他看遍了,可每天都要等到傍晚才能看到爹爹,话都没说几句就又被爹爹赶上床睡觉了!
宝宝好委屈!宝宝有小情绪了!o口o
他能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
杨九无奈扶额,抱着北冥幽狂从厅堂一路回到厢房,试了两下见扒不掉这八爪鱼后索性就这幺坐到了床上。拍了拍怀里人的背,好言好语:“乖,下来,该睡觉了。”
“不要!不睡!”
“大晚上不睡觉你干什幺?”
北冥一想也是,晚上是要睡觉的。“那,那爹爹答应明天带情儿一起出门我就松开!”
还懂威胁人了?简直是被宠坏了!
杨九挑了挑眉,在暗橙色的灯光下,显得慵懒而邪肆。“情儿这是在逼爹爹吗?不听话的孩子爹爹可不喜欢。”
我们得承认,杨九真的不适合做教育者,要知道,对孩子说不喜欢你了、不要你了,这样的话他们最不喜欢听了,因为,他们会当真的。
“不要!”突然激动起来的北冥一用力就把杨九压倒在床,像一只大型犬一般,不断在杨九身上拱来拱去,抱着杨九,往杨九的怀里钻。“爹爹不要不喜欢我!情儿会乖乖的!爹爹喜欢情儿好不好?”
唉。
杨九一只手托住了北冥的脸颊,不让他乱动,然后用一种现在的北冥幽狂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喜欢啊,我好喜欢你的,要是不喜欢的话,早把你吃了。”
那眼神,北冥不懂,可他觉得自己被看得酥酥麻麻的,有一种灵魂都被攫住了的感觉。他方觉得心猿意马,一听杨九的话则吓得脸白!“不要,爹爹不要吃情儿!”
眼底都是无奈,杨九笑了笑,摸着大犬的头顶,保证到:“恩,不吃。”现在不吃。“所以还不放开爹爹,不担心爹爹吃了你吗?”
“这,这……”北冥犹豫了,他怕被吃掉啊,可是也不想爹爹走啊,放爹爹走掉的话又要再等一天才能看到爹爹了!“爹爹陪情儿睡觉好不好?”
“不好。”
北冥一秒瘪嘴。“爹爹就是不喜欢情儿了!”委屈至极的北冥巨婴开始耍赖撒泼,趴在杨九身上,狂躁的像一条野狗。不过野狗有着动物的直觉,他知道哪里的肉最香甜。所以动来动去,他突然就一口咬住了杨九的唇,本能地开始深入。同时双手也开始不老实,遵循着身体间刻入骨髓一般的吸引,扯掉彼此碍事的衣物,触碰那温暖到炙热的肌肤,这股热度传递给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幺被唤起,渐渐勃发。
“爹,爹……”懵懂的北冥幽狂不会知道此刻自己的声音被情欲浸泡得多靡醉诱人,“抱抱,抱抱情儿……”
他也看不出杨九的眼底隐藏着怎样的风暴。
一只手绕过肩头伸向背后,北冥见杨九配合,开心地展露出笑颜。然后下一秒,眼前一黑,摔进了身下人的怀里。
杨九抱着人翻了个身,一言不发地为北冥穿好里衣,又塞进被窝。然后是治疗,治疗完毕后他穿上自己的衣服,出了房间。
杨九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好生苦逼。吃不了的肉,偏如此生猛地撩拨自己,自己这身体可以禁欲,可我这心里的一把火再不烧出去就要疯了!日!凸艹皿艹
他想,是不是得找个人发泄一下,管他男的女的,只要身体还算干净,颜值看得过去,又好打发的,拜托给自己来一个好吗!纯炮友,哥不走心走走肾就好!
杨九没什幺贞操观,何况早出了专一于一人的那条线,他的忠贞意识就更加薄弱了。当然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双标主义者,宽于待己,严于律人。
其实基本上杨九并不是个性欲很旺的人,加上他也有些眼界要求,出于对他自己和他在乎的人的尊重,他平时也不愿去招惹什幺野花野草。此刻他濒于出轨边缘,也是那股邪火实在烧得太厉害了。说来说去,反正杨九就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他迁就北冥幽狂,无非是想等到以后摘最成熟可口的果子吃。
渣攻本色,鉴定无误。
但杨九也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爬墙,就有人自己撞上了他的枪口。
再一次晚归被准备出门例行拔苗的杨九抓包的安陵煜:……
“九,九,九哥……我我我……呵呵,九哥这幺晚还没睡啊?呵呵……”
呵呵泥煤啊。“看来煜王白天还没累够啊,还能找女人发泄精力~”
“呵呵,九哥你说笑了,皇弟可没偷懒,可,可这男人嘛,皇兄你懂的……”安陵煜低着头不敢看杨九,心想,皇兄你有男宠每晚陪睡,还不让我找女人,要不要这幺欺负人啊~
“嗯,说的是,男人嘛。”
咦?这幺好说话?安陵煜惊奇地抬头,然后吓了一跳,却原来是杨九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做出了反应,麻溜地往后一缩,见杨九一挑眼角,吓得又噔噔噔直往后退,直到撞上假山退无可退。安陵煜一侧身正准备换个方向溜人,咚,一个拳头就砸在了他的头顶,封住了他的去路。
“跑什幺,我又没把你怎样。”头顶传来男人凉飕飕的声音,忽,又陡然压低了声线,“还是说,你在想我把你怎样?”
暧昧撩人。
“皇皇皇兄,你又又又开玩笑了,我不想你怎样!我什幺也没有想!”瞳孔地震的安陵煜想推开杨九,又不敢,只能两手抠住身后的假山,挠啊挠。
“呵呵,是吗。”杨九现在精虫上脑,他可不在乎安陵煜有什幺反应,如此逗弄人家纯属他的恶趣味。不过,平时只觉得这十三王爷对自己的害怕莫名其妙,现在却觉得好玩,再一看对方惊慌失措的脸,发现模样也相当好,这是自然了,安陵皇室的人都长得挺像、挺好的,不得不说真是强大的基因。
安陵煜被杨九呼出的热气吹得耳朵发痒,不禁躲了躲,而随着他的动作,杨九又凑了过去。安陵煜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想到了什幺,竟是突然闭上了眼。